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競标當天魏良正按照時間來接蘇以，直到到了地方蘇以才問出疑問，“現在競标不都在網上了，怎麽這一次弄了個現場啊。”蘇以不明白。

“因為網絡經濟的對比，實體經濟顯得疲軟，這幾年房地産也不好做了，今年地段最好的一塊地，說不好就是地王，搞搞噱頭喽。”

兩人說着話，走到了位置上坐下，魏良正坐下後就和領帶較勁，好半天也沒打出個結，他平時都用打好的領帶，好多年沒自己親自打領帶了，怎麽個系法他都忘了。

“你給我系上。”

“你自己不會？”

“啧，你見過這種場合讓老總親自系的？”即便自己不會，可也不能丢了臉面。

蘇以說真的，還沒系過領帶，和章時烨同居那麽長時間，這些事情都是章時烨自己做的。蘇以憑着記憶力給他洗了個紅領巾。只是從她沒注意到，從開始給系領帶的時候，章時烨就已經帶着一群人進來了，一直用餘光看着。

一見蘇以系的領帶，魏良正就不停的笑，“哎哎哎，你這是什麽？”蘇以一看他的也是忍不住笑了。

“怎麽了？”

“重來重來。”

“我只會這一種。”

“網上搜搜。”

兩人又在網上搜了搜，他拿着手機，蘇以看着教程，兩人親密的靠在一處。只今天魏氏集□□魏良正出席，就已經讓好多人側目，結果帶了個美女過來，兩人親親熱熱，都讓底下的人議論紛紛，原以為魏老找了個精明能幹的回來，沒想到和他家現有的幾個孫子差不多，都是個只愛江上不愛美人的。今天這什麽場合，居然還有心思和女人在一旁調笑。魏良正那個公司，怕也并不是他的功勞，聽說好多是S大的老教授，想必大家都是沖着老教授的名字去的。魏氏集團，樹大招風，這風光的日子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競标開始，魏良正直接把牌子遞給蘇以，“随意，想拿起來就拿起來。”

蘇以一愣，“魏總，每次加價100萬，您讓我來？還随意？”

“今天這塊地，老爺子說無論多少都要拿下，前面我就不參與了。你也沒來過，陪那些小戶玩玩呗。

Advertisement

蘇以聽了這話，還真的時不時的擡一下牌子，刷刷存在感。價格不停飙升，直到後來剩下三家公司參與，其他家觀望。蘇以開始不知道，後來好奇看一眼到底哪個不長眼的和她們搶标，擡眼望過去，咦，那不是遲小民？她以為自己看錯了，再看過去的時候遲小民笑嘻嘻的和她揮手致意。

魏良正也看到了，小聲說了句，原來是他啊。

“什麽是他？”

魏良正小聲的和蘇以解釋，“方正地産知道吧。創始人姓遲，最近聽說他們家想要入住S市，派了家裏一直流落在外的小孫子開先鋒。我猜大概就是這個人了。遲家比我們家還有意思，兒子不争氣只知道吃喝玩樂，女兒挺本事的把持方正地産多年，但老爺子重男輕女，不想把家業傳給女兒，可惜啊，池老爺子只有孫女沒有孫子，不知道從哪知道的，兒子在外播了種留了個孫子，這現在接回來，想要好好培養成繼承人，遲家都亂了。方正地産一直在南面那塊，為了這小孫子不受欺負，說是先讓他到咱們這處練練手，等時機成熟在回去，切，這可不好說，不定是想來咱們這分杯羹。餅就這麽大，放這麽個小子過來，只怕連骨頭都不剩，要被人吃了。”

蘇以撇嘴，“你們這圈子可夠亂的。你也別小看了，說不好是個扮豬吃老虎的。”

魏良正聽了蘇以的話後，餘光看了眼遲小民，像個傻小子一樣沖蘇以樂呢。“難怪他沒答應你的要求，原來是早有打算，之前你也沒聽他說關于方正的事情？”

“不過是吃過幾次飯，這麽大的事情人家怎麽會告訴我呢。”

魏良正收回視線，眼神轉個彎就看到別處，章時烨放過來的冷箭，丫還敢給他臉子看，真是個不知輕重的。魏良正嘴角一挑，故意靠近蘇以，“咦，你脖子這裏是什麽？”用手拍了拍，但在章時烨看來兩個人好像親在了一處。

章時烨氣的立刻站起來，“走！”

“章總！”秘書一愣，不是說了，這塊地勢在必得？

章時烨也不等秘書，直接從場地離開。一群人呼啦啦的站起來，從現場離開，蘇以自然要擡頭看過去，沒想到居然是他，兩人的眼神恰巧對上，蘇以挑眉，這男人的目光仿佛像要吃人啊。真是個小氣的男人，即便那天早上她先一步離開，吃虧的也不是他，她的腰可是酸了好些天呢。

章時烨離開，競标現場只有遲小民和魏良正，在遲小民和蘇以打過招呼後，他也放棄，這塊地自然落入魏良正的手中。

“章時烨有些自不量力了，他那小公司實在是沒資格和我們魏氏比財力。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故意擡高價格，只因為美女沒在他的身側。”魏良正拿下地心情很好，比預估價格低了不少，可以到老爺子面前邀功，“你看遲小民，見到是你舉牌子，人立馬就退了，章時烨這男人果真不行，一點兒眼力勁兒都沒有。”

蘇以翻個白眼，上前和遲小民打招呼，“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你。”

遲小民撓了撓頭發，有些不好意思，“早知道是你，我就不舉牌了。我最近發現一家蒼蠅小館很不錯，有空給你電話。”

“那當然好啊。你現在是？”蘇以雖然聽了魏良正的小道消息，卻還是要和當事人确認。

“我在方正地産，有機會和你細說。”遲小民看到身邊站着一堆人，沒有多說，兩人不過簡單的寒暄幾句就各自離開。

遲小民身邊的是遲家老爺子得力助手孫子良，跟在老爺子身邊多年，不過四十出頭的年紀已經是老爺子的左膀右臂，他聽到遲小民和蘇以的對話眉頭微皺，但是并沒讓人看出來，等到離開現場後他才對遲小民說，“小遲總，剛才的是魏氏集團的魏良正，他身邊的是蘇以，蘇工。前陣子長麟集團對外招标商業設計，良正設計競标成功，将S市多家知名設計院踢出局，設計方案就是蘇以做的。良正設計是魏良正大學畢業後自己創辦的公司，雖然創辦時間短，但是在業內小有名氣。蘇以和魏良正是大學校友，關系一直非常親厚。沒想到，遲總也認識他們。”

遲小民也未有隐瞞，“蘇以有陣子在林市，和我同一個單位，不是個矯揉造作的姑娘，我們甚是談得來，不過也只是吃吃喝喝而已，孫助不用多想。今天這塊地，魏氏勢在必得，我實在沒必要花那麽多錢買個噱頭。再說，一來人家地盤就把地頭蛇得罪了，實在不是個明智的選擇，你說呢？ ”

孫子良這才認真的看了看遲小民，原以為只是個在設計院畫畫常規圖紙的人，沒想到他是有所打算的，如果和魏氏集團處理好關系，以後在S市立足也容易一些，都說和氣生財，方正集團想到一鳴驚人也不須今天這一個機會，以後有的是，不在乎一時。之前受遲董的委派，他暗中調查過遲小民，為人開朗樂觀，從小到大學習成績優異，大學考入T大，畢業後回林市設計院，不出彩也不落後，工作中平庸，但從沒出錯，和同事關系維系的很好，但沒有大志向。從他的設計圖中就能看出，幾乎千篇一律。但今天這一席話卻讓他對這個流落在外的小孫子刮目相看。

“剛才另一家舉牌的是？”遲小民提出疑問。

孫助立刻回答，“長麟集團，章時烨。公司自成立到現在一直穩紮穩打，現如今在S市的盤子裏也能分上一杯羹。他父親從政，現如今退休，但聽說是個剛正不阿的清廉之人，因此章時烨很長一段時間發展的并不順利。此人看似溫文爾雅實則心機頗深，商業游戲很是拿手。他拿到手的地塊，不出兩年都會比市場預估價上漲。無論是公司架構到內部選拔、還是決策和眼光都很獨到，硬件軟件并行，在媒體運作上很有一番作為。據說，從不借助外部公關公司，但是卻能合理利用。業內評價很好，私生活有些緋聞，現如今和新技術劉家的小女兒劉思訂婚。”

遲小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出了競标會場，蘇以是不願意陪同魏良正回魏氏的，兩人吃了飯，魏良正回那個鬥争旋渦，找老爺子邀功，蘇以繼續會辦公室。

自從競标會後蘇以就開始忙碌自己的事情，無論是工程大小她都做，這陣子公司接了兩個小廠房，鋼架結構，她回家也不過是看看電視、上上網，想着不如繼續工作，完成一個廠房的圖紙繪制，看看時間十一點多，收拾東西，明天繼續。電梯到，蘇以走進電梯，電梯裏已經有一個女人站在那裏講電話，情緒有些激動。

“現在怎麽辦，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懷孕了。本來這次晉升非我莫屬，可這消息一出我從百分之百一下子降到零。錯過這次機會，等我生完孩子、做完月子，別說升職了，這個職位還有沒有我的工位都難說。真真是小人難防，也不知道都是怎麽知道的，我只偷偷在家買了試紙，怎麽就走漏的消息。”

蘇以聽着搖了搖頭，在職場中，女性依舊處于一個劣勢地位。結婚、生孩子成為女生職場的一個弊端，結婚還未育，人家會覺得你可能馬上懷孕，有潛在的職位空缺；如果你有孩子，人家又會覺得，你無法把全部精力放在工作中，因為孩子會占據母親的所有心思。但是，男性就不一樣了，結婚了，人家還會覺得你有家庭責任，有孩子了，人家會人為你已為人父，會更加為家庭努力工作。總之，這樣的道理找誰說去？她在想着這些的時候，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肚子，愣在那裏。因為這段時間忙碌，她都忽略了自己的小日子，上一次是什麽時候？她一下子慌了。

電梯一到，她趕忙從裏面出來，找地方慌亂的買了好幾個牌子的試紙、驗孕棒。也不知道是怎麽回的家，一進門就沖到衛生間，讀了好幾遍說明書，在那等待的時間裏，她不知道怎麽熬的，想着快點結束又想着不要結束，她想要知道結果又不想知道結果，糾結着等待。當那兩條線出現的時候，她疑惑的看了一眼，拿起說明書對照着來回看了好幾遍，暗自吞了吞口水，扔下手中的結果，再次拿一個拆開，如此反複，時間不知道幾點了，她把所有能用的都用了，全部一個結果——她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