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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衍語落,順手将蕭炎塞給蕭祁,後者連忙伸手想要扶住自家二少爺,無奈被他不怎麽客氣地一把推開,蕭炎往不遠處的豪車方向走了兩步,似乎沒有聽到跟上來的腳步聲于是又皺着眉回頭看了眼他哥,正想說些什麽,卻在這時看見蕭衍微微蹙起了眉發出一聲疑惑的鼻音,而下一秒,誰也沒有預料到的事情發生了——

那個原本所有人都以為已經暈死過去的青年忽然動了動,在衆人的驚呼聲中,他直接用手将插在眼眶中的刀拔了出來,顫抖着仿佛使用了渾身的力氣撲向就站在他不遠處的蕭衍——

後者轉過身去的時候,那把剛剛才在他眼眶裏插着還在往下滴血的小刀,就這樣深深地插入了蕭衍的大腿中!

“蕭衍!”

“大少爺!”

從腿部傳來的刺痛讓雙生子中的哥哥下意識地皺起眉,仿佛沒有聽見周圍蕭炎的呼叫聲以及蕭祁難得沾染上了驚慌的呼聲,只感覺到了溫熱粘稠的東西從傷口處噴湧而出染濕了黑色的校服褲子,琥珀色的瞳眸變得異常冰冷仿佛醞釀着一場暴風冰雪,蕭衍面上依舊是面無表情,就着小刀依舊插在自己身上的小刀,直接擡起了受傷的那邊腳,順勢就往搖搖晃晃眼看着就要撲倒在地那個青年臉上踹了過去——

這一腳,沒人知道眼前的少年究竟用力多大,人們只來得及看見那個少說有76KG的高大青年誇張地像是斷了線的風筝似的被猛地一腳踹飛了幾米……最後他癱軟在地一動不動,這一次是真的暈死了過去。

蕭衍看也不看地将大腿上的小刀拔出,感覺到血液的流速變得更快了些,少年的臉色有些蒼白,随手将那把小刀往地上一扔,“沒碰到動脈,死不了,”蕭家大少爺冷冷地說,“去醫院。”

說完,也不等任何人上來攙扶,就獨自向着豪車的方向走去。

……

蕭末接到了蕭衍的電話之後就第一時間趕往了醫院。

電話裏蕭衍言辭含糊并且極其精簡,在蕭末問清楚到底發生什麽事之前,他就已經無情地挂斷了電話。

于是當蕭末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只穿着一身睡袍似的家居服匆匆趕到醫院時,第一眼看見坐在病床上安安靜靜垂着眼看着醫生給自己大腿縫針的蕭衍時,男人倒吸一口涼氣,腦袋一動順便就看見了另一張病床上皺着眉腦袋被包紮得像個外星人的蕭炎時,男人倒吸第二口涼氣。

蕭祁站在蕭家兄弟身邊,看見蕭末的着裝只是微微一愣後,嗓音低沉地叫了聲“末爺”。

好在這是私立醫院,能進入這家醫院的都是K市有名有權的上層人物,所以這會兒蕭末頂着一頭還未來得及擦幹顯得有些濕漉漉的黑色碎發以及一身睡袍似的衣服出現在醫院大門口的時候,甚至并沒有人什麽人多看他一眼,人們最多只是在門被推開的那一刻擡起頭看了一眼門口,在門後的男人出現之後的第一時間,他們只是微微一愣,在看清楚來人是誰之後,随即就低下了頭。

所以整個醫院的急診科,這會兒對蕭末的穿着有意見的就只剩下了蕭家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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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站在門口的男人那仿佛永遠曬不黑的皮膚此時此刻因為臉上沒多少血色而顯得更加蒼白,平日裏蕭末習慣在家裏穿的那身居家服也松松垮垮地套在他的身上,大概是因為跑動的原因,胸前那一塊衣服被扯亂了些隐隐約約露出了裏面微微起伏着的白皙胸膛……

蕭衍只是淺淺地蹙眉,而在他身後被包紮得像個粽子似的蕭炎一下子竄了起來——正欲吼上兩句,卻沒想到大概是失血過多這會兒過于激動眼前一黑又十分挫地無力倒了回去,蕭家二少爺頓時呲牙咧嘴地抱着腦袋滾了兩下,調整好了姿勢不會壓倒腦袋之後這才氣得捶床對站在門口的男人吼:“穿好你衣服再靠近我!”

蕭末:“……”

兇什麽兇。

此時此刻注意力已經完全放在了病床上的兩兄弟那被血染得粗目驚心的校服襯衫上,于是在蕭炎的沙啞的吼聲中,蕭末只是滿不在乎地挑了挑眉,低下頭不動聲色地整理了下身上的袍子——在這氣氛十分肅靜的醫院裏,包括病人在內所有人都穿得整整齊齊,唯獨蕭末是個另類,然而,黑發男人似乎卻并不在意這種細節問題,也絲毫不見窘迫,他就如同平常那般淡定,只是低頭稍稍地整理了下身上的家具服就擡腳邁開優雅的步子往他的便宜兒子這邊走來……

于是此時此刻,蕭家雙生子幾乎同時注意到,男人的腳上還穿着家裏的拖鞋,毛茸茸十分可笑的羊羔絨拖鞋套在那雙白皙的幾乎可以看見青色血管的腳上,當男人微微停頓下來站在醫院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時,那效果卻是說不出的……

奇怪。

這個發現讓兄弟二人再一次不約而同地陷入了若有所思的沉默當中。

蕭炎的臉色依舊不怎麽好看,而蕭衍目光卻是有些暗沉。

而此時并沒有注意到有什麽不對的蕭末已經帶着最初震驚之後的冷靜面容沖着他的倆不省心兒子跟前走了過來,自顧自地走到蕭炎面前,男人剛想擡手,卻冷不丁地被對方猛地抓住,蕭末一愣,擡起頭卻對視上一雙異常淩厲陰沉的琥珀色瞳眸——

“媽的,臭老頭,又想打老子是不是?”蕭炎咬着後槽牙,臉色十分不好看地說,“以前王志熙那件事就是二話不說上來揍我,現在還來?!”

“我看你是真欠揍,要麽端午節沒到你怎麽就急不可耐地把自己包成粽子了呢。”

蕭末挑挑眉回了一句,甩開那扣在自己手腕上冰冷的五指,伸手捏住眼前少年的下巴動作輕柔地往上扳了扳,小幅度地左右仔細檢查了下,發現傷口的位置似乎并不在要害處,男人這才松了口氣——

“傷口痛不痛?”

“你來試試就知道了。”蕭炎毫不領情地冷笑。

臭孩子。

蕭末無語:“什麽人能把你打成這樣?”

蕭炎橫眉冷眼:“外星人。”

“哦,你老鄉啊?”這麽幾年相處下來完全學會了淡定地見招拆招,男人只是挑挑眉,“……你同伴怎麽沒順手把你帶回火星?”

蕭炎氣得臉發白,狠狠地瞪着他面前的黑發男人,蕭末頓了頓突然意識到這會兒自己好像是在欺負一個本來智商就不怎麽高結果還被人開了瓢的病人,于是松開了捏着便宜兒子下巴的手,轉身去看還在縫針的蕭衍。

蕭衍那邊這會兒醫生還在忙着,蕭末也不好意思湊上去看,就只是老老實實地往他大兒子旁邊一坐——

病床發出吱呀一聲不堪負重的聲響。

蕭末掀了掀眼皮子,正想問他大兒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忽然覺得現場的氣氛好像有點詭異,擡起眼看向蕭衍,男人意外地發現對方的目光并沒有放在他的臉上,反而是——

蕭末順着蕭衍的目光一路看去,最後停留在了自己坐下來時不小心從袍子的下端分叉口處露出來的白花花的大腿。

蕭末:“……”

蕭衍:“醫院裏冷氣很足,蕭末,冷不冷?”

蕭末:“……冷。”

不冷也被你看得發冷。

作為老爸的黑發男人在兒子平靜的目光中不尴不尬地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一絲不茍地,一點肉不露地遮蓋好。

蕭末安安靜靜地陪在旁邊等着蕭衍包紮完畢,醫生站起來收拾醫療工具同時叮囑了幾句類似“不要碰水”“最好卧床休息”“要及時服用消炎藥”之類的例常語句之後,就十分有眼色地退了出去,在醫生轉身離開的時候,蕭祁從外面抱着一堆衣服推門走了進來。

蕭末也沒說什麽,接過衣服就換了起來,蕭祁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當蕭末抽開自己身上袍子上的衣帶時,西裝男這才想起了什麽似的鞠了鞠躬:“末爺,警署那邊來人說要做筆錄。”

蕭末頓了頓,看了眼蕭祁正想讓他出去先頂着,卻在他開口之前,聽到坐在病床上捧着一次性紙杯喝水的蕭衍淡淡地說:“你告訴他們讓他們等一下,我們一會就出去。”

蕭祁一愣,下意識地去看蕭末,蕭末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大兒子,随即緩慢地點了點頭。

蕭祁出去之後,蕭末繼續穿他的衣服,當他脫下睡袍穿褲子的時候,他就感覺到蕭衍和蕭炎的目光一直放在他的身上掃來掃去,但是男人也沒說什麽,反正大家都是男人,而且不是父子麽,看一下也不會少塊肉。

男人最近幾年一直有做系統的鍛煉,從最開始的跑步逐漸加大訓練強度到最後有争對性地開始使用健身儀器鍛煉,這幾年來,雖然沒能曬出健康的古銅色皮膚也沒能練出肌肉,但是蕭末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素質有加強,胳膊大腿上的肉也不像是他剛剛重生那會兒軟乎乎的變得稍稍結實緊繃了一些。

所以當男人套上白色的襯衫時,還饒有興致地轉過頭問始終滿臉陰沉不知道在不愉快個什麽勁兒的蕭炎:“好看麽?”

蕭炎以一個不怎麽捧場的大白眼作為自己的回答送給他老爸。

蕭衍沒說話,只是就着坐在床上的姿勢伸手拽着蕭末的衣角将他拉了下來,順手給他整理了下衣領——

蕭末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整得微微一愣,在對視上便宜右護法兒子那雙理所當然得很的琥珀色瞳眸時,頓時有一種自己這些年遭受的糟心事兒都值了的迷之感動。

直到蕭衍拍了拍他的肩,滿臉淡定地扔出一句——

“老爸,我今晚去你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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