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不是神靈
當我們睜開眼睛看世界的時候,只是從一個迷宮走入了另一個迷宮。
這個野人部落聚集的地方名叫俠客寨,可是,俠客寨未來的路卻一片黑暗。
“我們之所以總被軍戶追着打,不是因為地形不熟,武功不如軍戶,而是因為人員得不到及時補充,每次人數一多就會招來軍戶的打擊,我們成了軍戶練手的工具。
我們和外面的人做交易,每次都被這些軍戶盤剝得血本無歸,沒有鹽巴、藥品、布料我們遲早冷死、病死;糧食也只能免強果腹,那些流浪在山裏的人,我們只能睜掙掙地看着他們餓死,卻無能為力;大夥現在年輕,還能挺幾年,以後怎麽辦?
要想改變這種局面,必須盡快壯大自己,首先應該收複其它幾支土匪,然後打一塊足夠大的地盤出來。”李非夢在和所有人相互熟悉之後,第一次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正是因為任何一支隊伍一壯大就會招來軍戶的打擊,所以各個山寨才不敢合并到一起,大當家千萬不要收編其它山寨人馬。”軍師楊帆提醒道。
“你們難道沒有發現,這兩個月都沒有軍戶進山打獵了嗎?”李非夢提示道,他一直密切關注着山區內軍戶的動靜,只要一有人進山,立即爆頭,所以兩個月來沒有一個“土匪”能走進這片山區。
“聽說,軍戶們在這片山中遇到山神,山神不許他們進山,這或許是一個整合其他山寨人馬的好機會,大家不能一直打光棍。
娶不上媳婦,遲早要困斃在這山中。”
胡幺咬着牙道,什麽時候山神不靈了,軍戶依然還會進山,整合其他山寨人馬是在冒險,但不冒險難道要一直看軍戶的臉色過日子嗎?
“我妹妹給我來信說,金帝開始實行新政,以後軍戶一年只能在冬天進山兩次,每次不能超過五天,也許我們的機會來了。”李曦兒的妹妹名叫李師兒,他們父母租種完顏璟的土地,欠債還不起,全家都成了完顏璟的奴隸。
楊帆拿出一份地圖,手指呂梁北端一線道:“
呂梁山脈,綠林無數,小打小鬧還能渾水摸魚,做大必死。
只要大軍進山掃蕩,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無一可逃:
這是長城,有它在,不僅僅北方草原蠻子進不來,我們也出不去。呂梁北端的偏關、寧武關、雁門關,十萬雄兵也難攻破。
東面是太原郡,兵多城高,随時可以出兵鎮壓呂梁義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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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部黃河難渡,即便過了黃河,也會撞到潼關、函谷關、洛陽這幾個關隘上;
呂梁西側是黃河天險阻隔,渡口亦駐有重兵。”
楊帆的一席話,澆滅了幾位頭領的一腔熱血。
李非夢拿過楊帆的地圖看了看,這是一張九州山川地形圖,“給我複刻一張,我好好揣摩揣摩。
軍師的話很有道理,但是我們人手太少,需要抱團取暖,先把各山寨頭領收服了,平時各山寨劃定地盤,減少內耗,必要時可以聯合起來。”
“以武會友,互通有無。”李非夢等人帶上禮物,客氣地和附近山寨的頭領一一比武。
有一支野人是雁蕩山來的胡人,頭領叫阿呆,馬術和箭法十分了得。
由胡幺和李非夢分別與他各比了一場,阿呆百發百中的箭法全部失靈了,馬總會莫名其妙地失足摔倒。
阿呆是個信神的人,越是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輸,越是佩服李非夢和胡幺。
另一支野人是延安府南北兩邊的流民組成了,金人西夏人都有,首領叫牛蠻兒,力大無窮,卻輕松敗在李非夢手下。
劃分了婁煩南面山中地盤後,李非夢再次和幾位首領商議道:“胡叔、楊叔,山上的事情你倆照看一段時間。
曦兒哥,你和我一起去偏關、寧武關看看,我要為山寨找一條出路。”
李非夢的挫敗感越來越大,山中越來越多的人,日愈減少的糧食,四面八方鐵桶一樣的圍困,如巨石一樣壓在他心頭,他不得不承認,即便在自己的地盤上,他的能力也是有限的。
掃清周邊“土匪”,看來是一個遙不可及的目标。
“我不是神靈,我只是比普人強了一點而已。”這是李非夢最近心裏一直的真實想法。
胡幺和楊帆拿了兩斤黃金給兩人做路費,李非夢與李曦兒第二天便下山而去。
入夥八個多月,李非夢身高又長了一節,有一百四十多厘米高了,看起來已是個半大小子了。
相比前半年,生長速度迅速下降,力氣、速度、耐力也增長不明顯,看來他并不能翻倍增長下去。
兩人順着官道,在婁煩、汾源郡停留數日,兩城人丁數萬,駐軍近千,商旅發達,釀酒作坊衆多。
數日後到了寧武關,寧武關險要的地勢,巍峨高大的城牆,震撼了兩人,這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鐵關。
偏關背靠長城,是平時駐軍的地方,長城依山勢向西而建,東高西低,一半建在山上,長城外山勢縱橫,沒有武寧關外那麽開闊。
偏關長城一路延伸到黃河邊,除了防禦陸地上的進攻,還能封鎖黃河。
黃河在這裏變窄,牛角一般打了一個急旋,河灣處東西兩個箭樓,如一把鎖将黃河封住,兩岸黃土直立而起十幾米高,綿延數十裏,沒有人和船能從這段河道偷渡。
“關外的阻仆人高價來這裏買酒,我們開個酒坊,肯定能發財。”李曦兒見識了偏關胡人的豪爽,動了經商的念頭。
“你忘了軍戶的兇殘嗎?即使你做出再好的酒來,也什麽都得不到。”李非夢對這裏的酒并不感冒,味道太淡,和糖水差不多。
“軍師說他有個朋友會釀造很烈的酒,那酒我喝過一次,一口就能讓人熱血沸騰起來。我們可以偷偷賣給這些阻仆人。”李曦兒回憶着烈酒的味道,喉嚨動了動。
“先在城裏買個房子做據點,然後你去問問他,能不能把他朋友請到山中釀酒。如果可以,再帶些人過來,試試你的辦法成不成。”金銀對山寨衆人用處不大,李非夢想的是,城裏混些人進來,裏應外合,打破偏關。
偏關城經常遭受草原部落的騷擾,特別是近幾年,零零散散的小規模戰鬥很多,這裏交易市場很簡陋,住房陳舊不堪。
兩人花了3兩黃金,在半山腰買下一座帶花園的大園子,占地一千多平方。
這座園子有些年代了,以前是一家富商的祖宅,賣給李非夢的時候,原主人一家直系全部死于戰亂,只剩一個庶子變賣家私度日。
這個園子離軍營駐地不遠,視野也好,容易觀查城中動靜。
李非夢留下來整理園子,李曦兒回山搬人。
園子坐北朝南,南面是花園庭院,北部靠山開鑿了幾個大大的窯洞,中間有個大大的主人房。
“這房間裏怎麽還有這麽大一個菩薩雕像?”雕像一般嵌在牆上,搬不走,李非夢打來水,把雕像仔細擦拭了一遍,擦拭到雕像耳朵骨時,感覺有些彈性,忍不住按了幾下,忽然咔嚓一聲,雕像連着石壁向左滑開了一條縫,似乎是一道滑門,李非夢就着門縫向右一推,石門後面露出一個黑乎乎的洞口來。
李非夢向洞口看了看,石門二十厘米厚,入口一人多高,可以容納一輛小車出入,一道斜坡向山體方向延伸,牆體全部用石頭壘起,黑黝黝不知道通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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