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熱情奔放林常氏（捉蟲）

族長夫人林常氏對于林蕭氏是嫉妒的，往年靖遠侯夫人沒有回來的時候，滿族的族人都在奉承她，結果她一回來，即便是個守寡的寡婦，族裏說的談的都變成了她，加上相公還要自己對着她多加巴結，讓她心裏很不好受。

喝了一杯茶之後，林常氏便直接說了來意。

“我家江兒說他無意中跟人家姑娘撞在一起，到底有了肌膚相親，咱們這樣的人家，哪裏會不負責任？弟妹你便把那丫頭給了我們罷了，多少錢，你說！”

自從那日因為族親在府中鬧騰，自己沒顧上女兒，讓人差點害死她之後，林蕭氏對這些族親就徹底沒了好印象，也認同兒子的疏遠，特別是面前這個族長夫人，只覺得看到她就厭惡，當時覺察到女兒不見，還被她拉着說話，怎麽明示暗示都不走。

“先夫走了這才不到百日，夫人就上門讨要丫鬟給你兒子做小星，你覺得合适？我家的丫鬟，便是打殺了，也容不得人這般輕待，不過撞一下，就得與人為妾？這是什麽道理？”

林蕭氏今日睡的很好，睡醒之後便知道秋霜的事情，原本因為她去找兒子的事情，很是生氣，但見了之後，見她已經知錯任命，更是知道她對什麽林江無意，所以直接開口道。

林常氏一頓，想到兒子說的這是一個林海的把柄，林海一房跟族裏不甚親近，只有那捏他的把柄，日後才好謀求更多的好處。

所以不顧相公說要拉攏的話，直接威脅道：“夫人不舍？莫不是想給自己兒子留着？”

“壞人，不準欺負我娘親！”林瀾從外面跑進來，将自己手裏的泥巴直接糊到林常氏臉上身上，甚至還推了她一把，擋在林蕭氏面前大喊。

“你你你你……”林常氏哪裏受過這個，尖叫一聲，指着林瀾就要開罵，卻直接被林蕭氏命人拉了出去。

“你是個女兒家，怎能這般魯莽？哪裏來的泥巴？女兒家玩什麽不好，非要玩這些？”林常氏一被帶出去，林蕭氏就看到女兒就忍不住頭疼道。

林瀾低着頭，耳朵聽到下人來禀，林常氏已經出府之後，唇角揚起一抹笑容。

林蕭氏教訓了一會兒，看女兒可憐巴巴的站在那裏，又心軟了，知道她是給自己出頭，就再也說不出什麽了，抱了她親自去給她洗澡。

“你看看你，玩得這麽髒，像個泥猴子……”林蕭氏嘴上說着，手上卻很沒有停，跟宋嬷嬷一起，幫着女兒洗發洗澡。

看着女兒身上沒有一絲青紫，林蕭氏對着宋嬷嬷道：“還是青禾你照顧的好！”

宋嬷嬷看着林瀾身上終于養出了一點兒肉，笑道：“還不是老太太您生的好，我生了兩個，結果不管是丫頭還是小子，沒有一個能夠比得上小姐半分的。”

“你家丫頭如今也八歲了吧？不若送進來與你作伴，日後前程總是好的。”林蕭氏聞弦知雅意，直接道。

宋嬷嬷臉上的笑容更甚了，點頭後，倒是說了句：“我家丫頭是個野丫頭，比小姐癡長了三歲多，可卻有些不懂事，還得好生□□一番才是。”

“瀾兒身邊的丫頭如今到底少了些，我先讓金玲過去幫襯，日後可都得給補齊了。”秋霜一走，瀾兒身邊沒有一個穩妥的大丫頭，金玲看着還行，但是今日沒有看好秋霜也得罰一罰，等瀾兒出孝，總得給她配齊了至少一二等八個丫頭才是。

林瀾享受的閉着眼睛，洗個澡被親娘奶娘伺候，她沒有一點兒不好意思，身邊還有三四個丫鬟的幫忙遞東西換水，很快洗好之後，就被棉布擦幹淨身體，抹上一種香膏，味道極淡，但是挺好聞的。

洗完手，剪指甲掏耳朵擦頭發，林瀾不得不感慨這腐敗的人生，真的很讓人沉迷。

“老夫人，不好了！”待林瀾的頭發被擦得半幹，林蕭氏起了心思親自幫女兒梳頭發的時候，金玲臉色有些奇怪的進來，然後在林蕭氏耳邊低語道：“……族長夫人回去跟小叔子抱在一起，被人發現了……好似差點兒鬧出人命，現在族裏要老爺跟您去幫着……主持事務……”

林瀾聞言頓覺有些不可思議，她沒有想着控制林常氏，只是讓她的欲望在一段時間內變大而已。

所以林常氏內心深處的想法是泡小叔子？這般熱情奔放？

即便是林蕭氏讓人不要在女兒面前亂說，但是林瀾還是憑借着年紀小，知道了實情。

林常氏本是林家族長林諾的繼室，兩人年紀相差的不少，好似是林常氏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林諾卻已經力不從心，而林諾幼弟林語确是身強體壯……

而同為五房的子嗣，族長跟幼弟因為有老母在，尚未分家，五房是林常氏管家，有時候她行一些方便，林語一家就能有不少好處，這事，林語娘子都是知道的。

這二人何時勾搭，勾搭多久了，衆說紛纭，林瀾對着個倒是不感興趣，只不過如今林諾重傷幼弟林語，且自己又因為情緒過于激動，直接把自己氣中風了。

現在族裏商量林常氏是否沉塘，以及新任族長的事情。

看着不管是兄長還是娘親，對于族長的事情都沒有太多的興趣，跟族裏任何人都不親近，這讓林瀾很奇怪。

古代宗族的影響力是很大的，林海身為朝廷命官，又是一房獨子，不想着依靠族裏，這并不正常。而且即便不親近，日後族中出現大事，他也是會被牽連的。

林瀾不知道祖上的事情，但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事情還是明白的，沒有撕扯清楚，那麽族裏的事情就不得不管。

“嫂嫂，族親是什麽？為何哥哥跟娘親要去幫他們處理事情？”林瀾看着賈敏，歪頭好奇問。

賈敏看着林瀾天真的笑臉，回道：“漢班固《白虎通.宗教》裏面說過‘族者何也族者湊也，聚也，謂恩愛相流湊也。上湊高祖，下至玄孫，一家有吉，百家聚之，合而為親，生相親愛死相哀痛，有會聚之道，故謂之族。’”

“聽不懂！”林瀾搖搖頭，這麽複雜，能聽懂，也得說不懂。

賈敏一頓，這才想到林瀾的年紀，于是解釋道：“嗯……簡單地說，就是跟父親的家族有血緣關系的就是族親。”

說起族親，賈敏就想到金陵的賈家幾房，前段時間聽大哥說了，很是嚣張，他去敲門還被甩臉子，就覺得有些頭大。

“既然是親，就要好好教導啊！就跟哥哥不準我多吃糖蒸酥酪跟甜口的點心，怕我壞了牙齒，就不好看了。族裏的壞人是不是也要好好教導，告訴他們不能做不好的事情？”林瀾拽着賈敏的衣帶，擡頭看她，好似在她的誇獎。

賈敏見狀，忍不住彎腰将她抱在懷裏，只覺得日後若有幸能的一個這般可愛的女兒也是極好的。于是便連連附和：“瀾姐兒真聰明，嫂嫂竟然都沒有想到！”

聽着賈敏誇張的誇獎，林瀾繼續道：“要讓五族叔家的小姐姐知道，不能随便拿別人東西，那是不對的。爹爹以前說過的不以惡小而為之，不能縱容她的壞毛病。”

“也可以讓七族叔家的小妹妹不要再欺負六族叔家的小姐姐了，六族叔家的小姐姐人很好的，就是……就是……容易被人欺負，還不反抗。”

聽着林瀾的童言童語，賈敏就忍不住深思，六房勢弱，家裏又只有孤兒寡母的，所以日自然不好過，但是七房能當着瀾姐兒的面就不掩飾的欺負六房的孩子，還有五房……

賈敏冷笑，族長家就出自五房，亂拿東西的那個孩子正是林語的女兒，這次林語跟嫂子有污被抓了現行，日後這孩子的日子估計連六房也不如了，若是旁的人家，自己多資助一些也就罷了，可五房……

賈敏搖搖頭，心裏盤算着跟相公好好說說。瀾姐兒一個孩子都能看到的事情，他們也不能做事不理，否則真等小惡變成大惡，牽連自家也就不好了。

“今天跟娘已經在族裏說了，我們這一房不參與族長競争，只是日後會加大族學的投入，單木難成林的道理為夫也是懂得。”

林海回來之後聽賈敏說了以後，就輕聲道。

今日族中走了一圈，他倒是放下有些成見，知道無法撕扯開來，那麽就要想辦法扶持能扶持的。

林語跟嫂子有染，大逆不道，逐出林氏一族，林常氏已經被休，沒有被沉塘，是因為她給林家生了兩個孩子，此事鬧大了對名聲不好……

因為族中這個顧忌，才讓林海突然清醒，林氏一族是自己的根基，否則當初為何已經出族的曾祖父在功成名就之後，還要歸族。這麽多年給族裏送的銀子也不少，撕不開斷不了，何不幹脆好好整治一番？

想明白這個時候，林海就跟林蕭氏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族中滿六歲的男孩子都必須去族學上學，林海會再次幫着族裏買八百畝田地，所有收益用于族學之中，另外女孩子到了七八歲就得去學規矩，明道理懂禮儀，最重要的是知廉恥。

林海有心在族裏創辦一個女學，小妹的聰慧不亞于男童。可是目前女兒家七八歲就能幫家裏幹不少活，所以不少人家都不是很願意，所以只能接着林常氏的事情，每年進行一個短期培訓。

因為想通了，林蕭氏跟林海便暫時放下芥蒂，吃飯的時候也沒有談其他。

“怎麽不見秋霜？”吃飯的時候，是金玲伺候的林瀾，賈敏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