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紅衣女子

“什……什麽？”皇甫默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可确實是真真實實聽到了那三個字，擡頭看了看，只看了雕刻着精美祥雲的梁頂，弱弱的問道：“什麽時候掉銀子了？我怎麽沒看見？”

君離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發現她的面色極是認真，半點也看不出玩笑的意思，突然輕笑了一聲。

聲音極小極輕，輕的讓皇甫默以為是她的幻覺，訝異的看着他，一張妖魅的面具泛着冷光，除了光潔的下巴和沒有一絲感情深邃的瞳眸，什麽都看不出來，似乎剛剛那道輕笑，真的只是她的幻覺而已……

君離直視她的眼睛，絲毫不避諱她的打量，把她小嘴微張，杏眸圓瞪的樣子都看到了眼裏，面具下的嘴角勾起個輕微優美的弧度。

皇甫默看着看着氣勢就弱了下去，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掩嘴輕咳了一聲，道：“你剛剛的話是什麽意思？”

“你知道怎樣決定最後的花魁嗎？”君離移開了自己的視線，看向樓下的臺子。

一位姑娘正低聲吟唱。

“怎麽決定？不是投票嗎？”皇甫默記得白子雪這樣說過，想起白子雪不禁向外看了看，去了這麽半晌都沒回來，莫非掉茅坑裏了？

“是投銀子。”君離淡淡的說了一句，擡手指了指臺下前後左右，竟然都有好幾只大木箱子，旁邊有專門看守的打手和整理銀子和銀票的人，人們瘋了一樣往木箱裏扔銀子。

“我天……這什麽情況……”皇甫默一直在看臺上，根本就沒注意過臺下，如今一看實在是被吓了一跳。

“木箱上寫着姑娘的名字，在座的每個人都有支持的姑娘，就可以往裏面投銀子，每個木箱旁邊都有人時刻數着銀子，以便每場結束時報數，銀子少的姑娘，就會被淘汰，最後銀子最多的姑娘，就是新的花魁。”皇甫默眨眨眼，第一次聽他說這麽多話，有點反應不過來。

據她觀察了解發現，他這人就是本着能少說絕不多說，能不說絕不張口的原則，得以練就了這麽一副高冷的姿态。

半晌，她才幹笑了兩聲說道：“誰研究出來的這變态規則啊……想錢想瘋了吧……”

君離扭頭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輕輕吐出一個字：“我。”

皇甫默頓時就愣了，擺擺手，道：“我剛才什麽都沒說，你什麽都沒聽見。”

說完急忙轉頭，一副極是認真的模樣看着臺子上的姑娘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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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一個姑娘表演結束，花媽媽上臺，說是請最後一位沐瑤姑娘表演舞曲。

皇甫默單手托腮，從果盤裏抓起個蘋果，有一口沒一口的咬着，又是無聊的舞蹈……

臺下樂聲想起，臺子上的屏風從兩邊被扯開，露出一個人的身影，皇甫默頓時眼前一亮。

只見偌大的臺子上瑩瑩站着一名紅衣女子，發絲未挽，發間纏繞着紅色絲帶，青絲長至腰間，一襲鮮紅裹裙，外披一層薄紗，較好妖嬈的身段立馬被顯現了出來，再往臉上看去，紅色薄紗蒙面，只露出了一雙細長的桃花眼，媚眼如絲，風情萬種，看上去給人一種朦胧美，那面紗看得人心裏癢癢，忍不住想要上前揭開面紗，看一眼面紗下是何等傾國傾城之姿。

紅衣女子随着樂聲擡手挽花，露出了半截蓮藕般的手臂，眼眸随着花指看去，正是皇甫默他們雅間的方向，直直對上了皇甫默的目光，那雙美目微微含笑，竟是向她抛了個媚眼。

皇甫默愣了愣，心中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想仔細看一下時，紅衣女子已經轉過頭去，弄得皇甫默好生郁悶。

皇甫默轉頭看向君離，問道：“這姑娘是誰啊？剛剛怎麽沒注意到？”

君離卻沒有理她，眼睛直直的盯着臺上的紅衣女子，她略微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陰冷氣息。

皇甫默只覺冷，搓了搓手臂，又轉頭去看臺上，只見紅衣女子正翩翩起舞，發絲淩亂，衣衫松散，紅色薄紗随着她旋轉擡手甩袖的種種動作越發的向下滑去，如今已是香肩半露，引人遐想。

臺下的人群中爆發出陣陣叫好，一時間騷亂無比。

皇甫默看着臺上的紅衣女子外面罩着的那層薄紗似乎還有要下滑的趨勢，不禁啧啧感嘆道：“這姑娘為了花魁之位都不惜當衆跳脫衣舞了，這可是古代啊！勇氣可嘉勇氣可嘉！這新花魁若不是她，我心裏都過意不去。”

“這個人……才不是想當什麽花魁。”一旁的君離突然冷笑了一聲，說了這麽句話，弄得皇甫默莫名其妙。

“你逗我呢？她參加比賽不是想當花魁是想做什麽？難不成她就犯騷想脫衣服給大家看？”皇甫默瞪了他一眼，對他的說法嗤之以鼻。

君離沒有回話，眼睛直直盯着臺上的紅衣女子，見她一個回眸間與他視線對上，眼含笑意，只讓人覺她眸中開着傾世桃花，眩耀迷人。

皇甫默看他緊盯着紅衣女子不動眼，心說這貨不會是看上這紅衣女子了吧？還是說這紅衣女子之前同他有過露水姻緣？其實這紅衣女子就是為了勾回他的心，才跳這麽一支露骨的舞來引起他的主意？如果是這樣，那君離說出這種話也就不稀奇了。

皇甫默越想越覺得自己猜測的沒錯，不禁沖着君離嘿嘿笑了兩聲，一邊打量他一邊說道：“啧啧啧，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啊，這可真是妾有情來郎無意~”

君離轉頭看了她一眼，淡漠的眸子就那麽盯着她，皇甫默笑了一會，就笑不出來了。

心說怎麽會有女人瞎了眼看上了他？

皇甫默說了句‘無趣！’就又看紅衣女子跳舞了，看着看着不禁贊嘆，這身段，這柔軟度，這蝕骨銷魂的動作，這魅惑人心的眼神，若是她在床上的樣子，簡直……她都想象不出那會是多麽讓人鼻血大噴的景象。

随着樂聲的結束，紅衣女子緩緩停下舞步，又做回了一開始那個擡腕的動作，直到聲樂消失，人群中爆發出陣陣掌聲，不少人大喊着“沐瑤姑娘！沐瑤姑娘！”

紅衣女子不急不緩的收回自己的手臂，目光一直落在皇甫默他們那個雅間的方向。

突然，紅衣女子騰空而起，墨發飛舞薄紗淩亂，一一掠過臺下的人群，蒙在臉上的紅色絲巾時不時被風掀起一角，有幸者瞥到了那抹絕世容顏，呆愣半晌，回不過神，就覺紅衣女子像是天上的仙子，如今正要從新飛回天上。

皇甫默看着樓下的突變，頓時就愣了，随即就發現，那紅衣女子是沖着他們這邊飛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