33
顧息醉一個飛身, 攔在了惡魔前面。
修長的五指展開,一把長劍現出,淡綠透亮的光芒照亮的五指。
長劍上彌漫着銳利洶湧的劍氣, 帶動着顧息醉衣擺紛飛,攻擊性十足。
惡魔偏愛忙于逃跑的那群人。
可眼前這人,又實在過于惹眼。
他不得不看向,這攔在他面前的人。
感受到對方的攻擊性,惡魔也不迎接, 只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幽幽陰森,帶着回音的聲音響起:
“他們逃, 你斷後?”
“好一個大公無私的英雄,本尊對你這種人沒興趣,逃跑的人才夠貪婪自私。”
說到這裏,惡魔微眯起了眼睛, 對着逃跑的那群人,露出了鎖定美味獵物的精光。
惡魔周身黑氣湧動,明顯要閃過顧息醉, 繼續追那群人。
他剛要追, 身後卻傳來一聲低笑:
“看來, 你原來是個沒什麽見識的惡魔。也是,你呆在這小山洞裏上千年, 見識着實有限。”
惡魔眼中紅光一閃,回頭看顧息醉,咬牙一字一句道:
“你說誰見識少?”
顧息醉見這惡魔果然被激怒,被吸引了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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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挑了挑眉,反而不願說話了, 只眼眸微擡,眼神表達輕蔑。
惡魔憤怒,聲音震的山洞都搖晃了起來:
“本尊吞噬過成千上萬的靈魂,就算不出這山洞半步,也能知曉這天下事。顧息醉,你敢說本尊見識少?!”
顧息醉聽到對方喊自己的名字,心中稍有些驚訝,但也在意料之中。
看來他研究的沒錯,此惡魔還真是什麽都知道。
只是知道再多,也不過是吸收他人靈魂的記憶罷了。
沒有自己的思考。
顧息醉搖頭笑,并不贊同:
“你見識多?還說我是大英雄。我可是嗜酒好賭,追求自己的師尊,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幹盡了。”
惡魔顯然也被顧息醉說的有些亂了,黑氣下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懵。
他搜索自己吞噬過靈魂的記憶,發現顧息醉這個人真的很戲劇。
顧息醉可以為了天下蒼生,以身殉道;也能苛待自己的徒弟,大逆不道,公然追求自己的師尊。
幾百年前的那場大戰後,顧息醉顯然三魂七魄渙散,根本活不了了。
顧息醉能活下來,全靠三個瘋子。
一個昏迷,三魂七魄随時都要渙散的人,這三人救了整整十年。
一個修煉成瘋,一個敗光了整個派,一個來找他,和惡魔做交易。
啧,這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把那半死不活的人,給救了回來。
只不過,救回來也是個廢的,眼瞎,運功也有限制,性情還大變。
救回來了,這三人反而不怎麽理顧息醉了。
惡魔看着這千奇百怪的各色記憶,看或聽說,或就在身旁看見的記憶,看的自己都夢幻了。
真不知道這三個瘋子,到底在折騰什麽。
惡魔再次仔細打量顧息醉,依舊沒打量出什麽美味來。
他喜歡貪婪又自私的靈魂。
這顧息醉口口聲聲說自己大逆不道,追求自己的師尊。
可惡魔完全沒從顧息醉身上,看到什麽求而不得的執着貪婪氣息。
真是,一點也不美味!
論枯燥無味,這顧息醉,和他的師尊謝清遠還真有的一拼。
惡魔忍不住想,不愧是師徒倆。
他最讨厭的就是這類人。
顧息醉也就算了,畢竟是個病秧子,最可怕的就是謝清遠。
修為高到逆天,惡魔還吞噬不了謝清遠的靈魂。
有次他被謝清遠打的起不來。
謝清遠大發慈悲,特地割了自己的靈魂給他吃。
惡魔仰天長嘯,他從沒吃過這麽枯燥無味,還冰冷的靈魂!
那吃一口,整個夏天都不用吃什麽消暑的東西了。
惡魔鬧了一天的肚子,最後是他求着謝清遠,讓這位祖宗快把自己的靈魂收回去。
謝清遠勉為其難,并深覺無趣的,把他的靈魂收了回去。
想想就驚悚,後怕。
謝清遠根本就是個瘋子。
這麽一想,惡魔舔了舔嘴唇,還是魔尊季遠廷的靈魂,最美味,最好吃。
惡魔難得額外的,回報了一下自己食物季遠廷:
“本尊管你有多壞,你既然是季遠廷看上的,本尊就沒有和他搶的道理。”
話落,惡魔再沒有和顧息醉交流的心思,大量的黑氣,直往陸謙舟帶領的那群人攻去。
顧息醉心中一緊,同時嘴角抽搐。
什麽他是季遠廷看上的,不跟季遠廷搶。
合着這惡魔還挺懂得謙讓的。
顧息醉研究了不少這惡魔的信息,這惡魔就是喜歡欲望大,執念深,貪婪的靈魂。
他很不解,他都把自己說的那麽壞了,這惡魔竟然還不上鈎。
顧息醉運劍,先用武力攔着惡魔,同時思緒飛轉,轉眼間,又想到了一個不錯的,抹黑自己的主意。
他嘴角微揚,長劍與黑氣鬥法時,另一只手中先出一朵花,招搖的從惡魔面前晃過,用很壞的語氣開口:
“你以為我是為了救他們,而留下來的嗎?不,我這人心思可壞的很,要不是為了這朵花,誰管他們的死活,你別看我……”
顧息醉自黑的話還沒說完,眼前的惡魔猛地後退幾十米。
後退的惡魔,直勾勾的看着顧息醉手中的花,滿臉驚悚。
看了看惡魔害怕的表情,顧息醉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花。
靈鴛花,淡藍色泛着好看的光暈,明明挺漂亮的。
難道他剛剛把自己說的太惡毒可怕,把這惡魔吓到了?
顧息醉正不解着,就聽惡魔帶着微微顫抖的聲音響起:
“謝清遠。”
謝清遠來了?顧息醉看了看四周,也沒見謝清遠半個身影。
“你怎麽拿到這朵花的?”
惡魔突然問他。
“它在山洞的一個峭壁上,我見着這麽稀有珍貴的花,自然就摘了。”
顧息醉随意回。
“不!你一定在找這朵花,你找了很久很久了,可是怎麽也找不到,是不是?”
惡魔激動的反駁,可是到最後三個字,他又很緊張小心的問。
顧息醉心中一跳,心中驚訝也不小,
惡魔怎麽會知道?
他尋找這靈鴛花,很小心,顧息醉确信,這事,除了他自己,不可能再有別人知道。
這惡魔怎麽會知道呢,這不符合邏輯。
難不成,這惡魔還吃過他的靈魂不成?
惡魔看顧息醉的表情,基本就已經确定這答案了。
他周身的黑氣混亂湧動了起來,來自遙遠,冰冷的謝清遠聲音,不斷拉近,回響在他耳畔:
“我把靈鴛花都毀了,現如今這世上,只有我手中這一朵。”
“謝清遠你是不是有病!這靈鴛花可是我們魔域,最珍貴的花朵之一,你竟然給我全毀了,本尊跟你拼了!”
……
“你有種別動,等本尊有力氣起來了,我們再戰三百回合!”
“你看,這花放在這峭壁上,怎麽樣?”
“這花被你的黑氣環繞,只有一點淡藍光露出,若沒有有心人尋找,不會被發現。”
“你說,它會被摘下嗎?”
“不會,他做不出第二把折扇了。”
“你在說什麽?”
“我說,你敢傷摘下它的人,我讓你魂飛魄散。”
“可惜不會有人摘,你高興嗎?”
“我他媽高興個屁,魔域的靈鴛花啊!謝清遠,你他媽以後少來我這兒發病!”
思緒從記憶中抽回,惡魔大喘了好幾口氣,他擡眸,睜大眼睛看顧息醉:
“你竟然摘下了!”
啊啊啊!他魔域的靈鴛花,果然被謝清遠那個瘋子,給搞絕種了!
“你們師徒倆,都給本尊滾遠點!”
惡魔氣的渾身黑漆亂竄,想着謝清遠那句魂飛魄散的話,他更加不和顧息醉鬥,直往陸謙舟那裏攻去。
顧息醉繼續攔。
只是也不知道這惡魔是受到了什麽刺激,跟一團暴走發瘋的黑氣一樣,顧息醉根本攔不住。
眼看着黑氣就要将那群人團團包圍,惡魔一只黑手,直往陸謙舟的後心攻去。
顧息醉瞳孔緊縮,并心中大罵:
什麽沒眼光眼拙的惡魔,竟然挑這裏最真善美,靈魂最純潔的小天使陸謙舟下手!
情況緊急,顧息醉心緒運轉,手中靈鴛花飛動,直往陸謙舟身上而去。
顧息醉能感覺到,這惡魔很忌諱這靈鴛花。
希望他猜的沒錯,就算猜錯了,這靈鴛花也能護陸謙舟一命。
如此,顧息醉放下心,并提高嗓音對惡魔道:
“我騙你的,這朵花,是我徒弟摘的。”
惡魔要刺穿陸謙舟後心的手,猛地一頓。
陸謙舟也感覺到危險,快速轉過身。
惡魔那張布滿黑氣的臉,直闖入他的視線中,黑氣前,好看的淡藍色光芒亮起。
陸謙舟擡手,他之前給了顧息醉的靈鴛花,就這麽猝不及防的,重新落入了他的手中。
惡魔沒殺他,靈鴛花也沒發揮效果,依舊完整的躺在陸謙舟手中。
“這朵花是你摘的?小屁孩,看着本尊,別對惡魔撒謊!”
眼前的惡魔忽然逼近,一字一句問陸謙舟。
陸謙舟透過惡魔,看向身後的顧息醉。
他眉頭不禁緊皺,顧息醉怎麽把靈鴛花又給他了。
“看着本尊!”
惡魔突然提高聲音。
陰森的聲音震的山洞抖三抖,跟随着陸謙舟走的人,也跟着抖三抖。
惡魔身後的顧息醉,一身白衣,對着陸謙舟輕輕點了點頭。
陸謙舟緊抿唇,握緊了手中的靈鴛花,他深呼出一口氣,對惡魔點頭。
“好啊,顧息醉,你竟敢騙本尊!”
惡魔氣的咆哮,轉身,憤怒的朝顧息醉殺了過去,
“本尊管你是季遠廷看上的,還是謝清遠的徒弟。本尊今日要你死!”
顧息醉手中劍翻轉,白衣紛飛,坦然接招。
他餘光看向陸謙舟,給了一個快走的眼神。
陸謙舟呼吸加重,緊緊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靈鴛花。
他最後擡眸,看了黑氣中的顧息醉一眼,轉身,以更快的速度,帶着大家離開。
離開的路上,他們遇到了不少黑氣。
随着惡魔的咆哮發怒,山洞裏已經混亂一片了,不管是不是最優路線,都會遭到一片黑氣的襲擊。
但是最優路線,一定可以走到出口。
陸謙舟緊握着手中的靈鴛花,周身沒有受到一點黑氣的襲擊。
其餘人,邊跟着陸謙舟,邊運功,抵抗四周突然襲來的黑氣。
雖然有不少人羨慕陸謙舟,但是情況緊急,抵抗黑氣,加緊趕路都費了大家大量的心思,空不出心思來。
一時間氣氛倒也和諧。
直到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忽然響起:
“陸小道友,我看這些黑氣,十分忌憚你手中的靈鴛花。”
“大家又要抵抗黑氣,又要趕路,辛苦的很。不如你将靈鴛花的靈氣稍微擴散些,籠罩着大家,大家不用費心抵抗黑氣,反而趕路更快。”
陸謙舟回頭看去,發現說話之人是林庸。
他眼中閃過一抹狠戾,這林庸竟然還沒死,還跟上了大隊伍。
也是,林庸若是死了,怎麽把惡魔引來。
大家也很清楚這點,因此,就算林庸現在渾身是傷,對抗黑氣很吃力,也沒人願意幫他對抗黑氣。
因此,林庸更加需要靈鴛花的庇護。
陸謙舟握緊手中劍,眼眸中湧動着殺氣。
他閉眼,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堪堪将殺氣壓下。
手中運功,靈鴛花的淡藍色光芒變大,很快籠罩了所有人。
他現在沒時間跟林庸這種人耗,陸謙舟只想以最快的速度,把這群人帶出去。
黑氣當真忌憚靈鴛花,像是怕弄壞了靈鴛花一般,不敢多靠近。
有了靈鴛花光芒的籠罩,黑氣都不敢襲擊過來,大家不用跟黑氣鬥法,速度一下快了不少。
陸謙舟越發加快了速度。
林庸安全得到了保障,又開始憋屈大家怎麽都不待見他了。
他好歹也是八大掌門之首,怎麽能受這種委屈。
得挽回面子。
林庸又開口了:
“之前是我錯怪顧道君了,平日裏,顧道君實在是懶散好閑,我當真不知。此番恩情,我必銘記在心,若能活着離開此地,我自當燒香拜佛,供奉顧道君。”
這話一說,說的林庸之前的誤會,也是情有可原。
都怪顧息醉之前太過放蕩,行為不檢。
同時林庸也悔過及時。
這番話,還真說動了一些人。
畢竟,之前顧息醉的名聲,是真的差,林庸那樣誤會,也是情有可原。
而且,剛剛也是林庸勇敢開口,才讓他們得到現在的省力,不少人心漸漸偏向了林庸。
這一波人心,林庸收買的穩穩當當。
有一些人,都要開口,安慰林庸了。
只是他們還未開口,就被一聲清澈又淩冽的少年聲鎮住:
“你敢咒我師尊?”
此話一出,大家一片安靜,死寂一片。
顧息醉正在冒死為他們斷後,林庸那話,可真是默認了顧息醉已死的結局。
林庸頓了一下,但他反應很快:
“陸小道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表達,我會銘記你師尊的恩情。”
“我師尊的恩情?”陸謙舟冷笑了一聲,轉身看向林庸,一雙眼睛通紅,胸口起伏,一字一句逼問,
“幾百年前,他為了救天下蒼生,以身殉道,昏迷了十年都未醒。”
“你既記我師尊的恩情,那麽早的事情,你現在才記得。還當真不知,怎麽,林掌門有癡呆,記憶不好,你們也是?”
說話間,陸謙舟的視線,一一掃過其餘的人。
被陸謙舟審視眼神掃過的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紛紛低下了頭,不敢和陸謙舟對視。
林庸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竟然被人罵有癡呆,他還回不了嘴。
陸謙舟沒再說話,只帶着大家繼續往前走,腳步快如風。
他的速度可以非常快,他擅長速度,而且之前在書牢陣裏,毛筆處處都在考驗他的快速,無論是背書記憶還是寫字,都是魔鬼的訓練。
但之前因為要帶着這群人,陸謙舟自知自己的速度過于快,因此一直在壓制着。
只是現在,陸謙舟完全不再壓制。
幾個掌門,和修為高的弟子尚能跟上,但其餘的弟子,就開始費力起來。
不過有同門的幫助,勉強可以跟上。
林庸受傷重,跟上費力,只能被同門拉着,費力的跟上。
他十分吃不消這樣的速度,于是找到機會,又開始說陸謙舟的小話,企圖輿論壓倒陸謙舟,讓陸謙舟放慢速度,同時诋毀陸謙舟,來挽回剛剛失去的面子。
“陸小道友這樣,太不顧及人了。”
“是有一點……”
……
只是林庸還沒來得及擾亂人心,就猛的被一團黑氣包圍。
林庸大驚失色,趕緊抵抗黑氣。
他仰頭一看,發現靈鴛花淡藍色的光芒,唯獨他頭頂上,少了一塊。
生死關頭,每個人都要顧及自己的性命。
陸謙舟速度這麽快,跟上都費勁,更別說幫林庸打.黑氣了。
林庸徹底被落下,跟一團黑氣死鬥。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離自己越來越遠的人群,自己被黑氣纏上,無論如何也跟不上。
如果是這樣,他一開始,根本就不該提什麽,擴大靈鴛花靈氣的主意。
林庸臉色蒼白。
他後知後覺發現,原來之前陸謙舟一聲不響,答應他擴散靈鴛花靈氣的時候。
就是他被遺棄,走向死路的開始。
有了林庸活生生,血淋淋的教訓,誰還敢說小話,有一絲異論,擾亂軍心?
陸謙舟一個不高興,就能決定他們的生死。
每個人都埋頭前進,拼盡全力。
就是運功過烈,吐血,也要緊跟上陸謙舟的步伐,且不敢有絲毫怨言。
這樣一支,由陸謙舟帶領,全員毫無怨言,齊心協力,拼命緊跟的隊伍,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走出了山洞。
見到光亮的那一刻,幾乎有一半的人群,都直接攤倒在了地面。
仿佛跑了幾千米的馬拉松一樣,脫力,呼吸困難。
幾大門派掌門,看着以這般快速度,帶領衆人出來的陸謙舟,內心均是難掩的驚訝,和敬佩。
之前相傳的那場試煉,有人說陸謙舟用藥,有人說陸謙舟是下一個謝清遠,議論紛紛。
幾位掌門相互看看,各有各的心思。
有幾個掌門,覺得陸謙舟心思過于深沉,睚眦必報;
有幾個掌門看了看陸謙舟清冷,過于好看悅目的容貌,搖了搖頭,看着着實不像。
陸謙舟感受到了外面的陽光,重重呼出了一口氣,心中幾乎想要離開跑回山洞,只是轉身的瞬間,他頓了頓。
他不想讓顧息醉,再回到以前嗜酒好賭,落寞的日子了。
他想讓顧息醉在正道過的開心。
陸謙舟擡眸,滿眼關心的看着大家:
“大家可還好,可有誰落下?”
大家相互看了看,眼中難掩驚訝,陸謙舟怎麽問的這麽關心?
難道之前林庸落下,不是陸謙舟故意而為之。
一個人小聲開口:
“有,林掌門好像落下了。”
陸謙舟震驚的睜大了眼睛:
“怎麽會這樣,我怕大家遇到危險,是我走的太快了。”
“沒有,這和你沒關系。”
“是啊,陸小道友千萬不要自責,你把我們這麽多人安全帶出,實在是很厲害。”
……
大家紛紛安慰陸謙舟。
陸謙舟無法原諒自己,搖頭:
“不行,是我讓林庸陷于危難之中。師尊叮囑過我,讓我把所有人都安全帶出,是我辜負了師尊的囑托。”
“不,師尊一定不會原諒我的,我也不會原諒我自己。”
陸謙舟忽然擡眸,眼神堅定,帶着英勇赴死的決然:
“我陸謙舟就是豁出我這條命,也一定要把林掌門帶出來!”
大家相互看看,滿臉都是驚訝,紛紛勸說:
“陸小道友,不用這麽自責,你師尊慈悲為懷,一定能諒解你的。”
“陸小道友,你要做什麽,進去太危險了,萬萬不可。”
……
大家紛紛勸說着,但是攔陸謙舟,卻攔的并不怎麽用心。
一來,衆人真沒什麽力氣了;
二來,衆人都覺得陸謙舟只是口頭說說,根本不可能拼了自己的性命,去救一個,明顯已經被陸謙舟讨厭的不行的林庸。
除非陸謙舟是當今活菩薩。
他們沒用心攔,因為覺得不可能,這世上怎麽可能有這麽無私善良,不計前嫌的人。
可事實是,轉眼間,陸謙舟就真的進去了。
颀長堅定的少年背影,很快消失于漆黑的山洞中。
衆人都驚呆了,良久不能回過神來。
幾位掌門相互看看,終于達成了一致:
陸謙舟當真是心系天下,慈悲為懷,不計前嫌的大善人啊。
顧息醉教的可真好。
身旁的各個子弟們,回過神來,登時感動的痛哭流涕。
陸謙舟和顧息醉都這麽好!
林庸真是修了多少輩子的福分,才能有這種榮幸,讓陸謙舟特地冒死回去救啊。
被吐槽,不知道修了多少輩子福的林庸,此刻,正在山洞裏,被黑氣揍的鼻青臉腫,頭暈目眩,渾身疼痛,起都起不來。
陸謙舟進入山洞後,腳步就沒停過,以最快的速度原路返回。
開始,他一心一想快點回去,越快越好!
只是越逼近他和顧息醉分散的地點,陸謙舟的心髒跳動就控制不住的,不斷加快。
無邊的恐懼,在身體內彌漫開來。
之前走那麽快,還帶了那麽多人,陸謙舟一點錯也沒犯。
可是現在,快要回到原點了,陸謙舟卻好幾次踉跄,差點跌倒。
靈鴛花在他手中,顧息醉的危險就多了幾分。
從拿到靈鴛花的那一刻,陸謙舟轉身帶着大家走,可是心就沒一刻安定過。
陸謙舟腦中很多念頭閃過,又強制自己不要深想。
他咬破了自己手指,鮮血流出,強制讓自己保持清醒,拼命往回跑。
到了。
陸謙舟停下腳步,手中緊緊握着靈鴛花,重重喘氣。
還是在原地,有個身材颀長,一身白衣的人,背對着他,站在那兒。
陸謙舟心跳瘋狂加快,身上血液熱烈翻湧。
他開口,大聲喊,聲音都不可控制的微微顫抖:
“師尊!”
山洞裏,盡是陸謙舟喊聲的回音。
在這一遍遍的回音中,眼前的人終于轉過了身來。
如墨的黑發,白衣翩翩。
一雙溫潤好看的眼睛,微彎,對他笑了笑。
陸謙舟重重呼出一口氣,剛想笑,撲向顧息醉的懷抱,眼前的顧息醉骨節分明的手中,卻現出了一把長劍。
長劍在顧息醉手中旋轉,最終緩緩擡起,鋒利的劍尖,最終,指向了他。
陸謙舟呼吸一窒,一時間連呼吸都不會了,他聲音微顫,不敢相信:
“師尊?”
眼前的人仿佛沒聽到一般,起劍運功,劍上蘊藏着強大的劍氣,只朝他攻來。
陸謙舟踉跄的後退了一步。
他深深看着顧息醉,邊痛苦的搖頭,邊手中現出了一把鋒利的劍。
劍上劍氣湧動,陸謙舟通紅着眼睛看着顧息醉,眼角一滴晶瑩的淚落下,起劍,鋒利的劍尖,同樣朝顧息醉刺去。
顧息醉的劍尖,劃過陸謙舟的眼角,那滴晶瑩的淚随着劍氣,飄落在顧息醉的劍尖上,直刺向陸謙舟身後濃厚的黑氣。
陸謙舟的劍尖,劃過顧息醉勁瘦的腰側,劍法精準淩厲,就像顧息醉之前教過他的那樣,劍飛速圍繞着顧息醉的腰間翻轉,斬斷了顧息醉腰後方,一道道如蜘蛛絲般纏繞的黑氣。
“啊!!!”
一道沙啞,陰森的慘叫聲,随着顧息醉手中劍氣的爆發,猛地響起。
惡魔看着自己猝不及防,被刺了一大大窟窿的身體,不可置信的看向顧息醉:
“你沒被本尊控制?!”
顧息醉挑眉,笑看他:
“陪你演戲還挺容易的,專讓我罵謝清遠,說謝清遠的不好,你就能樂半天。”
惡魔憤怒:“你,你竟然敢在清醒狀态,說謝清遠那麽多壞話。若是被謝清遠知道了,你完了!”
“哦。”顧息醉非常不走心的回了一個字,擺明了,認定惡魔不敢告訴謝清遠。
惡魔氣的渾身發抖,他又看向陸謙舟,更是氣的黑氣亂竄:
“你個小崽子,你知道顧息醉不會殺你,你哭什麽哭,演苦情戲呢,演的跟真的似的!”
陸謙舟為顧息醉清理身後的黑氣。
聞言,他抽空,從顧息醉身後,看了那惡魔一眼,天真無邪的歪了歪頭,和顧息醉一樣,對惡魔笑了笑:
“陪你演戲還挺容易的,一滴淚,你就當生離死別了。”
“啊啊啊!”惡魔氣的怒吼,太氣人了,太氣人了!
這小娃子長的這麽好看,怎麽這麽會騙人,那滴淚落得那麽絕美好看,結果還是假的!
氣人!
惡魔本來計算的可美了。
他準備把這師徒倆全殺,拿到那靈鴛花,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那朵花,重新放到原來的位置,用黑氣包裹。
就當花沒被摘下過,到時,謝清遠那個瘋子什麽都不知道,更加怪罪不到他。
陸謙舟一過來,惡魔就讓顧息醉先要陸謙舟的花,再殺了對方。
結果顧息醉上來就殺,陸謙舟悲痛欲絕,當下就還擊。
惡魔看這氛圍,師徒相殘,還挺凄涼絕美的。
于是他決定自己潛到陸謙舟身後,自己拿花。
這靈鴛花,必須在顧息醉刺殺之前,拿到。
不然顧息醉刺殺陸謙舟,靈鴛花為了護了陸謙舟,靈力大現。
那時,靈鴛花就廢了,惡魔就再也不能裝作靈鴛花沒被摘下,無事發生了。
萬萬沒想到,結局竟然是這樣。
可惡!惡魔憤怒吼叫,非常氣憤和奔潰。
顧息醉被這惡魔叫的腦袋疼,他伸手要掏耳朵,兩邊耳朵,忽然被兩只溫暖的手包裹住。
陸謙舟從身後,踮着腳,為顧息醉捂住了耳朵,笑着道:
“師尊,聽不到了。”
顧息醉無奈的搖了搖頭,沉聲問:
“這麽信我,萬一我那劍偏了。”
陸謙舟稍微松開顧息醉一只耳朵,立刻回:
“不會偏的,就算偏了,徒兒還有靈鴛花。”
顧息醉一開始,就沒問他要靈鴛花,就是最大的漏洞。
不問他要靈鴛花,顧息醉那一劍,絕對傷不了他。
顧息醉這麽做,只能說明顧息醉并不想殺他。
“反應倒挺快。”
顧息醉輕笑着誇獎,聲音裏有藏不住的驕傲,他挑眉看向眼前奔潰的惡魔,提高嗓音,對亂吼叫的惡魔道,
“聽到了?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高興嗎?”
“高興個屁啊!顧息醉,你不愧是那瘋子曾經最喜歡的弟子,都他媽的有病,啊啊!”
惡魔更瘋了,“高興嗎”,這三個字,謝清遠問過他,現在顧息醉也來問他。
魔鬼師徒二重唱在他腦中,惡魔越聽越奔潰,吼叫聲代表着他的心情。
顧息醉頭疼的搖頭。
陸謙舟踮腳,立刻更加捂緊了顧息醉的耳朵。
“怎麽讓惡魔灰飛煙滅,吶,為師新創的陣法,看着。”
顧息醉溫潤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
陸謙舟點頭,從顧息醉背後,探出一雙黑亮好看的眼睛,看顧息醉的手勢,如何結法陣。
修長好看的手指紛飛,法陣光芒從腳下升起,光芒照亮顧息醉好看流暢的下颌線。
陸謙舟在顧息醉的身後,捂着顧息醉的耳朵,狂跳的心髒,終于有了正常的節奏。
鼻尖聞着熟悉的淡藥香味,陸謙舟看着顧息醉翻飛的修長手指,感覺整個人的身體,終于落在了實處。
此時,渾身強大的疲憊,重傷刺骨的劇痛,才後知後覺的,朝陸謙舟鋪天蓋地的席卷上來。
陸謙舟很累,感覺眼睛一閉,就要睡了過去。渾身還很痛,但他卻一點也不怕。
他忍着劇痛和疲憊,慢慢歪下頭,很輕,小心的枕在顧息醉的肩膀上,就怕自己的動作,妨礙到了顧息醉作法陣。
心滿意足的靠在了顧息醉肩膀上,陸謙舟頭微歪,慢慢,輕輕的靠上了顧息醉的脖頸。
微眯着眼,看着顧息醉手指好看的翻飛,法陣光芒,照亮了顧息醉好看的側臉,以及陸謙舟捂着顧息醉耳朵的手。
陸謙舟做着深呼吸,逐漸放慢呼吸,仔細又貪婪的感受着顧息醉脖頸處,溫熱的溫度和有力跳動的脈搏,就在他身邊,很近很近。
他嘴角慢慢上揚。
無比的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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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