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不能得罪

“這一局我們認輸。”當缪祺蘭和錢丘儒教授針鋒相對的時候，戚皓言石破驚天地站出來，代替缪祺蘭認輸。

缪祺蘭無言地退到了戚皓言的身後，一副全權由他做主的樣子。她那乖巧的樣子看得戚大海是眉開眼笑，這個孫媳婦是找對了，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瞧，在這麽多人面前多給自家孫子面子！

缪淵兆直皺眉頭，還沒嫁就這麽聽話，這怎麽可以！那他以後在戚大海面前不是矮了一截？絕對不行，回頭要好好教育一下祺蘭，告訴她男人是不能寵的！

缪祺風噗哧一笑：“二姐的演技總算是有點進步了。”

“假。”布裏斯.凱奇依然秉持着自己簡潔唯美的語言藝術。

“再假也是必須的，她不是準備開店嗎，這假面具可以讓她少許多麻煩。”唐璜就事論事，卻依然招來了不少奇怪的目光。缪唐兩家的恩恩怨怨可不是什麽秘密，對于唐璜的大哥，唐涉的戰死，唐家的另一個子弟唐帥至今還無法釋懷，他在怪自己為什麽要離開，進什麽先鋒隊，更怨缪祺蘭救了自己的弟弟，救了戚皓言，為什麽就不願意救他的哥哥？倒是唐璜很看得開，因為這就是戰争，上了戰場就随時準備面對死亡。古人的馬革裹屍一直是他所向往的，因此在唐璜眼中唐涉是求仁得仁，倒是缪祺蘭值得同情，因為她再也無法駕駛機甲進入所有機甲戰士的聖地—太空。

“她不是想學彤姐扮賢惠，當淑女吧！不會覺得太遲了？”大廳裏不和諧的聲音當然會有，怎麽說今天缪祺蘭表現得已經有點太嚣張了，嚣張得将簡家和夏家的天之驕子們的臉全削光了。想要找回場子，偏偏又沒那個能耐，只能在嘴皮子上讨點便宜。當然這種聲音不會得到什麽反應就是了。

“啊？認輸？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戚皓言認輸的話一出口，錢丘儒反倒是急了。他的本意并不是為了刁難人，他是真的想要知道，希望有人能夠填補歷史資料上的空缺。無論缪祺蘭唱得會不會走音，至少他們知道了一個答案，或許他們還可以從歌詞中研究出當時的人文環境等等。而戚皓言的一個‘認輸’讓他的願望落空，他能不急嗎？

啥，不讓認輸？哪有這道理。這下那些參賭的和真心是看比試的人哭笑不得了。

缪祺蘭其實也在心虛，她會唱同期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紅梅花兒開》等等蘇聯名歌，因為這些都是爸媽他們那一輩時常挂在嘴邊的歌曲，可她偏偏就是沒記住《喀秋莎大炮》怎麽唱，忘得極其徹底，連一小段曲調都哼不出來。看錢丘儒那一臉見着絕世美女的熱切樣子，缪祺蘭知道今天她不說些什麽似乎躲不過去啊，可她對于這種很有聲望的學者還是充滿了敬意的，不願意胡說八道欺騙他們。于是，求救的目光射向了戚皓言，這種小場面對于他來說應該不是問題吧？

“錢教授，比賽哪有不準人認輸的道理。”戚皓言完全擋住了錢丘儒的視線，雖然知道他的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但作為一個男人，看到自家老婆被人用這種目光注視，心裏還是很不舒服的。““過兩天祺蘭在麥倫附件的咖啡店就要開張了，歡迎您随時來坐坐。”

“我怎麽不知道？”缪祺風張大了眼睛，他是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啊。

布裏斯.凱奇第一時間低頭查帳戶，然後直接劃了一半的存款進缪祺蘭的帳戶，想了想又劃了一半。

沒出三秒，缪祺蘭的短信果然來了：“幹嘛？”

“參股，當初講好的。”

瞪着短信，缪祺蘭糾結了。她依稀記起，好像是有那麽一回事情。只要不參與經營，缪祺蘭其實不并不在意股份的問題，戚皓言送她咖啡店的本意也不是為了賺多少錢，在保本的前提下解悶而已。只是一下子收到這麽一大筆錢，而對方性別為男……還是請示一下比較好。在冠上戚太太頭銜之後，缪祺蘭的心繼續偏移。“回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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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收到的三個字，布裏斯.凱奇嘴角微揚。給出去的錢哪有收回來的道理。

“好。”錢丘儒也看出來今天是得不到答案了，很幹脆地斷視頻，走人。索倫斯自然緊随其後離線走人。倒是詹強似乎有話要問，但到了嘴邊，也許覺得場地不合适，改口随後聊也閃人了。

“小子，不錯。”今天缪祺蘭可以說是大殺四方，缪淵兆心情大好，猛拍着戚皓言的肩膀。雖然他們這些老狐貍們都百分百肯定這裏面有貓膩，可沒證據，那就願賭服輸。“帳戶裏沒剩下多少了吧，沒關系，這個月的夥食爺爺包了。”

“謝謝爺爺。”他還沒落魄到這地步。要蹭飯就直說。戚皓言暗自腹诽，臉上當然一點都不可能表露出來。

這下所有人都聽出來了，敢情這咖啡店是戚皓言送給缪祺蘭的，果然是大手筆。戚夏琴寧更吃味了，好像兒子從來沒對她這麽好過。

“去，去，去，我孫子會沒錢吃飯嗎？”戚大海也跑過來打岔，“皓言吶，趕明兒就帶祺蘭回家住，家裏空房間多着呢。”

“謝謝爺爺關心，真的不需要了。”戚皓言真的要苦笑了，兩位爺爺的關心他是真的很感動，可他們也太看不起他了吧，買了一家咖啡店，他們就一個擔心他付不出房租，會被扔大街，一個擔心他沒錢吃下一頓。

不過大廳裏的氣氛被這麽一打岔果然輕松了不少，不少年輕人都偷偷捂嘴偷笑。簡振自然是感激的，比試已經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這臉也算是丢到家了，能及時轉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也是好的。說實話，簡振已經預見到了今晚的比試很玄乎，但沒想到會輸得那麽慘，幾乎都是不堪一擊地秒殺啊！兩老比了一輩子，比機甲，比軍功，比兒子，比孫子……簡振洩氣地發現兒子才給老子漲了一點臉，缪家第三代出來一個就直接橫掃簡家，這算是姜家的遺傳基因特別好嗎？簡振是絕對不會承認任何一點好的基因是遺傳自缪家死對頭的，看看他兒子的慫樣就知道了。

相比年輕的在校生夏牧，上過戰場的簡肖抗打擊能力顯然強了許多，就這一會兒時間，他已經從失敗的陰影中走了出來，眼中對缪祺蘭的輕視已經消失不見，有的只是敬重，“今天三戰，簡某受益良多，如有機會，簡某會再次讨教。”

“好。”缪祺蘭依然保持淑女的微笑，讓人一點都感覺不出她身上的彪悍氣質。

“喂，小丫頭，恭喜啊。”商融一臉彌勒佛的笑容将簡肖擠到一邊。

“商爺爺。”缪祺蘭嘴角上揚的角度沒有一絲浮動。

“對了，聽說布萊恩.布裏斯托那老家夥上次花大價錢買的《蒙娜麗莎》是假的？你買的那幅才是真的。”商融雙眼緊盯缪祺蘭的兩眼，低聲詢問。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缪祺蘭也算是某個圈子裏小有名氣的人物了，有個風吹草動的，關注到她身上的視線絕對不會少。缪祺蘭拍下畫的事情對于商融這一層面的人來說一查便知，根本不能成為秘密。對于真假《蒙娜麗莎》這件事情，商融更是樂得将水攪渾了，這麽好的打擊一下死對頭的機會他怎麽可能放過。要知道能坑布萊恩十八億五千萬這個破紀錄的價格就是他的傑作，如果再有證據能夠證明那是一幅假畫的話，商融已經可以幻想得出布萊恩那張橘子皮老臉抖成什麽樣子，想着他做夢都能笑出來。

這種事情怎麽可以亂說，要知道悶聲發財才是硬道理。再說了，現在這幅畫在姜哲手裏，在缪祺蘭看來就算是要公布那也要看外公的意思，更何況她還沒有得到權限去查閱聯邦的巨型歷史資料庫呢。

“真的啊！誰傳的？”缪祺蘭的語氣極其無辜。

“商爺爺，謠言不可盡信。”戚皓言在旁幫腔。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商融掃了戚皓言一眼，繼續用眼神向缪祺蘭施壓。

缪祺蘭抿嘴，再次回了一個淑女微笑，嘴角高度不變。她的意思很明顯，您信您自己去查，想從我這裏問出些什麽來，不可能。

這個時候缪淵兆已經跳了過來：“商融，找死呢，當着我的面敢欺負我孫女。”

“算我一個，敢欺負我孫媳婦，找死。”戚大海的話也可以說是某種程度上的公開承認了，承認缪祺蘭在戚家的身份。

“爸。”戚夏琴寧心有不甘，她原本的出發點是好的，不願意兒子因為爺爺的願望而委屈了自己，沒曾想偷雞不成反蝕把米，讓簡家和娘家的人都跟着丢了一次大臉。她甚至擔心兩家的關系會不會因此而受到影響。

戚大海剔了兒媳婦一眼，都到了這時候了，還這麽鼠目寸光，還好戚皓言從小是跟了他的，不然還不知道會被教育成什麽樣子：“月球的軍事基地重建得也差不多了，你就跟着保軍呆在月球，沒事別回來了。”

“爸。”這次不滿的是戚保軍。

這種家務事旁人自己不好插嘴，不過一點都不介意，拉長再拉長一點自己的耳朵。眼尖的人同時發現缪祺蘭偷偷拉了拉戚皓言的衣角。

“爺爺，祺蘭累了，那我們先回去了。”戚皓言開口。

“對對對，比了那麽多場，肯定累慘了，祺蘭吶，回去好好休息。”然後又轉向戚皓言：“不準再折騰我孫媳婦，讓她好好休息。”

“爺爺。”缪祺蘭臉上飄紅。

“我們去向簡少将告辭。”向父母告罪之後，戚皓言拉着缪祺蘭向今天的壽星辭行。

一同辭行還有姜啓策一對。

看着眼前的一對碧人簡振笑着說：“皓言呢，不仗義啊，就憑你和簡卿的交情，居然一點也沒給簡爺爺留面子。

“千錯萬錯都是小侄的錯，一切因由都是因小子而起，皓言在這裏向簡爺爺告罪了。”戚皓言低頭認錯。

“今天是祺蘭張揚了，攪了簡爺爺過生日的興致，祺蘭在這裏也向您道個歉。回頭我送一張咖啡店的貴賓卡給您，就當作賠罪，這卡可是連爺爺都沒有的，您意下如何？”

拉長了耳朵的缪淵兆假裝撫了撫胳膊上看不見的雞皮疙瘩，撇了撇嘴，心裏說道，我去自己孫女店裏喝咖啡還需要給錢嗎！哼……

姜啓策原本是想用塞琳娜累了為借口告辭的，可是看到親親女友那亢奮的精神頭，他只能睜眼說瞎話，以明天還要出任務為由告辭，要知道他上司的上司就是簡卿的父親，要是他随口問一句，他謊報軍情的事情可就曝光了。姜啓策回去還要想想明天怎麽和自己的頂頭上司串一下口供，以防萬一。

一出了私人會所的大門，塞琳娜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姜啓策鑽進了戚皓言的懸浮車，想要說什麽。被戚皓言阻止了，“回去再說。”現在還不安全。

“說什麽？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姜啓策好奇地詢問，他一點都不喜歡被排在外斥的感覺。可惜沒人為他解惑。

懸浮車直接開回了公寓大樓。戚皓言并沒有帶他們進客廳，而是直接開了對面一房一廳的大門。

“你們回來啦。”缪祺蘭正在小廚房燒熱水泡茶。

“我們回來了，我跟你說……”塞琳娜極度興奮地大聲嚷嚷，可惜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缪祺蘭打斷了。

“怎麽就你一個人？啓策表哥沒跟回來嗎？”缪祺蘭奇怪地問道。

“怎麽……咦？人呢？”塞琳娜一轉頭，旁邊沒人。她再打開自動合上的門，看到姜啓策呆傻在門外，奇怪地問道：“你傻站在門口幹嘛？為什麽不進來？”

“這，那，她是祺蘭，那一直跟我們在一起的……”被塞琳娜一把拉進門的姜啓策發現身穿宴會禮服的缪祺蘭已經不見了蹤影，在他面前的就是一個身穿家居服，在幫他們泡茶的小表妹。

塞琳娜一臉不以為意地答道：“那個當然是拟真機器人啊。01來給姜上尉打聲招呼。”

“你弄的？”看着滑行而出01，姜啓策實在想象不出，剛剛它能夠模拟出缪祺蘭的樣子。

“當然。”塞琳娜一面點頭，一面已經在開始收集數據了。

“啧，啧，你是怎麽弄的？”姜啓策圍着01轉了兩圈，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去得了宴席，擋得了炮彈，如此高智能的機器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他還從來沒有在任何一臺機器人身上看到如何生動的表情變化，面對不同的人可以模拟出相對應的表情動作，幾乎看不出什麽破綻。他怎麽不知道現在的智慧型光腦已經這麽先進了？姜啓策很是眼紅。好東西不是應該先自己用嗎？怎麽可以先往別人家送呢！

“皓言的構想，祺蘭的設計，我只是将之實現。”再說01還是缪祺蘭的家用機器人啊，當然在歸缪祺蘭。塞琳娜擡頭奇怪地瞧了男朋友一眼，不明所以，繼續拷貝數據。

看着向兔子演化的表哥，缪祺蘭笑了：“其實這光腦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智能，看着神奇，說穿了一點都不複雜。”

“別被表象迷住了眼睛。”這是戚皓言的提示。

姜啓策剛想反駁，張張嘴，看看一個捧着茶杯，一個端着咖啡碟，兩人一副悠閑的樣子，他的腦子一下子清醒了，眼中紅潮退卻。這點子可是戚皓言想出來的啊！想想之前在宴會上被秒得沒有半點還手之力的夏牧和簡肖，姜啓策忍不住為他們捐一把同情的眼淚，在星網上和智腦比機甲，比星戰，這不是自己找虐麽？自己這個準表妹夫不能得罪啊，不能得罪！

作者有話要說： 吐血，嘔血，泣血……T T，本來還在想再一個月就解放了，論文差不多寫好了，只要改改就好。沒想到……導師居然說有個數據錯了，全部實驗要推倒重來，全部啊！！做了一年的實驗，要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裏重來，外帶重修論文內容……只能默念，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增益其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