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狀況

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邊逸旸已經睡着了。

我閉着眼睛,眼前卻浮現出剛剛的種種畫面。

居然撸了一發,還是和邊逸旸。我心中這樣想道。

我這算是見異思遷嗎?翻了個身,略微嘲諷地想到。

喜歡了任起那麽多年,現在卻因為重來一次,僅僅一個學期的時間,我卻對對以前的自己,動搖了,這他媽的算什麽?

重生之前,我數不清自己強制對任起死心多少次,那種感覺,太絕望了。

老天爺要我重來一次幹什麽?其實,當我在接到任起的婚禮邀請函時,我的心,就已經死了,應該說是已經麻痹了吧……當初早就料想到的結果,那麽長時間,已經給我打了足量的預防針。

那天晚上,我本是想,最後再為他傷心一次,最後再為他買醉一次,以後,好好過活,再也不要為一個名為“任起”的人大喜大悲。

結果,誰曾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

看來我這一生,注定被“任起”這個名字所牽絆。

其實……有的時候,在夜晚的時候,我照鏡子的時候,當我看到鏡子中的自己的時候,我會想,“我”在這裏,而任起,在哪裏?

任起可沒有死啊,如果說是我的靈魂霸占了他的軀體,那麽他的靈魂又到哪裏去了呢?

想知道真正答案嗎?不,将臉頰埋進枕頭裏,不知道為什麽,我幾乎第一時間,就否決了這個在腦海中忽然迸發出的問題。

我好像有些畏懼知道這些,感覺……那不會使我解脫,而是會把我拉入一個更深的深淵之中。

意識漸漸變得淺薄,當我閉上眼,沉淪于睡夢之中,我的眼前開始漸漸浮現出畫面,我又被傳送到了另一個時空,我知道,與前兩次一樣——我将會看到那邊的世界“我”死去後的場景。

那是婚禮的教堂,彩色的窗将白色的陽光染色,我聽見鐘聲,我看見一個身着潔白紗裙的女子正款款走向身着西裝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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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任起,那個不是我的任起,他微笑着,緩緩伸出手,将新娘的手接過,而後一齊轉身,面對着神父。

我居然來到了任起結婚的時候……心中泛起一絲酸澀,雖然下定決心對他死心,但當我真真切切面對眼前的場景,我不免還是有點兒難受。

任起的臉上泛着笑意,那笑意不甚濃重,但卻有着我從未見過的幸福,我知道,此時,他很開心,并不是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那種打打鬧鬧的開心,而是另外的,我所無法描述的開心。

我此時,好像是坐在教堂兩側,排列整齊的板凳上,就像是一個參加婚禮的觀賞者,但唯一不一樣的,是我不能動作,不能鼓掌,也不能對他們的甜蜜,發出一絲一毫的感言。

我聽不清神父說出的詞句,我只是看着任起,看着他神情地望着新娘,對着她說“我願意。”

有一種揪心的感覺,當初我常想,當我看見他對着別人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會有多撕心裂肺,但當我真正看到此時的場景,那種感覺,卻是難以用語言形容的。

看着他們交換戒指看着他們神情地對視,看着任起發自內心的笑意……我想,只要他能幸福,便是好的。

前座的人,是林一,他的背影我很熟悉,他一個人坐在那裏,一言不發,我也不知道他的表情,如果沒出意外的話,按理來說,坐在他旁邊的人,應該是我,但此時,我卻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就連伸出手,戳一下他的背,問他“你在想什麽呢?”的能力也沒有。

“你知道為什麽嗎?”一個聲音突兀地在我耳邊響起,剛開始我還以為是旁邊的人在議論,直到那個聲音說:“我就在你旁邊。”

冷汗刷的一下冒了下來,我知道,這裏是我的夢境,一個“真實”的夢境,在夢境中,我是一個已死之人,已與那個世界無關,僅僅只是一個旁觀者。

但……那句話,好像真的是對我說的。

“沒錯,我就是對你說的。”那個聲音聽上去感覺有些滄桑與沙啞,當我轉過頭,看見這個人的臉時,我不禁愣住了。

我确定這是一張我從未見過的臉,是一個大約五十歲的老人,此時,他正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想問“你是誰?”“你怎麽會看見我?”但此時,我卻說不出話來,在這個“夢境”中,我被剝奪了說話的能力。

“原來這樣子這麽蠢……”那老人的嘴角勾起一個弧度,他看着我,緩緩說道。

我知道他大概是在說我此時的表情看上去很蠢,但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用這種說法……

你是誰?我很想問他,但至始自終,我就只能像一個個聲帶破損的啞巴,張嘴,卻不能發出任何聲音。

這裏是我的夢境,在這個“夢境”中,我就如同一只鬼魂,所有人都應該都看不見我才對,但為什麽這個人……

“想知道為什麽嗎?”那人笑笑,問我。

我不能點頭也不能搖頭,我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軀體,但這個人,就好像知道我的想法,他看着我,給了我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意,随後起身,走到教堂中央,我發現,此時,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平靜的,都是一如既往的,感覺就好像是……他們看不到那個人一樣。

那個老人走了,我想起身,叫他別走,問他“你是誰?為什麽你會在我的夢境裏?”但不行,我根本無法做出任何動作,就像一尊擁有靈魂,而旁人看不見也摸不着的雕塑,連挪動步伐的能力都沒有。

醒來時已是一身的熱汗,邊逸旸正用手摸着我的額頭,然後又摸了摸他的,“沒發燒啊……”他說。

我看着他,一種前所未有的悲哀感忽然從心底蔓延開來,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但有那麽一瞬間,我有了一種把一切都向邊逸旸坦白的沖動。

“邊逸旸……”剛叫出他的名字,手機鈴聲卻不适時宜地響了起來,我和邊逸旸同時一怔,我搖頭,最終還是從包裏翻出電話,來電顯示的,是林一,現在天還早,真不知道是遇上了什麽事才讓這小子這麽早給我打電話。

“喂。”嗓子有些沙啞,我一邊将褲子往身上套一邊問林一,“怎麽了?”

“我的天吶!真不敢相信!安晴居然答應和我交往了!”林一的聲音很是亢奮,我這才想起,按照前世的記憶,這次聖誕節聯誼之後,林一跟李安琴表白,确實李安琴答應他了。

“不是吧,這麽快就得手了?”我說不出恭喜的話語,也就只能調侃調侃,聽林一說話時的那高興勁兒,真不知道該用怎麽樣的心情去對待他。

“嗨,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呗!話說你現在在哪兒啊,我怎麽到你寝室找你你也沒在啊?”

尴尬地看了一眼旁邊的邊逸旸,清了清嗓子,“我現在和邊逸旸在一起。”

“哈?你倆怎麽走一起的?”林一這戶一出,我就覺得怪怪的,“那小子昨天不是一出場就被包圍了嗎?我還以為他在跟哪個女孩兒約會呢,合着他抛下那些女孩兒,去找你去了啊。”林一說話真沒那意思,但在我聽起來,感覺就是哪兒都不對勁,跟林一寒暄了兩句,最後以“脫單請吃飯”這樣的話題告終談話。

“怎麽了?”邊逸旸揉了揉腦袋,問我。

“林一和李安琴好上了。”我随口答道。

“李安琴?哦……就是那個女的?”邊逸旸皺了皺眉,“不是吧。”

我點頭,“真的。”

“那女的哪配得上林一啊……”邊逸旸嘆了一口氣,“還是希望林一早點看清那女的的真面目才好。”

我點頭,知道邊逸旸跟我的理念一樣,都知道林一不會因一個人的一面之詞而改變對自己喜歡的人的看法,阻撓,随便插手,反而會弄得兩敗俱傷……

也只能希望在別的方面,能幫到林一了。

回到寝室,就看到胖子和瘦子一人一邊,倒在床上,兩個人都像死了似的,就差再從口裏吐出一靈魂了。

“阿起……老子被打擊了!游戲裏面那妹子跟老子面基,結果她嫌老子胖!”胖子哀嚎。

“減減肥吧,就你這慫樣,要我是個女的,都不會考慮你。”我毫不猶豫地回道。

“啊啊啊……瘦子,咱倆去做個換脂手術吧,我吧肥肉分給你點兒,我倆都有好處。”胖子沖對面的瘦子調侃。

瘦子睜着眼睛,但還是一臉死人樣,我覺得有些奇怪,要平時胖子跟他說這種話他也會跟胖子貧一會兒……但現在,怎麽一句話也不說。

“瘦子?”我叫他。

“哎,別提了,剛剛一會寝室就見他這樣,跟他說話他也不回,可把我給無聊得……”胖子粗着嗓子抱怨。

看着瘦子的樣子,心中的那根弦緊繃起來,走到瘦子身前,輕輕地叫了他的名字,瘦子也沒回答。

試探性地撫了撫他的額頭,“靠!發燒了!”

“哈?”胖子這才翻身坐起來,“不是吧……昨天還好好的……”

看來回到寝室的時候胖子根本沒有意識到瘦子的狀況,“好了好了,快送醫院。”

邊逸旸叫了車,我把瘦子抱到車上,瘦子的情況不容樂觀,胖子看他這樣子,連聲說着對不起,“還好我們回來得早!操!你怎麽就……”

“我哪知道啊……當時我還以為他只是累了不想說話了呢……小林啊……對不起。”胖子此時也沒了平時那股子銳勁兒,我記得上一世好像也有這麽一出,不過那時是任起和胖子一起把他送醫院的,當時我不在。

将瘦子安頓好,樓上樓下跑了好幾次,檢查單也拿了很多,全都是邊逸旸掏的錢,診斷結果出來了——感染性貧血,需要輸血。

邊逸旸是O型血,任起的血型是AB型,所以我也是AB型,而胖子則是A型……可恰好需要輸血的瘦子是B型,也不知道是倒了什麽黴,此時醫院B

型血剛好短缺。

“真他媽日了鬼了!”胖子大聲抱怨着,幾個人都急得團團轉,我拿到了瘦子的手機,本來想打電話給他的父母,結果這小子的屏鎖我們都打不開。

“咋辦咋辦?卧槽啊啊啊!”胖子已經亂了分寸,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急得團團轉,邊逸旸去辦理住院手續還沒有回來,我忽然想起林一是B型血,打電話給他,叫他趕快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對了,有人不喜歡小受的,其實作者設定的時候就是設定成別扭受的,遲遲不接受小攻是因為心結沒有打開,一些疑問以後是會解釋的。

還有,求收藏啊QAQ,感覺好辛酸。

還有,上一章被鎖了,可以去作者無人問津的微博@Blaze烈,或者加群,428730864,貼吧裏也有,不過其實為了弄好,這一章內容其實可以和上一章連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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