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19.

19

步小安這兩天一下班就往“飓風”野戰俱樂部跑。

這裏新開了一種野戰游戲,叫“十絕殺”,野戰裏面,真人假人混亂,裝束全是一樣,只露出一雙眼睛,不同的是假人眼睛不會動。

游戲分十關,每一關由難到易,真假人數由少到多,場地由簡單到複雜,槍械由低檔到高檔,命數由多到少。據說此游戲開通已有二個月,能沖到第七關的目前只有三人,更不用說第十關了。

游戲條例,在沖關過程中失敗,則要重頭開始。如果成功,後面未沖的關可以日後繼續完成,并不需要一次性沖完。每一關也不限定時間,一方死亡結束戰争。第一關有十條命,依次遞減,到第十關,只有一條命,也就是說只有一個機會。

步小安前天和昨天已沖到了第六關,今天,她要拿下第八關。

步小安走進換衣室,出來時一色的黑衣黑褲黑面罩,只露出兩只靈活的眼睛。再走進第七關槍械室裏挑選自己中意的槍械,槍械全是仿制,激光槍,每人最多只能拿三樣。

步小安挑一把AK74激光槍,一把92式的手槍,一把匕首,熱武器可遠戰,冷兵器好近戰。手槍和匕首別好,手上的AK74掂了掂,她面容沉靜,身上冷氣一凝,氣勢驟然變得凝重,尖銳,如利器出銷,游龍長吟。白日裏那個随和快樂嘻嘻哈哈的步小安在此刻完全不複存在,判若兩人。

步小安一腳踏出去,四個黑衣人從四個方向出現,四支槍齊齊射向她!步小安就地幾滾,槍在手中旋轉了一圈,呯呯呯呯,四下,四具黑衣人不動了,黑色面罩頂上亮出紅光,犧牲了,突然頂上一根繩子掉下一個黑衣人,手中微沖射向還在地上的步小安,步小安身子像一道閃電,向一邊閃去,手掌一翻,手槍出手,正中來人眉心。又一道紅光亮響。那個黑衣人聳聳肩,将手中的槍抛下。

一個真人,四具假人。

步小安一手托槍,全神貫注,頭也不回從黑衣人身邊走過,轉戰下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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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的夏天較之其它城市,不算熱,北邊是江,南邊是海,每一陣風過,都帶着水的氣息,涼爽,舒适。市區像個籠子,鋼筋水泥堆起的高樓大廈擋住了半個天空,而到郊區,到鄉下,高樓大廈漸漸退去,天空歸還給大地,藍得寧靜,白得溫柔。

與藍天白雲交相對應的是地上那一窪窪碧綠的蔬菜,夏天正是蔬菜出時來季節,黃瓜、辣椒、茄子、豆角、、、、、長勢看着喜人,前天黃瓜只有那麽手指長,今天看時就長成一筷子長,一時一刻地不同。茄子一坨坨舉在地裏,胖乎乎的,紫得發亮,很讓人喜歡。

何紅傑的家就在這一片菜前面。現在,這片寧靜地菜地裏來了一夥像餓了幾天幾夜的土匪,奔到地裏有的揪根黃瓜,往身上一拭就往口裏去,有的揪番茄,用手摸一摸就咬一口,眼睛還在黃瓜藤和番茄樹上尋找更好看更誘人的果實。

“小安,給,接着,這顆樹上的番茄好甜。”許優一手咬着番茄,将另一只手裏的番茄丢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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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小安招手一接,在肩膀上拭一下,放進嘴裏,一口下去,眉開眼笑。

“嗯,真的好甜,你不是要吃酸的嗎?你摘青的吃呀。”

“笨,想吃酸的吃李子吃梅子呀,青的番茄沒熟,吃了不好。”許優送了一顆衛生球過來。

許紅傑站在步小安的前面彎腰摘辣椒,正好擡起頭,有些不解,“許姐,你幹嘛瞪我?”

躺着也中槍。

黃瓜地裏,錢超摘了兩條黃瓜,朝費如煙走去,“如煙,這黃瓜可新鮮了。”直接遞到她的嘴邊。

今天他們沒事,聽說大家來許紅傑家聚餐,兩從立即報名參加,在大家前面大秀恩愛。

“還沒洗呢。”費如煙臉一歪。

錢超回手在衣服上擦了一下,“可以了,挺幹淨的。”自己吃起另一條。

費如煙挺無語,白了他一眼,錢超中槍,耍寶似的身子搖晃了幾下。

自那一晚後,兩人關系突飛猛進,只是費如煙尚還在費仲天的陰霾中,并不開心,錢超為了費如煙一個笑容,可謂是絞盡腦汁,煞費苦心。

可惜這一耍寶并沒有讓費如煙愁容散去,倒逗笑了其他人。

“錢叔叔,你在表演節目嗎?”趙锃亮真的将他家寶貝女兒帶來了,這孩子像松了繩子的小馬一樣,在菜園子裏到處飛,一下子捏一朵絲瓜花,一下子捏一雙豆角兒甩着玩。

“乖女兒過來,你錢叔叔抽風呢。”趙锃亮向女兒招手。

“什麽是抽風?”小女孩脆生生地問。

“抽風就是剛才錢叔叔那樣。”

趙锃亮真不是個好父親,這一唬弄孩子的招數得到了大多數人的鄙視。

錢超逗孩子玩,繼續抽風去了,張秀秀走到費如煙身邊,悄聲問,“你跟錢副隊好了?”

“他愛我。”費如煙淡淡回答。

“那雲隊長呢?”張秀秀有點意外,執着了那麽多年,怎麽說放就放了?

“我姐回來了,兩家在讨論婚事。愛上雲錦年太痛苦,不如被一個人深愛來得幸福。”費如煙慢慢咬了一小口黃瓜。

“你能想通就好,錢副隊很好,你們在一起會幸福的。”張秀秀真心祝福。

“我知道。秀秀,你也要考慮一下自己了,咱警隊有喜歡的人嗎?”費如煙轉移話題,見張秀秀臉色暗下去,突然更小聲,“我覺得何紅傑不錯,長相秀氣,脾氣溫和,将來一定疼老婆,這樣的男人可別錯過。”

張秀秀臉一紅,擡頭去看何紅傑,他提着個籃子正在和步小安說着什麽。

“我跟他不是很熟。”張秀秀小聲說。

“何紅傑那個人腼腆的要死,你不找過去,他不會自己過來的,你看步小安,見誰都是自來熟,別的本事沒有,嘴上功夫了得,連餐廳打菜的老師傅都混得熟,打菜時肉比別人多,哼,這年頭,嘴甜的孩子有肉吃啊。”

“其實,我覺得步小安也不錯的。”張秀秀嚅嚅地說,眼睛又偷偷看了一下那兩人。

“你覺得不錯就不錯吧,算我沒說!你就看着那兩人不久後成雙成對吧!”費如煙臉一沉,她一片好心還被嫌棄了,這步小安還真厲害,張秀秀跟她在一起沒幾天,就把她給拉過去說好話了。

張秀秀見費如煙如此,有些緊張,卻不敢再說什麽。

園子裏,除了趙锃亮的女兒像只花蝴蝶穿行在菜地裏,還有一個活躍的孕婦,此時這位孕婦突發奇想,“我們來對歌吧,我佬佬也是鄉下的,那兒的人喜歡對歌,我曾經聽我姥姥唱過,可有意思了。”

老婆迷高隊長感興趣了,慫恿老婆唱,“從來沒聽你說過,來,唱唱。”

許優清清嗓子開唱了:

“什麽生來頭戴冠,大紅錦袍身上穿?什麽生來肚皮大,手腳不分背朝天?”

這下所有人鄙視了,“這是你佬佬的歌麽?這分明是劉三姐唱的!”

許優驚訝了,“劉三姐?這是她對的歌?這電影我看過兩遍都不知道!”眼見衆人又要鄙視她,許優知恥後勇,再繼再勵,“我再唱個,看你們能不能對出來!”

“什麽出來雙對雙?什麽出來一身瘡?

什麽出來尖尖角?什麽出來篷牽篷?”

這下子難倒大家了,高長樂哈哈大笑,好像老婆難倒別人是自己的功勞一樣,手指錢超,“你來對。”

錢超說,“嫂子,給個提示呗?”

“相當應景,全是蔬菜,你們就猜吧。”許優學着他老公,雙手叉腰,得意地笑。

大家苦想之中,趙锃亮家的小花蝴蝶喊起來,手裏舉着一個尖尖的青辣椒,“我知道辣椒出來尖尖角。”

一園的人頓時眼睛一亮,可不就是辣椒?

錢超手指絲瓜藤,“絲瓜出來篷牽篷。”

“豆角出來雙對雙,苦瓜出來一身瘡。”張秀秀接口,“我家也種菜的,不過是自給自足。”

許優笑嘆,三個臭皮匠,頂得上一個諸葛亮啊。

何紅傑的父親已去世,母親是個能幹勤勞的女人,帶着兩個孩子撐起一個家。何紅傑和母親動手做飯,這時張秀秀進來幫忙。

何紅傑母親連連拒絕,“哎喲姑娘,別弄髒了你的手,出去玩吧,我和紅傑就可以了。”

“阿姨,讓我來吧,我家是鄉下的,我從十歲開始就會做飯了。”張秀秀甜甜地笑,接過何紅傑手裏的籃子幫着摘菜。

“小姑娘有志氣,當上警察了。我家紅傑十歲的時候也幫我做飯了。”老人家眼睛一彎,這孩子真不錯,比她家紅雁懂事多了。

屋裏,做飯的做飯,屋外,摘菜的摘菜,談情的談情,各司其職。

步小安瞧見屋旁邊的兩顆大樹之間居然放着一張竹床,竹床有些年月了,呈舊黃色,步小安一屁股坐上去,頓覺涼爽,她躺下來,一陣沁涼從後背向全身漫延,一會四肢百骸清清爽爽,時不時小南風吹過來,穿過樹枝,被綠葉漏去了陽光的熱氣,步小安只覺得柔柔的,軟軟的,眼睛慢慢眯了起來,竟然睡着了。

何紅傑從屋裏出來,看見的就是這幅美人竹床圖。他怔怔地看着,那眉那眼那嘴角,平日裏總是笑的,睡覺後倒顯得寧靜,整張臉一付淡泊模樣。

何紅傑突然朝前走了一步,他想近一點,看得更清楚一點,哪知步小安的眼睛毫無預料地打開了,眼睛裏一片清明,直直地看着他,哪像是睡着了的樣子!

“你沒睡着?”何紅傑像被捉拿住了什麽似的,有些不自在。

“睡着了。這竹床睡着真舒服。”步小安笑。

“這竹床不能睡久,太涼了,容易感冒,我媽不敢睡的,是我拿出來的。”

“你飯做好了?”

“還沒呢,你睡吧,到時我叫你吃飯。”何紅傑轉身進去,又想起什麽似的,“隊長又沒有跟你說他今天不來了?”

“沒有。”步小安閉上眼睛,在小南風裏又睡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一群人來何紅傑家,打亂了他的計劃,為什麽最想打亂何紅傑計劃的人沒出現?因為呀,人家有心事了.....

特別鳴謝:石頭扔了一顆地雷。鞠躬。

老生常唱,拉長聲音唱,求收藏,求撒花,求收藏,求收藏........(餘音繞梁,日日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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