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生日禮物

聽到張隊長說趙景雲還有救, 趙景深精神一震,立刻去翻家裏的醫用箱,打算在送醫之前, 先給哥哥做個急救。

幾名保镖都經驗豐富,臨危不亂, 幾人合力将趙景雲搬出浴缸, 這才發現他左手手腕上有一道傷口, 深可見骨。給趙景雲簡單又迅速地處理好傷口後,張隊長直接抱起他,就要開車送他到醫院。

直到趙景雲被抱出浴室, 一直焦灼地等在一旁的季安然才終于知道發生了什麽。其實她剛才看到衆人面色凝重地忙碌着,趙景深又去拿了醫藥箱,心中已經隐隐有了預感,可當她真切地看到趙景雲渾身鮮血慘無人色的模樣,還是瞬間就流下了眼淚。

季安然胡亂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努力将哭泣聲咽了回去。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送趙哥去醫院,她不能添亂。

在幾人的雷厲風行之下,趙景雲很順利地被送到醫院,當即就被推進了急救室。張隊長身上濕漉漉的, 還染着血跡,目送趙景雲進手術室後, 他第一時間就給季君然打電話報告。

季君然當時正在忙,知道消息後也驚了一下。他沉默片刻, 說:“你在那邊盯着點, 不要讓記者混進去,免得洩露消息。至于安安……如果她想,就讓她在那裏等着吧, 保護好她。”

季君然知道,妹妹此時肯定很擔心趙景雲,便沒有強迫她離開。他坐在辦公室裏沉思片刻,一直在推測趙景雲和慕容家到底有什麽恩怨,過了一會兒,他打了個內線電話,讓公關部時刻盯着網上的輿論,堅決不能讓趙景雲自殺的消息流傳出去。

如果趙景雲自殺一事被大衆知道,免不了各種揣測或謠言,這對身患抑郁症的趙景雲非常不利。好歹他們也在一起錄了這麽長時間的節目,他妹妹又是趙景雲的影迷,所以季君然不介意幫一點小忙。

趙景雲被推進急救室有一會兒了,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季安然坐立不安,在急救室門前來回踱步,腦子裏也亂糟糟的。直到一道嘶啞低沉的聲音喚回她的神智。

“安安。”

趙景深坐在急救室門外的長椅上,他雙肘撐着膝蓋,上半身微微前傾,腦袋也低低地垂着,整個人的姿勢看起來很是消沉。略長的額發遮住他的眉眼,讓人看不清他眸中的神情,但他緊繃的唇線能透露出他不平靜的思緒。

“你今天為什麽急着見我哥?你……知道什麽嗎?”趙景深沒有擡頭,嗓音沙啞而輕緩,有些恍惚,但當他一字一句地問出這個問題時,卻隐隐有種危險的氣息在蔓延,讓人心頭一跳。

季安然沒有任何猶豫,立刻就把趙景雲給了慕容氏公司一大筆錢的事說了出來。雖然她夢到過原著,知道的事情比旁人多一點,但她根本沒那個本事去深挖趙景雲和慕容家的事,況且她也不太适合插手趙景雲的私事。所以,将此事告訴頭腦聰明、還是趙景雲親弟弟的趙景深,是再合适不過的了。沒人比他更有資格去查探趙景雲的過往。

季安然将自己從吳特助那裏知道的消息事無巨細地告訴了他:“……我知道的暫時只有這些,我哥那邊也沒查到趙哥為什麽會給慕容家轉賬,但我個人覺得,趙哥這次……想不開,一定跟這件事有關!”

說着,季安然又氣又心疼,眼睛裏又盈滿了淚花。她還記得前段時間在F國錄節目的時候,趙哥對她笑得那麽溫柔,他的眼睛裏也充滿神采,明顯是狀态好轉很多,可轉眼間,他卻選擇在浴室裏結束自己年輕的生命,直到現在還躺在手術室裏,不知結局會如何。

難道,趙景雲注定無法擺脫他在原著中的命運嗎?那……趙景深的家人也會如書裏所說的那樣,一個個地離開他,使得他最終變成一個冷血無情的複仇機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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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安然愣愣地看着趙景深沉默緊繃的側臉,心裏湧上無限的迷茫與慌亂,她不想要趙景深變成一個沒有親人、也沒有感情的冷血反派……

趙景深沒有注意到季安然突然低落的情緒,從他得知哥哥跟慕容家的事之後,他就一直在皺眉深思。

“慕容……”趙景深若有所思地喃喃道,眸中閃過一絲令人膽寒的煞氣。但是……他轉頭看向手術室緊閉的大門,雙手死死地握成拳頭。一切都要等他哥哥好起來再說。現在,什麽真相什麽隐情,都比不過他哥能挺過來重要。

趙景雲在手術室裏生死未蔔,等在外面的每個人都心情沉重,尤其是趙景深,他一動不動地發着呆,久到身體都僵硬了。在這樣緊繃的氛圍下,沒人有心思說話,于是手術室外的走廊上空氣都近乎凝滞,巨大的陰雲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終于打開了。

所有人都心頭一跳,立刻起身朝醫生走去。趙景深更是瞬間跑到醫生身邊,抓着他的手臂急聲問道:“我哥怎麽樣?”他眼角微紅,雙手都在不自覺地顫抖。

趙景深下手沒輕沒重的,這位中年男醫生被他捏得龇牙咧嘴,趕緊把手臂從他手裏抽出來,說道:“人已經救回來了,不用擔心,接下來好好修養就可以了。”

趙景深緊繃的身體頓時放松下來,他踉跄着後退兩步,扶着牆面才勉強撐住身體。

太好了……

季安然滿心雀躍,瞬間就流出了眼淚。剛才她光顧着為趙景雲擔憂,又害怕影響趙景深的情緒,即便心裏慌到極點,卻連哭都不敢哭。現在知道趙景雲平安,心裏的後怕和慶幸一起湧上,季安然簡直哭得停不下來。

很快,趙景雲就從手術室中出來,被轉移到了高級病房。

看着趙景雲慘白的臉色和緊閉的雙眸,季安然心裏很難受。她不知道趙景雲曾經經歷過什麽,也不知道那個慕容家是不是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但是她很想當面對趙景雲說:不管他遇到什麽困難,她都可以全力幫他。這世界上還有那麽多愛他的人,她不希望趙景雲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

趙景雲短時間內還無法清醒,季安然只安靜地看了他一會兒,就很自覺地退出病房,留給趙景雲一個安靜的環境。

一行人離開病房後,趙景深突然說:“安安,謝謝你。”

“嗯?”季安然意外地轉頭看向趙景深,不懂他為什麽要突然道謝。

趙景深面色沉郁,眼睛裏有深深的疲倦。他微微嘆了口氣,轉頭認真地看着季安然的眼睛道:“如果不是你執意要去見我哥哥,恐怕他已經……”

趙景深緩緩閉眸,接下來的話再也說不出口。如果沒有季安然,等他今晚回家的時候,一定會面對人生中最慘烈的一刻。

季安然并不往身上攬功勞,只是誠實地說:“趙哥沒事就好。”

能陰差陽錯地救下趙景雲,實在是一件很幸運的事,季安然第一次如此感謝自己的急性子,要不是她當時就想趕緊見到趙景雲,恐怕一切還真有可能走上原著的劇情。

趙景深看着季安然嬌美明媚的側臉,又看着她那雙澄澈單純的眼睛,突然輕輕一笑。他眸中洶湧着深沉複雜的感情,最後全部凝結成一個溫柔的笑意,他輕嘆道:“果然,遇見你是我最大的幸運。”

趙景深跟學校請了長假,要在醫院裏好好照顧他哥哥。季安然本想等趙景雲醒來後立即去看他,卻被趙景深委婉地勸住了。

趙景深說:“他一直很抗拒跟別人提起自己的病情,現在他的病已經嚴重到讓他想要放棄生命了,所以……我覺得他不會想要見別人。”

“安安,對不起,我知道你是關心我哥,但是他發病的時候很脆弱,情緒也很不穩定,給他一點時間好嗎?”

季安然連連點頭,“好,我知道了。”只要是對趙景雲有幫助,她沒什麽不能照做的。

“那你要好好照顧趙哥。”季安然臨走前,不忘擔憂地叮囑道。

“放心。”趙景深望着她微微一笑,點頭應道。

季安然偷偷瞥一眼正在不遠處等她的保镖們,鼓起勇氣,不好意思地小聲補充道:“還有……你也要保重自己。”

話音剛落,她就害羞地轉身跑遠了。

聽到她的話後,趙景深微微一愣。他的眸光驟然柔軟下來,從方才便一直沉甸甸的心裏也輕快許多。他定定地看着季安然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才轉身回了醫院。

季安然聽從趙景深的建議,只當做不知道趙景雲自殺的事,一直忍着沒去醫院探望他。而趙景深每天都呆在醫院,所以他們倆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面了,只通過手機聯系。

季安然曾問過她哥哥,知不知道趙景雲和那個慕容家具體是怎麽一回事。對此,季君然只搖了搖頭,道:“我派人查過了,目前還沒有任何線索。”

季安然皺着小臉,苦大仇深地抱怨道:“怎麽會這樣呢?那該怎麽辦啊……”

如果不能知曉趙景雲和慕容家的恩怨,并徹底解決這樁麻煩,趙景雲豈不是還有崩潰自殺的風險?

看着妹妹緊皺的眉頭,季君然無奈地嘆了口氣,開解道:“慕容家那邊很謹慎,暫時查不到什麽情況,我覺得可以從趙景雲這邊入手。讓趙景深直接問問他哥哥發生過什麽,比任何手段來得都快捷。”

季安然若有所思:“嗯……雖然趙哥好像很抗拒提起這件事,但如果是趙景深的話,應該有辦法?”

畢竟趙景深在原著裏對慕容氏公司下手那麽狠,一看就是了解過內情,知道他們和自家哥哥有仇。既然原著裏的反派趙景深能夠查出真相,那麽現實中的他應該也能順利地查明一切吧?

季安然心懷忐忑地等待着,等趙景雲好轉,也等趙景深的反饋。然而她沒有想到,這一等就等了一個多星期,直到她生日的那天,她都沒能再次見到趙景深。

甚至,在她生日之前的三天,她就根本聯系不到趙景深了。電話一直打不通,醫院那邊也傳來消息說,趙景雲出院了,目前沒人知道他在哪兒。

這不同尋常的情況讓季安然很是擔憂,她甚至纏着哥哥求他幫忙查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趙家兄弟倆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季君然也沒能查到他們的行蹤。

在這樣的忐忑不安中,季安然的生日到了。她沒有如父母所說回S市過生日,而是直接在外公外婆家裏辦了生日宴。當晚,很多人都參加了她的生日宴,席間的衆人身份都不簡單。作為今晚的壽星,打扮得像仙女一樣的季安然堪稱衆星捧月。不過,她全程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季安然表面上端着得體又乖巧的微笑應對各種寒暄,一顆心卻早就飛到了趙景深的身上。

他到底去哪裏了呢?為什麽整整三天都聯系不上,還有,趙景雲的情況怎麽樣了?

生日宴會很快過半,季安然望着安靜的大門口,惆悵地垂下眼眸。

她早就給趙景深發過消息,告知了他生日宴會的時間和地點,然而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出現。季安然獨自坐在某個角落裏,雙手托腮,眼神有些怔怔。

她的十八歲生日,怎麽完全沒有想象中那樣開心呢?

明明是這麽完美且盛大的生日宴會,她卻總覺得有一絲遺憾。

生日宴即将結束的時候,季安然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當她看到手機上剛收到的消息後,瞬間愣住了,然後她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連招呼都沒有打一聲,就匆匆跑出了宴會廳。

季安然提着裙擺,按照短信中所提到的地址,七拐八拐地繞到外公家老宅的後面,終于在叢叢樹影中見到了那個一直惦念着的人。

“趙景深!”季安然微微有些喘,看到那個清俊挺拔的人時卻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她提着裙擺,小心翼翼地繞過地上的石子或樹杈,一步一步走到趙景深面前。

趙景深仿佛融入黑夜一般沉默,他靜靜地看着季安然朝他走來。

季安然今晚穿着她媽媽特意定做的仙女裙,純白飄逸,分外動人,她頭上還帶了頂精致繁複的小皇冠,整個人高貴優雅得如同童話裏走出來的公主,美得有種可望而不可即的距離感。

季安然站定在趙景深面前,清澈明亮的眼睛裏滿是純粹的擔憂,她問道:“趙景深,這些天你都在做什麽?為什麽聯系不到你啊?”

趙景深面無表情地垂下眼睛,眸色深沉,他用很輕的聲音說道:“我在……查一些事情。”

季安然秀眉微蹙,有些遲疑地打量着趙景深。她總覺得……趙景深的狀态很不對。

現在的趙景深宛如游魂一般,渾身透着股死氣沉沉的壓抑感。但是,在他沉靜到極致的外表下,好像有什麽洶湧的情緒被苦苦壓制着。就像平靜湖面下隐藏的漩渦,一不小心就會将人吞噬殆盡。

“你……你怎麽了?”季安然小心翼翼地問道。

趙景深深吸一口氣,他緩緩閉上眼睛,喉結微滾,半晌才收斂了所有的異樣。當他再次睜開眼時,他似乎已經恢複成原先那個溫潤平和的趙景深了。

他專注地看着季安然,深邃的眸中是濃烈到讓人看不懂的情緒,他擡手将一個盒子遞到她面前,輕聲道:“十八歲生日快樂。”

季安然看着他手裏精致的禮盒,驚喜地眨了眨眼睛,對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謝謝!”

她接過禮物,又問:“我可以打開嗎?”

“嗯。”

季安然懷揣着一顆雀躍激動的心,迫不及待地打開禮盒。盒子裏是一條美得很夢幻的鑽石項鏈,甚至還是一顆非常極品的粉鑽。季安然輕呼一聲,眼睛亮晶晶的,喜愛之情溢于言表。

這條項鏈上的粉鑽一看就價值不菲,稱得上是她今年收到的最昂貴的禮物之一。

“好漂亮啊,我很喜歡,謝謝你!”季安然在這一刻忘記了先前所有的忐忑與不安,滿心滿眼只剩下歡喜與滿足。

看着季安然那很有感染力的笑容,趙景深也不自覺勾起唇角。但是慢慢的,他的面色又沉寂下來。趙景深沉默片刻,啞聲道:“安安,我接下來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你不用急着找我,也不用擔心我。”

季安然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她不由自主地握緊手中的項鏈,緊張地問:“你要去哪裏?對了,你前幾天到底做什麽去了?你還沒回答我呢。”

趙景深擡眼望着漆黑的天空,驀地輕笑了一下,那短促的笑聲中帶了幾分自嘲。他說:“安安,其實我之前的确一直在騙你,我這個人陰暗、瘋狂,還……不擇手段。”

他垂在身側的拳頭死死地捏緊,整個人緊繃到身體都在微微顫抖,“但是我對你的承諾也是真的……我願意改正所有不好的性格,變成你喜歡的模樣。可……”

趙景深眸中迸發出令人心驚的恨意與怒火,他一字一句道:“慕容昱,他該死。”

“我真的很想……”趙景深緩緩閉上眼睛,嘴裏吐出幾個帶着濃烈煞氣的字眼,“将他千刀萬剮。”

季安然先是被趙景深那毫不遮掩的戾氣吓了一跳,然後她就被他話中的信息量吸引住心神。

慕容昱?這段時間她對慕容氏公司了解頗多,知道這正是慕容家的掌權人,也就是這位,在原著中被趙景深生生逼死。

季安然着急地問道:“你查出什麽了嗎?這個慕容昱,他是不是跟趙哥有仇啊?”她迫切地想要知道一切。

趙景深急喘幾聲,胸膛劇烈地起伏着,良久,他才慢慢恢複冰冷沉寂的面色。趙景深低頭深深地看着季安然的臉,半晌又瞥開視線,用有些壓抑的沙啞嗓音說道:“對不起,安安。別問了……”

趙景雲連他這個親弟弟都拼命瞞住的秘密,他不會告訴任何人。

季安然感受到了他壓抑着的痛苦,心情忐忑地不再追問。看來……那個慕容昱真的對趙哥做了很過分的事吧?不然趙景深也不會一提起他就咬牙切齒的。

趙景深深吸一口氣,眉眼低垂地說:“安安,我還有事,先走了。大概要一個月之後,我才能回來,這段時間你先不要找我,記得保镖不要離身,好好聽你哥哥的話……”

聽着趙景深的這番叮囑,季安然的心裏更慌了,她直接拽住趙景深的手臂,瞪大眼睛望着他,問:“趙景深,你想做什麽?你不要沖動啊!”

難道他真的要像原著裏那樣,用極端的手段報複回去嗎?也許那樣做确實比較解氣,但是很容易把他自己也搭上啊!明明趙景深剛考上全國最厲害的學府,有着大好的前途,怎麽能因為一個人渣而走上歧路呢?!

趙景深薄唇微抿,微微轉頭看向一側,并不直視季安然的眼睛,以沉默來應對她的質問。

季安然急得跺了跺腳,又繞到他面前,很認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說:“趙景深,你還記得我之前對你說的話嗎?”

趙景深眸光微動,靜靜地看着她。

季安然臉色微紅,有些羞澀地垂下眼睛,很快她又故作鎮定地迎上他的視線,一臉嚴肅道:“我之前說過,我季安然的男朋友,一定要是個‘行事磊落,內心光明’的好人。你……你可是還在考察期呢,可不能去幹那些違法犯罪的事,聽到沒有?”

趙景深看着滿臉認真的季安然,微微一愣,一時間沒有說話。

季安然又羞又惱地瞪他一眼,還拉住他的手臂晃了晃,說:“說話呀!”

趙景深垂眼,看着放在自己胳膊上的那只柔軟溫熱的小手很久,他眼神微轉,又望向季安然明亮的眼睛,突然間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我可以給你戴上項鏈嗎?”

“啊?”季安然臉上凝重的表情頓時繃不住了,呆呆地看着他。

趙景深卻沒再解釋什麽,徑直打開季安然手裏的盒子,将那條價值不菲的粉鑽項鏈拿了出來。他邁上前一步,兩人貼得更緊了,幾乎能聽到對方劇烈的心跳聲。

趙景深雙手繞過季安然的後頸,動作輕柔地為她戴上項鏈,态度小心翼翼如同手捧珍寶。

季安然感受到趙景深的靠近,不由自主地紅了臉頰,但她并沒有躲避,而是微垂着腦袋乖乖站在原地,任憑趙景深動作。趙景深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後頸上,讓她耳根滾燙,一顆心更是跳得快要蹦出來似的。

為她戴好項鏈後,趙景深并沒有如往常一樣紳士地與她保持距離。趙景深的手掌從她的後頸緩緩下移,落到她的腰上,然後輕輕一帶——季安然就這樣跌入他懷中。

趙景深的這個擁抱很克制,卻帶着滾燙的熱度,有種無言的深情。

季安然的側臉貼在他結實的胸膛上,她睫毛微顫,整個人都慌得不得了,但是,當聽到趙景深胸膛裏劇烈急促的心跳聲時,她的心又驀地安定下來,甚至還有點竊喜。

原來,不止她一個人緊張呀。

季安然感受着後腰處炙熱有力的手掌,感覺有股麻癢之意順着後腰攀爬而上,直沖大腦,讓她身體都要酥了。

趙景深雖然有些沖動地将季安然抱進了懷裏,但他并沒有更過分的舉動,他的動作很規矩,也很克制,帶着股小心和珍視。

良久,趙景深松開手臂,後退一步和她拉開了距離。

季安然一開始還緊張得不行,現在離開那個溫熱的懷抱,反而有些悵然若失。

趙景深專注而溫柔地看着她,輕笑一聲,溫聲道:“抱歉,不能陪你過生日了。”

“我走了。”

趙景深不再看季安然不舍的眼,狠狠心直接轉身離開了。

季安然看着他孤獨的背影,心頭一跳,莫名覺察出幾分孤注一擲的決絕感。

季安然不由自主地往前追了幾步,她強忍着眸中的淚水,沖他喊道:“別忘了我跟你說的話呀!”

趙景深,我理解你想為你哥哥讨回公道的想法,但是,一定不要把自己也搭上……

季安然眼巴巴地看着趙景深離開,良久,她沉沉地嘆了口氣,沒精打采地回去了。

趙景雲到底遭遇過什麽呢?為什麽趙景深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就是不肯告訴她呢?或者,這對趙景雲來說是不能提及的傷疤,不願意被任何人知道?那她還是不要深究了。

季安然雖然性格嬌縱,但一直很懂得什麽是分寸感。

季安然低調地回到生日宴會廳,好在沒什麽人發現她剛消失了一段時間。

宴會結束前,王藝萱驚訝地看着她,或者說,是看着她脖子上的項鏈,問道:“安安,你什麽時候換的項鏈?我怎麽沒印象?”

季安然擡手摸了摸胸前那顆耀眼奪目的粉鑽,不自覺露出一個笑容,“是一個很重要的人送我的生日禮物呢!”

從生日宴那晚見過趙景深後,季安然就一直眼巴巴地等着他再出現,然而過了很久,她都沒有得到關于趙景深的一點消息,連帶着趙景雲也失去了蹤跡。

季安然還曾拐彎抹角地跟哥哥打聽過這件事。季君然淡淡地瞥她一眼,怎麽可能看不穿她的小心思,他只道:“我跟趙景深又不熟,怎麽可能知道他的消息。”

“馬上就期末考了,你功課複習好了嗎?”季君然不悅地皺眉問道。

季安然:“……”

告辭。

無法,她只能漫無目的地繼續等待。

趙家兄弟杳無音訊的這段時間裏,季安然以為,她已經是最擔心他們的人了,沒想到……有人比她還着急。

“安安!大小姐!或者我直接叫你祖宗行嗎?能告訴我趙景深在哪兒嗎?”《我的兄弟姐妹》節目的導演遲雨直接殺到季安然的家裏,扒着門框哭喊道。

季安然無奈地聳了聳肩:“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兒啊!”

“那趙景雲呢?你知道影帝的情況嗎?”

季安然心虛了一瞬,很快又理直氣壯地答:“不知道!”

前段時間,趙景雲在浴室中自殺,幸虧他們及時趕到,才将人救了下來。影帝自殺的消息一旦傳出去,絕對會引起軒然大波,還會引發各種各樣的揣測,好在季君然很有先見之明,在他們到達醫院後沒多久,便雷厲風行地出手封鎖了消息,而且趙景雲搶救的時候,季安然的保镖也在醫院周邊警戒,當場抓到了一些聞風趕來的狗仔。

多方位的控制之下,趙景雲自殺的消息一點風聲都沒傳出去,只有有限的幾個人知道。遲雨也是被蒙在鼓裏的其中一員。

聽到季安然果斷的回答後,遲雨身形微晃,差點跌坐在地上。他艱難地扶住門框,表情呆滞了半晌,驀地哭嚎道:“天要亡我!這可怎麽辦啊!”

季安然被他的大嗓門吓了一跳,有些尴尬地看着遲雨。

雖然遲雨光打雷不下雨地在那兒幹嚎,但他好歹也是鄭蕙的親表哥,季安然還是關心了一句,“你怎麽了?遇到什麽困難了嗎?”

遲雨停住哀嚎,幽幽地看着她,顫抖道:“節目的存貨馬上就要播完了,可現在趙家兄弟直接失蹤,湊不齊全部嘉賓,沒法開始錄制新一期……”

季安然聳了聳肩,道:“不然跟觀衆解釋一下,先暫停播出?”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趙景雲剛搶救過來,精神狀态估計還不穩定,即便現在能聯系到,他也不可能會來錄節目的。趙景深就更別提了,對他來說,現在有着更重要的事情。

誰知,對于她的提議,遲雨反應很大,跳着腳拒絕了,他激動道:“那怎麽可以?!我們節目的收視率那麽高,可是全民關注的爆款綜藝,我要是敢放觀衆鴿子,肯定要被他們撕了!”

“但是……”季安然不忍心看遲雨一直糾結,幹脆給他隐晦地透了個話,“趙哥和趙景深短時間內是絕不可能出現參與錄制的,你還是另外想辦法吧。”

遲雨更崩潰了,“這可怎麽辦啊?上次季少缺席錄制,網上已經出現很多不滿的聲音了,如果這次一下子少了趙家兩位嘉賓……我會被噴到自閉吧!”

況且,趙景雲和趙景深可是人氣最高的幾位嘉賓之一,一下子少了倆,絕對算得上“損失慘重”。

“那個……”季安然覺得,長痛不如短痛,所以她決定現在告訴遲雨另一件悲慘的事實,“我哥最近非常非常忙,所以下期錄制……依舊不能參加。”

“什麽?!”遲雨瞬間呆滞。

所以……若是下一期節目如期開啓錄制,就會有三位高人氣嘉賓一起缺席?!節目質量絕對會因此而大打折扣!而且觀衆的口碑也很可能崩盤!

“不行,得想個別的法子……”遲雨焦慮地來回轉圈,心裏火急火燎的。

季安然也不催他,還邀請他進屋坐,并讓保姆給他準備茶點。

“喝點水吧。”季安然說。

“謝謝……”遲雨心不在焉地端起茶杯,視線偶然間落到季安然的臉上時,微微一怔。

等等,雖然現在有三位高人氣男嘉賓注定要缺席錄制,但是……這兒不是還有一位人氣最高的女嘉賓嗎?!

季安然現在可是名副其實“頂流”!她不光自帶節目效果和話題度,還有着無與倫比的超好路人緣!

這一刻,遲雨看季安然的眼神如同見到了救世主,滿是激動。他從季安然的身上看到了力挽狂瀾的希望!

“安安!”遲雨期期艾艾地蹭到她面前,祈求道,“我只能靠你了,你可一定要幫我啊!”

季安然一頭霧水地看着他,“我能怎麽幫你?”

她眉頭微皺,拒絕道:“我是真的聯系不到趙哥和趙景深。至于我哥,他現在心裏只有工作,我勸不動他。”季安然第一反應就是遲雨想讓她幫忙湊齊所有嘉賓,她可沒那個本事。

然而,遲雨卻神秘地笑了笑:“放心,我怎麽可能讓你為難呢?我剛想到一個絕妙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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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