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安謹看向小銀的精神海，吃了魚片後，小銀一小簇精神絲由灰白變成了純白。

和他吃了無雜質食物的反應一樣，精神力增加了。

小銀見他沒反應，一把搶過他手裏的魚。

小銀盯着魚，皺了皺鼻子，不高興地呲牙：“為什麽是臭的，我要香的！”

他瞪着安謹：“剛剛的明明是香的！”

安謹驚訝，這都能聞到？

無雜質的食物不受雜質影響，恢複了食物原本的香味，但他片的魚片很薄，香味特別淡。

安謹不由緊張，悄悄看向岸上的兩人，兩人表情很平靜。

安謹松口氣，看來兩人沒有聞到。

也是，這麽遠的距離，那麽淡的香味，要是能聞到，也太誇張了。

他擡手指着魚背，安撫小銀：“就是這條魚，你看，這裏缺的魚肉，就是你剛剛吃的。”

小銀打量魚背，遲疑一瞬後，抓過魚痛快地咬了一口，吞下後苦大仇深地瞪着魚：“不是這個味道！”

他将魚翻來覆去看了看，用指甲劃下一片，吃下後，氣呼呼把魚扔到水裏。

安謹哎了聲，伸手去接沒接住，看着漸漸沉到水裏的魚，一臉無奈。

睡前得換水了。

他擺動尾巴，準備把魚撿起來，被小銀限制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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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銀圍着他轉圈，撩起他的長發檢查：“你把好吃得藏到哪了？”

雖然對方是條人魚，但和人太像，兩只上身又沒穿衣服，離得這麽近，安謹很不習慣。

他游動着躲小銀，但小銀也有尾巴，在水裏十分靈活，一直粘着他。

岸上，諾曼皺眉，擔心小人魚被欺負不高興。

不過他對人魚了解不多，不确定兩只是不是在玩鬧。

他扭頭問穆辰：“小銀在幹什麽？”

穆辰也很迷茫，小銀怎麽這麽粘安安？發情期還有一段時間呢！

他猜測：“大概是喜歡安安，表達親近吧。”

諾曼仔細觀察小人魚的表情，确定小人魚并不是玩游戲開心的樣子，說：“你把小銀叫過來。”

穆辰朝水裏喊：“小銀，過來。”

小銀裝作沒聽見，纏着安謹：“給我好吃的！”

安謹對他無賴的模樣沒轍，簡直像見到了一個要糖吃的小朋友。

他想了想：“我也只有一點點，我和你分享，但你吃完了不能再鬧，也不能告訴別人。”

小銀：“別人是誰？”

安謹：“……我是說，不能告訴兩腳獸和人魚。”

小銀輕哼：“我才不告訴兩腳獸！他們那麽笨，只會啊唔呀，什麽都聽不懂。”

安謹心想：人類恐怕也是這麽看人魚的。

他有些失望，看來這個世界，人魚和人類是無法用語言溝通。

安謹提醒小銀：“告訴人魚也不行。”

小銀連忙答應了。

安謹：“你先讓開。”

小銀讓開後，他游到池底把魚撿起來，悄悄割下兩指長的魚塊，浮到離岸上兩人最遠的水面。

小銀立即擺動尾巴，游到他旁邊。

安謹背對着岸上兩人，讓小銀和他并排背對後，才将魚塊除雜質，然後遞給小銀：“吃完前，不能轉身。”

小銀滿心只有美食，安謹說什麽他都同意，接過魚塊，舍不得一口吃下，于是學安謹片成薄片慢慢吃。

他吃的開心極了，尾巴在水裏悠悠擺動。

“你好厲害！居然能把扁扁魚變得這麽好吃！”

安謹笑了笑，目光落在小銀頭頂上。

小銀精神海中，灰色的精神絲迅速變白，精神海即将處于充盈狀态。

“我真是太高興了，我第一次吃這麽好吃的東西！”小銀語氣興奮。

安謹發現，小銀精神力恢複的速度，更快了。

他想，人魚精神力的恢複速度，果然和心情有關。

吃下最後一片魚，小銀所有的精神絲全部變成純白，精神力達到上限。

他尾巴擺動的幅度加大，瞬間游到水池中間，水中浮現一道漂亮的水花。

他開心極了，兩手擡起，魚尾輕快地搖擺，整只在水中旋轉，銀灰的頭發飛舞，帶出一串晶瑩的水珠。

安謹清晰的感到了小銀愉悅的情緒，這種情緒仿佛有感染力，他全身放松，眼睛不自覺地彎了彎。

穆辰正和諾曼閑聊，見狀一臉驚訝：“怎，怎麽會？”

小銀嘴唇開啓，悅耳空靈的歌聲在房間流淌。

歌聲響起的一瞬間，安謹看到，小銀精神海裏浮現許多白色的能量粒。

随着歌聲繼續，那些能量粒大部分朝着他和穆辰的精神海飛去，小部分四散在各處消失，只有幾粒飛到了諾曼的精神海。

能量粒離開後，小銀精神海的精神絲，顏色逐漸黯淡。

而穆辰的精神海裏，外側的一簇黑色的精神絲變成了灰色，偏裏灰色的精神絲變成了白色。

安謹也明顯感到他的精神力增多了。

可是他注意到，諾曼的精神海，沒有任何好轉，那幾粒能量粒，仿佛石沉大海。

小銀的歌聲持續了三分鐘，他精神力幾乎消耗完了，又以很快的速度恢複。

他消耗的精神力，幾乎都傳遞給了安謹和穆辰。

只有很少一部分消散，以及到了諾曼那裏。

小銀看着安謹：“我第一次給人魚唱歌，你要是還想聽，就給我好吃的！哼，便宜兩腳獸了。”

小銀說着看向穆辰：“兩腳獸，剛剛的歌，是我給你的賞賜，感恩吧！”

穆辰簡直要感動哭了：“他為什麽突然這麽高興？這麽容易就唱歌了？”

“我這幾天好吃好喝哄了好久，他都沒有唱歌！”

穆辰說着又忍不住高興起來：“我精神力恢複了不少，看來他很喜歡安安。”

諾曼面無表情地看着水池，這和他想的不一樣！

小人魚沒有小夥伴不開心，他給小人魚找來小夥伴，結果小人魚還沒開心到唱歌，找來的小夥伴居然唱歌了？

穆辰表情難掩高興，今晚絕對是意外之喜，還是大驚喜。

他嚴肅地看着諾曼：“我一定幫你哄安安開心，不哄安安開心，我良心會痛的！你放心，我以後經常帶小銀過來陪安安。”

諾曼淡淡瞥他一眼：“穆辰上将，不必了，安安似乎并不喜歡小銀。”

“怎麽會！他們玩的多開心！”

諾曼沉聲道：“只有小銀開心。”

他沉默地看着小人魚，正好小人魚也朝他看了過來。

安謹有點擔心諾曼。

小銀的精神力，只傳了一點給諾曼，還沒起作用。

這幾天諾曼精神海裏黑色精神絲越來越多，邊緣的黑色越來越深，仿佛随時都會自燃。

他擔憂地看着諾曼，諾曼是個好主人，對他有求必應，給他提供了安身之所。

他也想為諾曼做點什麽。

他問小銀：“人魚的歌聲都能傳遞精神力嗎？”

“精神力是什麽？”小銀歪了歪腦袋。

人魚沒有精神力的概念嗎？

安謹想了想，問：“人……兩腳獸喜歡人魚唱歌嗎？”

“當然！”小銀得意，“我們的歌聲會讓他們精神變好，讓他們舒服。”

“所有人魚的歌聲都能讓兩腳獸精神變好嗎？”

“是啊，不過有的兩腳獸，歌聲只有一點點用，”小銀下巴微揚，“我的歌聲是最有用的！”

他指向穆辰：“你看我的兩腳獸，多麽乖順，都是我唱歌的功勞。”

“呃，”安謹不懂就問，“什麽叫乖順？”

小銀瞪着他：“你沒感覺到嗎？他就是很乖順呀！你的兩腳獸就不乖，氣息躁動，不舒服，随時都讓人魚想打他。”

安謹明白了，小銀的乖順，指的是精神海平靜。

小銀主人精神絲很多，是他見過的人中，除了他的主人精神絲最多的。

但是兩人精神海的狀況非常不同，小銀主人只有外側有黑色的精神絲，其餘都是灰白和白色，精神海很平靜。

而他的主人，外側很大一部分精神絲都是黑色，還是那種極致的黑，像是随時會自燃，精神海十分不穩定。

人魚似乎對精神海非常敏感，兩人精神海不同，本人給人魚的感官完全不一樣。

穆辰氣息平和，而諾曼着帶着威壓，并伴随着沉悶的躁動，像是即将噴發的火山，讓人魚隐隐不安，似乎受到威脅。

不知道他的歌聲對主人用處大不大。

想到要給別人唱歌，安謹咬了下唇，有些緊張，他以前五音不全，不擅長唱歌。

小學被人笑過後，就再也沒在外人面前唱過歌了。

“你能教我唱歌嗎？”他期待地看着小銀。

“唱歌怎麽教？不是生來就會唱的嗎？”小銀迷茫。

安謹十分可惜，他不是真的人魚，沒有天生會唱歌的能力。

不過，他變成人魚了，不知道唱歌會不會好聽點？

見安謹似乎沒常識，小銀嚴肅提醒：“不能随便唱歌，只有開心了才能唱，不然唱完會很累，一點精神也沒有。”

“那樣非常危險，兩腳獸會趁我們虛弱欺負我們的！”

安謹：……總覺得人魚對人類似乎有什麽誤會。

他遇到的人類，對人魚都非常友好。

之前他還疑惑為什麽這麽友好，現在倒是明白了，是為了精神力。

看了眼主人的精神海，安謹握了握拳給自己打氣。

他以前聽了那麽多歌，肯定可以練熟一首！

這麽想着，他又看了看諾曼，心裏有些高興。

總算能為主人做一點事了！

他立即在心裏做了計劃，明天就開始練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