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你喜歡就好……

如今正是寒冬，正是梅花盛開的季節，她本以為禦花園的梅樹林就夠壯觀了，可如今眼前這梅林，簡直望不到邊，入眼的都是紅豔豔的鮮，看着就不禁讓人愉悅，想要歡笑奔跑。

皇甫默跑進梅林，腳下踩着落下的花瓣，感覺軟綿綿的，鼻尖充斥着淡淡的梅香，那般清新那般醉人。

站在這梅林中，她閉上雙眼，輕嗅這芳香，似乎整個世界都寂靜了一般，突然感覺有花瓣正在簌簌落下，落在她的肩頭，發間，她擡手接住一片花瓣，嫩嫩的淺紅。

她擡頭看去，只見白子雪飛身穿梭在幾顆梅樹之間，用掌力拍擊樹木，震落了這些花瓣。

剎那間皇甫默眼中的世界下着梅花雨，花瓣紛飛，香氣撩人，美不勝收。

“好漂亮！”皇甫默笑着看着這一切，笑容燦爛，發自內心。

自從來到這個時空，第一次，第一次她笑的這般開心，這般真誠，這般純淨，只是因為想笑而笑，沒有任何理由。

白子雪坐在樹杈上，後背靠着粗壯的樹幹，一只腿随意的耷拉下來，一只手搭在彎曲起來的腿上，看着樹下的皇甫默，問道：“要上來嗎？”

皇甫默擡頭看他，立刻點點頭。

白子雪飛身而下，輕紗飛揚極其飄渺，兩手從她的腋下穿過，抱她起身，腳尖點地，又飛回到了樹上，把她安放在自己身邊。

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呵成，待皇甫默反應過來之時，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樹上，一條條開滿梅花的樹枝近在眼前，一伸手就能觸碰的到。

“害怕嗎？”

“不害怕。”

皇甫默看了看樹下，發現這裏離地面的距離并不是很高，估量了一下，就算摔下去，也摔不成殘廢，頂多就是屁股開花而已。

擡手輕撫離自己最近的那條樹枝，她看着這裏的梅花，似乎要比宮裏的更要漂亮，更要密集，每朵花都是飽滿盛放之狀，毫無枯敗之跡。

白子雪歪頭看她，只覺她嘴角的淡笑比這一樹梅花還要美麗，伸手折了一朵梅花，別在了皇甫默的發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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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默察覺到有人碰她，轉頭看向白子雪，摸了摸他剛剛別花的地方，不解的看着他。

“美人配嬌花。”白子雪淡笑，輕聲說道。

皇甫默嗤笑一聲，搖搖頭，也摘了一朵花，在他發間比劃了比劃，找了個合适的地方插了進去，歡快道：“這才叫美人配嬌花！”

白子雪只笑不說話，不像平時那般一定要和她吵上幾句，因為他認為這般良辰美景，實在是不适合吵架。

“你怎麽知道有這麽個地方？”皇甫默搖晃着兩條腿，雙手支着樹杈，看着對面的一樹梅花開的嬌豔，漫不經心的問道。

“閑來無事時出城游玩，不經意間發現的。”白子雪也學她的樣子，開始晃悠腿玩，又道：“一直想帶你來看看，卻沒有合适的機會，正好今日有了空閑，便帶你過來了。”

皇甫默怔了怔，問道：“為什麽想要帶我來看？”他不是應該想帶他皇妹來這裏看看嗎？女孩子都喜歡這些吧。

“因為……”白子雪目光看向遠方，似乎有些出神，聲音也不由得變小了些，“我記得第一次見你是在梅花樹下，記得你那一身驚豔了我的白衣，記得你那句詩詞，記得你那句質問……我都記得啊……”

皇甫默瞪大了眼眸看着他，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他說這些話的含義，或許，他只是随口一說？

白子雪似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從思緒中回了神，看向她，輕輕一笑，“就是這樣，因為記得這些，所以想帶你來這裏看梅花。”

皇甫默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參不透他話裏的意思，也許他話裏根本就沒有別的意思，也便不自尋煩惱，毫不客氣的把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笑道：“有你這個哥們可真不錯，以後有這等好事還要想着我啊！”

“你喜歡就好……”白子雪的聲音很輕，似乎微微一陣風就能吹散的無影無蹤。

皇甫默複又把他的話消化了一遍，突然想起了什麽，從背後腰間抽出白子雪的那把折扇，展開看着。

在現代的時候她就特別喜歡這種水墨丹青圖，很有古韻，描繪出來的東西都很有神韻，看着一旁的題字，‘無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落筆剛勁有力，字體龍飛鳳舞，頗為大氣，她不禁問道：“這字是你題的吧？”

白子雪點點頭，道：“畫也是我畫的。”

皇甫默看了看畫，又看了看他，詫異道：“你還會這個啊？這文人雅士才做的事，你這花花公子也做得出來？”

“我怎麽就是花花公子了？”白子雪故作不滿道。

皇甫默挑了挑眉看看他，突然笑了出來，道：“現在你不是花花公子了，而是花姑娘。”

白子雪扯了扯身上的紗衣，道：“我還不是為了跳舞給你看才穿這身衣服的。”

“我逼你跳了嗎？”皇甫默萬分不滿他把過錯歸功于自己，不禁反駁。

“我只是想逗你開心。”

白子雪說完這句話便不再言語，她看得出來，他說的很認真。

這種突如其來的氣氛變化，總是讓皇甫默措手不及，她也只好沉默了下來，眼睛落在對面的桃花樹上。

腦海中回想起了和白子雪的第一次見面。

那個紅衣男子那般妖豔，比一樹梅花還要耀眼，天地間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她努力想着能夠描繪他美貌的詞語，卻始終有兩個字在腦中盤旋不去。

妖孽。

他就是美的如同妖孽一般。

皇甫默把手裏的折扇打開，合上，打開，合上，反反複複，不知這麽玩了多少次，突然聽身旁的人，喚道：“默兒。”

“嗯？”

“如果是我先遇到的你，那該有多好。”白子雪眉頭微蹙，嘴角卻挂着笑容，那是一抹苦笑。“我一定會娶你。”

皇甫默沉默不語，心中卻想，就算你先遇到我又怎麽樣……你先遇到的，是皇甫默，不是我啊，我一到這裏來就變成了軒轅清的妻子，這是任何人無法改變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