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秦氏,你給我跪下!
剛剛被趙應城打的地方有多疼, 這會兒看趙應城被打,就着趙應城殺豬一般的慘叫聲,陸嬈就覺得有多爽, 爽的她幾乎都感覺不到身上的疼了。
偏山洞口有個讨厭的人在那叫個不停, 有些擾她興致。
“三嫂,怎麽了, 怎麽了?”
陸嬈衣衫不整的堵在山洞口,因知道這是趙應城看上的女人, 趙應許不敢碰, 着急也只能動動嘴皮子, 以及試探着從陸嬈左右的縫隙裏朝裏看。
但山洞口不大, 從外面看裏頭又暗着,趙應許上蹿下跳半天什麽也看不見。偏又一點秦氏的聲音聽不到, 耳邊全是趙應城在大喊大叫,趙應許着急道:“三哥,三哥, 有話好好說,你千萬別跟三嫂動手啊!”
雖然剛剛已經感受過秦氏的力氣大了, 但在趙應許眼裏, 一個女人而已, 力氣再大又怎麽能打得過習武的男人?要知道他三哥可是自小習武, 如今更是在羽林軍中任職, 手下管着數十人呢, 兩人要是真對上, 秦氏只有被打的份!
因此趙應許又喊:“三嫂,三嫂你怎麽樣了?你跑啊!快往外跑啊!”
山洞裏趙應城眼淚都下來了,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氣的, 明明被按着打的是他,結果他那好四弟,竟一個勁的勸他別動手,又喊秦氏快跑,這讓他連求救都不好意思求了。
眼見趙應城躺在地上爬不起來了,陸嬈這才轉身朝外。
趙應許着急堵在山洞口,陸嬈突然轉身,他險些撞上去。急忙忙後退兩步,饒是知道不該看,他還是看了陸嬈一眼。這一眼也立刻讓他想起了那日在宜安院上房的驚鴻一瞥,當時他雖然沒表現出來,但實際心底是驚豔的。
而這會兒看了,便也能明白他三哥為什麽那麽急色了。
秦氏放個這麽絕色的丫鬟在身邊,這世上怕是沒幾個男人能忍住光看不碰吧?
陸嬈卻沒心情管他,趙應城被打的爬不起來了,她強撐着的身體也終于再撐不住,朝一側挪了步,她糾着臉靠在了假山上。
然而剛一靠上,她就猛地彈起來站直了。
不僅僅是後背剛剛被石壁蹭破疼得厲害,而是她看見孟氏拉着趙嬌嬌,領着一大幫人正朝這邊趕來。雖然不知道孟氏為什麽來,但秦氏剛把趙應城打的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不管孟氏因為什麽來的,只要看到這一幕,秦氏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尊卑分明的古代,夫妻關系中,夫為天。婆媳關系中,婆婆為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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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先是打了趙應城這為天的夫,一會兒若是再跟孟氏對上,被休其實陸嬈反倒覺得是小事,但要是因此被送官或者有其他的懲罰,那她就太對不起秦氏了!
“少夫人!少夫人您快出來,侯夫人來了!”陸嬈扒在山洞門口,急急叫秦氏。
而山洞裏,秦氏看了眼躺在地上像死人一樣的趙應城,不緊不慢的拍拍手,又理理衣襟和裙角,這才轉身朝山洞口走去。
陸嬈顧不上欣賞秦氏此時的氣度,待秦氏走近,便一把拽過秦氏的手,一瘸一拐的就走:“少夫人快走,咱們快些回去,不然先收拾下東西,您回娘家避避風頭吧!”
秦氏跟着走了兩步,見陸嬈一瘸一拐顯然是剛剛被趙應城傷着了,于是抽了手,直接攬過陸嬈腋下,幾乎是半提着撐住了陸嬈,也停下了腳步。
見秦氏看過來,趙應許忙想說點什麽。
但很明顯孟氏已經快到了,剛剛他攔秦氏他三哥應該也能聽見,所以他根本不可能為秦氏遮掩,說什麽也沒看見。
秦氏并不是想讓趙應許做僞證,他看趙應許,只是為了吩咐:“叫人去請個大夫吧!”
趙應許呆了下才反應過來:“哎,哎好!”
“少夫人,咱們快走吧!”眼見孟氏一行人來勢洶洶,陸嬈不得不再次提醒秦氏。
然而還不等秦氏回應,孟氏的冷喝聲就傳了來:“秦氏!你給我站住!”
輕拍了下陸嬈側腰,秦氏輕笑了下,道:“看來走不成了。”
都什麽時候了,竟還能笑得出來!
陸嬈都要急死了,但大腦快速轉了兩圈,愣是半點沒想到能幫秦氏脫身的理由。
秦氏帶着陸嬈轉身,但即便面對的是孟氏這長輩,也絲毫沒有要放開陸嬈的意思。
孟氏倒也沒注意到這點,她步子邁得飛快,疾步走到秦氏面前,擡手就要扇秦氏巴掌。
秦氏先一步伸手擋住:“母親,你這是做甚?”
“做甚?!”孟氏大怒道:“你還敢問!我問你,方才在花廳,你是不是朝嬌嬌身上潑了葡萄酒?還是冰葡萄酒,你不知道女兒家受不得冰嗎?!”
秦氏……潑了趙嬌嬌冰葡萄酒?
為什麽?
為了……她嗎?
陸嬈震驚的扭頭看秦氏。
卻見秦氏淡定點頭:“是,我是潑了她。”
“你別不承認,在場那麽多……”孟氏都想好了秦氏若否認她該怎麽說了,當時花廳那麽多人可都是親眼看見的,她有足夠的人證。哪知她話都出口了,才反應過來秦氏并沒否認。
不僅沒否認,秦氏的語氣還很随意,随意的好像是說:是啊,今天就是有點熱。
潑了她的女兒,長寧侯府嫡出的三小姐,對于秦氏來說就這麽不算事嗎?
縱然愛兒子比女兒多,但對于最小的女兒,孟氏也是有幾分在乎的,因此她頓時大怒道:“秦氏,你怎麽敢!你怎麽敢!”
秦氏仍擋着孟氏的手臂,語氣平靜道:“為什麽不敢,妹妹犯錯,母親您不在,我做嫂子的罰罰她叫她知錯,這不是很正常嗎?”
“我犯什麽錯了?”趙嬌嬌跟在孟氏身後,憤怒大叫:“再說,我就算犯錯了,你身為嫂子要罰我要教我可以私下裏來,你當着那麽多人的面直接潑我一頭一臉葡萄酒,這算什麽?我是你的仇人嗎,你要這樣不給我臉,你知不知道今兒那些人日後會嘲笑我的?!”
一想到女兒日後将會受到的委屈,孟氏更氣了,力氣上比不過秦氏,她索性一收手,指着地面道:“秦氏,你給我跪下!今兒我這做婆母的,也要罰罰你,讓你知道你犯了什麽錯!”
我跪你?
我怕你受不起。
秦氏朝山洞看了眼,好心提醒道:“母親,罰我之前,你還是先去那邊的山洞看看吧!”
孟氏朝山洞方向看過去,先看到的是身着淡青色長身直裰的趙應許,她面上飛快閃過一抹厭惡,跟着就轉回頭道:“你少給我打岔!跪下,現在就給我跪下!”
秦氏沒理孟氏,只對趙應許道:“四弟,你剛不是說世子爺看起來不大好的嗎?怎麽既不去請大夫,也不趕緊領了母親過去看看呢?你該知道,母親最在乎世子爺了。”
秦氏語氣不鹹不淡,像是在說跟她毫無關系的外人一樣。
趙應許卻猛地心下一沉,知道是因為剛才他的阻攔,秦氏着惱報複他了。
果然,下一瞬孟氏已經沖到趙應許面前,擡手就給了趙應許一巴掌:“城兒呢?你把城兒怎麽了?快說,你快說!”
這一回孟氏速度夠快,趙應許身為庶子又沒怎麽敢躲,于是這一下直打的他半邊臉都火辣辣的疼。他看了眼秦氏,不由也看了眼陸嬈那明顯被打過已經腫起來的側臉,竟還有心思想,孟氏和他三哥,真不愧是親母子啊!
“趙應許,你啞巴啦?你說話啊!”孟氏又想打。
趙應許收回視線擋住孟氏的手,道:“三哥還在山洞裏,母親,我們先把三哥擡出來。”
擡……擡出來?
孟氏身子一軟,險些摔倒在地。
陸嬈還在看,冷不防秦氏突然半提着她轉身,竟帶着她直接朝宜安院走了。
孟氏和趙嬌嬌都只顧着去看趙應城了,便是有下人看見他們走,因沒有主子發話攔,便只當也沒看見了。
這裏離宜安院已經很近,兩人邁進宜安院院門的時候,剛好迎上匆匆趕來的蔡嬷嬷。
“外面發生什麽事了,怎麽這麽吵?”蔡嬷嬷是聽見動靜趕出來的,先問了這一句才看到陸嬈的臉以及身上的狼狽,頓時驚的她說話腔調都變了:“怎麽回事這是?少夫人,誰這麽不長眼竟敢對阿嬈動手?”
秦氏冷道:“趙應城。”
趙世子?
也是,這府裏除了他,還真沒人敢這麽對阿嬈,畢竟現在阿嬈可是自家主子跟前的大紅人了。蔡嬷嬷嘆了口氣,剛想接過陸嬈扶着,猛地察覺出了不對:“少夫人,那外面這麽吵,不會是你為了阿嬈和世子爺……”
“嗯,我打了他一頓。”秦氏語氣平靜。
誰家做媳婦的敢和丈夫動手的?
還是為了個丫鬟而動的手!
蔡嬷嬷簡直要昏倒:“少夫人,那可是您的夫君啊!”
“夫什麽君?!”秦氏語氣不悅,瞪了蔡嬷嬷一眼。
蔡嬷嬷自知主子不愛聽這話,但這事當真不是小事,可看着陸嬈高腫着的臉,淩亂的長發,衣裙皺巴不整的模樣,她又說不出趕緊把這“罪魁禍首”交出去的話。
秦氏帶着陸嬈繼續朝上房走,邊走又邊丢下一顆重磅炸彈:“哦對了,先前在花廳,我還潑了趙嬌嬌一臉冰葡萄酒。”
“少夫人!”蔡嬷嬷一個踉跄,直接摔坐在地。
秦氏腳步不停,攬陸嬈腋下側腰部位的手卻稍稍用了點力,以示安撫。
陸嬈則頭都要擡不起來了。
秦氏要是個男人還好,畢竟以秦氏的出身,男人做點兒出格的事在古代并不算什麽。但偏偏秦氏是女人,古代的封建禮教對女人有多苛刻,便是沒穿過來,從前讀書時候的歷史知識也是學過的。秦氏身為趙家的媳婦,卻為了她一個小丫鬟一連串得罪小姑婆母以及丈夫,等着秦氏的會是什麽後果,她現在簡直想都不敢想。
直将人帶進上房按坐在軟榻上,秦氏才轉而去叫門口小丫鬟打水,以及取幹淨的衣裳來。等東西都送來後,也沒叫小丫鬟進來伺候,将門一關,他直接一手水一手衣裳去了裏間。
打濕帕子并擰到半幹,秦氏本是想親自動手的,但看着陸嬈已經腫到泛紅的臉,怕自己下手沒輕沒重,便又縮回了手:“你自己可以嗎?還是我去叫人來幫你?”
秦氏怎麽這麽好啊?
先是為了她潑趙嬌嬌,後又為了她打趙應城,今兒發生的這兩件事,完全消除了陸嬈先前對秦氏戲弄她的所有不滿。她現在滿心的感動,也滿心的擔憂。
接了濕帕子,但她并沒着急給自己擦,而是用空着的手抓了秦氏的手,哽咽着道:“少夫人,您要怎麽辦,您該怎麽辦啊?為了奴婢,您得罪了小姑,得罪了婆母,甚至還打了丈夫……趙家會怎麽對您?會罰您,還是休您,又或者把您送官?”陸嬈說着就忍不住落了滿臉的淚:“少夫人,您為什麽對奴婢這麽好,您對奴婢這麽好,奴婢該怎麽報答您啊?您……不行您就把奴婢交出去吧!您為奴婢做的,奴婢已經很感謝了,您還是多為自己考慮考慮吧!”
雖然陸嬈知道,秦氏真把她交出去孟氏不會放過她,趙應城肯定也會更狠狠虐她的身。但秦氏當真是對她太好了,若是因為她而讓秦氏遭受巨大的傷害,那麽即便她自私又膽小怕死,她也依然決定自己承擔。
她沒有辦法看着一個對她那麽好的人,因為她被傷害。
陸嬈哭成了一只小花貓,紅腫泛着亮光的側臉也讓她看起來沒有一點美感,但偏偏秦氏看着,卻覺得她現在因擔心他而哭的模樣可愛極了,招人喜歡極了。
秦氏抽過陸嬈手裏的帕子,在她眼角按了按,故意板起臉道:“不許再哭了,你臉上有傷,再哭回頭仔細臉被毀了。”
陸嬈現在恨死自己的長相了:“毀就毀,沒了這張臉,反倒是更安全!”
秦氏道:“那怎麽行,沒了這張臉,我就不喜歡你了。”
陸嬈:“……”
“都什麽時候了,您還有心情說笑!”她才不信秦氏那麽膚淺,救她竟只是因為她的臉。
其實秦氏就是挺膚淺的,他之所以留下陸嬈,就只是因為陸嬈長得好看,就是這麽樸素又簡單的理由。而今兒為陸嬈潑趙嬌嬌,打趙應城,這其實只是因為秦氏護短,今兒若是他身邊其他人被趙嬌嬌趙應城這麽作踐,他同樣會出頭。
只不過,當時他可能并不會那麽生氣。
事後,應該也不會像看陸嬈一樣有心疼的感覺。
“阿嬈,趙應城,沒真的欺負到你吧?”秦氏問的小心翼翼,怕傷到陸嬈,也怕萬一趙應城真欺負到陸嬈了,他沒機會直接把趙應城命根子切了。
陸嬈能感受到秦氏的小心翼翼,因此忙搖頭:“沒有,您來的很及時,奴婢沒事。”
怎麽沒事,你臉腫了,手上臉上都有細小的擦傷,衣裳也又髒又亂,怕是身上看不見的地方傷處更多。
“哼,趙應城這畜生,簡直該死!”秦氏是真的生氣,即便知道趙應城挨這一頓打,少說也要躺個七八天起不了床,但依然沒消掉多少怒氣。
趙應城确實該死,要是有可能,陸嬈也想暴打他一頓。
但眼下不是想報複的時機,她搖了搖秦氏的手,再次道:“少夫人,您有沒有聽進去奴婢剛才說的話?趙應城被打這事兒,不管傷得重不重,侯夫人乃至老夫人,她們都不會輕易揭過的。少夫人,您聽奴婢的,趕緊收拾收拾,回秦家避一段時間吧!”
見陸嬈這麽擔心,秦氏只好給她交底:“你放心吧,沒事的,我有對策。”
“您有什麽對策?”陸嬈追問。
秦氏道:“我是長寧侯趙鎮親自求進門的,不管我做了什麽,只要這長寧侯府還是趙鎮當家,趙家人就不敢真的對我如何。你放心吧,一會兒若是孟氏和趙老夫人找來,你只管躲我後面,我跟你保證,不僅我沒事,你也不會有事。”
真的嗎?
秦氏說的斬釘截鐵,神情自然,由不得陸嬈不信。
陸嬈總算能稍微放點心,松開秦氏接了帕子,輕輕給自己頭臉擦洗起來。簡單擦洗過後,當着秦氏的面便開始解衣裳,準備換上幹淨的。
秦氏原是半蹲在軟榻邊,見狀立刻起了身:“我先出去。”
“少夫人!”陸嬈卻急急叫住他。
“怎麽了?”秦氏頓住,但并未轉身。
陸嬈朝前挪動了些,伸手抓住了秦氏的衣角:“少夫人,您能就在這裏,不走嗎?”
不讓他走?
秦氏終于微側身,低頭看陸嬈:“阿嬈,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
陸嬈當然知道。
但實際上她留秦氏只是因為害怕,縱然知道秦氏出去也未必會走遠,趙應城被打成那樣想來找她也來不了,但她還是怕。一想到要一個人獨處,她就害怕。
不過……不過秦氏若真想做什麽,她也願意。
這是她第一次,真真意義上不因任何目的,也不想談任何條件的願意。秦氏對她那麽好,所以若那個人是秦氏的話,怎樣她都願意。
因此陸嬈低下頭,小聲卻堅定的道:“知道。”
秦氏徹底轉過身,嗓音低沉:“擡起頭來。”
陸嬈咬了下唇,擡頭看向秦氏。
眼底沒有絲毫不願,只有一種近乎獻祭一般的忠誠。
秦氏覺得,真正的君子,這種時候就應該留下。畢竟拒絕一名貌美姑娘的請求,實在太過不近人情了。“好,我不走。”秦氏答應了。
不過留下歸留下,他倒并沒打算趁現在就對陸嬈做什麽。小姑娘畢竟才被趙應城那畜生吓過,他又不是另一個畜生,這時候就對小姑娘動手動腳。
何況……小姑娘對他到底是什麽意思,他還沒鬧明白呢。
小姑娘傻乎乎的,應是還不知道他其實是男人,但要說是對女人的喜歡——秦氏不由想起幾日前,陸嬈提議香憐和丹桂一起試穿小衣給他看的事了。人是天生就有占有欲的,不論是喜歡男人還是女人,都一樣。但那日提議的陸嬈卻沒有,這不正常的反應便證明了,陸嬈并不是真心喜歡女人身份的他。
所以歸根到底,這姑娘只是為了躲開趙應城,所以才找上的他。
是因為他的女人身份嗎?
其實他縱不是女人,也不會像趙應城那般對喜歡的姑娘的。
陸嬈身上确實很多處傷,山洞狹小,趙應城又力氣大,不是将她狠狠按靠在石壁上,就是猛打她臉時讓她狠狠撞了上去,因此身上除了有很多處擦傷,還有好幾處碰撞後留下的淤青。
陸嬈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受這樣大的委屈,脫衣服時身上好幾處的疼,又因知道秦氏就在身後軟榻上看着而覺得羞,疼和羞兩種情緒交織,不知不覺她又想哭了。
老天可恨,她在現代好好的,為什麽要她穿越啊?
離了親人朋友熟悉的環境本就悲慘,還偏讓她穿成虐文女主,被趙應城那個神經病打!
她簡直想罵死《丫鬟升職記》的作者,古早狗血文很多,虐心文也不算什麽,但為什麽要寫虐身啊!打女人的男人也能當男主,而書裏阿嬈被打多次後居然還能原諒趙應城,最後又跟趙應城和好,這是什麽狗屁腦子,受虐狂嗎?
坐在軟榻上的秦氏,本是好整以暇的想欣賞美人更衣,結果陸嬈外裳一脫,露出的肩頭和後背都有明顯的擦傷和淤青,他面色一冷,猛一下起身向前兩步,緊貼在陸嬈身後站穩,怒道:“你身上這些擦傷和淤青,都是趙應城弄的?!”
聽出秦氏語氣裏有山雨欲來的怒意,陸嬈顧不上擦眼淚,忙轉身道:“不是,這是蹭到山洞內石壁才有的。”
可要不是趙應城,你沒事去山洞裏幹什麽?
就算你無聊偏想去看看,那你也不會蹭出這些傷!
秦氏的确已經怒火滔天,但他顧不上想為什麽,只覺得應該是他天生護短吧,反正看到陸嬈傷成這樣,他是真有一種恨不得弄死趙應城的心思。
門在此時被急急敲響,蔡嬷嬷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少夫人,老奴進來了?”
門并未上鎖,秦氏伸出手指,輕輕碰了下陸嬈肩頭的一處淤青,見陸嬈疼的輕輕縮了下肩膀,這才開口:“進來!”
陸嬈忙要拿衣裳穿。
秦氏卻一拉她手将她拽到面前,阻止了。
蔡嬷嬷進門,看見的就是陸嬈僅着了淺紫色的肚兜,正縮着肩膀側對着她。而正面,則被自家主子拉了手,正對着自家主子。兩人的姿勢,便是心思再單純的人看了,都會忍不住多想的。
蔡嬷嬷忍不住在心裏哀嚎,完了。
這樣看來,自家主子除非被打死,不然絕不可能交出阿嬈了。
于是收回了到嘴邊勸秦氏的話,蔡嬷嬷反手關上門,向前兩步道:“少夫人,老奴剛剛去看了,世子爺是被人擡出來的。沒擡來宜安院,侯夫人下令,擡她那去了。”見秦氏面無表情,蔡嬷嬷頓了下才繼續:“少夫人,眼下這情況,咱們該怎麽辦啊?一會子世子爺那邊看過大夫,侯夫人肯定會來找您算賬的!”
秦氏只把陸嬈頭往懷裏一按,将陸嬈後背轉向蔡嬷嬷:“嬷嬷你看,趙應城那畜生把阿嬈傷成什麽樣了!”
蔡嬷嬷看見也駭了一跳,但卻不得不說實話:“主子,恕老奴直說了,阿嬈是長寧侯府的下人,而世子爺是長寧侯府的主子。主子想要下人,下人本就沒有拒絕的權利。便主子打死下人,只要随意找個理由,也一樣能糊弄過去,什麽事都不會有。”
見懷中人因這話輕輕一顫,秦氏擡手輕輕攬住陸嬈的腰,不悅問蔡嬷嬷:“怎麽,嬷嬷是覺得趙應城沒錯了?”
蔡嬷嬷哪敢這麽說,何況她也确實不覺得趙應城沒錯。她道:“當然有錯,但主仆尊卑,規矩在那擺着,他便是有錯,阿嬈一個丫頭,還能跟主子要公平?”
“我要是為她出頭,偏要為她要公平呢?”秦氏道。
您要是為她出頭,旁的時候,當然能為她要到公平。但……但眼下這情況……蔡嬷嬷不敢說實話,只好道:“您不是已經狠狠打過世子爺了嗎?世子爺可是長寧侯府大房唯一的嫡子,從小那也是嬌養着長大的,怕是長這麽大,這還是第一次被人打這麽狠呢。主子,眼下長寧侯不在家,您教訓世子爺雖然沒錯,但……但侯夫人和趙老夫人若是為了世子爺來找您算賬,那也沒錯,您……您總不能連她們也打吧?”
怎麽不能?
這次的事孟氏和趙老夫人要是真敢鬧到他面前來,不分青紅皂白要拿阿嬈的話,來日他恢複身份,自己不動手,卻一定會讓旁人動手打這兩個老婦!
秦氏不欲跟蔡嬷嬷說這些,只道:“嬷嬷,你去将白玉膏找來,阿嬈這身上得抹些才行。”
蔡嬷嬷急道:“主子,若侯夫……”
秦氏擡手,阻了她下面的話:“放心,她們若是找來,我自然有辦法應對。”
您能有什麽辦法?
左不過逼急了,徹底翻臉,可那樣會暴露身份的啊!
蔡嬷嬷無奈極了,但她做不了秦氏的主,只能聽話的去找來白玉膏,眼睜睜看着她家主子像姑娘家拿起繡花針一樣,小心翼翼給陸嬈渾身上下多處傷處擦了白玉膏。
蔡嬷嬷簡直覺得沒眼看。
她家主子若是有朝一日狠狠栽了跟頭,那也定然是栽在女人身上!自打身邊有女人近身,她從前英明神武冷靜睿智的主子,徹底不見了!
陸嬈也不敢睜眼看人,實在是她怎麽都沒想到,被女人抹藥膏是那麽羞恥的事情。應該是蔡嬷嬷也在的原因吧,雖然沒睜眼看,但光是想都能想到蔡嬷嬷看她的眼神是什麽樣的,頂着那樣的眼神讓秦氏抹藥膏,她當真是幾次差點忍不住。
不過經過秦氏和蔡嬷嬷的一番對話,她現在倒不那麽害怕秦氏的處境不好了,除了秦氏自己足夠自信不會有事外,還因為她也聽出來了,長寧侯是完全向着秦氏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有這個前提在,長寧侯府的人就不敢真的把秦氏怎麽樣。
陸嬈抹好藥膏穿好衣裳,仍不好意思看蔡嬷嬷,但卻飛快看了眼秦氏。見秦氏面色如常,只耳朵尖卻有點紅,她心下忍不住一跳,一絲絲甜蜜剛剛蔓延開,上房的門就猛地被踹開了。
“秦氏,你這賤婦,給我滾出來!”孟氏在門口怒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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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