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安謹撐着下巴回想,視線在小樹芽旁邊來回掃動，看到它旁邊和附近不同、明顯更新的泥土後，終于确定,小樹芽是他種的。

水池才建好時，他看到了一顆種子,後來去除雜質，用水異能種在土裏了。

居然已經破土長成小樹芽了！

安謹見證了新生命,甚至還有他的功勞，心情霎時愉悅起來,藍色的尾巴輕快地擺了擺,濺起細微的水花,折射着耀光璀璨的光芒。

他看着樹苗思索,他當時的猜想或許是對的,只要種子沒有雜質，長出來的植物也沒有雜質。

他眼睛一亮，這樣的話,直接淨化種子，從根本解決問題,比淨化食物有效率多了。

不過……他看向地面,管家每天都會清理花園,但總有果實落葉掉到地上,在他眼裏,地面以及泥土,都有雜質。

他再次看向小樹芽,他的視野裏，小樹芽一點雜質也沒有，但是,根部呢？

他想了想，手臂撐着岸邊，稍稍用力，快速爬上岸，來到小樹苗前。

他伸手，想把小樹苗拔起來檢查根系，又擔心傷到小樹苗，動作一頓。

他左右看了看，沒有找到能當作鏟子的樹枝，最終，他的視線落到他又長又鋒利的指甲上。

他掌心向上，把指甲當鏟子，小心翼翼鏟小樹芽附近的土，圍着小樹芽畫了一個圈，忙活了好一會兒，終于将包裹小樹芽的土連帶小樹芽全部捧了起來。

他用指腹，從邊緣一點點将土扒下，到了後面，他運轉水異能，模拟噴頭噴水霧，将土一點點除去，最終露出小樹芽完整的根系。

安謹目光微黯，小樹芽根系最底端有黑點，越下越密集，上面的只有零星一點，像是從下面蔓延到上方的。

見狀，他猜測，根系吸收營養的同時，也吸收了土壤中的雜質。

而土壤的雜質，很大可能來自于植物的落葉果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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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在動植物身上見過雜質，這個世界的雜質，很大概率只會存在植物或者動物身上，不會出現在非生物體，比如水，空氣。

想想也是，如果連水裏空氣都有雜質，這個星球恐怕死氣沉沉，沒有生命了。

當然，現在的情況也不容樂觀，畢竟動物和植物，是人類食物的來源。

那麽，如果土壤沒有雜質，沒有雜質的種子，長大後會是純淨的嗎？

安謹想了想，運轉水異能，将小樹苗附近直徑兩米範圍的土壤，以及所有的花草樹木全部淨化。

接着，他除去小樹苗根系的雜質，小心翼翼種回去。

回到池邊，他用水異能将自己清洗幹淨，跳入水中。

尾巴靈巧地擺動，藍色的鱗片在耀光照耀下劃出漂亮的光彩，他兩手劃開水，鑽到水裏，從通道游進室內。

他拿起一瓣哈密瓜，吃完後留下瓜子，然後回到花園，運轉水異能形成水箭，水箭射向地面挖坑，把瓜子全種了。

想了想，他又游回室內，将所有果實的蔬果全都打開，弄了一堆種子，全種到花園。

只觀察一株小樹芽太不嚴謹了，多種些種子，萬一小樹苗夭折，還能有其餘的觀察對象。

安謹為自己的謹慎點了個贊，看着綠草中一茬茬新泥，有一點心虛。

不過想到他的目的，又信心十足，諾曼肯定不會生氣的！

他回到室內，繼續看視頻學習認字，一直到中午才停下來。

他吃完中餐，在花園裏游了會兒消食，回到室內，放松地仰面浮在水裏，戴上頭盔進到全息世界。

他看着眼前寬闊的房間，愣了下，有點懷疑系統出bug，傳錯他的位置了。

他是在狄朗租的房子下線的，那間房非常普通，面積不大，因為偏遠很難租出去，顯得老舊。

而現在他身處的房間，又新又寬敞，分明就不是之前那一間。

他正想查一下位置，聽到動靜，扭頭看過去。

狄朗從隔壁房間跑出來，兩秒不到就跑到他面前。

“你……”狄朗神色糾結，“烤肉變得好吃，還具有恢複精神力效果的bug真的是你發現的？你和全息公司談條件，讓他把我們都聘用了？”

安謹茫然了一瞬，很快想明白，點頭：“嗯。”

狄朗感嘆：“招你做夥計，我真是走了大運。”

安謹認真說：“我很感謝你給我工作的機會。”

狄朗有點不好意思，湊近一點小聲問：“全息公司真的不追究你的責任，還讓你繼續賺錢？”

“嗯。”

狄朗松口氣：“那就好，不過我聽說只要有人發現全息公司的bug，就會獲得高額獎金，他們給你獎金沒有？”

安謹不知道有這麽一回事，不過bug本來就是借口，諾曼給他解釋過，是為了保護他，暴露他的能力會引起別人觊觎他。

他不想讓狄朗多想，點頭：“給了。”

狄朗：“這還差不多，”他拍了下胸口，“你放心，我已經簽下合同了，絕對不會暴露Bug是你發現的。”

安謹笑了笑：“我相信你。”

狄朗看着他，猶豫了下，撸了把頭發，狠下決心說：“這家店有全息公司負責發貨，你一個就能行了，我像是混吃混喝的，我不準備留下來，還是準備自己擺攤。”

之前，攤子的硬件都是他花錢買的，他不烤串，但腌制、收錢打包後續整理都是他。

現在，全息公司将租的房子重建，燒烤爐換成了最新款，整個過程，他需要做的，只有腌制了。

不到半個小時就能做好。

而他腌制的方法，星網上随便就能找到，非常普通，沒什麽技術含量。

收入和付出差距太大，他沒法心安理得拿錢。

他想了想又說：“如果一時找不到人腌制，我可以繼續做幾天。”

安謹思索後說：“你想開燒烤攤，燒烤的手藝也不差吧？”

狄朗：“還行，比你差遠了。”

安謹搖頭：“也不一定，你也知道，我烤出的東西好吃，主要是因為bug。”

“其實，我最近有點忙，想讓你來烤。”安謹說。

諾曼給他買了智腦，還買了獸核。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獸核到的比智腦慢，但他估計最遲今天會到。

拿到獸核，他立即就想升級異能，異能越到後面，升級越難，需要不斷訓練才能掌握控水能力。

雖然現在他的生活非常安穩，但是經歷過末世，他時刻都有危機感。

他非常清楚，無論什麽時候，自身實力是最重要的，只要夠強，就能應對任何突發事件。

末世後，能活下來的，除了運氣好的少數人，絕大多數都是有能力的人。

狄朗詫異，打量他：“你該不是為了我故意這麽說的吧？”

安謹笑了笑：“不是，”他說出其中一個原因，“我要學認字。”

狄朗連忙說：“學習最重要！也對，你拿了獎金，是該好好上學，”他看着安謹，“你老實說，你到底幾歲啊？”

安謹：“二十。”

“切。”狄朗一臉不信。

安謹和狄朗談好，以後燒烤，全由狄朗負責，原材料由全息公司提供。

他将今天所有的烤串和佐料的雜質去除，讓狄朗去燒烤房烤肉串。

他下線，聯系諾曼。

諾曼正在訓練場和護衛隊二隊隊長伊洛過招。

特別提示音響起，諾曼不再以教導為目的喂招，一個鎖喉結束戰鬥，放開伊洛走到一旁接通訊。

伊洛抖了抖手臂放松，隊員圍着他，眼睛發亮，“陛下最後一下好帥，快得我都看不清！”

一人語氣裏滿是驚訝，小聲說：“你們快看陛下，天吶，好溫柔的表情。”

幾人不敢讨論，不過眼裏紛紛表達一個信息：陛下一定是戀愛了！

諾曼看着屏幕裏的小人魚，神色微訝：“安安，怎麽了？”

安謹将全息世界的事說了：“我想以後只除雜質，不燒烤了。”

諾曼總覺得燒烤會累到小人魚，對此非常贊同：“好，”他補充，“不想去除雜質也可以，不喜歡就不做。”

安謹笑了笑：“我喜歡。”

只去除雜質，對他來說又快又簡單，還能賺到錢，實在是一份完美的工作。

他說完正事，有些好奇地看着諾曼，諾曼穿着制服襯衫，黑發微濕，搭在額前，麥色的皮膚染着汗，荷爾蒙氣息非常濃郁。

“我是不是打擾你了？”他咬了下唇，有些懊惱。

“沒有。”諾曼說。

安謹松口氣，而後小臉一板，認真說：“以後我會注意的，”他不好意思地刮了下側臉，“等我認字後，就給你發信息。”

說到這裏，他拍了下自己的額頭：“我好笨，我可以語音轉文字！”

諾曼眼裏閃過笑意：“安安很厲害，”他聲音嚴肅了些，“不要打自己，小心受傷。”

安謹小聲說：“不會的，”他舉手揮了揮，“不打擾你了，晚上見。”

諾曼心裏一動，多年以來，第一次對回宮有了期待，他語氣溫和：“晚上見。”

安謹挂斷通訊，打開智腦，試了試語音轉文字的功能，轉化的非常精準。

他有點心動，想給諾曼發條信息，又擔心打擾諾曼，按下了這個想法。

下午五點半，諾曼回到皇宮

他換下軍裝，換上一套休閑服，走向人魚室。

安謹正在看教學視頻，感到諾曼朝房間靠近，連忙游到池邊，看向門口。

不一會兒，房門打開，諾曼手上抱着一個淺藍色的金屬盒，走到他面前放下。

安謹好奇地看着盒子，諾曼說：“打開看看。”

安謹打開，眼裏霎時映入五顏六色，他眼睛被晃了下，微閉着眼睛，再睜開，眼睛刷的亮了。

盒子裏全是獸核，中間一分為二，二級和三級獸核分開放着。

他拿出一顆二級獸核，特別想現在就吸收能量。

他水異能已經到了一級頂峰，吸收能量後，就能升級了。

他看向諾曼，按住沖動，得等諾曼離開後才行。

諾曼見小人魚喜歡，拿起放在側面的彩線，從裏面挑了一條藍色的，伸手：“安安，給我。”

安謹疑惑地眨了眨眼，将手裏的獸核遞過去。

諾曼接過，将藍色的線穿過獸核頂端的小洞：“獸核很硬，處理這些線孔花了很長時間，一般商品，下單一刻鐘就能送到。”

安謹恍然，之前智腦就送的很快，獸核花了十幾個小時才到。

只是……諾曼似乎誤會了什麽，他不是因為獸核好看才買獸核的呀！

諾曼将獸核穿好線，兩手分別捏着線的兩端，手伸向小人魚：“安安，低頭。”

安謹立即明白諾曼想做什麽。

他看着垂在線中間，手心大小的深藍色獸核，想到獸核挂在身前的模樣，立即搖頭。

感覺很傻。

獸核外表很像寶石，雖然顏色更加內斂，啞光，但一眼看去，依舊非常顯眼。

這樣挂在身上，呆愣愣的。

諾曼掃了眼獸核，又看向小人魚：“不喜歡這個嗎？”

他收回手，指着盒子：“選一個你喜歡的，我幫你戴上，”他認真告訴小人魚，“這樣就不會掉了。”

安謹：“……”想的真是太周到了。

然而這些獸核，一定會慢慢消失的，必須得掉。

他拒絕的更堅定了，想了想，拿出一顆巴掌大的紅色三級獸核，伸向諾曼，将獸核比在諾曼胸口，挨着諾曼第二顆扣子。

“呸！”安謹幾乎是條件反射，簡潔明了表達了嫌棄，下一瞬他反應過來，用星際語補充，“醜。”

諾曼看着小人魚嫌棄到皺眉的模樣，眼裏溢出笑意。

他尊重小人魚的審美，把繩子放回盒內：“那就不戴，掉了再買。”

安謹立即對他笑，思索一瞬，拉住諾曼的左手，諾曼順他的意，順着他的力翻轉手，手心向上。

安謹将一顆藍色獸核放到諾曼手上，觀察諾曼的反應，撥動諾曼的手指，讓他握住獸核。

諾曼握緊獸核，眼神愈發柔和：“送給我嗎？”

安謹點點頭：“嗯。”

他心裏有些失望，又覺得在意料之中，諾曼似乎感受不到獸核的能量，這樣的話，也就無法從獸核獲得能量。

想想也是，如果可以，人魚也就不會這麽重要了。

諾曼收到小人魚的禮物，神色慎重地放到随身空間背包。

安謹看他這樣，有些心虛，暗暗決定等諾曼生日，一定要給諾曼精心準備禮物。

他看着滿箱的獸核，心裏非常高興，很想回饋諾曼。

他拉着諾曼的衣袖搖了搖，指着擺滿食物的岸邊，下巴微揚，有點小得意：“全都變好吃了，都給你吃。”

諾曼微怔，看向小人魚：“你有沒有不舒服？”

安謹搖頭，松開他的手，在水裏游了圈，浮出水面仰頭看他：“我很好。”

諾曼揉了揉他的頭頂：“謝謝安安，你先玩會兒，我把這些食物處理了。”

安謹點點頭，見他靠近後，食物一一消失，好奇問：“它們怎麽不見了？”

“空間背包，”諾曼說，“你的智腦也有，等會兒我教你怎麽用。”

安靜開心地擺了下尾巴：“謝謝你。”

諾曼心想，小人魚真的太乖太懂事，太容易滿足了。

他收完食物，離開人魚室去了廚房，廚房很空，只有一臺營養劑機。

所有的食物，因為沒有雜質，沒有損失，一共做成了六支營養劑，或者說強力舒緩劑更準确。

這些營養劑，是用來提供精神能量，而不是用來提供身體能量的。

諾曼将營養劑放好，眼裏閃過思索，斯奧一共九大軍團，六支，還不夠平分。

不過小人魚今天淨化的食物量，已經超出他的預料了，多攢幾天再看情況處理。

他視線一轉，落到機器處理的殘渣上，看到其中的瓜子和果核，他神色微動。

不久後，斯奧植物研究院，沸騰了。

院長以及院內資歷最老的五位教授，圍着檢查數據，各個都是一臉震驚。

“天吶，真的沒有被污染！”

“是純淨的種子。”

“院長，這是哪裏來的？”有人激動地問。

柯萊院長一臉諱莫如深，牢記護衛長的警告，明明心裏萬分激動，還是輕描淡寫地說：“無意中得到的。”

他視線掃過教授們：“去會議室，讨論一下怎麽培育。”

·

諾曼回到人魚室時，小人魚正在吃晚餐。

安謹見到他，拿起一條圓鼓鼓的魚，将魚片成一片片的，整整齊齊地擺好，又在上面擠了些檸檬汁，然後推向諾曼：“很好吃，你嘗嘗。”

諾曼看了眼檸檬，心裏微動，小人魚一直記着他的口味。

他對上小人魚期待的目光，吃下魚片，眼裏亮光一閃：“謝謝安安，很好吃。”

魚肉鮮嫩多汁，檸檬微酸壓住了腥味，非常鮮美。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生魚也能這麽美味。

安謹見他喜歡，眼睛彎了彎，非常高興。

諾曼吃完生魚片，智腦響了聲，他看完信息，對小人魚說：“等會兒有人來，我先帶你去樓上。”

安謹配合地朝諾曼伸手，諾曼俯身攔住小人魚的肩背，稍稍用力，将小人魚抱起，撈住小人魚的尾巴。

安謹對這個姿勢非常熟悉，知道他的尾巴很滑，因此手乖乖地搭在腹部，一點也不掙紮。

諾曼低頭看小人魚，只覺得小人魚太乖巧了。

安謹擡眼，剔透晶瑩的藍眼睛帶着疑惑和好奇：“不能讓別人看到我嗎？”

他之前就有疑惑了，每次人魚室有外人進去，諾曼總是會把他帶走。

諾曼颔首：“現在還不行，”他邊走邊簡單解釋，“我黑名單上，還有三個多月才能參與人魚的拍賣。”

安謹恍然，難怪諾曼拍賣、以及帶他出去的時候，要用另一張臉。

他有些好奇：“為什麽會在黑名單呢？”

諾曼原本怕吓到小人魚，才隐去了具體原因，見他詢問，便不再隐瞞：“小銀的手因為我斷了。”

那之後，他将小銀轉贈給穆辰，穆辰經過科研會考核，順利飼養小銀，而他被科研院列入黑名單。

小銀每天盯着斷過的手記仇，直到上次見面，才忘掉。

安謹總算明白，為什麽第一次見小銀時，小銀對諾曼那麽暴躁了。

他下意識握住手腕。

諾曼視線掃過他的手，解釋：“當時他裝乖，趁我不注意突然襲擊我，我戰鬥意識很強，下意識還手，他太生氣，出手力氣太大，撞到我的手臂。”

安謹暗抽口氣，想着那種場面就覺得疼，又覺得小銀實在有點慘。

他看着諾曼利落的下颌線，心想，諾曼也挺慘，因此被列入了黑名單。

諾曼将他放到浴缸，揉了揉他的發頂：“不要怕我，我不會傷害你。”

安謹看着他笑：“我不怕。”

諾曼眼神溫和，起身放水，等水将小人魚淹沒，關上開關。

十分鐘後，諾曼抱着小人魚下樓。

一進房間，安謹就看到衛生間旁邊，多了一個白色的衣櫃，衣櫃大約兩米，很長，剛好卡在房間牆壁和衛生間牆壁中間。

諾曼抱着他走過去，衣櫃感應門從中間向兩側滑開，櫃內挂滿了各種樣式和顏色的上衣，滿滿當當的。

安謹愣了下，他一看裏面的衣服，就知道是他的尺碼，是特意為他準備的。

他心裏感動，扭頭看向諾曼：“謝謝。”

諾曼對他實在太好了。

諾曼放下他的魚尾，他一驚，手下意識抓住諾曼的衣襟，尾巴還沒有落到地上，腰上一緊，攬着他肩背的手橫道他胸前，然後他整個人被往上提了提。

安謹幾乎瞬間，從被橫抱變成了豎抱，尾巴下端拖在地面。

安謹低頭看了眼，尾巴後翹，尾鳍上方二十厘米處折起，魚鱗接觸地面。

他用指腹拍了拍諾曼攬在他腹部的手背：“你松開我吧，我可以站住。”

諾曼微怔，低頭看向小人魚的尾巴，然後松開左手，右手依然橫在小人魚胸前，手掌卡主小人魚左腋下，以防小人魚滑到。

安謹身體的溫度比人體要低，諾曼手掌心的溫度對他而言太熱，存在感太強了。

他偏頭又微微擡起，看着諾曼，抓住諾曼的手：“你右手可以拿開，我扶着你的手就行。”

諾曼謹慎地松開右手，慢慢移開，以防小人魚滑到，能及時護住。

他把左手遞給小人魚，小人魚手掌搭在他的手臂，沒有握，只是搭着，似乎擔心指甲傷到他，手指稍稍擡起。

小人魚手心柔軟帶着微微的涼意，五指纖長白皙。

安謹撐着諾曼手臂，後背挺直，離開諾曼，單獨站直。

之前為了開門時，這個姿勢他練過很多遍，只要有支撐物，他可以站得很穩，尾巴力氣很足，支撐身體也不覺得累。

他扭頭看向諾曼，掃了眼他的手臂，問：“累不累？”

“不累，”諾曼看了眼他的魚尾：“我可以一直抱着你，你尾巴累嗎？”

安謹搖頭，眼睛彎了彎：“我喜歡站着。”

他說着，苦惱地皺了下眉：“只是站着的時候沒辦法移動。”

諾曼思索片刻，揉了揉他頭頂，安撫：“我有辦法。”

他說着，打開智腦下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