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一見鐘情

季安然看到趙景深之後很意外, 也有些驚喜，笑着沖他揮了揮手。

下一秒趙景深就朝她走過來了。

鄭蕙激動地握住她的胳膊：“天啊！這就一中的校草嗎？好帥啊！”

季安然趁趙景深還沒走到她面前，又悄悄跟鄭蕙咬耳朵：“而且他人很和善！”

鄭蕙激動的表情瞬間凝固, 她用懷疑人生的目光看着季安然，臉上寫滿了三個字：你瘋了。

季安然頓時不開心了, 冷哼一聲：“不信你看看就知道了。”

說話間, 趙景深已經站到了她面前, 他微微低頭看着她，眸光很柔和，“好久不見。”

季安然笑道：“也就幾天啦。”

趙景深有一雙不摻任何雜質的純黑眼眸, 純粹清冷得如同天山冰雪，讓他有種出塵而清貴的氣質。他就用這樣一雙深邃的眼睛望着季安然，嘴角的弧度帶着不易察覺的溫柔，低聲道：“你今天很漂亮。”

季安然無意間撞上他的眸光，居然有種心跳加速的感覺。她有些不自在地偏過頭，掩飾般笑道：“謝謝啦，你今天也很帥。”

不得不說，當趙景深這種高冷寡言的人認真凝視着你的眼睛，然後誇你漂亮時, 殺傷力着實有些大。

而且，你會覺得他的誇獎很真誠, 畢竟像他這樣的人是不可能說謊的！所以更會心花怒放。

季安然就被他誇得有些飄飄然了。

好在她心裏時刻記着最重要的事。

她一看到趙景深就下意識地問：“趙哥沒有跟你一起來嗎？他怎麽樣啊。”

趙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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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季安然心裏都有些犯嘀咕了, 才輕聲道：“他很好, 正在家休息。”

“哦。”季安然幹巴巴地應了一聲，然後趕緊為他介紹自己的朋友，試圖緩解尴尬, “這是我朋友，叫鄭蕙。她是遲導演的表妹，那個綜藝就是她介紹我參加的呢。”

趙景深客氣地沖鄭蕙點點頭，禮貌道：“鄭小姐，你好。”

鄭蕙不管私底下怎樣發花癡，人前向來端的起名媛範兒，她含蓄地點頭微笑：“你好，很榮幸認識您。”

也許是因為這兩天跟趙景深在微信上聊得還算愉快，所以這次季安然再跟趙景深相處，便沒有之前錄綜藝時那種尴尬的感覺了。

而且趙景深似乎是開了竅，一直非常主動，他雖然不會說什麽甜言蜜語，但是面對季安然時總是很認真，說話也很誠懇，每當一個話題結束，他總是很自然地抛出下一個話題，兩人之間再也沒有冷場過。

鄭蕙在旁邊目瞪口呆地看了半晌，着重觀察了一下傳聞中“高冷淡漠，極度不好接近”的一中男神，簡直不敢相信就是面前這個耐心地陪季安然說着閑話的人。

慢慢的，鄭蕙也從趙景深那雙專注且只有季安然一個人的眼睛裏琢磨出點意味了。她了然地笑了笑，果斷借口自己還有事先撤了，不去打擾他們。

季安然也沒有在意，跟鄭蕙揮了揮手，就繼續和趙景深閑聊。

她時不時地還會關注一下自家哥哥，雖說下藥危機已經解除，但她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這一看就又讓她發現不對勁了。

季君然身姿挺拔地站在某個角落，臉上雖然沒有什麽表情，但以季安然對他的了解，明顯有種隐忍的不悅。

他旁邊有一個嬌小纖細的女生，似乎正無措又委屈地低着頭道歉。

季安然瞬間緊張起來。

其實她平時根本不會在乎她哥身邊的桃花，但今晚酒會這個時間點真的太微妙了，她很怕季君然會如原著中一般被暗算，誰知道那所謂的“藥物”會不會傷身體啊？

所以，季安然急得都沒跟趙景深打聲招呼，就提裙往季君然那邊走去。

趙景深看着季安然匆忙離去的背影，眉頭微皺，而後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去。

季安然來到哥哥身邊，緊張地問道：“怎麽了？”

說着，季安然又偷偷打量着垂頭站在她哥面前的女生。

對方穿着服務生的衣服，勾勒出姣好的身材，她長相清麗，此時緊緊咬着下唇，眸中還盈滿了淚水，看着讓人心生憐惜。

季君然的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但季安然很輕易地就能察覺到他語氣中隐含的不耐，“沒事。”

季安然正想着追根究底問個清楚，旁邊那個滿臉委屈的女服務生就小聲開口了，“對不起，我……不小心弄髒了這位先生的衣服，我想幫他洗幹淨再還給他。”

季君然冷道：“我說過了，不需要。你可以離開了。”

“可是……”女服務生倔強地望着他，一雙美眸中似有千言萬語。

季安然看看她哥，又看看這個女生。心裏突然有種強烈的預感：這個女服務生……不會就是女主白蘇蘇吧？

在慈善晚會上當服務生，長相清秀，惹人憐愛……眼前這個女生跟原著裏的描寫完全一致！

思及至此，季安然狀似若無其事地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女生看了她一眼，半晌，才有些不情願地說：“我叫白蘇蘇。”她說話的時候，一雙淚盈盈的眼睛只牢牢地盯着季君然。

季安然：……果然。

不過現在這個情況倒是和原著裏不太一樣。

看來，雖然她手動改變了她哥被下藥的結局，但男女主之間還是有種莫名的緣分。

想到原著裏寫過，白蘇蘇家境貧寒，從小勤工儉學，季安然便對她善意地笑了笑，安慰道：“沒關系，一點小事而已，我們不會怪你的。”

白蘇蘇卻看都不看她，只緊緊地盯着季君然，輕聲細氣地說：“先生，請讓我幫您清洗衣物吧，不然我會很愧疚的。”

季安然：“……”

她嘴角的笑容一僵，然後讪讪地移開了視線。

好吧，看來女主不需要她自以為是的“安慰”。

季安然覺得沒勁極了，就打算離開這裏，省得打擾男女主的初次邂逅。

然而下一秒，偌大的宴會廳裏卻響起了一聲尖叫，随即便是一陣莫名的騷亂。

季安然循聲望去，只見有群人正湊在一起不知道在幹什麽，甚至連她的爸爸媽媽也身在其中。

季安然心中一跳，連忙拽了拽哥哥的衣袖，說：“我們去看看吧。”

“嗯。”季君然當即帶着妹妹繞過白蘇蘇，頭也不回地朝騷亂處走去了。

白蘇蘇張了張嘴，似乎想叫住他，但她還算有眼色，敏銳地察覺到季君然的耐性已經快用完了，便失落地放棄了。

她輕咬下唇，有些不甘地望着季君然挺拔的背影，眸中浮現出些許恍惚之色。

從剛才起就安靜地呆在季安然身邊，沒有絲毫存在感的趙景深，此時淡淡地瞥了一眼白蘇蘇，那眼神中有種輕蔑的冷意，轉瞬即逝。

随後他便再次跟上了季安然的腳步。

等季安然和哥哥一起匆匆到達父母身邊後，她才發現，原來這些人聚在一起，是都堵在了一個房間的門口。她的父母臉色很微妙，有點難看又有點尴尬，見到一雙兒女也來了，就着急地對他們說：“你們湊什麽熱鬧？趕緊一邊兒去！”

季安然越發好奇這裏發生了什麽，墊着腳就要往那間房裏看。然而下一秒就眼前一黑。

季君然仗着個子高，一眼就瞥見了屋內的情景，他瞬間皺起眉頭，向來面無表情的臉上倒是第一次出現如此明顯的厭惡。

他立刻擡手遮住妹妹的眼睛，還扶着她的肩膀強行讓她轉了個身。他語氣嚴肅道：“不許看。”

季安然愣了一下，才忿忿地扒拉他的手掌，不服氣地說：“憑什麽啊？我也要看！”

季君然順着她的力道，挪開了遮住她眼睛的手掌，但依舊牢牢地握着她的肩膀，讓她怎麽都看不到屋內的情形。

“聽話。”季君然的表情有些嚴厲，語氣更是不容置喙。

一旦哥哥強硬起來，季安然就有點慫了。她大眼睛偷偷瞥了眼混亂的中心，嘴裏只能不情願地咕哝道：“好吧。”

季君然将妹妹遠遠地支開了，自己則走到父母身旁低聲商量着什麽。

季安然的一顆八卦之心被無情鎮壓，只能一臉不開心地往外走。她走了一會兒才驚訝地發現，原來趙景深一直默默地跟在她身邊。

“咦？你還在啊？”季安然不好意思地沖他笑了笑，“抱歉，剛才忽視你了。”

趙景深輕輕搖頭，表示自己并不在意。他看向季安然，黑眸沉靜而深邃，說：“要出去散散心嗎？”

“好啊。”季安然随口應道。

她又回頭看了一眼剛才發生騷亂的地方，情況好像已經被控制住了，人群散了不少，她的父母哥哥也都遠離了那裏。

季安然的心裏依舊癢癢的，但終究不敢跟她哥硬杠，就一步三回頭地跟趙景深一起出了宴會大廳。

兩人在外面的小花園裏逛了一會兒。季安然漫不經心地欣賞着這些妍麗的花，突然間想起了一件事。

趙景深是不是也看見白蘇蘇了？

季安然立刻轉頭看向他。柔和的燈光混合着夜色，落在趙景深精致如玉的側臉上，更襯得他清逸出塵。

季安然試探地問道：“你看見白蘇蘇了嗎？”

趙景深偏頭和她對視，輕聲反問：“誰？”

“……就是那個弄髒我哥哥衣服的女服務生。”

趙景深點了點頭，“嗯。”

季安然不自覺湊近了些，仔細地觀察着他的表情，問：“你覺得她怎麽樣？”

她記得，《冷面總裁的小甜妻》這本書裏，幾乎每個男角色都會對善良柔弱的女主白蘇蘇一見鐘情。

不知道反派趙景深會不會也是如此呢？

趙景深一臉平靜，淡淡道：“沒什麽印象了。”

季安然聳了聳肩，看來反派是對女主沒感覺的。

有了剛才跟白蘇蘇的短暫交流，她不可避免地回想起原著的內容。

那誇張又尴尬的情節實在讓季安然很無語，她不由得感嘆道：“唉，世界上真的有一見鐘情嗎？”

為什麽原著裏那麽多男角色，只見了白蘇蘇一面，就為她要死要活的呢？

趙景深的腳步微不可查地一頓。他睫羽微顫，轉頭看向身邊嬌美又天真的女孩，，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許久，才掩飾般迅速移開。

趙景深望着頭頂漆黑的夜空，表情似有懷念，喃喃道：“一見鐘情嗎……”

當然有。

去年的6月1日是英華高中建校50周年，當晚學校裏舉行了盛大的校慶活動。

這一切本來跟在一中讀書的趙景深毫無關系，但他的室友方銘卻纏了他整整三天，非要讓他和自己一起逃了晚自習，偷溜去英華高中看晚會。

方銘曾經在危急時刻幫過趙景深的忙，于是便成了他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所以，趙景深最終還是妥協了。

當晚，正在讀高二的趙景深冷着臉去了英華高中。方銘興致勃勃，還特意找了兩個視角不錯的位置，拉着他坐下看節目。

趙景深雙手抱胸，強壓着無聊和煩躁的心緒，一眼都不想看臺上的節目。倒是他的室友非常興奮，全程嚷嚷個不停。

“趙景深，你把口罩拿下來吧！大夏天的你不熱嗎？”

趙景深下巴微揚，示意他看向舞臺周邊的鮮花。

方銘讪讪地一拍腦袋，抱歉道：“哎呀，又忘記你花粉過敏了。”

很快，方銘就被臺上的表演吸引了注意，不斷地發出驚嘆聲。趙景深只覺得這些歌舞吵鬧，自顧自地低頭看手機。

過了一會兒，他的室友突然開始瘋狂搖晃他。

“卧槽，景深，快看快看！大美女！！！”

趙景深被他拽得手機都差點掉在地上，他眉頭微蹙，不耐地擡眼看去，這一看卻再也移不開視線。

此時臺上正在表演芭蕾群舞，中間那個領舞的女孩一騎絕塵地出衆。

她身材修長窈窕，旋轉舞動時肢體舒展，力道與柔美結合，真的如天鵝一般優雅動人。

但真正吸引趙景深目光的，是那個女孩的眼神。

那雙眼睛清亮而純粹，仿佛凝結了世間所有的光芒。她微微地笑着，眸中有種驕傲飛揚的神采，卻并不是那種讓人會心生讨厭的自大，而是一種被嬌養呵護出的嬌憨。

趙景深定定地望着她，胸腔裏有種陌生卻強烈的悸動。

他不自覺捏緊了椅子的扶手，用力到指節都泛白了。他放慢了呼吸，漆黑的瞳仁中倒影着女孩柔軟輕盈的身姿，直到對方鞠躬謝幕，走下舞臺，趙景深才緩緩吐出一口氣，放松了緊繃的身心。

他的室友已經在跟周圍的人打聽那個芭蕾領舞的女生了，趙景深沒有轉頭，但一直注意着身邊的動靜。

很快他的室友就打聽出來了，興沖沖地跟他分享道：“剛才的芭蕾領舞叫季安然，是英華的校花！”

季安然……

趙景深微微垂眸，默默記下了這個名字。

“還有，她是季家的千金，是季城的女兒。”方銘惆悵地嘆了口氣，“這可真是……連肖想都不敢啊。”

趙景深默然不語。

接下來的時間裏，趙景深的心思徹底飛遠了。他手指輕點着膝蓋，眸色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晚會結束後，趙景深和室友一起回學校。

在經過一條相對僻靜的小路時，室友突然用手肘杵了杵趙景深的腰，湊在他耳邊低聲道：“你快看，前面那個是不是季安然？”

趙景深聞言，立刻凝神望去。

不遠處有個穿綠裙子的女生，正無所事事地背着手等在樹下。她秀美微蹙，似乎有些不開心的樣子，時不時就往某個方向瞥一眼。

方銘蠢蠢欲動道：“要不要去打個招呼啊？我想要個簽名！最好能再合個影，嘿嘿嘿……”

然而，不等他們有所反應，有道聲音便突兀響起，劃破了當下寂靜的夜色。

“安安！”是一道低沉磁性的男聲，帶着灑脫不羁的笑意。

季安然立刻擡頭望去，原本郁悶的小臉上綻出一個開心又甜美的笑容。她小跑着朝來人奔了過去，裙擺飛舞，像只翩然而去的蝴蝶，直直撲進了一個人的懷中。

“你居然敢讓我等你！”季安然雙手摟住對方的腰，在他懷裏蹭了蹭，才擡頭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對方是個身材高大結實的少年，長相俊美，眉宇間帶着股張揚的意氣。他擡手摸了摸季安然的腦袋，嘴角的笑意無奈又縱容，“你之前不是嚷嚷着想喝奶茶嗎？我剛去幫你買回來。”

“好吧，那原諒你了。”季安然嘻嘻笑着，從他手中接過奶茶，喝了一口就滿足地眯起眼睛，像只小貓一樣乖巧。

很快，兩人就手挽着手，親親密密地走遠了。

這對小情侶從始至終都沒有給趙景深和他的室友一個眼神，他們只在乎對方，趙景深對他們來說不過是無關緊要的路人罷了。

直到那兩人走遠，方銘才崩潰地抱住了腦袋，哀嚎道：“天啊！我的女神居然有男朋友了？嗚嗚嗚……而且，怎麽會是他呢？”

趙景深從剛才起就像雕像一樣沉默，他的雙眸仿佛與夜色融為一體，黑沉而壓抑。此時，他緩緩開口，聲音裏帶着不甚明顯啞意，“他……是誰？”

“啊？你問剛才那個男生嗎？”方銘懵懵地看向趙景深，直覺自己的這位學神朋友似乎有點奇怪，但他沒有多想，只郁悶地解答道，“他叫林寄風，是英華出了名的問題學生，算是個校霸吧，經常能聽見他跟人打架的消息。”

方銘不滿地嘀咕道：“真是的，季安然怎麽會看上這種人呢？”

趙景深微微斂目，良久才驀地出聲，聲音如玉石般冷淡：“走吧。”

室友轉頭看了眼他面無表情的臉，撓了撓頭，咽下了那些抱怨，跟在他身後往一中走去。

雖然趙景深對外從來都表現得端方有禮，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內心深處是一個深淵，蘊着不知多少的陰暗。

也許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被那雙靈動而純潔的眼睛吸引。

正如那些身處暗處的人，會格外向往光明。

在見到季安然投入另一個男生懷中時，他腦海中不可避免地湧出許多陰暗的想法。但他終究不舍得破壞季安然那天真純粹的笑容，便将所有心思一并壓下。

趙景深從來沒有為誰動心過，唯一的一次是一見鐘情，但卻沒有結果。

他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直到一年後的那天，他在書店裏和季安然不期而遇。

看着那張熟悉的嬌顏，還有那雙依舊靈動純淨的眼睛，從一年前就已經深深埋在他心底的種子，随着他胸中洶湧的渴望，顫巍巍地發了芽。

從那一刻起，對季安然的渴求就在趙景深心裏生了根，且一發不可收拾。

季安然跳舞的模樣，即便已經過去了一年，在趙景深的記憶裏依舊清晰。

他轉頭看向季安然無知無覺的臉，薄唇微動，似乎想說些什麽，然而，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

“安安！”

這低啞磁性的聲音對趙景深來說很是耳熟，一年前，正是這道聲音，打碎了他對季安然的所有绮念。

他眸光驟沉，面上卻不動聲色，慢條斯理地望向來人。

高大的身形，英俊的臉，他和一年前的長相沒什麽不同。只是比起當初的意氣風發，眼前這個眼眶通紅的少年則多了幾分狼狽，甚至還有點委屈。

他正是一年前和季安然在一起的男生——林寄風。

當然，現在已經是前男友了。

林寄風快步來到季安然面前，不過還沒能靠近她，就被趙景深擡手抵住了肩膀。

趙景深面色平和，依舊如平時一般驕矜淡然，只是雙眸中蘊着不易察覺的冷意，且那只抵住林寄風肩膀的手格外有力，帶着幾分狠辣的意味。

林寄風轉頭瞪了趙景深一眼，腮側微鼓，明顯在咬牙忍耐。

以他那混不吝的性格，恐怕早就忍耐不住跟阻攔他的人動手了。但他偷偷打量了一下季安然不悅的臉色，終究不敢在她面前撒野。

林寄風幹脆不看趙景深，只對着季安然急聲道：“安安，我……”

季安然卻根本不耐煩聽他說話，滿臉煩躁地打斷了他，“我說過了不想見你，你還來找我幹嘛？趕緊走，否則我找我哥揍你了！”

說起來，她那向來表現得端方矜雅，成熟又克制的親哥，當年還真的當着許多人的面狠揍了林寄風一頓，季安然簡直不敢相信她哥竟然有如此暴躁兇狠的一面。

林寄風聞言薄唇緊抿，眸中浮現出受傷痛苦之色，啞聲道：“安安，我真的知道錯了。一開始我确實是因為跟人打賭才會追求你，但是……我真的很愛你！”

聞言，趙景深眉頭微挑，顯然是有些意外于他們分手的原因。

随即，他眸中冷意更甚，還帶了絲輕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