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你不是他?
呆呆的看着躺在手心裏的手機,程諾有一瞬間的失神。
是他奢求太多嘛?那麽一點點幸福的味道,都抓不緊,握不住。
他沒有時間傷心,難過,這一切發生得那麽突然,他必須弄清楚原因。
如果,她的若涯真的不要他了,他會在背後默默的祝福她……
九月的雨,刺骨的涼,寒徹心底。
若涯悲哀的想:要是能像諾遠一樣永遠的睡下去,是不是會更辛福。
“諾遠,我該怎麽辦?”雙手抱住墓碑,輕輕的将頭靠了上去。無神的雙眼茫然的看着灰暗的天地……
聽說,地下的世界沒有色彩,諾遠你是不是每天都生活在這樣暗沉的世界呢!
腦海裏,程諾無助茫然的雙眼閃過,若涯像是抓住了什麽。
她猛的站起身來,一天沒有吃飯的身體,虛弱得差點跌倒。
她四處翻找自己的手機,發現手機早已經躺在地上淋濕了水。
“諾遠,程諾,程澈!”若涯像是抓住了什麽似的喃喃自語。
她迫切的想要找尋證據,可是手機已經關機。
“陶凱,送我回老家。”若涯突然間表情嚴肅而認真,一慣平和的語氣,顯得異常的堅定。
她邁開步子,向着山下汽車停靠的地方走去。
是什麽改變了她? 陶凱心下疑惑。
可是他卻不敢刺激她,疑惑的跟上了前面那個單薄堅韌的背影。
若涯已經很久沒有回過老家,緣因為她的父母怕她觸景生情,再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來。
所以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回到這個她曾經居住過的地方,回到這個充滿回憶的地方……
循着熟悉的路,若涯找到了諾遠的家,那曾經充滿陽光的屋子,如今已是暗淡,牆角邊長滿了野草,東西淩亂。
看得出來,房屋的主人并沒有什麽心情侍弄這間房。
若涯擡起手,剛想敲門,大門卻自己打開了。
一個容顏憔悴的中年女人開了門。
看到眼前的女孩。諾遠媽媽有一瞬間的失神!
那些她試圖遺忘的遙遠記憶浮上心頭。
好半天,諾遠媽媽才從記憶中回過神,她徐徐開口。
“若涯,你回來了。”
像是平常打招呼一般,不見得陌生,也不見得親熱,偏偏這異乎尋常的問候,卻讓若涯未語淚先流……
“阿姨!”趕緊拿衣袖擦幹淚水。若涯努力綻放出一個笑容。
“我想來問你一點事,可以嗎?”若涯小心翼翼的觀察着諾遠媽媽的神色。
傷痛的事情,已經過去太久,她并不想讓眼前辛苦的女人再加痛苦,可是,事情不弄清楚,只會讓痛苦延續得更加深沉……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進來吧!”諾遠媽媽擡起眼角,看了一眼旁邊的陶凱,他們曾經有過一面之緣,在村口,她看見過他!
陶凱想要跟着進去,出乎意料的是眼前這個女人上前一步擋在了門口。
“這是我們的私事,”諾遠媽媽開口,并不想将自己的秘密說給不相幹人的知道。
她拒絕的意思很明顯,陶凱只好停在門外。
靠在脫皮的牆上,他掏出打火機,點燃一只香煙,煙霧裏他的表情模糊不定……
來到熟悉的客廳,看到牆上的照片,若涯定住了腳步,再也挪不動半步。
她知道,那不是他,可是心疼的感覺還是那麽明顯。
諾遠,你在我的生命中,存在如此久遠,怎會懦弱的舍棄我?
穩定心神,嘴角染上一抹清淺的笑容。若涯找了個椅子坐下。
屋裏擺飾陳舊,東西淩亂的放在一起。看得出,這幾年阿姨過得并不好。
諾遠媽媽在若涯的對面坐了下來。那滄桑的笑容裏,有着不為人知的疼痛……
“他過得好嘛?”令若涯意想不到的是,一開口,諾遠媽媽就肯定了她的想法!
“他,很好,”斟酌了一下,若涯才開口道。
能健康的活着,不就是上天最好的禮物嘛?至于其它,還有什麽重要……
“當年的事……”若涯現在并不是很清楚,當初是怎麽回事。
“諾遠的爸爸,并不是像村裏人傳的那樣生病離世。他爸爸是我的初戀情人,一次意外有了他,當時他爸爸的家人并不同意我們的婚事,所以,我就逃到了鄉下。”諾遠媽媽說得很簡短。
可是,若涯知道,這其中肯定還有更多不為人知的事。
“那後來,諾遠……”若涯急切的想知道後來是怎麽回事?
“那次意外,諾遠送去醫院,醫生說他即使能活過來,也會變成植物人,還會殘廢,失明,而且手術費用我也承擔不了,所以我找到了他的親生父親,”諾遠媽媽嘴角一直噙着淡淡的笑容。
“至于後來,你都親身經歷過,三年前,他父親告訴我,諾遠醒了,可是卻忘記了一切,我并不想打擾他們一家……”似乎陷入了回憶,諾遠媽媽目光望着牆上那年輕的黑白照片,好像在透過他,看別的什麽東西。
“謝謝。”若涯心裏的大石終于落地,此刻她好想哭,是幸福的哭,她的諾遠還在,不論是什麽樣子,都一如既往的活在她的生命之中……
門外,陶凱的香煙丢了一根又一根,似乎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樣,他的心情異常的煩躁,這種感覺就跟他小時候養的那條阿拉斯加突然丢失一樣。
大門突然開了,陶凱急忙丢掉手裏的香煙,因為着急,差一點丢到褲子上。
“若涯,”陶凱大步走上前去,關心的問道。
“陶凱,謝謝你讓我想起一切。我現在想要回去,很快的回去,可以嗎?”若涯心情激動。
自己的諾遠,原來長大後是那個樣子,一如既往的美好,陽光……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他,就算丢失了記憶也無所謂,她會替他好好的記住他們青春最美好的樣子……
“這麽快?”陶凱有一瞬間的錯愕。
按照若涯的性子,在記起諾遠後,她肯定會斷絕和程諾的一切聯系。
那麽,現在,她是想要幹什麽?
“我明白了一切,我現在要去找程諾!”若涯目光堅定,似乎一切都阻止不了她前進的步伐!
“那諾遠?”陶凱還沒有理清頭緒。
“程諾就是諾遠,他沒有離去,他一直都在!”若涯臉上泛
起激動的紅暈。看向陶凱的雙眼異常明亮!
那明亮的光芒刺得陶凱內心一陣疼痛。
為什麽那麽明亮的光芒不是屬于他?
以前是屬于諾遠,後來是屬于程諾,現在上天居然告訴我他們兩個是一個人,那自己這幾年默默的陪伴只是一個笑話嘛?
無力的握緊了雙手,連反抗都是那麽蒼白嘛?
“好……”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聲音低沉得讓他自己都以為是錯覺!
“陶凱,你還好吧?”若涯看向反常的陶凱。心裏不覺的有了警惕。
她現在并不是無知的少女,沒有諾遠的日子,她也是一個人過着。
“你要是不舒服,先到阿姨家休息,我自己找車回去。”若涯不自覺的同陶凱拉開了一段距離。
“若涯,你離我這麽遠幹嘛?”陶凱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若涯悄悄拉開的距離,刺痛了他的心。
這麽多年,她居然這麽不信任自己。
“沒什麽,咳咳…,我有點感冒,怕傳給你。”若涯假裝捂住了嘴,輕咳了兩聲。
“哦,感冒了,我是醫生,對這些小毛病最拿手了。”陶凱卸去了僞裝,露出再也掩不住的兇狠笑容。
“你想幹什麽?”若涯警戒的看着陶凱,眼角餘光,掃過周圍,作出最壞的打算。
“當然是帶你去看病了。”陶凱露出一個職業的标準微笑。
在若涯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大步向前,拉住了正想要逃跑的她,一個手刀砍在了她的脖子上。
脖子上一個疼痛,若涯突然眼前發黑,無力的向着地面攤去。
“你是屬于我的。”陶凱就在若涯的身後,他大手一撈,若涯就躺進了他的懷抱之中。
打橫,将人抱起,向着不遠處停靠的小車走去……
陶凱的心情很複雜,他只是想要好好的守護在她身邊而已,從沒有過多的奢求。
為什麽,命運如此捉弄人,既讓我遇見,又為何讓她與我擦肩而過。
陶凱心情很複雜,良好的道德觀告訴他,這樣是錯誤的。
可是心裏的渴望卻像是瘋狂生長的雜草一樣,令他瘋狂!
望了望後座昏迷的人,一切似乎都不那麽重要,因為她值得!
一腳重重的踩在油門上,車子飛快的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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