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在我妹妹面前裝純良?…… (1)

趙景深陰着臉沉思片刻, 一手帶上那個杯子,然後動作輕柔地攬過季安然柔軟的身軀,直接将她公主抱在了懷裏。

趙景深懷裏抱着季安然, 擡腳便要離開聚會的場地。

他剛走了沒幾步,就有人在背後喝住了他。

“喂!站住!”

王藝萱火急火燎地沖上前來, 一把拽住了趙景深的手臂, 神色不善地瞪着他。

王藝萱本來想質問這個人, 為什麽要抱着季安然離開,是不是圖謀不軌。不過,在看到趙景深的臉後, 她愣了一瞬,随即又有些遲疑。

顯然,她認出來了趙景深,知道他跟季安然是朋友。

……但朋友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抱着人離開啊!

王藝萱看着季安然那毫無知覺的模樣,心裏的警惕簡直提到了極點。她鼓起勇氣擋在人高馬大的趙景深面前,随時做好了喊人求助的準備,然後質問道:“安安怎麽了?你抱着她是想去哪兒?你要幹什麽?”

趙景深知道她是在關心季安然,所以對她态度很客氣。他禮貌地解釋道:“她喝醉了,我正打算送她回去。”

“喝醉了?”王藝萱的手已經按在手機上了, 她皺着眉頭,有些兇狠地警告道, “你不要在這兒騙人啊!安安從來不會喝酒的!”

所以……要不是趙景深故意灌醉了她,要不就是有更陰暗的招數!

沒想到趙景深居然是這種人?!王藝萱深感憤怒, 冷冷地瞪着他, 随時就要打電話報警。

趙景深沉默片刻,覺得有些頭疼。他不想多費口舌去解釋,就幹脆道:“你不放心的話, 就跟我一起送她回去吧。而且,她家的保镖就在隔壁,一直注意着這裏。”

言外之意就是,她不需要擔心季安然的安全,可以完全相信季家的安保強度。

王藝萱猶豫了一會兒,終于還是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

Advertisement

兩人一起踏出了聚會的包間。果不其然,趙景深抱着季安然剛一出現,就有幾個穿着黑西裝的男人氣勢洶洶地沖了上來。

為首的那名保镖人高馬大的,額角有一道很長的疤,顯得有些兇悍。他鷹隼般犀利的眼神直直地刺向趙景深,整個人都有種蓄勢待發的緊繃感。他緩緩開口問道:“趙先生,您這是……”

也幸虧趙景深這段時間已經在季家的保镖面前混了個臉熟,否則,但凡是一個陌生的男人抱着人事不知的季大小姐出現,他一定會被這群保镖當場制服,後續等待他的……也不會是什麽好結果。

趙景深客氣地對他點了點頭,道:“安安喝醉了。我剛查了她的杯子,發現她喝的是一款度數很高的果酒,有可能是她自己拿錯了,當然……也不排除是有人故意而為之。麻煩你們趁現在去查一下。”

刀疤保镖定定地打量着趙景深,眼神相當有壓迫感。趙景深一派從容地與他對視,身上有種坦蕩的傲氣。

刀疤保镖轉頭對另一個保镖道:“小五,你去查查。”

安排好了查證事宜後,刀疤保镖對趙景深露出一個客氣的笑容,只是說出口的話依舊很強勢,“趙先生,多謝你了。請把安安小姐交給我們吧。”

趙景深自知分寸,從善如流地将季安然交給了這位保镖隊長。

他将女孩遞過去的動作很小心,目光在季安然安睡的臉上劃過時,帶着顯而易見的溫柔。

刀疤保镖身形高壯,季安然在他懷裏更顯得嬌小柔弱。

保镖對趙景深客氣地點了點頭,“多謝趙先生,我會送安安小姐回家的。”

說完,他的眼神又轉向了趙景深旁邊的王藝萱,“這位小姐……?”

王藝萱正在為自己的小人之心而尴尬,她讪讪地笑了笑,解釋道:“我就是有點擔心安安……才跟出來看看。”

刀疤保镖點點頭,說:“那我們先走了,再見。”

他轉身就要抱着季安然離開,可趙景深卻不緊不慢地跟上了他的腳步。

保镖隊長回頭用探究和詢問的眼神望着他,趙景深只平靜地道:“我跟你們一起。”

保镖隊長皺起了眉頭,但他還沒來得及拒絕,趙景深便先一步開口:“我會跟季先生解釋的。”

保镖隊長沉思片刻,便默認了他的請求。

他一邊抱着季安然往樓下走,一邊對身旁的兄弟吩咐道:“給季少打電話,說一下情況。”

電話接通後,保镖隊長言簡意赅地向季君然說了下情況。當然,他有隐晦地強調過,這些暫時只是趙景深的“一面之詞”,具體事實怎樣,他們還在查。

季君然接電話的時候正在開會,然後他越聽保镖的報告,臉色便越陰沉,直把會議室的其他人吓得大氣不敢出。

季君然面色冷凝,黑眸中似有風暴在醞釀。他語氣冷得都要結冰了,“直接送安安到醫院做檢查,我這就趕過去。”

“是,季少。”保镖隊長瞥了一眼趙景深,又說,“趙先生也要跟我們一起去,您看……”

電話那頭隐隐傳來一聲冷笑。

季君然說:“讓他來。”

“我有話要問他。”

某私人醫院的高級VIP病房。

病床上躺着一個漂亮嬌弱的女孩,她的睡顏乖巧又安穩,讓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心軟。

坐在她床邊的是一個面容英俊,但氣場冷漠而強大的男人,旁邊還站着一個清俊如修竹般矜雅的男人。

除了這兩個出衆到極點的男人,靠牆的地方還站了一溜煙的黑西裝保镖。

當醫生拿着檢查單進門的時候,都被這誇張的排場吓了一跳。

季君然的目光瞬間釘在了醫生身上,他眉頭緊鎖,面上有着不易察覺的緊張,啞聲問道:“我妹妹怎麽樣?”

現在市面上有各種各樣的新型Du品,很多時候都防不勝防,季君然一想到最壞的可能性……心都在顫抖。

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溫聲道:“季先生,您不用擔心。根據血液檢測等一系列檢查結果,您的妹妹非常健康,沒有任何問題,只是醉酒了而已。”

季君然眉頭一松,緊繃的身體也放松了下來。

醫生報告完檢查結果之後,便走出了病房。

季君然低頭看了眼妹妹沉沉的睡顏,又氣又無奈。他輕輕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暗罵了一聲:“沒心沒肺。”

季安然被捏得不舒服,睡夢中都皺起了眉頭。季君然便立刻松開手,又小心翼翼地給她掖了掖被角。

季君然盯着妹妹的睡顏看了一會兒,等他站起身時,眼眸中的柔軟盡數褪去,他又重新變成了那位冷硬漠然的“季少”。

季君然先将冰冷的目光投向了自家保镖,“照看好安安。”

臉上帶疤的保镖隊長默默地低下了頭。今天晚上算是他們的失職,好在安安小姐沒出什麽事,否則他們難辭其咎。

然後季君然又面無表情地看向一直很沉默的趙景深,寒聲道:“跟我來。”

說完他就率先離開了病房。趙景深則單手插兜,步履從容地跟在他身後。

兩人到了隔壁的房間。

季君然冷冷地看着趙景深,面上沒有什麽明顯的情緒波動,只有他那雙寒冰一樣的眼眸能洩露一點他的心情。

趙景深看上去倒是很自在,進屋後先把門關上,然後便好整以暇地跟季君然對視。他眸光清正,沒有半點心虛的樣子。

兩人默默地對視着,頗有些針鋒相對的意味,房間內火藥味兒漸濃。

最後,季君然擡腕看了眼手表,工作忙碌的他只能率先開口打破沉默:“今晚的事詳細地告訴我。”

趙景深點了點頭,思路清晰地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講了出來。

當然,有關于他和季安然的私事并沒有說。

最後,他将一直帶在身上的那個酒杯拿了出來,說:“這就是安安喝酒的杯子。我去得比較晚,不知道是她自己選的,還是有人故意引導她。”

季君然眉頭微蹙,擡手接過那個杯子,若有所思地觀察着。

片刻後,他将那個酒杯随手放到一邊,目光淩厲地逼視着趙景深,一字一句地警告道:“離安安遠點。”

趙景深面色不變,平靜地說:“她已經長大了,應該有屬于自己的人生。你自以為是的保護,也許會讓她覺得困擾。”

趙景深的語氣很淡然,說出口的話倒是十足犀利,帶着明顯的鋒芒。

季君然眉頭微挑,眸中騰起顯而易見的怒火,但他不怒反笑,嘴角的弧度有種嘲諷的意味,“她确實會有自己的人生,但她的人生裏絕不會包括你。”

“趙景深。”

季君然緩緩踱步到他面前,幽深難測的眼直直地盯着他。他壓低了聲音,道:“在我妹妹面前裝純良……裝得很開心嗎?”

趙景深睫羽微顫,猛地擡頭對上了季君然冰冷的視線。他薄唇微抿,沒有說話。但在那一刻,趙景深身上的那股矜傲出塵的氣質盡數褪去,那幽暗的眼神讓他無聲地散發出一種危險的氣息。

季君然微微傾身,湊到趙景深耳邊,一字一句地警告道:“我再說最後一遍,離安安遠點。”

季君然緩緩站直了身體,用冷酷而厭惡的眼神冷冷地注視着他,最後丢下了一句話,“否則,我不介意讓安安認識一下真正的你。”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房間,态度輕慢到再沒有回頭看趙景深一眼。

趙景深默然注視着他離去的背影,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等到他卸力松開手之後,掌心都已經被掐出了血痕。

他面無表情地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微微起伏的胸膛顯出了他并不平靜的內心。

良久,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也掩住了眸中幽暗複雜的思緒。

季君然心情很差,臉色也相當難看。他重新回了季安然的病房,壓低聲音對低着頭的保镖們道:“以後不要再讓安安離開你們的視線之內。”

“是,季少。”

他将那個從趙景深那邊拿過來的杯子遞給了助理,吩咐道:“驗一下。”

他正想再命人仔細探查一番今晚所有接觸過季安然的人,突然,這間房門被輕輕地敲響了。

季君然立刻皺着眉朝妹妹看去,見她仍安安穩穩地睡着,沒有被驚醒,才微微松了口氣。

其中一個保镖已經很有眼色地上前打開了房門,站在門口的是吳特助。

他面色嚴肅,快步走到季君然身邊,低聲道:“季少,有人想見你。他說他是安安小姐的同班同學,而且……那杯酒是他拿給安安小姐的。”

季君然雙眼微眯,渾身散發着股危險的氣息。他反問道:“他自己送上門的?”

“是的,他已經在這家醫院了。”

季君然冷哼一聲,“帶他來見我。”

季君然挑了一個空房間,單獨與那個人見面。

季君然長腿交疊,坐在沙發上。他一手撐着下巴,眼神淩厲地打量着面前的男生。

中等身材,長相清秀,表情很拘謹,看起來是很普通很老實的一個男生,但事實如何……還有待商榷。

徐雲峰僵硬地站在這位豪門公子面前,緊張得不停地揪自己的褲縫。

他咽了咽口水,實在頂不住對方那極有壓迫感的眼神,便硬着頭皮開口了:“季先生,真的非常抱歉。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解釋一下當時的經過。”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季君然的神色,想征求他的同意。

然而,季君然卻一直沒說話,只用一種高深莫測的眼神盯着他。

徐雲峰權衡了一下,決定接着說:“是這樣的。當時我在跟季小姐聊天,我看她飲料喝完了,就主動提出幫她再拿一杯。”

“但是!”他急切地說,“我也只是去吧臺那裏随便拿了一杯……”

他越說越心虛,最後自責地低下了頭,“我之前也從來沒喝過酒,所以對酒不怎麽了解,我只是看到那杯很像果汁,就順手拿了……”

他面色微紅,慚愧地說:“我剛剛才從王藝萱口中知道季小姐醉倒的事,我……真的非常抱歉!”

季君然意味深長地打量着他誠懇又歉意的表情,良久,才輕輕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至于要不要相信這個人的說辭……需要他親自查證過才知道。

季君然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将徐雲峰打發走之後,季君然便打算直接回公司,臨走前他吩咐保镖,“照看好她。”

“好的,季少。”

季君然一邊穿西裝外套一邊道:“安安醒了就告訴我,讓她在這裏等我。”

說完,他便匆匆趕回公司處理事務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季安然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她哼唧着伸了個懶腰,又裹着被子滾了一圈,才勉強睜開迷蒙的睡眼。

然後她就慢慢地發現……這個天花板好陌生!

季安然一個激靈,迅速打量了一下周圍陌生的環境。

在她陷入恐慌之前,房門就先一步敲響了,吳特助熟悉的聲音讓季安然瞬間安下心來,“安安小姐,你醒了嗎?”

季安然先檢查了一下自己,确定沒有什麽不得體的地方,才揚聲喊道:“進來吧吳特助,我已經醒啦!”

話一出口,她就被自己沙啞的嗓音吓了一跳。

好在剛進屋的吳特助分外貼心,立刻給她倒了杯溫水。

季安然一口氣幹了兩杯水,才好奇地問道:“我怎麽會在這裏啊?發生什麽事了?”

明明之前她還在跟同學們聚會呢,怎麽她突然就睡着了?還睡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

她記得很清楚,本來她正在跟趙景深說話呢!

吳特助耐心地将昨晚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告訴了她。

當然,只挑了一些能說的。關于季少和那位趙景深先生的交鋒,就沒必要告訴她了。

季安然聽得險些懷疑人生,“所以……徐雲峰給我拿的那杯飲料,其實是度數很高的果酒,喝完沒一會兒我就醉得人事不知了?”

季安然懵懵地反問:“有這麽巧嗎?”

縱然她從來不願意以惡意揣測別人,卻也覺得這件事略顯詭異。

不過,連她都能想到的事情,季君然更不可能忽略。既然直到現在她哥都沒說此事另有陰謀,那麽……應該就是一個單純的巧合?

吳特助聞言,只是笑而不語。

季安然嘀咕了一會兒,突然懊惱地拍了下腦門,“哎呀!我還有課呢!”

吳特助卻溫聲勸她道:“季少已經幫您請假了,讓您留在這裏等他。”

“安安小姐,飯菜早就準備好了,我這就讓他們端上來,您先吃點東西吧。”

季安然摸了摸肚子,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餓意,便點了點頭。随即她便下床洗漱去了。

吃飯的時候,季安然又莫名嘆了口氣。

吳特助連忙關心道:“有什麽問題嗎?”

“沒事。”季安然蔫蔫地說,“就是一想到過會兒要聽我哥的教訓,就腦殼疼。”

季君然為什麽特意叮囑,讓她留在這裏等他?肯定是想要板着臉教育她。

這都是她從小到大通過不斷犯錯得出來的經驗。

吳特助笑了笑,當然不可能應和這種話,便只輕柔地道:“季少很疼您。”

季安然單手托腮,幽幽地嘆了口氣。

果然,季君然匆匆趕來醫院後,皺着眉頭将季安然狠狠地教訓了一頓。

“囑咐過你多少次了,不要随便喝別人遞過來的飲品!”季君然眉眼沉郁,語氣也十分嚴厲,“這次确實沒出什麽事,但下次呢?”

季安然蔫頭耷腦地站在季君然面前,被罵得頭疼不已。

其實她也覺得很委屈啊!

那畢竟是學生們的聯誼,給她遞飲料的又是她們班班長,尤其是,趙景深就坐在她旁邊呢!在周圍有很多熟人的情況下,她根本沒有多想,不自覺就放松了警惕。

再說了,班長不是解釋過了嗎?他也是因為不認得那種果酒,才不小心拿錯了。

這只是個意外而已。

季安然委屈地在心裏嘀咕道。她低着頭,偷偷轉了下眼珠子。

“哎呀……”她裝模作樣地扶住腦袋,身體還輕輕晃了下。

季君然立刻就說不下去了,緊張地握住妹妹手臂,問道:“怎麽了?”

季安然苦着臉說:“有點頭疼,可能是因為宿醉吧。”

季君然無奈地嘆了口氣,将她扶到床邊,示意她躺下。

季安然從善如流,迅速躺倒,皺着眉頭閉上了眼睛。

站在一旁的吳特助:“……”

安安小姐剛才還生龍活虎地吃了兩大碗飯。

他偷偷低下頭,差點憋不住唇角的笑意。

季君然幫妹妹掖了掖被角,看着她虛弱地躺在床上的樣子,自然也不忍心再教訓她了,只板着臉再次強調了一遍:“以後一定要長記性,知道嗎?”

“嗯嗯。”季安然忙不疊點頭。

“對了,哥。”季安然又道,“剛才徐雲峰給我發消息道歉了,我直接接受他的道歉……可以嗎?”

其實季安然在仔細思考過後,心裏是相信徐雲峰的說辭的。

畢竟她在喝下那杯果酒的時候,都沒有意識到那其實是酒,更遑論徐雲峰只是用眼睛辨別的呢?再說了,她感覺這個班長人還挺好的,不像是那種別有用心的人。

只是她知道季君然向來謹慎,才又多問了一句。

季君然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嗯,先這樣吧。”

“你好好休息,覺得身體好了再去上課。我先走了。”季君然最後叮囑了她幾句,便又回到公司了。

季安然乖巧地跟哥哥揮了揮手,等房間裏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剛才她哥的意思,是讓她可以原諒徐雲峰,沒錯吧?

但她怎麽覺得……她哥的态度有點微妙呢?

難道徐雲峰其實是壞人?可如果真的是這樣,她哥不可能瞞着她,更不可能讓她接受徐雲峰的道歉啊!

季安然想了半天,都沒琢磨出結果,就幹脆把這件事抛到了腦後。反正經此一事,她也算是長記性了,以後就算是跟認識的人在一起,也要多留個心眼。

話說回來,她還記得自己醉倒之前,是正在跟趙景深聊天的。

她隐約記得,自己失去意識前,好像聽見趙景深在她旁邊說了些什麽。

但那時候她的腦子已經迷糊了,所以此時完全沒有印象。現在她再想起這件事,倒是抓心撓肝地想知道——當時趙景深到底說了什麽。

她不由得掏出手機,點開了和趙景深的聊天對話框。

但是她猶豫地打了幾個字之後,又立刻全部删除了。

她該怎麽開口詢問呢?如果直接問,會不會顯得太刻意?趙景深會不會又一次反問她,“你很在意嗎?”

她可不想再在他面前丢臉,可她又真的很好奇趙景深說了什麽。

季安然抱着手機陷入了糾結,所以,她到底要不要主動聯系趙景深呢?

就在季安然無限糾結着,到底要不要主動聯系趙景深的時候,她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把她吓了一大跳。

她下意識地以為是趙景深的來電,心懷雀躍定睛一看——然後便失落地垂下了眼睛。

原來是她表哥打來的電話。

季安然接起電話,興致缺缺地喊了一聲:“喂,表哥?”

“喲,我們小公主這是不開心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誰惹你生氣了?告訴我,表哥給你出氣去!”

“沒什麽,表哥你找我有事嗎?”其實季安然跟她表哥感情很好,平時沒少打打鬧鬧的,但不知為什麽,今天她就是提不起興致說笑,只想随便應付一下。

她表哥倒是相當熱情,嗓門很大地說:“安安,表哥帶你出去玩啊,新開的那家游樂場,去不去?”

季安然在床上懶懶地翻了個身,“不想去。”

“別啊,上次你來我們家的時候,我在外面出差,沒能見見你,現在我好不容易回來了,咱們兄妹倆不得敘敘感情?”

季安然傲嬌地輕哼一聲,抱怨道:“上次你也說要帶我出去玩,結果呢?才陪我逛了半天就嫌累!我可不會再相信你了。”

表哥被噎了一下,半晌才讪讪道:“那什麽……實在是安安你太能逛了。”

他這話剛一說出口,就立刻察覺到了不對,他趕在季安然耍脾氣之前,趕緊找補道:“當然,也怪我太沒用了!不過你放心,哥哥我前段時間談了個特別能逛街的女朋友,雖然現在已經分了,但我已經練出來了,陪你逛個一天一夜絕對不在話下!”

季安然忍不住被他逗笑了,“真的嗎?”

“那肯定啊!”她表哥拍着胸脯保證道,“安安,你可必須給我一個表現的機會啊!”

季安然想了想,脆聲應道:“好吧,正好明天周末,你到時候來接我!”

“得令!”

跟表哥約定好明天一起去游樂園之後,季安然又開始盯着趙景深的對話框發呆。

她內心裏當然是很想聯系趙景深,再揪住他問個清楚。

但是,她的理智告訴她,她現在的行為已經要脫軌了。如果她真的打定了主意,要跟極有可能黑化的趙景深保持距離,她就應該将自己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斷個幹淨!

另外,還有一個阻止她聯系趙景深的原因就是……她完全不想暴露出自己的迫切和主動。

她現在回想起趙景深反問她的那句“你很在意嗎?”,都會覺得面頰發熱,有種尴尬又羞恥的感覺。她絕對不想再經歷一次這樣的事情了!

于是,季安然抓心撓肝地糾結了一整天,最後還是沒有主動去聯系趙景深。

她晚上睡得不太安穩,但第二天還是早早地就起了,洗漱化妝挑衣物,當她準備得差不多的時候,她的表哥也正好按響了她家的門鈴。

保姆上前打開房門,只見一個長相英俊,且打扮得非常花哨的男人,正手捧着一束鮮花站在門口,臉上還挂着潇灑又迷人的笑容,活像只張揚的花孔雀。

保姆:……如果不是早知道安安小姐的表哥要來訪,她恐怕會直接将這人當做圖謀不軌的登徒子打出去。

“安安!我美麗的表妹!”他幾步走到季安然面前,故意用很誇張的表情逗她道,“送給你的!”

季安然對他的浮誇已經習以為常了,從善如流地接過花,對他甜甜地笑了笑:“謝謝表哥。”

季安然有兩個舅舅,眼前這位表哥是她二舅舅的兒子,名叫林明軒;她還有一個叫林明妍的表姐,是她大舅舅的女兒。往年寒暑假的時候,季家兄妹經常來外公外婆家小住,表哥表姐就會帶着他們一起瘋玩,所以他們之間的感情一直很深厚。

“怎麽沒見君然啊?”林明軒進門後相當自然地摸去冰箱拿了瓶飲料,一點都沒把自己當外人。

季君然在A大附近買了套小別墅,只兄妹兩個人住是綽綽有餘的。

季安然答道:“他很忙啊,一早就去公司了。”

林明軒啧啧兩聲,感嘆道:“我這表弟也太努力了,讓我這個當表哥的臉往哪兒擱啊?我爸又該教訓我了。”

季安然從小就深谙端水之道,“表哥你也很優秀啊,別人都羨慕我有這樣一個表哥呢!”

縱然林明軒知道表妹是在故意哄他,但還是忍不住眉開眼笑。

季安然還沒吃早飯,就幹脆添了雙筷子,邀請表哥一起吃。林明軒雖然不怎麽餓,但還是坐在了餐桌旁。

“對了表哥,周導電影裏女二的那個角色,謝謝你費心幫我争取到啦!”即便她當初已經打電話道過謝了,這次她還是當面又強調了一番。

林明軒不甚在乎地揮了揮手,“小事而已,跟表哥客氣什麽?”

“再說了,能拿到這個資源,其實算是沾了妍姐的光。”林明軒一口吞了一個灌湯包,含糊道,“那個姓周的脾氣臭得很,我堂堂一個投資商跟他要個角色,他竟然敢給我甩臉色。幸虧妍姐是他大學同學,借着這層關系我才要來了那個角色。”

季安然肅着一張小臉,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我知道,我一定會好好報答妍姐的!”

林明軒哈哈一笑,“沒事,我聽劇組的人說,你介紹過去的那個女演員表現得不錯,姓周的對她還挺欣賞的。沒給你丢臉。”

季安然與有榮焉地笑了笑:“雨柔姐還挺厲害的嘛!”

兩人吃完早餐,便一起出門了。

季安然看着林明軒那輛騷粉色的跑車,無語地抽了抽嘴角,一時間産生了強烈的退避之心。

然而,林明軒已經坐在駕駛座等她了,還熱情地沖她招手,“快上來啊安安!表哥帶你兜風~”

季安然深吸一口氣,硬着頭皮上了車。

林明軒本來還躍躍欲試地想帶表妹飙個車,然而卻被季安然的一衆保镖無情地阻止了。整整兩輛車的保镖一前一後地行駛在騷粉色的跑車中間,嚴防死守地保護着季安然。

抵達那家新開的游樂場後,好幾個彪形大漢齊刷刷地往他們旁邊一杵,方圓五米內的人都被吓跑了。

林明軒實在很無語,煩躁道:“有我陪着安安呢,能有什麽事啊?你們離遠點行嗎?這樣我們還怎麽玩啊?”

季安然也覺得被這麽多人貼身跟着很不自在,尤其是在游樂園這種場合。

臉帶刀疤的保镖隊長倒是很好說話,當即就讓手下的人散開了。

轉眼間,周圍就只剩下了季安然和林明軒。但那群保镖并不是離開了,而是轉為在暗中保護季安然,以一個不會打擾他們,又能及時趕到的距離,默默地觀察着。

林明軒的心氣兒總算順了,季安然的興致也高昂了許多。兩人邊聊邊逛,林明軒拿出舍命陪君子的氣勢,對季安然無所不應,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場。

中途,兩人有點玩累了,便坐在長椅上休息。

林明軒還特意去排隊買了個冰激淩,季安然懶洋洋地坐在長椅上,一手拿着冰激淩,一手舉起手機,換着角度拍了張自拍,随即就發了朋友圈。

照片上的她熱得臉頰微紅,眼神卻很明亮,笑容更是開心又燦爛,很有感染力。

配文:“來XX游樂場玩~”

季大小姐不愧是“頂流”,朋友圈剛發了沒幾分鐘,就有了好多贊和評論。她入迷地玩着手機,冰激淩都快化了也沒有注意到。

林明軒很快也刷到了她的那條朋友圈,故意“啧啧”兩聲,調侃道:“安安,你表哥我就這麽拿不出手嗎?明明是咱倆一起出來玩,怎麽發朋友圈都不帶我?”

他摸着下巴得意道:“難道不應該向你的朋友們介紹一下你英俊的表哥嗎?”

季安然頭也不擡地敷衍他,“等回家之後再發關于你的朋友圈嘛。”

兩人簡單休息了一會兒,就再次開始了游樂場征程。

這個新開的游樂場還算有趣,但對于見多識廣的季安然來說,也就一般好玩。

今天一整天,讓她感到很快樂的精髓,其實是她那有趣的表哥。不管多老套的玩法,只要是跟林明軒這個活寶一起,就都能把她逗得哈哈大笑。

後來,當坐完兩圈過山車之後,他們找了個陰涼且人少的角落,癱坐在長椅上,一動都不想動。

季安然一邊擦着額頭上的細汗,一邊拉了下林明軒的衣擺,“表哥,我渴了。”

林明軒這時候腿腳還是軟的,但一聽見表妹喊渴,他還是立刻站起身來,說道:“我這就去給你買水,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不要亂跑。”

“嗯嗯,知道了。”季安然乖巧地點了點頭,目送他走遠。

林明軒出發去買水後,季安然百無聊賴地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然後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昨天她将心思都放在了趙景深身上,糾結到大半夜才睡着,但也睡得不太安穩,今天又早早地起床來游樂場,瘋玩了一天,她覺得自己的力氣都耗盡了,昏昏沉沉地只想睡覺。

季安然坐在長椅上,眼神漸漸迷蒙了起來,小腦袋也一點一點地,沒一會兒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隐在暗處一直保護着她的保镖們相互對視一眼,刀疤隊長搖了搖頭,保镖們便沒有采取什麽行動,只繼續小心謹慎地看護着她。

好在,林明軒很快就買水回來了。

他熱得滿頭大汗,将手裏的礦泉水擰開蓋子,再遞到季安然面前,還對她說:“安安,等急了沒有?快喝點水。”

然而季安然卻并沒有回答他。

林明軒定睛一看,發現季安然已經睡着了之後,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皺眉思考了一下,決定在原地休息一會兒,靜靜地等季安然睡醒。

此時已經接近傍晚了,臨近秋天時的晚風是很涼爽的。林明軒怕季安然着涼,就脫了自己的外套,彎下身體,打算将衣服蓋在她身上。

林明軒自己不知道,當他站在季安然的斜前方,彎下身體給她披外套的時候,從他身後的方向看過去,他實在不像什麽好人。很像一個趁機行猥亵之事的壞人。

至少有人就這麽以為了。

林明軒剛把外套披在表妹身上,還給她稍微整理了下衣擺,然而下一秒,毫無防備的他就被人揪住後衣領猛地拽了起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