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說錯話是要付出代價的。
紀越現在正坐在座位上,哪裏也不敢去。
梁烈說要讓自己好好感受一下他的廚藝,這會兒去廚房忙碌,到現在還沒出來過。
腦海裏已經浮現出各種黑暗料理,他不知道接下來等待自己的是怎樣的懲罰,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完蛋了!
紀越那叫一個恨啊!
撒謊也要有個依據,自己為什麽沒有好好注意一下隔壁的招牌是什麽呢?
去足浴店吃飯,虧自己說得出來!這不是明晃晃地挑釁梁烈的廚藝嗎?
紀越已經決定好,待會兒無論多難吃都要說好吃,因為這是他該承受的。
可是等第一道菜上來,第二道菜上桌……無論哪一個,看上去都不像是黑暗料理,反倒色香味俱全,令人看了就想食指大動。
難道,這些菜暗藏乾坤,表面看上去很好吃,其實難吃的不行?
紀越懷疑地看着那些菜,始終不敢動筷,到最後一道湯上桌,他還保持着小學生乖巧的坐姿,不敢動不敢動。
梁烈見他這副模樣只覺得好笑,但他還壞心眼地想要繼續吓唬紀越。
“吃。”
沒有任何語調起伏的聲音,紀越小心翼翼看他一眼,拿起筷子沖着西紅柿炒雞蛋而去。
不為啥,就因為這個距離自己最近。
一入口他便驚喜地睜大眼睛,混合着西紅柿酸甜的雞蛋在嘴裏劃開,紀越平生第一次知道,原來雞蛋也可以用鮮嫩多汁來形容。
想他身為總裁也吃過無數山珍海味,但這絕對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西紅柿炒雞蛋!
味蕾的滿足令他情不自禁眯起眼睛享受,像是偷了葷腥的小狐貍一樣可愛。
梁烈嘴角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嗓音略帶幾分調侃:“怎麽樣?比隔壁店的好吃嗎?”
紀越一邊點頭表示好吃,另一邊在心裏默默哭泣:嗚嗚嗚別說了別說了我真沒吃過隔壁店的。
自己撒的謊,哭着也要承受。
因為晚上惦着來找梁烈,紀越晚飯也沒怎麽吃,這會兒面對一桌美食,實在禁不住誘惑舉起筷子大快朵頤。
盡管很餓,紀越的吃相依舊優雅。倒是梁烈吃了幾口,忽然漫不經心地問:“筆記本你有看嗎?”
紀越心裏一緊,偷偷瞄了他一眼。
糟糕,他是不是很讨厭別人亂翻他的東西啊?
盡管這樣,紀越還是老實交代說:“就看了前面幾頁,我猜應該是你寫的字,後面就沒看了。”
“沒看啊。”
梁烈語氣似乎還有點遺憾,紀越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不知道,在筆記本的最後幾頁,其中一頁寫了他的名字。
除此之外還有幾個字——可愛,想日。
同梁烈的相處總是很舒服,盡管自己犯下那樣的錯誤,他依舊沒有生氣。
紀越覺得許夢音有時候還是挺靠譜的,果然那種事情,就假裝沒有發生過比較好。
“喝點酒嗎?”梁烈又去後廚走了一圈,拎着個白色的瓶子坐下。
“我……我要開車,下次!”
紀越這時候才想起,表妹讓他和梁烈喝點小酒,可是自己一會兒要開車回家,酒駕可是違法的。
還好這一刻理智占據上風,才讓他不至于犯錯。
他不喝酒,梁烈倒也沒有生氣,點頭表示理解,然後打開冰箱扭頭問他:“那你喝什麽?可樂?果汁?王老吉也有。”
“咳,我……有沒有牛奶?”
雖然平時經常應酬,但紀越其實并不愛喝酒。而且因為他紀氏集團總裁的身份,也沒人逼他喝酒,一般喝得也不多。
非要說的話,牛奶算是他的最愛吧。
從小喝牛奶長大,才能長得這麽高……額,所以也被誤會成是個1,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牛奶。
背對着紀越的男人挑眉嘴角輕輕上揚,然後冰箱裏唯一一盒牛奶被放到紀越面前。
紀越鼓鼓臉,怎麽看他都像是在嘲笑自己。
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梁烈手裏的酒瓶子轉移了,這樣子,也不像是啤酒啊?
看着男人倒出透明的液體,紀越好奇地問:“這是白酒?”
“嗯,度數有點高,下次你要喝還是喝啤酒好了。”像是哄小孩一樣的語氣。
這下紀越可不滿意了。
“什麽嘛,你看不起我?”
“你喝牛奶就行了,小孩子不要學大人喝酒。”梁烈表面嚴肅,可眼底的笑意已經暴露了他的內心。
紀越賭氣地想去搶他的酒杯,梁烈手一晃,便把酒倒入喉中,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看得紀越入迷。
他的真實身份,其實就是行走江湖的俠客吧?不然以這樣高超的廚藝,為何要隐居在這小小的美食街一隅開飯店?
對于梁烈的過去,紀越很好奇。
但他也知道那并不是自己該問的,至少不是現在。
梁烈還舉着酒杯來逗他笑:“來,幹杯。”
“你……”盡管心中很不情願,紀越還是端起倒着牛奶的杯子同他幹杯,心中又暗暗發誓,下次讓司機過來,自己好好喝幾杯。
此刻的霸總完全忘記還有代駕這種東西,梁烈倒是記得,也懶得提醒他。
逗小孩真好玩。
想着梁烈心思轉了轉,身體前傾,單手撐着下巴望着對面因為不能喝酒氣到埋頭苦吃的紀越,幽幽地說:“現在可以說說,你去隔壁的洗腳店,吃了什麽好吃的嗎?”
怎麽還提這個事情啊?
“咳咳咳!”因為分神,紀越被嗆到一個勁咳嗽。
好在梁烈還有點良心,大手輕拍他的背部,這才讓紀越擺脫那種嗆人的感覺。
只是因為這個,他眼淚鼻涕都是,模樣有些狼狽。
拿着紙巾收拾完自己的紀越眼淚汪汪控訴他:“你至于嘛……我就是,我沒吃過隔壁的菜,行了嗎?”
“嗯?那你怎麽撿到我筆記本的?”
“我是專門來找你的行了吧?”紀越破罐子破摔,幹脆一股腦都說了:“我昨天來找你,可是你已經關門,然後我才撿到那個筆記本的。”
他有些委屈,又覺得自己有點矯情。
男人不知何時把椅子搬到他的旁邊,猿臂搭在他的肩頭上,聲音很輕:“是嗎?可是我等了你好久你都不來,我才關門的。我等了好幾天,有些人就是不來。”
“你……”紀越擡眸和他四目相對,心頭升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空氣中溫度似乎在上升,男人的薄唇越靠越近……
“救命啊,救命啊!”
不知道從哪來闖進來一個少女,猛地擠到他們兩人中間。少女抓住紀越的褲腳,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把臉貼到他的大腿上,淚眼汪汪:“我懷了你的孩子!你可不能見死不救!”
嗯?紀越瞬間慌了,雙手無助地搖晃跟梁烈解釋:“不是,我沒有懷她的孩子!我是說我懷了你的孩子……也不對,我想給你生孩子……不是我不能生孩子……啊啊啊我不認識她!”
已經嘴瓢到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的紀越默默閉嘴,內心欲哭無淚。
對了,這女人哪裏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梁烈:懂了,你想給我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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