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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多年,蕭鼎樓對陸涉川的了解足夠深,感受着對方身上壓抑的情緒,蕭鼎樓第一反應是莫不是含章做了什麽惹怒陸涉川的事?

對比陸涉川不過五十餘歲的外表,蕭鼎樓這段時間蒼老的厲害,看起來就像是六旬的老人一般。陸涉川大吃一驚,短短二十年沒見,他不知道蕭鼎樓竟會蒼老成這般模樣。陸涉川的神情變得複雜起來,原先想要質問的話堵在喉嚨,他無聲的嘆息一聲,緩和了口吻,“我有事情要問你。”

眼看着蕭鼎樓和陸涉川關上了書房的門,蕭七微微皺了皺眉,他雖然想知道陸涉川會和蕭鼎樓說什麽,但在十階高手面前,他還沒有那個膽子搞一些小動作。

書房內,陸涉川語調平靜的将收到玉簡一事講了出來,玉簡上短短的一句話被他一字一句念出。

“不可能!”蕭鼎樓失态的打斷了陸涉川的話,滿臉苦澀的看着陸涉川,“我把敏娘當做自己的女兒,你覺得我會害自己的女兒?”

陸涉川信不過的并不是蕭鼎樓而是蕭家其他人,“那其他人呢?”

蕭鼎樓很快意識到什麽,“你懷疑含章?”

陸涉川沒有說話,但陰沉的表情似乎證明了蕭鼎樓的話。

蕭鼎樓搖搖頭,辯解道,“含章對敏娘如何,涉川你也是看在眼裏的。你……”

陸涉川當年肯把陸敏娘嫁到蕭家,也是因為陸敏娘是蕭含章看着長大的,并且蕭含章并沒有表現出任何對陸敏娘的不喜。兩人婚後的生活除了一直沒有孩子,其他照着陸敏娘的說法其實過得還不錯。陸涉川一直以為蕭含章對敏娘還算喜歡,但直到蕭逸出生,蕭含章反應激烈,陸涉川才驚覺蕭含章對敏娘下品仙格的事十分在意,只是他一直沒有表現出來憋在心裏而已。蕭逸的出生,徹底激發了蕭含章壓抑的情緒,以至于蕭含章對蕭逸看都不肯看一眼,完全無視了他的存在。

當年陸敏娘去世,陸涉川并沒有多想,如今回想着當年的事,陸涉川總是忍不住去想是不是蕭含章……

陸涉川的沉默讓蕭鼎樓再也說不下去了,連他都忍不住開始懷疑。屋內的氣氛剎那變得凝滞,蕭鼎樓眼中浮現出一抹痛苦,無力道,“涉川,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事到如今,陸涉川也已和蕭鼎樓無話可說,聞言嘆息一聲,轉身離開了蕭家。

陸涉川來找蕭鼎樓的事在蕭家并不是什麽秘密。而在陸涉川離開不久,蕭鼎樓就将蕭含章叫到書房關起門來說了半天。最後蕭含章怒氣沖沖的離開書房的景象更是讓下人猜測不已。

蕭克很快就知道了這一切。他滿意的聽着小厮的禀告,低聲吩咐了幾句,看着小厮退了下去,臉上露出了算計的笑容。他沒想到居然直接引來了陸涉川,這樣更好,有陸涉川壓着到時就算父親想要幫着蕭晉開脫肯定也開不了口。不過他的目标是蕭晉,可不希望陸涉川将父親當做懷疑對象。與其等着祖父慢慢排查當年的事,還不知道能不能查到,不如他幫祖父一把。消息他已經傳到蕭晉和言青蕊耳中了,就看他們會有什麽反應了。

和言青蕊喜歡四處收買蕭家的下人不同,蕭克向來信奉的是人手貴精不貴多。他辛苦多年在蕭晉和言青蕊的身邊才各安排了一個人,不過有這麽一個人就夠了。蕭克微微笑了起來,掩去了眼中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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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同時,陸涉川來蕭家的消息也傳到了言青蕊的耳中。就在言青蕊猜測着陸涉川的來意時,一直跟着言青蕊的貼身丫鬟飛快的從外面走到了她的身邊,低聲說了幾句。

“當真?”言青蕊的表情難看起來。

丫鬟點點頭,解釋道,“是從正院傳來的消息,據說家主和陸涉川大吵,整個正院都聽到了。”

言青蕊眼中極快的閃過一絲心虛,繼而心神不定的揮退了丫鬟。她還不确定小丫鬟說的到底有幾分真實性。只是若是小丫鬟說的是真的,陸涉川是為了陸敏娘的死而來,可當時陸涉川并未懷疑,如今已經過了二十年,他怎麽會突然翻出了這件事?

言青蕊想不透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她自覺當年的事做得隐蔽,沒有留下任何的後手。可以陸涉川十階高手的身份,未必需要什麽證據,只要咬死了就是她做的,難道她還能和一名十階高手争辯不成?一旦這件事懷疑到了她的身上,真正難堪的是蕭晉,到時蕭晉繼承人的位置肯定動搖。在蕭陽不在的情形下,豈不是白白便宜蕭克?她已經失去了蕭陽,不能再讓蕭晉出事了。

念頭閃過,言青蕊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若是最壞的情況發生,她又該如何?要不要找蕭晉商量一番。這個念頭一出,言青蕊很快搖了搖頭。她和蕭晉這些年的感情越來越生疏,加之蕭晉對陸敏娘十分敬重,若是蕭晉知道了當年是她暗中撺掇着陸敏娘去人界看蕭逸,又是她引着巡檢署發現了陸敏娘的行蹤,恐怕他們母子間的情分就真的一幹二淨了。

言青蕊想的投入,一時沒有注意到蕭晉何時到來,當她回過神來就看到蕭晉安靜的站在屋內,神色複雜的看着她。

“晉兒。”言青蕊收斂了心神,裝作無事道,“你怎麽過來了?”

蕭晉閉了閉眼,啞聲開口道,“我聽說陸外公來找祖父詢問當年母親去世的情形。”

“晉兒!”言青蕊下意識的打斷了蕭晉的話,她不知道蕭晉是不是知道了什麽,特意說這個又有什麽目的?

蕭晉眼神晦澀的看了言青蕊一眼,微微低下了頭擋住了臉上的表情,“夫人不需要擔憂,當年的事已經無跡可尋,一切都和夫人無關。”

言青蕊驚疑的看着蕭晉,“晉兒你……”

蕭晉避開了言青蕊的視線,沒有開口解釋的意思沉默的退了出去。

仙界的天氣不管何時都是風和日麗,可蕭晉站在日頭下面,卻是覺得一股涼意止不住的從心頭泛起。他忍不住又想到了二十年前,他發現嫡母的死是因為生母的算計之後,他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本能的循着生母的動作掃清了所有可能的痕跡。為了以防萬一,甚至就連當時出手的那幾名巡檢署的人,也被他找了一個機會讓他們徹底的迷失在了無望之海。

确定了沒有任何的痕跡之後,他才徹底的松了一口氣。可當他做完了這一切,他卻再也無法面對生母,以至于他和生母的感情越來越生疏。他知道生母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他也沒辦法不管生母的死活,可每每想到嫡母,愧疚和自責就包圍了他。人人都說他對嫡母敬重,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實只是在贖罪而已。

108、反轉 ...

陸涉川帶着怒氣闖進蕭家一事,随着他的離去很快傳遍了各大世家。一衆人紛紛猜測蕭家做了什麽,居然會惹怒陸涉川。

蕭鼎樓沒有理會外面的風言風語,暗中開始排查當年的事。可一則時間久遠,二則蕭晉掃尾幹淨,蕭鼎樓一時并沒有發現什麽端倪。蕭含章自在書房和蕭鼎樓大吵一架之後就一直冷眼看着父親的行為。眼見父親一夜辛苦什麽都沒有查到,心中更是不耐,一早就闖到了書房。

“父親,敏娘的死當年只是意外,這一點巡檢署也能證明。岳父當年不也認可了是意外嗎?如今過了二十年,誰知是不是有人背後暗中挑唆讓岳父翻起了這件事?”

蕭鼎樓一夜沒睡,神情顯露出了一絲疲憊。他将手中剛收到的玉簡遞給了蕭含章,示意道,“那年追捕敏娘的幾名巡檢衛在她死後一年內陸續迷失在了無望之海,你怎麽解釋?”

蕭含章一目十行的看完了玉簡上的內容,仍是強辯道,“巡檢署一職本就充滿風險,說不定只是巧合。”

“巧合?”蕭鼎樓嘆息,“含章你寧可相信這種巧合也不信是有人算計了敏娘,你怕什麽?”

蕭含章神情一滞,微微避開了蕭鼎樓的視線。

蕭鼎樓苦澀的看着他,“敏娘當年生了那個孩子身體不好,能接近她的也只有特定的幾個人,含章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你?”

“父親!”蕭含章大怒,這已經是父親第二次表露出這個意思了。“我和敏娘怎麽也夫妻一場,難道父親覺得我會害敏娘不成?”

蕭含章力圖讓自己冷靜下來,然而面對着蕭鼎樓沉默又了然的視線,他終于沒忍住爆發了。

“是,在那個孩子出生後,有那麽一段時間我是希望敏娘死,我擔心敏娘再生一個孩子還是沒有仙格,還是一個廢物。可這終究只是一個念頭而已……”

蕭含章沒有再說下去,他對陸敏娘有再多的不滿,終究是從小看着陸敏娘長大又做了多年夫妻,他怎麽真忍心讓陸敏娘去死。那個念頭剛出現在他的腦海裏,他就拼命的壓制了下去,只是他沒想到陸敏娘竟然真的死了。接到陸敏娘死訊的那一瞬間,他看着陸涉川悲痛欲絕,感情上覺得自己也是該悲痛的,但在悲痛之外卻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股隐秘的輕松。

這種帶着負罪般的輕松這二十年來時刻的萦繞在他的心裏,讓他刻意的将陸敏娘和蕭逸排除在他的生活之外。仿佛只要時間久了,陸敏娘和蕭逸的存在就能徹底在他的生命中淡去。他沒有一個仙格低下的妻子,沒有一個形同廢人的兒子,他還是那個少年得志的蕭家下任家主,蕭含章。

蕭含章的神情刺痛了蕭鼎樓的眼睛,到了現在他已經不知道當初和陸涉川結親是對是錯了。他從蕭含章的眼睛裏看到了他和陸敏娘的死無關,蕭鼎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低聲道,“如果不是你,你為何這麽排斥查找敏娘的死因?”

“我……”

“含章你還是在害怕對不對?你害怕是……”

“父親!”蕭含章再次打斷了蕭鼎樓的話,大聲道,“絕對不可能是晉兒,他是你一手帶大,晉兒什麽脾性父親難道不知道嗎?”

蕭鼎樓沉默了下來,他自己也不願意相信蕭晉會這樣做。他搖了搖頭看着情緒激動的蕭含章,“晉兒的心性我相信,可言青蕊呢?”

“青蕊……”

蕭鼎樓轉身沒有再看蕭含章,仿若自言自語道,“那個孩子體內雖然沒有仙格無法繼承蕭家,可若是敏娘在,你們還年輕日後還會有嫡子。若是敏娘沒了。依着我和涉川的交情,你自然不會再續娶,沒有了可能的孩子,晉兒最大,你說她會不會動心?”

“父親你只是猜測。”

“含章!”蕭鼎樓深深的嘆息一聲,“我們能查到能想到的事情,你覺得涉川會查不到想不到?你覺得涉川會和你一樣相信巡檢衛的消失只是巧合?事到如今,這件事由我們查出來還能護着一點臉面,也算是給涉川的一個交代。”

“可是晉兒?”

蕭含章不敢去查,他在心裏自然是相信蕭晉的,可他不敢相信言青蕊。萬一要是言青蕊做的,蕭晉怎麽辦?頂着陸涉川的暴怒,蕭晉只能被蕭家放逐,蕭家的繼承人位置怎麽辦?

蕭鼎樓無力的擺擺手,“不是還有蕭克嗎?”

話到現在,蕭鼎樓已經擺明了若真是言青蕊做的,連帶着蕭晉也要被放棄,蕭含章想要說什麽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父子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落在了門外的蕭七耳中。聽到了蕭克的名字,蕭七依然是垂着頭連眼睛都沒有擡一下,只是微微動了動手,一枚玉簡從他的袖中飛出,直奔蕭克的院落而去。蕭含章還是不忍心,該讓蕭克再加一把火了。說來,連他都一直以為陸敏娘的死只是意外,沒想到居然另有隐情。思及捅出這件事的蕭克,他還真是有點小看蕭克了。

幾乎是瞬間,蕭克就收到了玉簡。看完了玉簡的內容,蕭克習慣性的捏碎了玉簡。他一直都知道正院裏面有雲岚的人,他這些年在蕭家暗中經營的這麽順利,也是靠着這個人。可他并不知道對方是誰?對于對方總是能知道蕭家一些不為人知的內幕,他也覺得十分奇怪。依着他想,這個人一定藏在祖父的身邊,可祖父的身邊有了蕭七,還有誰能瞞過蕭七的眼睛?至于懷疑蕭七就是這個人,蕭克是想都沒想過這個可能。蕭七和祖父一起長大,絕對不可能背叛祖父。

蕭克很快搖搖頭刨除了這個疑問,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玉簡所說的內容上。看來祖父是懷疑言青蕊,可他總覺得他親愛的大哥也脫不了幹系。蕭克憨厚的笑了笑,不管蕭晉有沒有參與,祖父懷疑言青蕊是肯定的,作為一個敬仰哥哥的好弟弟,他怎麽忍心瞞着大哥這個消息?

書房內,蕭含章還在試圖說着什麽,就聽到門外傳來了有人說話的聲音。

蕭含章壓抑着情緒,“誰?”

蕭七恭敬的聲音響起,“家主,是大公子來了。”

“晉兒?”

不等蕭含章喊蕭晉進來,蕭晉已經直接推開了門。他神色平靜,就像是沒有看到祖父和父親對他行為的詫異一樣,徑直走到了蕭鼎樓的面前。

“母親當年出事,是我引巡檢署去的。”

“什麽?”蕭含章大驚。

蕭晉神情不變,繼續道,“事後,也是我設法讓巡檢署的那幾個人在無望之海出事的。”

“晉兒,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蕭含章一個箭步沖到了蕭晉的面前,就想堵着蕭晉的嘴。

蕭晉點點頭,“我知道,是我被家主的位置迷了心竅,以為處理掉母親,就不會再有嫡子出生,我就是名副其實的繼承人。我對不起祖父這些年的教養,也對不起母親。”

蕭晉說完這些就微微低下了頭,沒有再看蕭鼎樓。他知道祖父未必會相信他的話,可這是他所能想出來唯一保護生母的辦法。如果不是因為他,生母也不會對嫡母下手,說來說去罪魁禍首還是他。他已經對不起嫡母了,不能再失去生母。他心知站出來承擔了這件事會面臨什麽後果,十階高手的怒火之下恐怕祖父也根本護不住他,可只要生母能活着就夠了。

蕭晉一副任憑處置的态度讓蕭鼎樓半響說不出話來。相比蕭鼎樓的沉默,蕭含章卻是反應激烈,“晉兒,你不要胡說,是不是你娘……”

“父親!”蕭晉打斷了他的話,“與青蕊夫人無關,青蕊夫人失去了三弟已經夠可憐了。”

蕭晉同蕭含章的對峙間,一陣空間波動傳來,“讓我進去。”言青蕊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蕭晉神色突變,蕭鼎樓深深的看了蕭晉一眼開口道,“阿七,讓她進來。”

随着蕭鼎樓話落,言青蕊神色蒼白的推門跑了進來。“晉兒?”

蕭晉低着頭刻意不去看言青蕊,只是低聲道,“青蕊夫人。”

言青蕊擔心的上下打量了蕭晉一眼,很快看向了蕭含章,“含章,你信不信我?”不等蕭含章說什麽,言青蕊深吸一口氣,恭敬的轉向蕭鼎樓道,“青蕊知道家主在查當年夫人去世的事,青蕊該死,這些年一直有事瞞着家主和含章。”

“夫人!”“你說!”

兩道不同的聲音響起。前者是蕭晉,後者是蕭鼎樓。

言青蕊沒有看蕭晉,依然是一副恭敬的态度,“夫人當年出了意外确實是被人所害,只是下手之人卻一心想要嫁禍青蕊。青蕊雖看出了對方的意圖,卻苦于沒有證據,又不想平白被陷害,只能偷偷出手抹平了這件事,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這些年青蕊一直後悔,深覺對不起夫人,幾次想要跟家主坦白,卻不知道如何說,更害怕家主将這個罪名落在青蕊身上。青蕊不知道大公子從何處知道了這件事,竟是誤會是青蕊所為,如今大公子想要保下青蕊,擔下從沒有做過的罪名,青蕊不得已将這件事說出,請家主明察。”

言青蕊說完之後,蕭含章立刻配合的開口,“想嫁禍你的人是誰?”

言青蕊沒有直接回答,只是低聲道,“夫人出了事,青蕊被陷害,大公子受青蕊拖累,誰的好處最大?”

“克兒?”

蕭含章下意識的開口,瞬間他已經在腦海做出了取舍。言青蕊的話未必可信,可在蕭晉和蕭克之間讓他選擇他肯定是選擇保蕭晉。腦海中閃過了蕭克憨厚的笑容,蕭含章對蕭克的印象實在模糊。他狠狠心看向了蕭鼎樓,如果蕭家一定要給陸涉川一個交代的話,蕭克的生母已經去世,蕭克的分量也足夠了。

屋內的轉折讓門口的蕭七措不及防,他原以為已經塵埃落定,不是蕭晉就是言青蕊擔下了這件事,沒想到居然讓言青蕊翻了盤。如今蕭克的生母死無對證,若是蕭含章真的将事情推到了蕭克和他生母身上,萬一牽扯出蕭克背後的雲岚背景,那蕭克可真是渾身長嘴也說不清了。

蕭七擡擡眼,正打算通知蕭克,空間又是一陣波動,陸涉川的威壓瞬間籠罩了整座蕭家大宅。

109、覆滅 ...

蕭家能查到的消息,金吾衛同樣查得到,甚至比蕭家查到的更多。

天還沒亮,金吾衛的情報就送到了楚墨的手上。從二十年前追捕陸敏娘的幾名巡檢衛消失在無望之海,到他們出事時蕭家暗中搞得小動作,一切的跡象似乎都證明了當年陸敏娘的死另有隐情。

楚墨默然的将這些遞給了陸涉川,此時他無比慶幸蕭逸不在仙界,不需要直接面對這一切。也許是之前已經有了預感,在仔仔細細的看完了金吾衛的調查結果之後,陸涉川出乎楚墨意料的平靜。

“想必這些資料鼎樓也該查到了,是時候去找他要一個交代了。”

陸涉川的意思楚墨聽的明白,他完全沒有猶豫道,“我和外公一起去。”

兩人的态度一致,都是想着在蕭逸回來之前解決這件事。楚墨是心疼蕭逸本就在蕭家感受不到任何的親情,萬一這件事牽扯到蕭含章,到時蕭逸如何面對?陸涉川也是同樣的擔憂,他出面可以為女兒讨一個公道,也若是蕭逸也出面的話,一邊是生母,一邊是生父,他該怎麽辦?與其到時讓蕭逸為難,不如他們早早解決這件事。反正在楚墨眼中蕭家也和雲岚餘孽牽扯不清,趁機一起了結最好。

對于楚墨的提議,陸涉川點了點頭,沒有拒絕。

随着兩人趕到了靈虛境蕭家,提前收到消息的金吾衛已經包圍了整個蕭家。陸涉川神情複雜的看了四周的金吾衛一眼,他也是才知道蕭家內部居然有雲岚餘孽的人。思及昨天見過的蕭鼎樓的樣子,陸涉川無聲的在心底嘆息一聲。

蕭家正院,一衆人同時感應到了陸涉川的氣息。

蕭鼎樓揮了揮手,讓蕭晉和言青蕊退到了院內,疲憊的看向了蕭含章,“你真的相信言青蕊的話?”

“我……”蕭含章避開了蕭鼎樓的視線,似自語又似解釋道,“非是我作為父親狠心,只是蕭克自幼懦弱無能,蕭家若是交到他的手上,數萬年基業豈不是要毀于一旦。同他比起來,晉兒各方面都優秀得多,如今……”

蕭含章沒有再說下去,蕭鼎樓苦笑起來,“你覺得我們都能查到的事情,涉川會查不到?”

蕭含章一心想要保住蕭晉,當下強辯道,“岳父再厲害他也是一個人。”

“你忘記楚墨了?就算沒有楚墨,只要涉川放出話去,多的是有人替他查清這件事,你想讓我們蕭家的臉丢到什麽地方去。”

“父親!那晉兒?”

蕭鼎樓閉上了眼,“把我們查到的事情和言青蕊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涉川,一切由涉川自己來判斷。”

“父親!”蕭含章還不死心的想要繼續開口,門外蕭七的聲音響起,“家主,金吾衛包圍了本家大宅。”

“什麽?金吾衛!”蕭含章顧不得再說蕭晉的事,他驚怒的一把推開門,“楚沉淵什麽意思?”

蕭七隐身在蕭含章的背後,微微皺了皺眉頭,有些後悔剛剛通知蕭克趕過來的事了。他本意是擔心蕭鼎樓被蕭含章說動真拿蕭克出來頂缸,想着蕭克慣會做戲,這個時候正是靠他自己演戲的時候。只是沒想到他前腳剛慶幸趕在陸涉川到來之前發出了玉簡,後腳就收到了金吾衛包圍蕭家大宅的消息。

蕭七垂着頭,臉上的表情晦澀莫辨,金吾衛是什麽意思?是楚沉淵發現了蕭克的身份,打算借機找蕭家的麻煩?還是這一切只是楚墨私下的行為,只是為了替蕭逸出頭?蕭七猜不透眼下的形式,只能心中告誡自己以不變應萬變。

随着蕭含章的話落,陸涉川帶着楚墨一步步從外面走了進來。蕭含章心虛的看向了陸涉川招呼道,“岳父。”待他轉向楚墨時,卻是冷哼一聲,“楚統領,你什麽意思?”

對于蕭含章,陸涉川一直懷疑他和敏娘的死脫不了幹洗。聽到蕭含章“岳父”的稱呼,陸涉川只覺得心中一股火冒出,身上的威壓沖天而起,狠狠的壓向了蕭含章,直逼着他連退幾步才堪堪站穩了下來。

“噗!”蕭含章一口血吐出,只覺得體內氣血翻滾,說不出的難受。

“父親!”“含章!”

蕭鼎樓一步邁出,神色複雜的看着陸涉川,“涉川,你這是何意?”

陸涉川一甩手将金吾衛調查的結果扔給了蕭鼎樓,“你自己看。”

同蕭家的調查相比,金吾衛的調查明顯詳細了許多。蕭鼎樓心知陸涉川必定是懷疑蕭含章,當下低聲解釋道,“涉川你聽我講,含章和敏娘的死無關,害死敏娘的是另有其人。”

陸涉川的表情顯然是不信,蕭鼎樓只覺得滿心滿嘴都是苦澀,再一次低聲解釋起來。從蕭家調查開始,到言青蕊說過的話,蕭鼎樓詳細的講了一遍。他自覺這些話無偏無倚,卻不料陸涉川聽在耳中只覺得蕭鼎樓的話滿是替蕭含章和蕭晉開脫,竟是要把全部的事情都推到一個死了的女人身上。書香整理

陸涉川心中悲涼,低低的笑了起來,“鼎樓,你我相交多年,你覺得這些話可信嗎?你莫不是将我當做三歲小兒,就準備拿一個不起眼的庶子糊弄我?”

“涉川……”蕭鼎樓下意識的就要開口解釋,蕭克恰巧趕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正院。

“祖父,父親。”滿院的人顯然讓蕭克愣了一下,他很快就低下頭了,一副畏縮的樣子。“祖父,我……”

蕭鼎樓雖然覺得蕭克出現的太過奇怪,可這個念頭也只是在腦海一閃而過。看着蕭克一臉懦弱仿佛連話都不敢說的樣子,蕭鼎樓心中一嘆。他雖然喜歡蕭晉,對蕭克平日多有忽視,可再如何蕭克都是他的孫子,他還做不出不顧蕭克的生死将陸敏娘的死推到蕭克頭上的事。

蕭鼎樓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和藹一點,“克兒,祖父這裏有客人,你有什麽事待會再說,先回去吧。”

“哦!”蕭克畏縮的點了點頭,心中松了一口氣。只要蕭鼎樓沒有現在把他推到陸涉川的面前,就說明蕭含章的提議蕭鼎樓并沒有答應,這讓蕭克一直提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眼講蕭克轉身就要走,楚墨冷不丁突然開口道,“蕭二公子,青蕊夫人剛剛指認你和蕭夫人的死有關,你怎麽說?”

“祖父?”蕭克倉皇的回頭,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他喏喏的看向了言青蕊,眼中滿是委屈。

“楚統領你!”蕭鼎樓不滿的瞪向了楚墨。

楚墨對蕭鼎樓的瞪視完全不為所動,只是玩味的看着蕭克。蕭克是什麽人,恐怕在場的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蕭鼎樓大張旗鼓調查陸敏娘死因的事,他不信蕭克不知道。蕭克既然知道蕭鼎樓的行事,又知道陸涉川在這裏,還特意趕過來說明了什麽?說明他事前已經知道了言青蕊的那一番話,他在擔心蕭鼎樓真的将事情推到他的身上,所以才會選擇這個時機過來為自己洗白。

對于言青蕊的話,楚墨一個字都不相信。依着蕭克的性子,當年的事若是蕭克和他母親做的,他早就在蕭逸出現在仙界的最初就想辦法幹掉蕭逸了,絕對不會放任蕭逸生意做到現在。既然不是蕭克,看蕭鼎樓的反應也足以排除蕭含章,那就只能剩下言青蕊了。更不要說言青蕊無緣無故陷害蕭克做什麽,只是是讓蕭克替她頂缸了。

楚墨的視線讓蕭克心中忐忑,他的臉上很快閃過一絲決絕。下一刻,蕭克猛地跪在蕭鼎樓的面前,結結巴巴道,“祖、祖父,我願、願意、意接受搜魂,以、以此證明清白。”

搜魂的後果是什麽,在場的人就沒有不明白的。蕭克的堅決讓蕭鼎樓心中一軟,他搖搖頭,肯定道,“祖父相信你。”

蕭鼎樓這樣說了,再想将蕭克推出去頂缸就不容易了。言青蕊低着頭遮住了眼中一閃而過的怨毒。楚墨漫不經心的看了蕭克一眼,狀似随意道,“既然蕭二公子敢為了自證清白接受搜魂,那指證蕭二公子的青蕊夫人不知道敢不敢也這樣?”

楚墨一句話将注意力全部引到了言青蕊的身上。言青蕊心中憤恨,臉上卻是不敢露出任何的表情。她篤定楚墨不敢真的對她搜魂,毫不猶豫的學着蕭克,轉向蕭鼎樓堅決道,“家主,青蕊也願意接受搜魂。”

蕭鼎樓惱怒的看向了楚墨,楚墨在他開口之前飛快道,“搜魂就不必了。我這裏有魔法世界的一種真實藥水,對身體沒有什麽害處,只是能讓人說真話而已。比起搜魂,我覺得青蕊夫人喝藥水顯然更是不在話下。”

楚墨一邊說,一邊從袖裏乾坤中翻出了一個白色的玉瓶,朝着言青蕊遞了過去。

言青蕊的眼中閃過一絲遲疑,和搜魂不一樣,真實藥水她從未聽說過。但正是因為沒有聽說過,她才不敢冒險。言青蕊思緒飛轉,就這一瞬間的遲疑,陸涉川已看出了什麽,神色大變一掌拍向了言青蕊。他雖然憤怒,但還未失去理智,這一掌只用了五分的力。

眼見陸涉川一掌就要拍在言青蕊的身上,蕭晉下意識的揮出了仙器擋在了言青蕊的面前。

十階高手的五分力也根本不是蕭晉可以抵擋的。一聲悶哼之後,蕭晉嘴角滴血艱難的站在那裏,看着陸涉川一字一句道,“是我做的,是我故意将巡檢署引過去,是我害死夫人的。”

“晉兒!”兩聲驚呼同時響起。

陸涉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到了現在蕭晉和言青蕊是怎麽一回事傻子也看的出來。既然蕭晉和言青蕊母子情深,他成全他們,一起替他的敏娘贖罪。陸涉川心中起了殺意,言青蕊再顧不得什麽,飛快的擋在了蕭晉的面前,沖着陸涉川大喊起來。

“不是晉兒,是我。是我挑唆夫人去人界找那個孩子,是我設計将巡檢署引了過來,是我害死夫人的,和晉兒無關。”

言青蕊是真的害怕了。縱然她有再多的算計,在陸涉川的實力面前也不過是顯得更可笑而已。她當年若是知道陸涉川有朝一日會進階十階,她絕對不敢對陸敏娘下手。九階的陸涉川對蕭家而言不算什麽,十階的陸涉川就是需要蕭家仰望的存在了。言青蕊如今只希望陸涉川殺了她之後能放過蕭晉,她只有蕭晉這一個孩子了。

言青蕊和蕭晉越是母子情深,越是刺痛陸涉川的眼睛。他們是母子情深了,可他的敏娘呢?就活該被他們害死,就活該死的無聲無息,連屍首都收不回來?陸涉川心中的殺意再無掩飾,徑直一指點向了言青蕊。

“搜魂!”陸涉川冷聲道。言青蕊的表情瞬間扭曲,痛苦的在陸涉川的手下顫抖起來。

“母親!”蕭晉掙紮的想要上前,被楚墨一劍攔了下來。

随着言青蕊的表情越來越扭曲,陸涉川看她的眼神越來越冷。片刻之後,陸涉川毫不猶豫的一掌拍向了言青蕊的頭頂,言青蕊頓時生機全無的倒在了地上。

“涉川……”蕭鼎樓猶豫道。

陸涉川對蕭鼎樓的叫聲充耳不聞,身形飛閃,繼而一指點在了蕭晉的額頭。

“涉川!”蕭鼎樓大驚,一把抓住陸涉川的胳膊,就算蕭晉再該死,他也無法眼睜睜的看着蕭晉死在他的面前。

兩人視線相對,蕭鼎樓的眼中滿是哀求。陸涉川看着蕭鼎樓蒼老的神色,腦海中閃過蕭鼎樓以往意氣風發的樣子,終是無法狠下心。眼見陸涉川收回了手,蕭鼎樓還未來得及露出感激的表情,陸涉川突然一指點在了蕭晉的心口。蕭晉只覺一股劇痛傳來,體內的仙氣瞬間化去,當下就疼的暈了過去。

“晉兒!”蕭鼎樓驚駭的看着陸涉川,陸涉川平靜道,“念在他叫敏娘一聲母親的份上,我不殺他,只是化去了他體內的仙格。小逸這些年吃過得苦,他也要全部嘗一遍。”

“你……”眼前的變故讓蕭含章瞬間急紅了眼,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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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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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