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相見
距離殿選的日子越來越近,秀女們也越來越緊張,這屆選秀參與之人皆為高官之女,家世實際上差不了太多,這種時候自身底蘊和近段時間的學習成果就顯得十分重要了,但并不是每個人都能完美無缺挑不出錯的,難免的,想別出心裁的人也就變得更多了。只可惜,至今為止真能見着皇上的人屈指可數,能說上話的,除了被送出宮的孟薔薇,更是一個都沒有。
即便如此,還是有人锲而不舍地打探消息,慕青青就是其中一員。
孟玉蘭如今心情七上八下的,殿選之時,她就要見到那個人了,她該怎麽辦呀。涼風陣陣,綠草如茵,孟玉蘭無意識地閑逛散心,就這麽撞上了一個人,“哎呀!”“誰!”
慕青青正仰頭挑選着合适的樹,誰料身後突然被人一撞,毫無防備的她險些摔倒,轉頭一看,原來是那個孟玉蘭,“你幹嘛,走路都不知道仔細看着前面的?”
孟玉蘭也被吓了一跳,被先聲奪人也沒敢反駁,畢竟自己是往前走,人家卻是背對着的,于是歉聲道,“是我分神了,慕小姐海涵。”
慕青青見她如此,也沒再追究,只是又多瞧了妝容精致的孟玉蘭一眼,“想不到你消息也挺靈通的。”
孟玉蘭:“什麽?”
慕青青見她面上一副迷惘的樣子,揭穿道,“都是來偶遇皇上的,少裝傻了,不過先說好,是我先來的,你得等一會。”
孟玉蘭聽出了她的意思,驚訝地望了望四周,“你是說皇上會經過這裏?”
“有什麽可遮遮掩掩的,來選秀的誰不想被皇上看中,更別說是你這樣第二批進宮的了。”慕青青冷哼一聲,又扭頭去找樹了,走了幾步,她在路邊的一處枝葉繁茂的大樹下站定,滿意地拍了拍樹幹。
孟玉蘭見她如此,好奇地走過去,“慕小姐在幹什麽?”
慕青青也沒瞞着,“第一次見面,當然是要給皇上留個美好的印象了。”
“你就這麽确定皇上能過來?”
“那當然,我半柱香前剛剛收到的消息,皇上朝這邊過來了,那麽多銀子撒出去,總算是有點用了。”
孟玉蘭對此也有所耳聞,這位慕小姐可是這屆秀女裏出手最大方的,便是那些灑掃的宮女,不管幫不幫得上忙,都收到了她送出去的銀子,今早自己還聽人說皇上的行蹤越來越難打聽了,想不到她卻有了準确消息,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嗎?
慕青青沒再理會孟玉蘭,看準了位置便提起裙子爬上了樹,在一處枝桠間坐了下來,又不知從哪掏出了一只笛子,然後認真地整理起了自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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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玉蘭對此感到驚奇,“你上樹幹什麽?”哪有閨閣千金會毫無儀态爬上樹的。
慕青青撫平了衣服上的褶皺,笑容滿面地指了指身邊的樹葉,“翠葉,”搖了搖手上的笛子,“玉笛,”然後又拍了拍胸脯,“美人,”得意道,“如詩又如畫。”
孟玉蘭站在樹下,覺得這慕小姐挺有意思的,“這就是你給皇上留個好印象的方法?”
那當然,慕青青驕傲道,“我娘當初就是這麽被我爹一見鐘情的,我長得像娘,一定也可以。”說着又對孟玉蘭道,“你快藏起來,等皇上見過我你再出來,先來後到知不知道。”
孟玉蘭心下有些好笑,也沒想擾了她的盤算,便想直接離開,豈料剛轉過身沒走幾步就聽到慕青青震耳欲聾的尖叫聲,“蛇!”
遠處的言耀腳下一頓,“什麽聲音?”
“啊?”尤大海顯然沒聽到,“皇上您說什麽?”
而這邊的慕青青緊緊抓着樹枝,盯着對面的蛇驚恐不已,“蛇,救命啊,有蛇!”那蛇被聲音吸引,綠豆大小的眼睛望向慕青青,細長的身子也慢慢地游了過來,吓得慕青青直往後退。
孟玉蘭趕回樹下,就見一條碧綠的蛇在樹枝上游走,眼瞅着就要到慕青青那邊去了,大驚失色,趕緊張望了一下四周,沒有人,耳邊是慕青青再一次發出的驚叫,孟玉蘭只能鼓起勇氣,在地上找了找,但一根枯枝也沒瞧見,好在不遠處就有一叢花,她連忙過去折了一根花枝,又跑回來對着上面喊道,“你別動啊,我馬上就來救你。”說着手腳并用向樹上爬去,謝天謝地,前兩年她還跟人學過爬樹。
可慕青青能不動嗎,那蛇越靠越近,尖尖的牙齒寒光逼人,她只能越退越遠,現在已經到了一根樹枝的盡頭,再退就要掉下去了。
好在這時孟玉蘭上來了,她右手握着那根花枝,竭力保持平靜,她也是第一次離蛇這麽近,也不知道有沒有毒,深吸一口氣,孟玉蘭右手使勁一揮,那條蛇一下子就被打飛到了樹下的地上,扭了兩下,不動了。
慕青青見狀,驚魂未定地道了聲謝,“謝謝。”剛擡起手擦了擦汗,身體突然晃動了一下,險些摔下去,她這才發現自己栖身的樹枝很細,看着不大結實的樣子。
孟玉蘭也發現了,對慕青青道,“你快爬回來。”可慕青青剛動了動,這樹枝就搖搖晃晃的,吓得她又不敢動了。但事情總不能就這麽僵持下去,孟玉蘭見這樹枝太細了,只怕撐不了多久,便扔掉手裏的東西,把身體向那邊挪了挪,伸出手,“慢一點就好,我拉你。”
慕青青十分感激,“謝謝啊。”她一點一點往孟玉蘭的方向挪,身下的樹枝顫顫巍巍,驚得她心驚擔顫的,好在馬上就到頭了,慕青青好不容易把手放在了孟玉蘭的手心,突然一個失重,樹枝斷了,她摔了下去,連帶着孟玉蘭也一起被拉了下去。
不過二人并未掉在地上,危急時刻,一個男子飛身而來,手在慕青青腰部一扶,然後輕輕一推,人就飛遠了摔在追來的尤大海身上,正要如法炮制将另一個人扔過去,言耀不經意轉頭就瞧見了孟玉蘭的臉,一時太過震驚,手都忘了用力。
于是等慕青青好不容易爬起來,就看到皇上抱着孟玉蘭落了地,放在她腰上的手竟還沒收回來,兩兩無聲對視,看着就像一對璧人。
慕青青望望孟玉蘭身邊的皇上,再看看自己旁邊的尤大海,不知怎的,心裏陡然生出一絲委屈來,這救人還帶看臉的?
言耀并沒有失神太久,很快就發應過來,猛地撒了手,“你怎麽會在這?”
孟玉蘭毫無準備地就跟夢中人離得這般近,極度驚訝之下腦子一片空白,等被突然推開,她才一下子回了神,聽到言耀有點像是質問的話,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好。
慕青青則是很“機靈”地理解了皇上的意思,連忙跑過來共患難,“皇上,我們就是随便逛逛,覺得這樹上挺涼快的,就想上去歇一歇,沒想到會碰到蛇,差點就被咬了,您看,蛇就在那裏。”
言耀順着慕青青的手看向了那條半死不活的蛇,神色不明,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慕青青看不出皇上的喜怒,只能又道,“臣女慕青青,剛才多謝皇上了。”
孟玉蘭如夢初醒,也趕緊道,“臣女孟玉蘭,參見皇上。”
“免禮。”言耀移開眼神,走向了那截斷枝,撿起來看了看,那斷口像是被人用外力擊打而成,莫非是有人故意生事?是針對這兩個人,還是沖着他來的?言耀想得有點多。
慕青青見皇上去研究那樹枝了,想到自己剛剛的糗樣,有些不好意思,好在皇上沒看到多少,“皇上,您剛剛用的是輕功嗎,好厲害呀,要不是您,我們兩個可就糟了。”
言耀胡亂想了一通,沒想出個所以然,便先不去考慮這事,聽到慕青青叽叽喳喳的,又折回了身,卻并沒有去應慕青青的話,而是對孟玉蘭道,“你是這一屆的秀女?”
孟玉蘭心跳了跳,“是。”
言耀一直以為孟玉蘭肯定是早就嫁人了,沒成想這會兒居然還來參加選秀,心情有點複雜,“秀女裏居然還有二十多歲的?”
孟玉蘭愣了愣,等反應過來,嘴角往下拉了拉,手也稍微往上擡了一點,想去摸摸自己的臉,但到底還是忍住了,她看起來很老嗎?心裏不高興,竟也沒注意自己的年齡居然這麽輕易被皇上說出來了,悶聲道,“選秀又沒規定二十多歲不能來。”
“好歹也是個官家千金,這麽大了還沒嫁出去呢?”言耀毫不客氣,“莫不是有什麽隐疾?”
“才沒有!”孟玉蘭急急道,“我也定過幾門親事的,不過後來出了意外都沒能成而已。”
“那就是八字不好克夫了?”
孟玉蘭猛地擡頭,惱火地瞪向言耀,可看見那一臉的威嚴,想起來這人現在是皇上,又洩了氣,“臣女八字很好的,是個富貴命。”
“富貴命,難怪要進宮選秀,想當萬人之上的皇妃?”
孟玉蘭忽然覺得,這夢與現實,到底是不一樣的,夢裏這人彬彬有禮,就算生氣說話也是斯文的,哪像現在這樣,對着一個秀女,話裏都帶了刺,氣呼呼地揪着手裏的帕子,“臣女年紀大了,婚事不好找,進宮也是一條很好的路,有何不妥?”
“最近不是重開了科舉嗎,各地舉子齊聚京城,放下門戶之見,難道還找不到一個合适的?莫不是孟小姐錦衣玉食慣了,不想嫁個窮酸的過苦日子?”
“成親是一輩子的事,豈能輕易決定,無關貴賤,只是不想将就。”
“猶豫不決,機會可是一溜就走的,你這等年紀難道沒想過萬一選秀不成,放榜了,便是寒門進士也輪不到你挑三揀四的了。”
孟玉蘭低着頭,心裏又酸又澀,手裏的帕子被她攪得變了形,“可是那日擂臺上我看到了皇上……明珠神影照夢來,何能輕言伴等閑。”
言耀:“……什麽?”
尤大海多瞧了孟玉蘭一眼,呦,這姑娘會說話。
慕青青被晾在一旁,插不上話,這時趕緊想要表現,可搜腸刮肚也只憋出一句,“我也是,見過了皇上那些凡夫俗子就入不得眼了。”
言耀這才反應過來,這算是……表達傾慕?就因為見了一面?言耀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剛剛還說成親是一輩子的事,現在就變成魂牽夢萦了。也對,世人都這樣,很容易便喜歡上一個人,等以後發生了更多的事,又輕易地變了感情,移了初心,世間情愛,不過如此。
心頭思緒繁雜,言耀也不想再在這裏磨蹭,擡腳便要走,可離開之時,卻又轉身對孟玉蘭道,“以後別再穿這種素色的衣服了。”
可你喜歡,在夢裏,孟玉蘭不自覺地扯了扯月白色的裙子,“不好看嗎?”
“你穿着不好看。”言耀的話專戳人心窩,“知道的,你是來選秀,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來奔喪的。”
尤大海腳下一個踉跄,頭一次見皇上說話這麽刻薄,他忍不住又回頭瞧了一眼,皇上眼裏的美醜莫非真是跟常人反着來的?清秀的被誇成好看,這明顯漂亮的,被嫌棄成這樣。
孟玉蘭也被打擊到了,低着頭不說話。言耀也沒想得到她的回答,直接走了。
慕青青見皇上走了,也沒再不識趣地跟過去,轉頭望見孟玉蘭全身上下都透着失落,安慰她,“那個,白色确實不大吉利,你回去換一件,換紅色的,下次他肯定沒話說了。”
“我沒有紅色的衣服。”
“那就去尚服局訂一件,銀子還夠不夠,不夠我借你點。”慕青青胳膊碰了碰孟玉蘭,十分熱情。
被她這麽一鬧,孟玉蘭也沒了郁悶的心思,“我們兩個是競争關系吧,幹嘛這麽好心?”
“買賣不成仁義在,來選秀的嘛,又不是來結仇的,再說了,你剛剛還救了我一回,怎麽着也算是有恩了。”
“你難道沒聽出來,皇上在嫌棄我嗎,哪裏還有下一次?”
“知足吧你,別管皇上第一印象如何,能讓他記住就是最好的,被嫌棄至少還有改進的餘地,你沒見我站在這裏這麽久,連正眼都沒都得到一個,直接被他當成木頭樁子了,我都懷疑他連我長了幾只眼睛都沒注意。”
人還能長幾只眼睛,孟玉蘭被逗笑了。
慕青青見她笑了,也放下了心,“重新介紹一下,我叫慕青青,草色青青的青青,今年十七歲。”
“我知道,北地首富慕家的女兒,你在秀女裏名聲可不小。”孟玉蘭笑了笑,“我叫孟玉蘭,玉蘭花的玉蘭,今年二十二歲了,應該是這屆秀女裏年紀最大的。”
“年紀大點也沒什麽,皇上也二十四歲了,這麽算起來,你還比他小兩歲。”慕青青并不是個迂腐的人,對于女子年齡也不是很在意,“倒是我,在秀女裏的名聲不怎麽樣吧,她們肯定在背後說我身上充滿了銅臭味,粗俗不堪,比不得她們大方得體。”
“也沒那麽難聽,”孟玉蘭道,“不過是你出手太大方,把她們襯得小氣了點。”
“那是他們自己舍不得,這世上,能用銀子解決的事那都不算事,使了銀子都不管用的,那才叫難辦呢。”慕青青對于自己四處撒出去的銀子一點都不覺得心疼,“皇上當初造反,咳,撥亂反正,我爹給西北軍提供了一些軍費,後來,皇上登基,家裏就得了個爵位,還能傳上三代,商賈之家一步登天,我知道這很令那些眼高于頂的世家們難以接受,但是沒關系,本姑娘從小就是在別人的羨慕嫉妒裏長大的,對于這種吃不到葡萄就嫌葡萄酸的事早就習慣了。”
“你倒是想得開。”孟玉蘭覺得這位慕小姐真的是個很有趣的人,若是将來與她同為嫔妃……算了,她能不能留下還不知道呢,看那人的樣子,就差明着說她讨人厭了。
“那當然。”慕青青很得意,想到了什麽,又道,“哎,聽說你很會做香粉,一盒要用五十多種香料,咱們進宮不是就只能帶個小包袱嗎,裝些衣服首飾和銀票就已經滿了,你哪來的地方可以放那麽多材料?”
孟玉蘭解釋道,“不是現配的,我進宮一共帶了六盒香粉,它們按照一定的分量混合在一起,有的會變得香飄十裏,有的會變成迷藥,一聞就倒,用處多着呢。”
慕青青聞言頓時倒吸一口涼氣,蹬蹬蹬退後三步,瞧着是朵淺色薔薇,卻原來是月季,帶刺的,“打擾了。”
望着慕青青花容失色逃走的樣子,孟玉蘭一時還回不過神,“幹嘛,我說了什麽可怕的事嗎,要進皇宮這種地方,帶點防身的東西不是很正常?”
——
壽安宮。
言鑰作為一個在山上将縫補刺繡功夫練得爐火純青的婦人,做起一個小小眼罩來當然也是得心應手,僅僅一天就完成了。
言耀收到來自娘親的關懷,當然是十分高興的,雖然沒聽說過眼罩這種東西,但娘親一片心意,他總得試試,但乍然見到那布上繡着的東西,他還是覺得笑臉有點僵。
言耀有些一言難盡地看着手上那塊黑布,“娘親,您的心意兒子自當珍之重之,就是這兔子……為什麽是粉色的?”
“粉兔子不好看嗎?”言鑰覺得自己繡的這兔子特別逼真,沒什麽不妥吧。
言耀:“……好看,娘親繡的都好看。”
言鑰沒察覺出兒子的不自在,笑眯眯道,“那你記得下次沐浴要用。”
“今晚就用。”言耀把東西揣進了懷裏,把宮人都遣出去就沒人會看見了。
見兒子喜歡自己做的眼罩,言鑰很開心,不過吃飯的時候,她卻發現今天兒子有點神思不屬的,“耀兒,你怎麽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朝廷出了什麽事?”
言耀擡起頭,“沒有啊,這兩天平靜得很,沒什麽難以解決的。”
“真的沒有?”言鑰有點不信,總覺得今天兒子心事重重的,她伸手握住了言耀的手,“什麽煩心事都可以跟我說的,雖然我幫不上忙,可至少還能陪你一起愁眉苦臉。”
“我怎麽舍得您愁眉苦臉的。”言耀笑着反握住娘親的手,掌心是暖暖的溫度,腦海中閃過那只粉色的兔子,他臉上的笑少了幾許,遲疑着開了口,“只是想起來一件小事,心裏有點亂。”
“什麽事?”
“兒子曾經養過一只兔子,”言耀陷入了回憶,“剛抱來的時候,小小的一團,看模樣還挺可愛的,可時間久了,我才發現她脾氣壞得很。有時候天太冷了,想抱着她取取暖,可是她呢,偏要去跟隔壁總追着我咬的大黃狗混在一起,全身上下都沾滿了讨厭的味道,讓人望而卻步。”
“兔子還能跟狗玩到一起,不會被咬嗎?”
“怎麽不會,那大黃狗可喜歡吃生肉了,但她就是蠢,不讓她過去還龇牙咧嘴沖我叫喚。”
兔子原來會叫的嗎?言鑰心裏充滿了疑問,她好像沒聽說過,“耀兒,你這養的是兔子嗎?”
“怎麽不是,吃的多,掉毛多,還總在我忙公務的時候搗亂,作天作地的半點寵物的自覺都沒有!”
為什麽聽出了一絲咬牙切齒的意味?言鑰仔細想了想,其實這好像是大多數鏟屎官的都會有的煩惱,“寵物應該都是這樣的,一只兔子嘛,你還指望它跟人一樣懂眼色嗎?”
“為什麽別人家的兔子就那麽省心呢?”
言鑰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原來耀兒的朋友也養了嗎,難道是同一窩的兔子,偏偏耀兒挑中了活潑的那個,所以心裏不痛快?“那,誰叫你當初養的時候看走眼了。”
言耀重重點頭,“對,就是看走眼了,不能再養一只那樣的兔子。”
言鑰:“……”
等言耀又回禦書房處理政務去了,言鑰對丹彤道,“丹彤,你知道哪裏能找到貓嗎?”
“貓?”
“對啊,性情溫順、壽命比較長的那種。”
丹彤仔細想了想,“奴婢倒真沒注意過,不過貓而已,想找還不容易嗎,您是想養一只?”
言鑰搖頭,“我是想送給耀兒的,這樣他就不會想着那只搗亂的兔子了,”說着又嘆了氣,“早知道不繡兔子了,居然讓他想起了煩心事。”
“也不算煩心吧,依奴婢所見,皇上對那只兔子還是有點喜歡的,您不如問問皇上它去哪了,若是可以,接進宮來,這麽多宮人看着,定不會擾到皇上的。”
“你傻呀,耀兒之前是在軍營裏的,怎麽可能養寵物,肯定是小時候養的,這麽多年過去,再長壽的兔子也得沒了,這回換只貓,乖巧粘人一點的。”
“也是。”丹彤覺得有道理,便出去問了。
而言鑰,正在想着自己殿裏還有哪裏放了兔型的擺設,還是早點收起來的好,免得耀兒觸景生情,對了,耀兒被大黃狗追着咬過……這種事也能遺傳的嗎,她也被追過,當時可吓死了,嗯,犬型的東西也得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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