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

尹讓醒來的時候才發現這裏并不是自己的房間。他環顧了一圈,發現這房間的格局有點熟悉,仔細一回想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在什麽地方。

不過,此刻的溫昀卻并不在房間裏面。

尹讓倒是也沒有賴床,直接翻身就下了床。醉酒後的大腦還是有那麽一些暈眩,不過,尹讓卻也管不得那麽多。待到暈眩過去之後,這才走回自己的房間。洗漱之後,這才下了樓。

才剛剛下了樓梯,尹讓便聽見季陸黎大呼小叫的聲音。

“嗯…我的頭還是好痛!三哥快點救我!”

“誰讓你昨天不聽話喝那麽多酒的。喏,解酒藥。”而後傳來的自然是緒寧的聲音。

尹讓走到餐廳,才發現餐廳裏面只有季陸黎和緒寧兩個人。季陸黎一看見尹讓便立刻同他打着招呼。

“尹讓,醒了?”

“嗯。”

緒寧看見尹讓來到之後,又一次拿出自己手中的解酒藥,遞給了尹讓,“尹讓,你也吃一粒。昨晚也喝了不少的酒。”

尹讓點頭接過之後,這才問道,“三哥,隊長他們人呢?”

剛剛在樓上就沒有看見過溫昀,現在這人卻依舊不在樓下。

“哦,溫昀他們幾個人一起出門了。”

“做什麽?”尹讓将手中的藥吞下之後,又一次問道。

“今天要回A區,所以需要去E區重新審核通行證。我們之前來的時候,是團批的通行證。因為迦勒是臨時加入的,而且身份比較難辦。我們昨天已經和将軍報備過迦勒的事情了,現在需要溫昀和陸辭帶着迦勒一起去交涉一下。”

那群一直追着米迦勒的人估計現在也還在E區,所以,為了避免多生事端,還是盡早離開這裏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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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四哥啊,完全就是去湊熱鬧的!”季陸黎在一邊插話道。

尹讓聽見這話倒是笑笑,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曉了這件事情。簡單的早飯過後,緒寧幹脆又一次回了房間。而尹讓和季陸黎幹脆就待在客廳看起電影來,電影将近尾聲的時候。外出辦事的四人也回到了家中。

尹讓直接從沙發竄起,一下子跑到了溫昀的身邊,問道,“隊長,事情辦好了?”

溫昀點頭應道,“嗯,将近之前已經和這邊溝通過了,所以沒有多大的問題,很順利。話說,昨晚醉酒了,今天起來的時候頭疼麽?”

尹讓笑着搖了搖頭,“三哥給我吃過解酒藥了,現在已經沒事了。”

“嗯,那就好。”

衆人走進客廳之後,溫昀這才說道,“好了,你們都回房間,整理一下東西吧。我們吃過午飯後就回A區。”

……

來E區的時候,是因為情況緊急,所以衆人才不得不動用小型的直升機。而這次倒是沒有那麽緊急了。由于各個區域之間每次的通行都必須需要通行證。而需要進入A區的人則更是少之又少。所以,E區并沒有直接前往A區的飛機。

所以,衆人乘坐飛機來到C區之後,這才駕駛着汽車,由着束翼和季陸辭來回輪着當司機,花了将近二十個小時的時間,這才回到了A區。

等到七人的汽車順利通過A區大門之後,米迦勒看着眼前緩緩進入的景象,突然有些發怔。從J區逃出來的時候,米迦勒也曾想象過很多種結果,但是唯一不曾想到的就是加入這個組織,從而來到了A區。

如果,不是那個晚上突然沖出來的束翼,可能現在的他又一次回到了那個地方吧。

米迦勒看了一眼正坐在自己身旁的束翼。一個小時前,束翼才同季陸辭換了班。而現在的他正閉着眼睛小憩。

一個小小的轉彎之後,束翼直接将自己的腦袋靠在了米迦勒的肩膀上面。面對着這突如其來的重量,米迦勒還是側頭看了一眼束翼,而後者卻四絲毫沒有想要醒來的跡象。說實話,米迦勒是一個很不喜歡與他人有着肢體接觸的人。可是從認識束翼到現在,兩人之間似乎有了太多次的接觸。

米迦勒将視線有重新轉回了車窗外。然而卻并沒有叫醒那個正倒在自己肩上熟睡的人。

衆人回到A區的第一件事情并不是回家,而是直接前往了丁衡所在的辦公樓。而此次前來的原因,所有人也都清楚,是因為米迦勒的事情。組織去了一趟E區之後,就突然帶回來的一個人。這樣的事情,無論如何都需要向丁衡仔細報備。

丁衡坐在椅子上,看着在他前面對着他排排站的幾人。

“說吧。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之前我在E區完成任務的時候,意外被人襲擊。然後迦勒是意外被扯進來的,而且為了救我,受了很重的傷。”束翼率先開口說道。

“我們前去救援束翼的時候,也将重傷的迦勒帶了回來。再後來,出任務的時候,因為人手的問題,就讓他加入了我們隊伍。再之後的事情,我原先在電話裏面已經和你報備過了。”

這頓說辭是他們之前想出來的,如果直接告訴丁衡是束翼插手了米迦勒的事情,從而發生了這一系列的事情,估計會不好交代。況且…米迦勒的身份也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就這樣?”丁衡掃視了一圈眼前的人。

這一眼,頓時讓幾人有些緊張起來。要知道,‘殳’成立之後,幾人從來沒有隐瞞過丁衡任何事情。

“米迦勒?人呢?”丁衡不動聲色地又問出一句。

原本站在幾人後面的米迦勒倒是也不畏懼地走了出來,“我是。”

說完,還直接對上了丁衡的視線。幾秒之後,才聽見那人又一次開口,不過,所說出的話确實讓衆人大吃一驚,也大松了一口氣。

“好了,要加入‘殳’可以。不過,也需要通過A區的等級考核。至于身份的事情我會找人辦妥的。”

原本都已經準備好接受一番審問的衆人不由地有了一些不解。而作為主人公之一的米迦勒,自然也是在心底暗暗驚訝。

“你們都先出去吧。溫韻,你留下來。”

衆人倒是也不反駁丁衡的意思,一個接一個地走出了辦公室。而留在最後的米迦勒,又看了一眼丁衡,這才也轉身走出了房間。

等到辦公室只剩下溫韻和丁衡之後,丁衡這才重新問道。

“溫韻,說實話吧。”

聽見這句話的溫韻立刻就看向了丁衡,而看見後者的神情之後,也是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片刻之後,這才張口說道。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不過,将軍,對于迦勒的事情,我、陸辭和緒寧已經讨論過很多次了,而且束翼也再三保證過……”

“好了,我知道,不需要多說。剛剛我對着你們所說的話,不是敷衍。米迦勒要加入你們的事情,我不反對。”

“…将軍。”

“他們估計還在外面等你,你也先離開吧。這次任務的失誤并不是你們的問題,回去先好好休息吧。”

溫韻點了一下頭,随後也不再多說什麽,直徑走了出去。

等到溫韻走出房間之後,丁恒就直接撥通了一個電話。

“我遲點會讓人傳照片給你,你幫我查一個人。”聽見電話那頭的回答之後,思索片刻,丁恒又一次說道,“不了,不需要一個個區域查過來,直接查J區。”

其實對于米迦勒的身份,知曉的人也只有緒寧一個,而作為兩人彼此之間秘密,緒寧自然是沒有将這件事情告訴溫韻。而溫韻在剛剛的彙報之中,對于米迦勒的身份背景,也的确只是如實回答說不知道。

而此刻的丁衡所說的話确實有理由的。如果事情真是如他所想的那樣,那麽……

丁衡站起身,走到窗邊,而思緒卻全然在剛剛的米迦勒身上。

溫韻走到一樓的時候,才發現幾人都站在門口等他。尹讓一看見他,又是第一個跑向了他的身邊,剩下的幾人随即跟上。

“隊長,将軍留你下來說了什麽?”

“是不是還是再問迦勒的事情?”束翼說完,又看了一眼身旁的米迦勒。

溫韻自然也是會不瞞他們,簡略地将剛剛的事情說了一遍。

“啊?将軍知道我們是在撒謊啦?”季陸黎聽到溫韻所說的事情之後,立刻驚訝地說道。

溫韻看着一臉緊張的季陸黎,勾了勾嘴角,“沒事,将軍并不是追究這件事情。他允許迦勒加入我們。”

束翼聽到最後的結果,打了一個響指,一臉興奮地看着米迦勒,“我就說吧,肯定沒有問題的!”

米迦勒輕聲應了一句,心裏卻不由想起剛剛和丁衡匆匆見過那一面。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丁衡…這人有些熟悉?

☆、【第022單】

米迦勒在A區的通行身份證很快就被丁衡安排了下來。對于這件事情,大家倒都是送了一口氣,比較在A區這樣的高等軍區之中,如果不安排好通行身份證,以後排查以來,将會帶來很大的麻煩。

不過,重新回到A區的衆人生活倒是平靜。溫昀、季陸辭和緒寧三人早早就在軍校畢業,平常日子裏,每天倒是也有普通的工作要做。

而季陸黎和尹讓兩人則就不同了。因為在家中年齡最小的原因,而且也還沒有過了讀書學習的年紀。所以,兩人一從E區回來,就又開始了上學的日子。

尹讓受傷之前并沒有在A區的軍校學習過,但是就上次為了就溫昀而表出現來的舉動來看。溫昀還是果斷地将他報了軍校的課程。

而事實也的确是如同溫昀所想的那樣,尹讓在各科課程方面的進展幾乎可以算是神速。A區的軍校和普通的大學高校不同,普通的學校可能就是一年一級的制度,而在A區的軍校來說,卻是每月都有晉級的考核測試。而內部總共分為一至五個級段,只有在最後一個級段裏面,才需要綜合學習一年,之後才能算是真正的畢業。

現在的季陸黎,就是處在最後的一個階段。而剛剛加入不久的尹讓,卻在第一個月內的考核,直接跳過了第二級段,順利地沖向了第三級段。而在半個月後的月段考核裏面,聽尹讓的意思,又是想要直接沖擊第五級段的考核。

對于這一消息,家裏的人自然是不會做出任何反對意見。

對于已經畢業一年的束翼和米迦勒來說,這段時間卻是一直閑得慌。這種日子對于米迦勒來說或許還好,畢竟現在和之前所過的生活,有着天壤之別。在家中偶爾偷閑那麽一段時日,倒也不算難過。

而束翼則就不同了。束翼的父親束斂輝是A區前任的軍區長,所以對于束翼的要求自然是很高。原本他已經給束翼安排好了在會議院的工作,可惜無奈,束翼對此全然沒有興趣。束翼剛剛畢業的時候,其實也上過幾天的班,可是對于那種朝九晚五的生活真的提不起任何的興趣。

束翼真正中意的是,軍區會議的高級督.察官,只不過這個職位,每隔兩年才對外招收一次。而在這之前的束翼,就只能待在家裏,做一段時間的‘無業游民’了。

“束翼。”

原本還躺在床上小憩的束翼,一聽見這聲音就立刻匆床上爬了起來,擡頭就朝房門邊上看去。而此刻的米迦勒正站在房間門口。

“迦勒,怎麽了?”束翼一下子就沖到了那人的面前,問道。

米迦勒看着一臉興奮的束翼也不免有些無奈,這人,自己到底該說什麽好?

“下午有時間麽?”

“當然有啊。”束翼一聽這話立刻拼命地點了點頭,“怎麽了,要出門麽?”

米迦勒聽見這話,倒是點了點頭,“這附近有什麽拳擊館或者射擊館之類的嗎?我想練練。”

自從來到A區之後,米迦勒就一直待在家中,幾乎沒有怎麽出過門。更別說是找人陪着自己練身手了。以前在J區,米迦勒在練習的時候,總是可以找到陪練的人,而現在,周圍該上課的上課,該上班的上班。而剩下的束翼,又是米迦勒刻意避開的人。所以,這麽久的日子,米迦勒除了會在自己的房間做做基本功之外,幾乎再無其他。

一天兩天或許還可以忍受,可是接連一個多月這樣的日子,米迦勒倒是真的有些受不了。

束翼聽見米迦勒這話,倒是仔細想了想,“這周圍好像沒有。不過,我倒是經常性地回去一個地方。只不過有點遠,下午我開車帶你帶過吧。順便陪你練練。”

米迦勒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束翼自然也是明白他的意思,幹脆趁機提議道。

“嗯,行。”米迦勒想着自己如果拒絕了束翼這提議倒是顯得矯情,于是直接同意他的話。畢竟有一個人陪着自己練這些,這感覺倒也不壞。

兩人稍作收拾之後,就一同前往了束翼口中的練習地。兩人站在一扇大門前,看着守門的仆人給束翼畢恭畢敬地開了大門。随後束翼倒是也不會理會那些同他鞠躬示意的仆人,直接領着米迦勒走進了拳擊房。

米迦勒看着略顯空曠的拳擊房,倒是勾起了嘴角。他望向束翼,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道,“你說的地方,就是你家?”

束翼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随後笑着說道,“那附近确實沒有拳擊房,反正我家離那麽也不遠,幹脆就過來了。那個…我爸媽平時工作很忙都不在家。所以,你不需要拘束啦。對了!”束翼對着米迦勒,用手指了指窗戶外面,“那裏是戶外的射擊場,等一下你要去的話,我可以讓人準備一下。”

米迦勒看了一眼束翼手指的方向,随後才點了點頭,倒是沒有再搭話。看着束翼轉身去櫃子裏翻找東西,米迦勒幹脆也将視線投往了別處。這才發現有一面的牆上挂滿了相冊。

走進一看,才發現相片上的人都是束翼在各種時候練拳擊的樣子。米迦勒看着一張照片的小孩,明明臉上還一副稚氣未脫的樣子,但是手上卻帶着一副拳擊手套,擺着很認真的姿勢。

米迦勒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翻找東西的身影,倒是微微勾起了嘴角。轉而繼續看向照片,各式各樣站在領獎臺上面的照片,束翼抱着獎杯的照片……

“那些都是我媽的愛好,而且還硬要貼在這裏。你随意看看就好。”束翼的話從不遠處傳來,米迦勒回頭一看,才發現,那人正拿着兩幅拳擊手套,“喏,迦勒。”

束翼将其中的一副手套丢給米迦勒之後,自己就立刻跳上了拳擊臺。他快速地将拳擊手套帶上之後,對着米迦勒就是一副迎戰的姿勢,“來吧。”

米迦勒看着這人興致盎然的神情,沒有多說什麽,只是淺笑着點了點頭。

……

“呼!”束翼直接一下子坐在了拳擊臺上,他将整個身子往後靠去,而雙手卻向後按壓着地板,以便支撐着自己的身子。束翼将頭向後倒去,大滴大滴地汗水從他的額頭以及脖頸上滑落,滴落在地上。

束翼帶着大大的笑意看向米迦勒所坐的位置,說道,“迦勒,感覺怎麽樣?”

米迦勒也正靠在對角的臺柱上,正低着頭,小聲地喘氣休息。聽見束翼朝他所問的問題之後,這才擡頭看向了束翼。見到對方臉上帶着毫無保留的笑意之後,到時候也忍不住輕笑出聲,“…嗯。”

也許是太久沒有這樣拳擊過,又或許是太久沒有遇到一個能和他對打那麽久的人了,總之,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下來,米迦勒确實打得很盡興。

“一樓有浴室,待會兒我拿衣服給你。你先洗個澡,然後我們再去射擊場。不然…等會兒去外面,容易感冒。”

米迦勒聽見束翼這話,自然也是明白對方在為他考慮,便點頭應允了下來。

“滴滴…滴滴…滴滴……”

束翼聽見自己放置在不遠處的通訊器響了起來,于是幹脆起身,拿起通訊器接通了起來。

“喂,隊長。”

“束翼,你現在在哪裏?迦勒和你在一起麽?”溫昀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束翼看了一眼還坐在原地的米迦勒,回道,“嗯,迦勒和我在一起。我們現在外出了。隊長怎麽了?”

“如果可以的話,現在先回來一趟。有任務,需要大家一起商議。”

“好,那我們現在就回去。”

束翼挂掉通訊器,這才又看向了米迦勒。而原本坐在拳擊臺上的米迦勒,也已經起身朝他走來,“怎麽了?”

束翼揮了揮自己手中的通訊器,然後遺憾地說道,“隊長說有新的任務,需要大家一起回去商量對策。”

“這樣啊,那先回去吧。”

“回去麽……”束翼看了一眼米迦勒,随之又像是自問自答地應道,“哦。”

米迦勒看着他的樣子,倒是可以猜出幾分,于是說道,“反正你家在這裏,射擊場也在這裏,又不會突然消失。任務完成之後,再回來陪我練吧。”

束翼聽見米迦勒主動說出的這句話,立刻張大眼睛看向了他。

“不過……”

“不過什麽?”束翼差點以為米迦勒要反悔,立刻緊張地出聲問道。

米迦勒看着他那緊張樣,倒是覺得有些好笑,“…回去之前,我要先洗澡。”

“好!你等一下,我去給你拿換洗的衣服。”說完,就立刻跑出了拳擊室。米迦勒看着束翼急匆匆離開的背影,還是不免有些無奈。

這人……

自己到底該說他什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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