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威逼
第六十六章威逼
立即命人關閉城門,将周圍關卡全部設防,盤查攔截所有過往行人,搜索夫人和世子的下落。
晉州府城守何梁素拱手領命,只是聽聞夫人申時左右離府,眼下已至酉時四刻。夫人如果存心要走,恐怕此刻已然不在府城之中。思及此處,不免遲疑擡頭望向侯爺。侯爺捏緊手中的藕荷色的香囊,臉色隐忍暗沉到極致。
他都能想到的,侯爺怕是也該想到了。
商允果然沉聲開口,“再命人連夜快馬出城,沿路追查所有與晉州府相通的州城道路。”
“若是見到夫人和世子,便替我轉告夫人,我心裏從來只有她一人,近日之事我一定親自與她交待,請她務必回府……我,很挂念她……”末了,聲音夾雜着些許嘶啞,又似外人面前難以啓齒。
“是!”何梁素響亮應聲,心中卻是沒底。
夫人是因侯爺要再娶一事鬧脾氣,才帶世子出走的,又豈會輕易聽他人一句話便乖乖回府?若是夫人不肯回來,難不成還同夫人動手?
夫人的身手近年來或多或少有所耳聞,若是要将夫人強行帶回,怕是要以多欺少冒犯。以夫人平素的性情,恐有傷及。
是以何梁素面露難色,繼而踟蹰道,“侯爺,如若夫人不肯随我等回……”
商允又豈會不知?
“如若夫人不肯回來,切勿傷着她和世子。讓人跟上夫人行蹤,再将消息送回晉州府,我親自去尋她。”
何梁素心中才似沉石落地,匆匆退了出去。
五日之後就是永寧侯府的大喜日子,晉州人人皆知,而以侯爺今日這般心神不寧的模樣,眼中只有夫人離開之事,好似分毫未将囍事放在心中。
若是這幾日果真有夫人和世子的消息送回,難道侯爺要為了尋夫人,将婚事擱置腦後?
嫁娶的是平西侯府的千金,囍事置辦怕是比夫人當日更盛,前來恭賀的權貴更不會在少數,屆時晉州要如何向平西侯府交待?!
心存疑惑之際,出府正好與入府的顧言照面,兩人均有要事要辦,都只随意問候了一聲。
待得出府,何梁素才驀然駐足,方才跟在顧言身邊的那人瞧來甚是面善,應是多年前在何處見過,又一時記不起來。面貌與侯爺兩分挂像,小了三四歲模樣,倒是體格不似侯爺單薄,眉宇間的英氣也就更多了幾許。
側身上馬,行了不遠又兀得勒緊缰繩。
愣愣朝侯府回頭,先前臉上的疑惑之色盡數變為震驚!
他沒認錯,剛才那人就是二公子!
侯爺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侯爺名商允,取義于惇德允元,二公子便喚作商元。十年前,連同當時的侯府夫人被一同送到莊子上靜養便再未果回過晉州府。
侯爺會在這個時候将二公子接回府中,若是為了觀禮未免太隆重了些,若要觀禮,夫人大婚當日便接了。
難道是?
何梁素大駭,心中有了諸多猜忌卻不敢聲張半分!
侯爺竟是一早便決定了要和平西侯撕破臉嗎?
遂又想起月前張延竟因不瞞武通的專橫,大鬧練兵場。侯爺為了維護武将軍,盛怒之下削了他官職,下放至宜州駐守。一時還曾鬧得沸沸揚揚,如今想來,宜州東部便是毗鄰梧州。
張延竟素來是侯爺的親信,豈會輕易因着二人的不和将其貶黜下放?
眼下看來,怕是連二人之前的不和都是假的。
張延竟根本就是侯爺有意安排去宜州的,用意已然明顯,矛頭直指梧州平西侯。
何梁素倒吸一口涼氣,雖不明白侯爺如此行事出于何種考量,但其中深淺必定與夫人息息相關。侯爺向來寵愛夫人,侯府上下有目共睹,眼下自己的要事便是尋到夫人和世子下落。
依照今日所見情景,侯爺是懼怕夫人一去不返。若是夫人尋不回來,何梁素不敢想象侯爺會如何?夾緊馬肚,揮鞭而下,只管加快往城門處趕去。
……
顧言将人領入書房,商允彼時臉色并不好看。
初回永寧侯府,商元的拘謹尚未消除,眼見他這副模樣心中謹慎就更多了幾分。緩緩摘下鬥笠,恭敬行了跪拜大禮,“兄長。”彬彬有禮,卻不卑不吭。
商允稍許意外,上次見他還是十歲的頑童,如今也這般大了。再細致打量,商元長身玉立,眉宇間英氣逼人,更像父親當年幾分。一時間,心中湧起回憶諸多。
商元等了半晌沒聽商允有任何動靜,也不敢貿然擡頭,心中隐約起了忐忑。想起當年娘親是如何對待商允的,商允是否還記仇?
時隔多年,晉州有了今日的繁盛,眼前的恐怕也不是從前那個任由自己欺負的軟弱兄長。
等了良久,才聞得他開口,“經年之事,你我兄弟不該如此疏遠。”商元微滞,聽話裏似乎還是那個好說話的商允?起身擡眸,又見他湛眸一緊,隐隐壓迫感襲上心頭,才知曉他話中有話。
商允便也開門見山,“可想在莊子裏了此一生?”
“不願!”他應得毫無間隙,斬釘截鐵。
娘親恨商允,幾次三番欲置商允于死地,結果連同自己終日困在莊子中不見天日。娘親生前詛咒痛罵過商允多次,辭世前卻拉着自己的手幡然悔悟,是娘親對不起你,若是不與商允争,你今日還是永寧侯府的二公子,又何須落得如此光景!
商元其實并不恨商允。
商允拾起案上的書信替于他,“父親在世之時,親筆留有與平西侯府的婚約,加蓋過晉州府官印。”
商元拆信,書信并非是婚約原本,而是手抄并以敘述,又有平西侯府的官印,想來不假。商元看過,卻不知曉他何意,只遲疑看他。
商允接過書信,在燭臺上付之一炬,“晉州府已有一個永寧侯,平西侯膝下卻無子嗣。若我替你謀劃,待得平西侯百年之後助你繼承侯位,也算替父親為你尋一安身之處,日後晉州梧州便是一家,你可願意?”語氣很輕,卻不容置喙。
“全憑兄長做主!”商元壓抑不住心中狂喜,胸口劇烈起伏。能離開暗無天日的莊子已是畢生的幸事,能繼承侯位更是不敢企及的奢望,有名無實又能如何?!
俯身便跪,“商元定唯兄長馬首是瞻,絕無二心!”
商允緩緩上前扶起他,“我信你不會與我二心。”商元心中剛才一舒,便又聽他淡然開口,“我今日如何将你接出來的,他日也有辦法将你送回去。”
商元臉上的笑容便是僵住。
未及思量,商允已吩咐顧言領他下去,商元遂才反應過來,過去十年他已然鬥不過商允。唯有依附這個兄長,才能在晉州留有立足之地,“商元今日所言,若有半句虛假定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目送商元離開,他面上并無多少喜色,腦海之中清楚記得商元小時候如何頑劣跋扈。
暗處小打他從來忍氣吞聲,嘴角和身上便有淤青,卿予看了就問何故,他也不說只是沉默搖頭。
誇張的時候,還将他頭按到水中,他掙紮不開連連嗆水,生不如死。卿予來的時候,他是在哭鼻子。卿予氣急敗壞,狠狠瞪了商元一眼,商元卻笑,你又幫那個軟柿子。
先前嗆得水還在喉間,咳嗽不停。
卿予卻扶了他,指着商元鼻子一字一句冷冷言道,“他不是軟柿子。”聲音不似方才尖銳,卻是少見的怒意,眼神更是染了一層恨意。商元不禁寒意,吓得不敢說話就楞在一處,看她扶了商允離開。
他不是軟柿子,這句話從她口中說出,他怔怔看她。
她從來都是這般維護他。
彼時他心中的暖意,難以言喻。好似四月裏開得最盛的一株茶花,花瓣裏滿滿皆是歡喜。她替他嘴角上藥,指尖的親切觸感,有些疼卻帶着柔意。于是嘴裏喊疼,眼中也是泛起氤氲,卿予微楞,“我輕點兒,有沒有好些?”
他就抱着她不放,臉上破涕為笑,“卿予,日後我一定好好照顧你!”
他如今為何不敢維護她?!
與平西侯多番交涉未果,對方卻遣使拿着父親的一紙婚書擡出仁義孝道咄咄逼人。那他唯有拿平西侯府做引子,好好殺雞儆猴,一并消了旁人的念頭。
他永寧侯府的家事,容不得旁人染之。
他亦容不得她多受一絲委屈,雙手攥緊,指甲深深嵌進掌心。卿予,你為何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留給我?
帶走葡萄,徒留下我一人。
你如何狠得下心!
一連幾日,何梁素處都沒有任何消息傳回。商允心中漸生恐懼,恍然想起她過去玩笑般說起,行走江湖這種事,若是有心要躲避,旁人又哪裏尋得到蛛絲馬跡?
即便她不信他,竟也不肯留下一絲消息,賭自己會棄婚去尋她?!
……
臘月初九宜嫁娶,永寧侯府大辦囍事,晉州與梧州聯姻,西秦國中權貴悉數到場,場面熱鬧非凡。
喜堂之上,商允來遲卻未着喜袍,待得迎上新人入了喜堂,平西侯眼色劇變。“永寧侯!!”
魯陽侯亦是一驚,定遠侯卻緩步上前不動聲色将其攔在身後,“你我都是賓客,前來觀禮,此時何須多言?”
作者有話要說: 我得了磨蹭症,磨了一下午才磨出一章。
奉旨打撲克!
剩餘一章,可能要淩晨了,大家明天看,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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