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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餘瑤去櫃子裏找出手機。

她之前可沒少給周衍打電話，但每一次都打不通，這一次……

“你手機給我。”她伸手朝向周衍。

周衍把手機遞給她。

十一個數字，餘瑤按的很慢，不知道她打不出去電話，周衍能不能打進來呢？若是面對面了還聯系不上，這麽詭異，也不知道周衍會不會多想。

餘瑤正胡思亂想着，手機鈴聲突然尖銳的響了起來。

她一驚，手跟着便是一抖。

周衍一直覺得她有些不對勁，因此便一直看着她，她手剛一抖，他便發現了。眼快的及時握住了她手，同時也拯救了手機即将被摔的命運。

“餘小姐，你沒事吧？”他并未立刻松手。

因為曾經是無比親近的人，餘瑤對他的接觸倒不曾抵觸，只是剛剛的失态讓她臉色有些不自然，勉強一笑，她把手機推還了過去。

“沒事。”她并未解釋，反是道：“周先生，你直接叫我餘瑤吧，或者瑤瑤也可以。”

聽他一口一個餘小姐，餘瑤是真覺得難以接受。

他們似乎，沒熟到可以喊小名或者昵稱的份吧？

周衍斂了眼底審視，從善如流道：“餘瑤，那我這邊等你信，你若是有空記得通知我。”

餘瑤不方便現在就試驗下能不能打通電話，因此只能道：“好。不過我怕我太忙可能會忘，如果我太久沒聯系周先生的話，周先生可以主動聯系我。”

周衍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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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談到這裏已經沒有再繼續的理由，雖然心中萬般不舍，但餘瑤也只能眼睜睜看着周衍轉身開門，踏出腳步。本着禮貌，周衍出了門再次回頭，本只是想點頭示意一下，卻沒想到将餘瑤臉上的不舍看得清清楚楚。

甚至還不止這些，她剛剛就已經有些紅的眼眶，此刻居然蓄滿了淚。

要掉不掉的模樣，饒是周衍對她不曾有別的心思，也因為她這樣眼含不舍，欲哭不哭的模樣太美，而心頭狠狠顫了一下。但好在他和蘇銘不是塑料兄弟情，想到蘇銘，他很快回了神。

“你怎麽了？”他不動聲色的問。

“沒事。”餘瑤偏過頭，只給他側臉看，“周先生慢走。”

·

周衍從化妝間出來，迎上的是一起往這邊走的胡寧和唐金金。

胡寧腳步匆匆在前，唐金金一臉着急的解釋着什麽跟在她身後。

周衍不過是淡淡掃了她們一眼，并未打招呼。

但唐金金卻叫住了他：“周先生，你剛剛說蘇大少喜歡餘瑤，在追她，這事是真的嗎？”

餘瑤似乎并不喜歡他那麽說。

周衍略一思索，便道：“別人的感情問題，你若是感興趣，可以去問當事人。”

這是說，他不想背後議論別人的感情了？

可剛剛他明明……

胡寧見周衍不說，剛慢下的腳步便立刻加快，唐金金無法，只能狠狠瞪了周衍一眼，快步追了上去。

周衍看着，自然想到了剛才那一幕鬧劇。

雖說這個餘瑤并未吃虧，且看起來還很有能耐叫別人吃虧的模樣，但既然他發現了這事，就不好不管。他給蘇銘去了電話，三言兩語把這事兒說了。

蘇銘激動的都岔聲了：“周周周衍，你幫我解釋了嗎？我我我沒有存別的心思，我就是……就是叫唐金金過來，跟她談下一部戲的！誰知道她誤會了我的意思，那我只能把她關在門外，你幫我跟瑤瑤解釋一下。還有我這不是突然消失，是我媽這邊走不開人，你跟她說一聲，我找時間……不，我明天，我明天就過去！”

周衍失笑，要麽說兩人是朋友呢。

蘇銘的為人他太清楚，猜也能猜到他會用什麽理由，只不過……他道：“放心，我已經幫你解釋了，就用你的說法。但是蘇銘，這一回你是認真的，還是只想玩玩？”

“我哪一次都是認真的啊！我……”蘇銘正要侃侃而談，卻猛地停住了。

周衍剛才說話的态度，似乎有些過于認真了。

兩人同學四年，蘇銘換了無數女友，但周衍卻一直單身，蘇銘一直好奇周衍最後會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不會是……蘇銘知道餘瑤是有多漂亮的，因此頓時驚恐不已，周衍見了餘瑤，不會是一見鐘情了吧？

他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道：“我說老周，你問這個幹什麽？”

周衍知道蘇銘的能耐，他雖然前女友一大堆，但哪怕分手，他也能把她們哄的高高興興分手。女孩子和他談戀愛，還真不好說能不能叫受傷，反正他見過的幾個分手後不僅沒有傷心絕望，反倒是個個比之前對生活的态度更積極了。

周衍自嘲一笑，搖了搖頭。

即便同名同姓又怎樣，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他的外甥女此刻還躺在醫院呢。

他随意道：“餘瑤是個不錯的姑娘，所以不希望看到她受傷。”

蘇銘一聽這話，更驚恐了。

他可以說非常了解周衍，認識這麽多年，他從周衍嘴裏只聽說過三個女人。一個是他去世的媽，一個是他的外甥女，還說過兩次他外甥女的媽，也就是他姐。除了這三人，這麽多年他嘴裏就沒提過其他女人，連女明星都沒有！

可那三人是他的家人，餘瑤是他什麽？

他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吧？

蘇銘頓時有些糾結，他喜歡過很多漂亮女孩子，沒了餘瑤，應該還可以找到下一個。可是周衍卻不一樣，他這是第一次看見周衍對一個女生另眼相看。他讓步的話都湧到嘴邊了，但張了張嘴，卻換了說法。

“周衍，我可跟你說清楚啊，瑤瑤是我看上的人！”

朋友妻，不可欺。

周衍愣了下才哭笑不得的道：“銘子，你想什麽呢？我是那樣的人嗎？”不過蘇銘說這話，倒是讓周衍心裏奇跡般安定了點，這說明蘇銘是真在乎餘瑤了。他也不想蘇銘誤會，因此便解釋道：“我多那一句嘴不是看上餘瑤了，實在是這世上巧合的事太多，你不知道我的外甥女，其實她也叫餘瑤。她就是照山傳媒那個變成植物人的大小姐，今年正好也是十八歲。我見着同名同姓甚至年齡一樣的姑娘，愛屋及烏罷了。”

蘇銘驚道：“所以那個暗示照山大小姐變成植物人另有隐情的周衍，真是你？”

周衍無奈：“不然呢？”

只不過趙淑琴不得他喜歡，餘江山更是被他厭惡，他從不曾提起過外甥女的身世罷了。

他這麽一說，蘇銘便不再多心了，照山傳媒的大小姐叫什麽，關注這事的人都知道。他之前還曾想過怎麽就那麽巧，瑤瑤居然和照山的大小姐同名同姓。

卻沒想到是真巧，周衍也認識瑤瑤了。

他尴尬的笑道：“你見了瑤瑤，她怎麽說？你外甥女那邊，她能治嗎？”

周衍道：“說是要見過人才知道。”

蘇銘道：“這也是正常的，那她什麽時候有空？”

周衍輕嘆：“說可能最快也得她的戲份殺青。”

這要是別人，蘇銘這會兒就打包票了，但因為餘瑤好像真的對他半點也不感興趣，他便只能提議：“要不我去跟林楓說一聲，讓他給瑤瑤放兩天假？”

周衍：“沒用，我提了，她直接拒絕了。”

蘇銘沉默一瞬，道：“反正我明天就過去了，這樣，你等一天，我明天去和她說。”

說起來他們也是共同抵抗過女鬼的交情，周衍的外甥女還在醫院躺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餘瑤應該……會給他這個面子吧？

·

胡寧先進的化妝間，自然一眼就瞧見了坐在椅子上抹眼淚的餘瑤。

在周衍離開之後，餘瑤閉上眼，看到了她出事後這段時間發生在周衍身邊的事。他是如何匆忙趕回來，如何從餘江山手下救下即将被打的媽媽，如何和餘江山對抗，如何拿照山那百分之八的股份帶走她，又是如何對的媽媽和弟弟，這些一幕幕就像放電影一樣在餘瑤眼前閃過。

因為是當事人，她早就忍不住眼淚了。

真是多虧了周衍，真是幸虧了周衍，她變成了植物人，他還不放棄她。

要不是這事兒，她都不知道周衍會對她這麽好。

會因為擔心她肌肉萎縮，而那麽認真細致的，幫她按捏手指和小臂……

胡寧在看到餘瑤抹眼淚的時候，眼底快速閃過一絲厭惡，但很快她就走上前，輕輕攬住了餘瑤的肩膀：“餘瑤，別哭了。你哭什麽，你沒做錯任何事，就算要哭也不是你哭。”

餘瑤深吸一口氣，止住了眼淚。

她偏頭看向胡寧，道：“胡寧姐，你叫人去找冰塊了嗎？你的臉需要趕緊敷一下。”

“叫了。”餘瑤起身，胡寧便只能松開她，“餘瑤，你和蘇大少，你們……”

其實那天在胡寧的房間餘瑤就察覺到不對勁了，唐金金炫耀的嘴臉的确不好看，但胡寧卻不像僅僅是被她的炫耀氣到了。她分明隐藏了什麽，那會兒餘瑤沒想到，但是此刻她提起蘇銘，餘瑤卻是突然明白過來了。

胡寧原來是喜歡蘇銘嗎？

若是這樣，那她的态度就都能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