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有趣的妹妹
雲青以為微生武口中的靖堂是微生府的待客之地,卻不想被微生雲緋領着去了這府裏較為僻靜之地。雲青一腳踏入靖堂,才發現這裏竟是微生府的祠堂。
微生武負手立于微生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看那背影有幾分深沉。
“跪下。”
微生武的話音一落,微生雲緋毫不猶豫地跪了下去,跪下之後才發現身邊的雲青依舊站得筆直,微生雲緋眼色一沉,繼而轉為擔憂,抓住雲青的衣襟扯了扯,小聲道:“哥哥,快跪下啊!”
雲青垂眼睨了微生雲緋一眼,然後默默地側開一步,躲開微生雲緋的“魔爪”。
手中突然一空,微生雲緋愣了愣,仰頭蹙眉看着雲青。
這個原本應該已經死了的人突然回來,時隔一年,不僅幻繡術有所提升,怎的連性情都變了?還欲竊取禁地寶物,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不成?他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微生武突然轉身,見雲青還站得筆挺,有幾分不悅地蹙眉,冷聲道:“為何不跪?”
雲青嘴角一揚,溫聲反問道:“為何要跪?”
雲青原本就并不是個暴躁的人,又與謙謙君子般的微生天南一起在山洞裏生活了一年,被潛移默化更是多了一分淡定溫潤的氣質,可怎麽在遲明未面前就會突然暴躁起來呢?又想起遲明未那欠揍的笑臉,雲青的眼角狠狠一跳。
微生武的眉心蹙得更緊。他的大兒子何時學會頂嘴反問了?
“身為微生家子孫,理應跪拜祖先。”
雲青笑道:“我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哪裏知道自己的祖先是誰?”
“你不記得自己是誰?”微生武擡腳走到雲青面前,目光陰沉地看着雲青,“你不記得自己是誰,卻還記得幻繡術?”
雲青依舊面帶笑容,道:“不記得,得人指點而已。”
“得人指點?何人?”這世上除了微生家的人,還有誰有資格指點別人的幻繡術?而且依着他方才所見,面前這人修的确實是他們微生家的玄清心法。微生家有哪個人敢私自将祖傳心法授予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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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青搖頭道:“不知。”
微生武追問道:“可記得面貌長相?”
雲青又搖了搖頭,道:“不記得。”就算是記得也不會跟他說的好嗎?他跟微生武又不熟。
“再見面可能認得出?”微生武依舊不肯放棄。
将祖傳心法私自授予他人可是微生家的大忌,一經發現,必嚴懲不貸!
能不能認得出?雲青眼中笑意加深。若回答認不出,他是不是就沒有用處該被重罰了?誰讓他想偷自家寶貝呢。
雲青仔細想了想,道:“興許還能認得出。”
微生武将雲青的表情審視一番,轉身走回香案前,對雲青說道:“過來,将血滴入這盆水中。”
滴血?這是要滴血認親嗎?雲青好奇,便走上前,抽出一把柳葉刀,割破手指滴了血到盆中。
那滴血沉入水中,而後逐漸散開,融入水中,使那一盆清水逐漸染上了微薄的血色。
與雲青所想不同的是,微生武并沒有滴血到水中,而是緊盯着那一盆水。這是為什麽?滴血認親難道不是看兩個人的血是否能相融嗎?
雲青不解,也盯着那盆水。不一會兒,那水面竟逐漸浮出四個字:微生雲青。
雲青暗自心驚。這水是什麽水?竟還有驗血分析DNA的功能?會不會太神奇了點兒?好想弄點來研究一下啊。
微生武拿起一旁的蓋子将那水盆蓋上,而後看向雲青道:“你是微生雲青,我的長子。你失憶了,所以我不問你為何與他人聯手盜竊自家寶物。但有過必罰,便罰你在祠堂閉門思過三日。”說罷,微生武轉身,大步向祠堂門口走去。
這就要罰了?雲青輕笑一聲,背對着微生武開口道:“我為何要相信你說的?”
微生武的腳步一頓,轉身看着雲青。
似是感知到微生武的注視,雲青也悠然轉身,笑着與微生武對視。
微生武的眼神一晃,道:“留下對你沒有壞處,微生家有大陸最強的幻繡師。”
雲青不置可否。作為專攻幻繡術的上古家族,大陸最強的幻繡師要不是出在微生家,那才是天大的笑話,只是雲青以為,就算微生家還有比微生天南更強的幻繡師,也不會像微生天南那樣對他傾囊相授,所以他們強不強,與他何幹?
不過,留下倒确實也沒什麽壞處。于是雲青聳聳肩,算是接受了微生武的提議,又轉身,面對着微生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搜索着微生天南的名字。
見狀,微生武什麽都沒說,大步離開祠堂。
等微生武走了,微生雲緋才站起來,兩步沖到雲青身邊,抱住雲青的胳膊,輕聲道:“哥哥,沒有爹的允許,我不能在祠堂多呆,之後三日,哥哥就安心在祠堂裏思過吧,至于一日三餐我會偷偷給哥哥送來的。”
雲青淡笑着抽出胳膊,溫聲冷語道:“不勞費心。”
他讨厭這個總是與他過分親密接觸的女人!
微生雲緋臉上的笑容一僵,又尴尬地笑笑:“那……那我先走了。早上我再來給哥哥送飯。”說完,微生雲緋就轉身跑走。
“吱嘎”一聲,微生雲緋離開時還貼心地關上了祠堂的門,雲青甚至聽到了落鎖的聲音,不禁轉身看向那扇已經緊閉的大門。
面上一副曾經與他十分親密此時也非常關心他的樣子,走的時候卻不忘記鎖上祠堂的門以防他逃跑?這位妹妹還真是有點兒意思。
收回視線,雲青又動手将被微生武扣上蓋子的水盆打開,那“微生雲青”四個字已經從水面消失,那水也恢複清澈,別說血色,連點兒雜質都沒有。
從沒見過的東西總是會引起人的好奇心,于是雲青沒能忍住好奇,伸手沾了點兒水,送到嘴邊添了口。
嗯……味道甜甜的。
雲青又沾了點兒舔了舔,可除了甜甜的味道,其他什麽都嘗不出來。
撇撇嘴,雲青覺得無趣,重新給水盆蓋上了蓋子。
正待雲青想要在祠堂裏找點兒其他新奇的東西來玩玩時,丹田裏突然一陣震蕩。
雲青一驚,趕忙盤腿坐下,內視之後就發現丹田裏混入了一股不屬于自己的幻力,那幻力左突右撞,攪得他自身的幻力亂竄。
沒有時間細想這股幻力是從哪裏來的,雲青立刻運轉玄清心法,無法将這股幻力趕出去,就只能将它煉化,納為己用。
微生府的花園裏,微生雲簫心浮氣躁地踱來踱去,時不時探頭看向花園入口,待見到微生雲緋,便趕忙迎了上去。
“姐,微生雲青他……”
“啪”的一聲脆響,不等微生雲簫把話說完,微生雲緋就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廢物!你不是跟我說他已經死了嗎?”微生雲緋表情猙獰地看着微生雲簫,恨不能一巴掌拍死她這沒用的弟弟。
微生雲簫捂着被打疼的臉,為自己辯解道:“我、我那天親眼看着他從那山崖上摔下去的,那山崖下邊是海,還有礁石,微生雲青又不會游泳,他不可能活下來的!”
“啪”,又一聲脆響,微生雲緋的巴掌毫不客氣地打在微生雲簫的另一邊臉上,怒道:“那你告訴我現在在祠堂裏閉門思過的是誰?是冤魂來索命不成!”
微生雲簫委屈極了:“說、說不定是誰假扮的呢……”
兩邊臉都打過了,微生雲緋又在微生雲簫頭頂狠拍一掌:“那幻靈水都驗過了!沒用的廢物!滾滾滾!回去守着禁地去!”
“是……”微生雲簫灰溜溜地離開了花園,暗自恨得咬牙切齒。
都是微生雲青那混蛋,害得他被姐姐打。走着瞧吧,他能讓他死一次,就能讓他再死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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