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出門的蛟
青妄仙山。
青妄仙山常年籠罩在一片青綠之中,環繞仙山的河水宛如一條銀帶,青綠的枝葉和溫柔的陽光倒映在水面,映照出深淺不一的顏色。
陽光下,一名身穿白衣、腰上蝴蝶結随着走動搖曳、長發如霧的女子走在去仙山的路上,她生得絕美,比明月的光華更閃耀,走動間,手腕處的幾朵蓮花随着她的動作微微露出來,和她額前的蓮花相得益彰。
她身旁同樣跟了名一襲白衣。頭籠金冠的男子。
蛟大王目光灼灼,一路用閃亮的眼睛看着謝蘊,不時拿起他的衣袖嗅來嗅去,趴到他衣襟處這兒聞那兒聞。蛟的呼吸打在謝蘊脖子上,謝蘊疑惑:“小蛟,你怎麽從今早開始便一直在我身上聞來聞去?”
謝蘊按住蛟作怪的手:“我身上不好聞嗎?”
“主人,好奇怪。”阿妩的目光大剌剌盯着謝蘊,“今早小蛟等主人帶我去吃飯的時候,以往一直比我早的主人,今天早上卻比我遲。小蛟去你的房間找你,房間裏有一種非常奇怪的味道,雖然很淡,但小蛟的嗅覺絕對不會出錯。”
謝蘊呼吸一窒,不知如何面對阿妩好奇的眼神。
“更奇怪的是,小蛟現在在主人身上聞不到那種味道了。”蛟一臉嚴肅,非常正色,“主人,會不會是昨晚有什麽東西進了主人的房間?”
蛟以己度人,滿腦子陰謀論。
“并未……”謝蘊緊緊握住手,一顆心緊張得快要跳出來。
“那到底發生了什麽?之前主人房間裏從來沒有那麽奇怪的味道!”蛟非常擔心,關切地拿眼瞧謝蘊,蛟臉逐漸拉長,語氣變急:“主人!你明明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就是不告訴小蛟,你不信任我!”
蛟大王快走幾步,走到謝蘊前面去,生氣地一腳踹飛攔路的石頭。
“小蛟。”謝蘊一個頭兩個大,他該如何說自己昨夜心神不定,連打坐也無法清心靜氣,他夢見了小蛟。夢裏的小蛟仍然在跳舞,這一次,謝蘊卻沒有守禮地推開她,反而遵從自己的心意。
“小蛟,我昨夜只是做了一個夢。”
“什麽夢?”唰一聲,蛟湊到謝蘊面前,好奇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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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難以啓齒的、傷害了小蛟的夢。”
蛟擺擺手,“這有什麽?人類雖然常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但人類也常說夢和現實是相反的。主人,小蛟不是一只迷信的蛟,主人在夢裏傷害小蛟,但實際上主人對小蛟最好,小蛟全都知道。”
若不是蛟在蓬萊仙宗看得多,想破頭她也不會想到連仙人都會迷信,連閉關的日子他們也會一占再占,占好後,如果當天聽見烏鴉叫,他們還會改時辰。
壞心眼的蛟為此專門勒令幾只烏鴉天天守着那些人嘎嘎叫……
謝蘊噤聲,不敢把此傷害不是彼傷害的事說出來。
蛟卻又撲閃着亮晶晶的眼睛,蛟疑地看着他,聲音如冰泉叮咚:“主人,夢是夢,氣味是氣味,你還沒告訴我奇怪的氣味是什麽?”
謝蘊渾身僵硬:“大概是我夢醒後心神難安,用了一點寧神的香。”
“是嗎?主人——”蛟拉長聲音,唰一聲撲到謝蘊身上,“主人你撒謊!我看出來了,我自己來找到底是什麽氣味。”
眼見着小蛟想掀開自己的衣袖鑽進去看,謝蘊大驚失色,足尖一點,像飛星一樣離開,蛟精力充沛,立即跟上去。
“主人,看看——”
“小蛟,不行。”
“主人怎麽這麽小氣?”
“小蛟,你激我也沒用。”他絕對不會讓小蛟看到那樣的東西。
兩人打鬧了一路,謝蘊再君子端方,也架不住蛟的個性活潑愛鬧。
“是殿下回來了!”青妄仙山的山門莊嚴巍峨,門口站着一列手持刀劍的弟子,見到空中飛來的仙人後,他們睜大眼睛辨認出是謝蘊,收起刀劍飛身迎上去。
蛟原本正纏着謝蘊,見到這麽多仙人過來,沒再繼續捉弄謝蘊,被謝蘊單手環過去。
“殿下,昨夜宮主收到您的傳信,特意讓我們在此等候殿下。”為首的弟子身披盔甲,領着一列弟子朝謝蘊行禮。
嘶——蛟在蓬萊仙宗都沒見過這樣的陣仗,這群仙人看樣子十分肅穆,等級森嚴,和蓬萊仙宗自由的氣氛有很大不同——在蓬萊仙宗,謝蘊雖然是蓬萊祖師的愛徒,普通弟子見了他也尊敬有加,但絕不會連頭也不敢擡,哪怕是蓬萊祖師、蓬萊宗主在一般弟子前也沒有這樣的架勢。
“勞你們等候。”謝蘊颔首。
“宮主說昔日和殿下一別,很想念殿下,她已經在剎那殿等着殿下。”為首的弟子道。
“我自然要先拜會宮主。”謝蘊點頭,他來青妄仙山見護山神獸,怎可能一聲招呼都不和主人打?
謝蘊帶着阿妩往青絕宮內飛去,速度快如流星,兩人衣袍獵獵。
謝蘊帶着阿妩來到一座莊嚴的殿內,殿內牆上擺滿兵器,一股凜冽的戰意萦繞在殿中,讓蛟的瞳孔微微變細。謝蘊卻帶着她穿過冷硬的廳堂,來到一處房內。
書、劍、藥香,這間房倒很像謝蘊在蓬萊仙宗的房間。
“小蛟。”謝蘊把單手環抱着的蛟放到軟凳上,“你先在這裏等我,我去見一個人。”
“主人?”蛟察覺出謝蘊的神色不同以往,她有一肚子的疑問要問,“主人,他們為什麽叫主人殿下?”
謝蘊神色認真,專注地理了理阿妩的長發:“因為盤踞青妄仙山的宗門叫做青絕宮,青絕宮下有十殿,我父親曾是戰神殿殿主。”
這還是蛟第一次聽見謝蘊的過往:“主人的父親呢?”蛟左看看右看看。
“死了。”謝蘊眼眸平靜。
蛟瞳孔一縮,雖然她是一只對別人沒有同理心的蛟,但謝蘊和別人不同,她心虛地低下頭,嘶——本蛟說錯話了。
“沒事,小蛟。”謝蘊神色如常,“死并不只是凡人的宿命,連一些仙人也逃不了,這是常情。”
謝蘊擡手,手中憑空出現一碗藥膳,尚冒着熱氣,阿妩疑惑地看着他,謝蘊道:“小蛟,你先吃這碗藥膳墊墊,等我回來,我們見完獨角獸再去吃飯。期間如果有別人進來要給你吃的,你不要吃。”
“主人,你忘了小蛟百毒不侵。”蛟越聽越蛟疑,好奇怪,謝蘊第一次這樣。
“也對,小蛟吃了也沒事,希望是我多想。”謝蘊關心則亂,這才想到小蛟不欺負別人就不錯,別人怎麽可能欺負得了她,謝蘊安心不少,摸摸她的頭,轉身想去剎那殿。
“主人,等等!”蛟一把拉住他,“主人,你今天奇奇怪怪,青絕宮宮主很難纏嗎?”不是蛟自誇,再難纏的仙,只要她拿出狩獵的耐心,蹲上十天百年,沒有她找不到的弱點,殺不了的仙。
蛟一個倒仰,抱着手臂,宮主?她拉長蛟臉:“主人,那個宮主也奇奇怪怪,既然說想你,又要擺架子讓你去見她,嘶——你們什麽關系?”
阿妩的直覺非常敏銳,也不是一只笨蛟,立馬發現特殊之處,蛟心開始不悅。
謝蘊失笑:“她大概算是我的生母。”
蛟:!!!
也就是說,謝蘊其實是青絕宮的人,卻是蓬萊祖師愛徒。他為什麽要去蓬萊?難道也和本蛟一樣嗎?
面對蛟的目光,謝蘊知道她在想什麽,出言解釋:“小蛟,這件事情恐怕很複雜:當初青絕宮的創立,由我父親、生母和另一名叫做青海的仙創立。他們三人是結拜兄妹,我父親擅戰,一力奪下青妄仙山,但他并不喜歡管理青絕宮,便讓青海做了宮主,他居戰神殿,生母居剎那殿。”
“我的生母也是赫赫有名的仙,在我父親面前,她一向溫柔知意,我父親便忘記了一點,一個真正與世無争的女仙絕不會有那樣的魄力和他一起打下青妄仙山。他不要權欲,以為我的生母也不要。”
蛟聽着謝蘊講之前的故事,支起手臂、
“漸漸,生母越來越不平衡。”謝蘊斂眸,“其中的曲折手段講來,太過繁複。總之,最後她越來越想真正成為青絕宮的主人,瞞着我父親,和青海在了一起,再設下誅魔陷阱,引我父親入局斬殺他,從此,她便不必擔心我父親知道他們在一起會和他們為敵。”
謝蘊用平靜的語調敘述曾經的事:“當初,引我父親入局前,她給父親端去一碗吃食,裏面放了使人仙力潰散的毒,所以我才提醒小蛟,不要吃這裏的東西。”
難怪,不過本蛟的蛟毒天下無雙,任何毒都只是本蛟的滋補品!
蛟撲通一聲抱緊謝蘊:“主人,你別傷心啦,小蛟陪你。”蛟眼一彎,滿是可愛。
謝蘊被她逗笑:“我并不傷心,我天生少情少欲,師尊也在我出生不久後,便帶我回蓬萊。到後面我細查此事,也是師尊嫌我少情無歡對仙途無利,才讓我徹查當初的真相。”
阿妩宛如一只懶蛟,賴在謝蘊懷裏不起來,謝蘊理清她的長發:“可惜我徹查之後,只覺得那是一團被利益牽得雜亂的線團,沒任何多餘的感觸。在我看來,父親只顧自己,不顧身邊之人,他從未尊重過我生母的意願,才招致那樣的禍患,青海為利、色輕義,不顧當初的結拜之情。我生母則為利,暗中與人勾結,親自設下毒計殺害我父親。他們每個人的作為,并沒一點愛,我便辜負師尊的期望,并未開竅。”
直到碰上了小蛟。
小蛟是鮮活可愛的,她有不顧一切要完成的目标,也有對這個世界的熱愛,殘忍卻不濫殺,冷酷卻不無情,像一團明豔的火,吸引着他冰冷的靈魂。
“小蛟,你真好。”謝蘊輕聲道。
嘶——蛟破天荒紅了蛟臉,雖然她的确是一只最好的蛟,但謝蘊忽然這麽說出來,真讓本蛟不習慣。
蛟扯扯謝蘊的袖子:“後來呢?青海哪兒去了?”
“我殺了他。”既然查明真相,謝蘊便不能容忍這樣的人繼續活着,他的劍鋒刺破青海的胸膛,鮮血濺了旁邊的生母一臉,繼而,他收劍回蓬萊。
哦,鯊得不錯……蛟點點頭。
謝蘊道:“小蛟,我現在去剎那殿,不會耽擱太久。”
“因為她的緣故,青妄仙山一些人對蓬萊的仙有敵意,小蛟你和我一塊飛來,青妄仙山許多人都看到了你,你務必小心。”
“嗯嗯嗯。”蛟“乖巧”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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