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世界真的很小

楚曉在沙發上直睡到日上三竿,太陽曬在她臉上,她閉眼磨蹭了半天,才慢慢起身。

看着淩亂的沙發,楚曉掩面感嘆:“我到底做了什麽啊……”

昨晚喝的是挺多,但她的酒量很好,就算想用酒後亂性來解釋,也很難說服自己。

她雖然空窗了一段時間,但遠不到饑不擇食的地步。更何況,自己壓根沒喜歡過女孩子。閨蜜和酒吧的同事裏很有幾個姿色非常出衆的姐妹,平時跟她們也玩的很開,襲胸親臉也做了很多。但是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可能,可能自己突然瘋了吧……

她慢吞吞地下地穿鞋,腳在地上探到個什麽東西。

是一張胸牌。

楚曉撿起來看,果然是尹淺的。

免冠照上的她更加清冷,沒有一點笑意。

可越是這種一本正經,就越是讓楚曉回憶起昨晚的她。

楚曉連忙擺擺頭把所有奇怪的念頭除去,認真看了看她卡上的信息。

這麽一看,楚曉的胃突然隐隐地疼起來。

“世界還真小啊……”楚曉苦笑一下,尹淺居然是她同專業的畢業生。

楚曉自從大二休學之後,就再也沒有回過學校。但關于學校的事情她還是知道的。她所在的A省醫科大對口的幾個醫院,都是省裏有名的大型綜合醫院。其中最屬尹淺所在的本市人民醫院最負盛名。

從胸卡上看,她比自己要大三歲,正就職在本市人民醫院附屬研究院,似乎是那裏的研究生兼臨床顧問。

這麽小的年紀就做顧問,楚曉也是第一次見。

可能因為兩頓沒有吃飯的緣故,胃疼猛然劇烈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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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曉捂着肚子,出門打了車直奔醫院。

一路上還自我催眠:我是因為胃疼才去醫院的,不是為了見她。而且就算見到了,那也是為了還她胸牌。

結果等她開好了藥鬼鬼祟祟地閑逛到研究所門口時,并沒有偶遇到自己想見的人,倒是被景溪逮個正着。

楚曉暗道糟糕,自己怎麽把這茬給忘了。

景溪拎着她進了樓,關進自己辦公室:“我說是誰呢,小楚曉,我看你是欠收拾啊,怎麽着,躲着我?你知道每次我回家見着你媽我是怎麽糊弄過去的嗎?你還有臉到我眼前晃?這幾天幹嘛呢?連我電話都不回了!”

她說了一通,停下來喝水的功夫,楚曉就慢慢往後退,想溜。

“鑰匙在我這,你別想着跑了!”景溪沒回頭就知道她想幹嘛,直接把她後路堵了個死。

楚曉欲哭無淚,這人從小就是自己老媽的卧底,初中高中被她管了六年。本來想着大學能清淨點,結果被家長改了志願,直接又步她後塵進了醫科大。大二那年發生了那件事之後,本來自己絕對會被退學的,也是景溪從中斡旋,改成了休學。

自己惦記着漂亮姐姐一路來了這,還能正好被她捉到。

“姐,不,媽,你是我親媽,我真是忙,沒時間和你拉家常,放我走吧,我再也不來了行嗎?”楚曉跪地求饒。

親媽不為所動,握着水杯問:“你來這幹嘛,你手裏拿的那是什麽我看看。”

一把把她手裏的藥拿過來,景溪皺了下眉:“你胃怎麽了?”

“沒啥,吃壞了。”楚曉支支吾吾地說。

景溪知道她平時作息不規律,大半是喝多了酒,原本想罵她兩句,想了想話到了嘴邊又咽回去。知道她在酒吧上班,讓她不喝酒也不現實。随即又轉了口風:“既然是買藥,街邊藥店還買不着嗎,你到底來這幹嘛?”

她倆從小就在一處,楚曉知道有什麽事都瞞不住她,就把胸牌取出來說:“我來找個人,她是你們研究所的吧。”

過夜的事就不能說了,只盼望能從景溪這了解一下漂亮姐姐的情報吧。

景溪接過去一看,臉色古怪:“你在哪得的?”

“我們酒吧撿的。”

“奇了。”景溪把胸牌在手裏轉了一下。“我跟這人平時不熟,看着挺老實的,平時還去酒吧玩?”

景溪和尹淺不是一個導師,也不在一個樓層。打了個電話去五樓,才知道尹淺今天請假了。

“那你知道她在哪兒住嗎?”

“不知道,你打聽這麽多幹嘛,胸牌我替你還了就是。”

楚曉搓了搓手,臉微微紅了:“我覺得吧,讓你替我還有點不禮貌,要不你幫我問問地址,我過去還。”

聽她這麽一說,景溪眯了眯眼,臉上頗為玩味:“你改性了?世上男人不夠你禍害了?這尹淺是挺好看,可是我跟你說,人家有女朋友,別做夢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楚曉被人戳破,臉上紅的發燙。“我不是那個意思!”

看她急得可愛,景溪忍不住哈哈笑起來:“好了好了,我給你問就是了。”

景溪給尹淺打了個電話,說了原委,問方不方便讓她過去。

電話那頭聲音沉默了一會才說可以。

“這人性格有點冷淡,不是針對你。”景溪挂了電話,對楚曉解釋說。

“說不定還真就是針對我……”楚曉心裏七上八下的,畢竟自己占了人家那麽大一個便宜。擱誰也不樂意。這次堅持要過去,也是因為想當面跟她道個歉。

記了地址,楚曉趕忙打了車過去。

這個小區離他們研究所還有點遠,是個挺高端的小區。楚曉光是從門口一路走進去就花了半天,邊走邊還想怎麽跟人家開口道歉,到地方的時候後背都濕了,還是沒想好怎麽開口。

楚曉這邊已經急得快要爆炸了,但一開門,對方還是一副施施然的樣子。

“那個!!”楚曉手足無措想說些什麽,又不知道該怎麽說。

“先進來吧。”尹淺看她支吾半天也沒把胸牌拿出來,只好讓出一條通道。

楚曉原本以為,自己昨晚只不過是腦子短路。但見了她才發現,除了短路,還有種特殊的感覺。

光是看到她,自己的心跳就劇烈了起來。

她錯身讓自己進去的時候,鼻端飄來的香氣立刻讓楚曉有種身子酥麻的感覺。

要命。

楚曉想,孤女寡女共處一室,這實在有點過于刺激了。

但剛進客廳,楚曉就看到客廳中央堆了幾個箱子,地上桌上也都亂七八糟散落着垃圾,她狐疑轉身去看,尹淺說:“我要搬走了,正在整理。”

是了,楚曉在心裏罵自己。

這兒是她和游馳媛同居的房子。

昨晚兩人吵了架,想必是分手了要搬出去。自己偏偏這個時候來,真是不合時宜,簡直就像在提醒她昨晚的事一樣。

她昨晚經歷了被分手,還被陌生人睡了。雖然對于自己來說那是美好的回憶,但對于尹淺來說,想必并不太美妙。

“那正好,我來幫你搬吧。”楚曉撸起袖子。

尹淺剛要拒絕,楚曉就自顧自拿起笤帚動起手來。

她也沒說什麽,只好任由楚曉去了。

打掃完之後已是中午,兩人都累得脫力,坐在沙發上不說話。尹淺看了看表,說:“辛苦你了,我請你吃個飯吧。”

兩人下了樓,尹淺還想請她到市中心吃飯,楚曉搖搖頭,拉着她去了附近的小館:“你都累了一上午了,別折騰了,吃飽就行。

兩人對坐等飯,楚曉突然想起來,倒了杯水喝了兩顆胃藥。

“你怎麽了,胃疼嗎?”尹淺問。

“啊,昨晚喝多了。”楚曉揮了揮藥袋子。“你準備搬去哪兒?”

“宿舍。”尹淺說。

楚曉點點頭,又想起自己的來意,掏出胸牌放到桌上:“這是你落我那兒的。”

尹淺的耳朵立刻紅了,伸手把胸牌握起。

“那個……對不起。”楚曉這才後知後覺地偏過頭去,舌頭打結起來。“昨晚,我喝……”

“沒事。”尹淺出聲打斷她。“我又沒讓你負責。”

楚曉讪讪地住了口,看來尹淺并不想多說。

真冷淡啊。

所幸服務員打破了兩人詭異的尴尬,吃完飯,兩人又繼續打掃整理幹淨房子,就把東西搬到出租車裏,去了學校的宿舍。

臨出門前,尹淺環顧四周,她在這裏住了三年,雖然每天打掃,但還是有一些地方是打掃不去的。

白板上擦不去的筆跡,陽光照在牆上留下的褪色,搬動茶幾時在地板上劃出的黑色痕跡。

“啊,糟糕,早知道就不買這種鐵制的底座了!”游馳媛洩氣地癱在沙發上說。

“沒事的,我之後想辦法用滑石粉試試看能不能擦掉。”尹淺摸了摸那個道子,覺得應該問題不大。

一轉頭就看到游馳媛朝她伸出手,尹淺想拉起她,卻被一把拉進懷裏。

随即游馳媛吻了上來,兩人身形交錯,沙發很窄,只堅持了一會兒游馳媛就被擠了下去。尹淺被她弄得氣喘籲籲,看到她從沙發下爬起來又忍不住笑起來:“你就不能安分點嗎?”

游馳媛笑嘻嘻地又抱上來:“我想在所有地方,包括沙發。”

“快停下,你又要掉下去了……”

這種回憶,尹淺已經不想再看到了。

“還有什麽東西忘了拿嗎?”楚曉問。

“不,走吧。”關上門,尹淺把鑰匙放到門口的花盆裏。

這是她們放備用鑰匙的地方。

打了車去了醫院的公寓樓,問宿管要了鑰匙,兩人搬着行李上了二樓。其實真正住宿舍的人并不多,很多都是值班時候臨時住一下,所以整個樓裏非常安靜。

尹淺上樓開了門,宿舍是雙人間,條件跟普通的酒店差不多。

進門就發現這間已經住了一個人,只是現在對方不在,尹淺爬到上鋪整理被褥。楚曉也開始幫着把行李箱裏的東西往外拿。

剛整理一半,門突然開了。

進門的是個熟臉。

是景溪。

她看了看楚曉,又看了看尹淺,三人都沒說話,場面一時有些尴尬。

尹淺連忙先打招呼: “那個,我從今天開始搬到宿舍住。”

景溪點點頭說歡迎,又看向楚曉:“那你呢?”

楚曉憋出一句:“我……我是路過的。”

景溪盯着她看了一會,暗嘆這小傻子給人家當了苦力還笑哈哈的,看來還真有幾分真情。

她除了支持也沒其他辦法了。

于是景溪也動手幫起忙來。

三人把宿舍的東西安置好已經是下午,洗了把臉,景溪對兩人說:“餓了嗎,我們出去吃,我請。”

尹淺看出楚曉和景溪關系不一般,猶豫了下說:“我去是不是不合适啊?”

“哎呀,給你接風嘛,三個人熱鬧。”景溪笑說。

楚曉也插嘴說:“合适合适,一起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

景溪同是研究所的,但比尹淺大一屆。兩人不是一個部門。

景溪看起來很飒,做什麽都游刃有餘。是真正意義上的“大姐姐”。

然而她是主角四人裏最弱雞的。

這個時候的她不太喜歡尹淺,是因為她知道尹淺有女朋友。而且尹淺對人總是有些疏離,在研究所裏的人緣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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