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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明靖要扮作桃栀, 所以這一次驚龍寺之行,傅語昭自然不能帶上桃栀,于是便尋了個由頭, 讓桃栀去後山閉關修煉。桃栀望着傅語昭,眼裏水光漣漪:“師父, 此次歷練, 當真不能帶上我嗎?”
傅語昭不知道這桃栀在哪裏學的本事,一雙水汪汪的美目望着你,柔弱多情,可憐得很。傅語昭別過頭不去看她, 冷漠道:“此次歷練,非常危險,你修為不夠,還是好生修煉, 早日突破築基, 方可帶你下山試煉。”
不帶桃栀的理由, 便是她太弱了。雖然是上品火靈根, 修煉起來卻非常慢。相比于那個修煉奇才雲芷若, 桃栀确實太慢了。當然, 真正的原因還是明靖要裝桃栀, 真桃栀自然不能跟着。其實傅語昭也是想帶上桃栀的, 說實話,半年多的時間,她也是真心在教導桃栀,帶她出去歷練有利于她的修煉,只不過這次是真不行。傅語昭盡量不去看桃栀可憐又失落的表情,就當自己是個沒有感情的任務機器。
【宿主, 你不會是喜歡桃栀吧?】
“放屁,她是我徒弟,我們是純潔的師生情誼。”傅語昭一口咬定是師生情,因為她覺得桃栀有點嬌花的感覺,她要喜歡,也是喜歡越子衿那種努力又有實力的人。不知道為什麽又不自覺地拿人和越子衿比,傅語昭有些煩躁。
因為不能走漏消息,所以明靖假扮桃栀一事,只有五位峰主和明靖本人知曉,傅語昭得先把桃栀和衆人隔開,所以趕她去後山閉關修煉。這樣一來,明靖暗中跟着傅語昭等人,到了驚龍寺,再以桃栀的身份出現,理由就是不服傅語昭把她扔下,偷偷地跟來。反正傅語昭也從未責罰過桃栀,就順勢地随便表示一下,這樣明靖假扮的桃栀就能光明正大地随傅語昭一同進入驚龍寺。且真正的桃栀在太虛宗後山閉關,等到她們處理完事情回來後,就算身份暴露也沒關系,反正明靖那時候都已經回到太虛宗了。
所以桃栀被趕去後山修煉,心裏定然有些許不滿,雲芷若擔心桃栀受傷,跑來關心桃栀。言辭間還幫着傅語昭解釋,說傅語昭是擔心她,才不讓她同行,畢竟同行的弟子裏,修為最低的還是雲芷若這個築基修士,連築基都沒到的桃栀,去了真容易出事。
桃栀聽着雲芷若勸慰的話,表面上接受了這個解釋,待到雲芷若離開,桃栀表情就變了。她面露不虞,因為她修為低,所以為了保護她,不讓她去?桃栀冷笑,不過是為了演好這個角色,故意壓制自己的修為,結果沒想到反而成了被甩下的理由。
真是奇怪啊,傅語昭不再癡戀沈清钰,也不再和雲芷若針鋒相對,甚至與沈清钰相愛的雲芷若,如今竟然和沈清钰形同陌路。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難道是雲芷若入門時并非絕品水靈根,所以一切都和前世不一樣了嗎?
可這傅語昭癡戀沈清钰,又怎麽會一夕之間變得如此平靜,她跟随傅語昭修煉的這大半年,別說傅語昭主動找沈清钰,就算是沈清钰主動來找傅語昭,傅語昭也不見得有多高興。反倒她覺得,傅語昭對沈清钰的态度非常冷漠,完全沒有曾經該有的溫柔。雖然傅語昭沒多少表情,對誰看上去都冷漠,但其實對待她們這些弟子,雖談不上和藹可親,但也算認真負責。她腦海中還有傅語昭跪在地上,眼神怨毒的樣子,口口聲聲說願意歸順魔道,只求将雲芷若挫骨揚灰。如今哪有那時候半點兇狠,與其說冷漠不可一世,不如說她懶散,懶得給與旁人過多關注。
這樣的人,會有情緒起伏的時候嗎?會有在意的人或物嗎?桃栀很想知道。
第二日,傅語昭便帶着雲竹峰三名弟子,其他峰加起來的十幾名弟子,前往驚龍寺。這一次歷練,和上次秘境之行不一樣,她們不是一口氣直接禦劍飛到驚龍寺,反而會時不時地停下來,路過凡間的一些被魔物騷擾的城鎮,順手解決,又為太虛宗攢了一波聲望。
傅語昭讓太虛宗弟子去解決,順便鍛煉和考驗她們的實戰能力。傅語昭雖然嚴格,但不得不說,她在觀察弟子們斬除魔物時,偶爾點出他們的問題,一針見血,就算不是她峰下的弟子,也受過她指點。頓時大家對傅語昭改觀不少,雖然依舊是那張厭世臉,不過卻覺得親切許多,大概覺得傅語昭只是看上去冷漠,其實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峰主。
傅語昭當然要指點她們了,一場戰争的勝利,又不能只靠個人力量,要保住太虛宗,還得讓太虛宗門人弟子提升實力,才能在仙魔大戰中多一絲勝算。如今她的任務,不是要保住某一兩個人,而是整個太虛宗。也算委托人有良心,雖然依舊舔男主,但好歹還記得對自己有授業之恩的太虛宗,死後總算是醒悟過來。
七天後,傅語昭等人終于抵達驚龍寺山下,驚龍寺千年前曾是香火最旺的佛寺,驚龍寺主寺廟在擒龍山頂,周遭的山上還有不少的附屬寺廟,其中還有少數尼姑庵。在北邊這一帶,驚龍寺可以說是最有威望的門派,雖然是佛寺,不過其實也和普通的仙門一樣招收弟子,稍有所不同的是,驚龍寺只收男弟子。
傅語昭等人本想直接上山,結果沒想到剛到山腳下,就被驚龍寺的人攔下來了。說是她們太虛宗人太多太雜,不便住在山上。傅語昭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太虛宗弟子們,總共加起來不到二十人,太多?
太雜才是重點吧,就在傅語昭疑惑的時候,江雲丞湊近傅語昭身邊,小聲提醒道:“師父,驚龍寺一向不允許女子進山,所以恐怕是不會讓我們全部進山的。”
傅語昭一驚,皺眉道:“不允許女子進山?這驚龍寺,莫不是男人的澡堂?”
驚龍寺攔人的弟子怒目而對,但見傅語昭這身行頭,和剛才那人的稱呼,便知此人應當是太虛宗的傅語昭,也不敢出聲怒斥,只能委婉解釋道:“傅峰主,此乃驚龍寺的戒律,還請見諒。”
傅語昭也懶得和一群看上去萎靡不振的禿子計較,她掃了一眼高聳入雲的擒龍山,轉身折回,帶人在山腳的盤龍鎮找了間客棧落腳。當着驚龍寺人的面,大家都不好發作,等到了客棧,太虛宗門人弟子氣得不行,竟然因為她們之中有女子,就将她們攔下,不讓進山,實在是荒唐!
且不說太虛宗随行弟子中,女弟子起碼占半數,就是帶領她們的峰主傅語昭那也是女子。修仙界以實力為尊,其中太虛宗位仙門之首,太虛宗宗主明靖更是女子,那隐世的高人不知如今修為深淺,魔尊姬緋尚未和明靖交過手,就如今的修仙界來說,那就是明靖一騎絕塵。難怪總有人擠破頭也想來太虛宗,便是不少仙門都如驚龍寺一般,沒多少本事,門檻倒不低。
傅語昭臉色臭得很,這驚龍寺住持戒塵也不過是分神前期的修士,甚至還比不過九重門臨淵,人家臨淵好歹還是大乘修士,一個分神一個大乘,那修為差距可就大了,能有幾百個傅語昭修為的差距。不過驚龍寺以前有位方丈,聽說便是那位隐世的大能,二十年前避世時,便已經是渡劫後期,差一步圓寂。修佛與修道有所不同,驚龍寺和太虛宗關系非常一般,這一次,驚龍寺并非只向太虛宗求助,而是向所有仙門都求助了,所以對太虛宗沒有任何讨好的必要。
不過讓太虛宗門人覺得稍微平衡點的是,被攔在山下的不止她們,還有九重門,玉靈殿等門派都被攔在了外面,理由差不太多,她們之中有女子同行,便只得住在山下。待到人來得差不多了,驚龍寺住持戒塵會親自到山下接待她們。
擒龍山下最大的城名叫降龍城,驚龍寺附近的所有山或是城鎮,都和龍有關,傳聞千年前,姬緋的坐騎便是一頭妖龍,其實是一頭化龍失敗的蛟,不過自稱龍罷了。那妖龍便是在此隕落,被驚龍寺最開始那位方丈所杖斃。
這一行,不如秘境危險,所以太虛宗門人雖氣憤不已,但過一會兒就忘了,降龍城乃北方一帶最繁華的城,北方最大國家祁國其都城便是降龍城。照理來說,降龍城就在擒龍山旁邊,雖相隔百裏,但對有修為的人來說,不過片刻間能到達的地方,不知為何,降龍城自從魔道為禍人間以來,便是遭殃最慘的城。不僅周邊村鎮被魔物騷擾屠盡,就連降龍城內部,也有魔物闖入肆虐。
不過還好降龍城每年供奉給驚龍寺的香火不少,所以驚龍寺不可能不管她們,倒也派了不少弟子前來斬妖除魔。但恰好就是派來的這些弟子,再也沒回得去。這給驚龍寺造成不小的影響,甚至派了寺中一位長老前來,結果這長老第二日便被發現屍首分離,挂在城門上,其手腳皆被斬斷,某一處地方也被削去。
這些是傅語昭在客棧和門人弟子吃飯時,聽旁邊凡人提起的。雲芷若就坐在傅語昭身邊,她好奇地問了一句:“哪裏被削去了?”
傅語昭筷子停頓了一下,幹咳一聲:“食不言寝不語。”
雲芷若噘嘴,老實扒飯。
結果旁邊那桌人應該是聽到雲芷若問了,見她們這一桌似乎都是谪仙般的人兒,下意識便有些恭敬,特意轉過身來,讨好地說道:“幾位是仙人道長吧,被削去的地方,不可言于口,乃是男子傳宗接代的寶貝。”
江雲丞正吃飯了,吓得猛咳嗽:“咳咳咳!住嘴!不得在師父面前言此污穢之物!”
那幾人被罵了也沒說什麽,笑着望着她們,起身結賬,離去時,傅語昭似乎聽到她們說了句什麽“道貌岸然”、“一丘之貉”。傅語昭心想,她們初來乍到,啥也沒幹,怎麽就道貌岸然了?一丘之貉?和誰是一丘之貉?
顯然,此話不止傅語昭聽見了,修仙之人,五感較之凡人更得到了提升。太虛宗門人可聽不得別人這般诋毀她們,本來一路上斬妖除魔一分錢沒收,她們這般匡扶正義,卻被人說成道貌岸然,換誰誰受得了?
以孫伯君為首的性子本就不夠穩重的人,當場拍桌就要讨個說法。傅語昭一眼掃過去,那幾人便乖乖坐下,只是免不了嘟囔幾句。
“此人出言不遜,弟子不過是想維護我太虛宗的聲譽罷了。”
傅語昭冷淡道:“太虛宗的聲譽,須得靠實力說話。有這心,孺子可教,不過,本峰主勸爾等,還是刻苦修煉,方能為太虛宗正名。”
傅語昭倒不是覺得欺負凡人有損太虛宗聲譽,她只是不想招惹麻煩。有這吵架打架的精力,不如多打坐修煉。她現在像極了高考前的班主任,天天催着太虛宗門人弟子修煉,三句不離修煉,聽得大家又心虛又慚愧。
不得不說,這一次,只有傅語昭一位峰主,她可算是享受了一把管人的快樂。她說東,門人不敢往西,只要她訓誡的話套上大義,就連那幾個從前在太虛宗就不服她的孫伯君幾人,也得老實聽話。在外面,沒有自家峰主撐腰,就只能聽傅語昭的話。
結果這樣爽快的日子,就在今晚結束了。第二日驚龍寺住持戒塵便要下山來,傅語昭本想早點回房間打坐修煉,結果沒想到剛關上門,就有人敲門。
傅語昭以為是雲芷若,結果沒想到,一開門,竟然是桃栀,或者說,明靖假扮的桃栀。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修仙修佛的知識,我瞎寫的,別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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