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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所建築設計事務所？
楊炘看着電腦屏上一連串的競标單位。方所這個名字，總覺得在哪兒見過。
“我給你帶了面。”Candy站在楊炘的座位邊上，從塑料袋裏拿出一盒打包的冷面，放到他的桌上。
楊炘把浏覽頁面關了，擡頭看向Candy。
“你不是說在忙嗎？我就順便幫你買回來啦。”
楊炘瞥了眼飯盒，指着Candy左邊的眼睛說了句：“你眼睫膏刷太多了，中間那塊兒都凝住了。”
“啊。”Candy捂着眼睛就退遠了。
“你沒必要化妝，本來就長得可以。”楊炘打開飯盒，三絲冷面。他從桌角那兒翻了翻，拿了張二十的遞給Candy，“沒排隊吧？”
“不用了不用了。”Candy擺擺手，回道：“特別快就好了。”
楊炘舉着手，直到Candy把錢拿了。
Candy回到座位，拿了個小包就往衛生間走。楊炘笑了一下，重新打開剛才的頁面。
方所建築設計事務所，CEO李邁克。楊炘盯着搜索結果愣了愣。是他啊，那個遞戎異名片的人。點進“項目”欄。楊炘開始翻看這幾年方所建成的項目展示圖。去年那個獨棟商場也是和方所合作的？
楊炘回頭看了遍公司簡介。六七年前成立的，可看Mike的模樣也不比戎異大多少。這公司到底是他自己創的，還是後邊兒接手的？楊炘亂七八糟地想了一通，就一個念頭：這回兩人競标肯定能碰上。
可他能怎麽幫戎異？楊炘這才意識到自己當初想得太天真了。
按行政說的，這幾家競标公司大部分是之前合作過的。只有兩家是行業裏的人推薦的，安榮建築就是一家。要說信譽和質量系數，幾家都差不多。說到底，還是得看幾家的整體設計和臨場解說。除了設計本身，還得看他爸那圈兒人的審美和對市場考慮。
楊炘丢開鼠标，拿了筷子開始吃面。面有點兒粘一塊兒了，沒法一根根挑起來吃，只能當面團似的咬着吃。吃了兩口，楊炘就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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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吃啊？”Candy手裏拿着化妝包，臉上的妝擦了不少。
“你在哪兒買的？”
“就公司樓下那家啊。上回去的那家太遠了，反正冷面嘛。”
“冷面我就吃那一家。”楊炘把飯盒蓋上，丢進了垃圾桶，“下次別幫我帶了。”
Candy看着這動作，把化妝包往自己桌上一扔，“你有沒有禮貌啊，不就一碗面嗎，能差多少？”
“所以我不說了麽，不用幫我帶。”
“你這人是不是有病啊。”Candy喊了一聲，整個辦公室的人都擡頭看過來。
“你坐下。”
Candy站着沒動。
“就那麽想被八卦？”楊炘看着Candy紅了的眼圈兒，繼續道：“這事兒算我錯了，面難吃點也吃不死人，是吧。”
Candy聽着這話笑起來了。不笑還不要緊，這一笑，眼淚也跟着滑下來了。
“坐吧。”
小P打電話的時候，楊炘正忙着做報表。最近他剛學了個新模型，能讓年份和每年的銷售額出現在同一個圖表上，直接對比每年的銷售差額，計算收益百分比。
“喲，稀客啊。”楊炘看着圖表說。
“今天心情好，來慰問你一下。”P回道。
“慰問？我怎麽了？”
“你不是快開學了麽。”
“快開學了才來慰問我。”楊炘按了下保存，起身往樓梯間走，“最近在忙什麽呢。”
“在店裏養着呗，喝喝咖啡聊聊天。”
楊炘笑了一聲，問道：“上回那個咖啡豆挺好喝的，你那兒還有嗎？”
“我推薦的還能有錯麽。我這兒，我看看啊，還有兩袋。”手機裏一陣開關櫃門的聲音。“你沒了？喝那麽快？”
“我這不兩個人在喝麽。”
“喲，秀恩愛啊。”
“我倒是想秀。”
“怎麽了這是？”P笑道：“遭遇感情挫折了？”
楊炘推開天臺的門，一陣暖風吹得他一顫。這室內外溫差也忒大了點兒。他看着周圍的高樓大廈，突然有種挺不真實的感覺。天灰得讓人煩躁。
“哪能啊。”楊炘停頓了一會兒，說：“就是有點弄不明白。”
“不明白什麽？”P在那頭往咖啡機裏倒了點兒豆子，按下制作鍵。
“不知道。就是覺得，靠不近。”
“靠不近？”
“之前我給他燒過一回飯，他廚房裏連個鍋都沒，我就把自己那兒的東西搬過去了…”
“等！我這是耳朵出問題了還是…你什麽時候變這麽體貼了啊？”
“我向來就這麽體貼。”
“滾。”
楊炘貼在天臺的牆邊上，看着底下來來往往的車流。他圈起手指放在自己的眼睛上。一個小小的世界。
“讓我猜猜啊，他是不是說你太自我中心了，沒考慮過他的想法。”
“…你他肚裏的蛔蟲麽。”
“這還用當蛔蟲？一根頭發絲兒的功夫就夠了。”P喝了口咖啡，笑道：“像戎異那樣的人，就是心思多，你跟他談感情，沒太大意思。再說了，你又不是非男的不可。能算就算了。”
“能別說的你多了解人行麽，統共就見了一回。”
“你還別說。”P咳了一聲，“我之前那位就這樣的，看着一點不随便，其實說白了，就是不在乎。”
“……”
“我說對了吧。”P從冰箱裏拿了片披薩放到烤箱裏，“你呢，以前碰到的都是小女生，我這唯一能教訓教訓你的還被你判出局了。這回可好，一上來就是個進階版的。要說混兩年，你也不定這麽在意了。可現在…時機不對，懂嗎？”
“那照你這麽說我就算了？”
“我想你算了，你能算了嗎？”
“不能。”楊炘看着自己攤開的手掌。
“那你就耗着呗。也許哪天他就覺得沒你不行了。”P嘆了口氣，“好奇心害死貓，這就說的你。”
楊炘沒吭聲。
楊炘就這麽迎着太陽，站在天臺的頂端。他覺得自己都快燒起來了，全身都被曬得滾燙。可奇怪的是，他甚至有點享受這種炎熱的折磨。
作者有話要說： 專業內容別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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