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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事情怎麽可能?”蘭堂坐在偵探社的會客沙發上,一臉的不可置信,手裏的茶杯都差點握不穩,他現在也不覺得冷了,大衣随意地挂在一旁的衣帽架上,只穿着一身黑色的羊毛衫,相比起秋冬季節的寒意而言,現在聽到的事情更讓他覺得震撼和不可思議。
“怎麽可能會有這樣的事情呢?”過于沖擊性的事實讓他忍不住地又說了一遍。
“哎呀,蘭堂君你其實也已經相信了不是嗎?”一旁的太宰治好奇地戳了戳倒在地上的魏爾倫的臉頰,“嗚哇,真的和蛞蝓長得一模一樣啊,等一下,難道說蛞蝓以後也會長得那麽高?那就沒必要了吧?”
“閉嘴,你好煩!”中也對他吼了一句,這才轉過臉來看着面前的男人,“蘭堂,啊不對,蘭堂是日本人的說法,你說你是法國人,那麽按照相對應的法語發音來說,正确的讀法應該是蘭波先生才對,我沒說錯吧?”
“你說的沒錯,我确實姓蘭波,阿蒂爾-蘭波。”蘭堂沉默了一瞬,這才點了點頭說道。
“蘭波先生,你應該清楚,我們說的都是真話,只是因為太過具有沖擊性,所以你才覺得難以置信而已。”中也正色說道,“但是我們所說的全都是事實,這一點你不用懷疑。”
“沒錯哦,就像是現在倒在地上的家夥,既然鬼燈大人說了他已經是個普通人了,就真的只會是一個普通人了。”太宰治說着又戳了戳魏爾倫的臉頰,說話間他回想起之前遇到鬼燈的時候。
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就算是他也忍不住地感受到了徹骨的寒意,那并非是惡意這樣的東西,而是更單純的,地獄的鬼神對現世的人類造成的天然的威壓。
那是生物對死亡的畏懼。
是生命的本能。
本來以為自己是不會有這種感覺的太宰治頭一次有了真切的,「我還是個人類」的認知。
很快他就意識到,那似乎是對方故意散發出來吓唬自己的。
之後的交流也讓他确信了這一點,這個叫鬼燈的地獄鬼神,似乎非常讨厭他,不,更準确地說是非常讨厭他這個型號的人。
“沒錯,我确實非常讨厭你這樣的人,輕浮、不愛惜生命、任性妄為。”當時的鬼燈就這麽拿着谕吉貓貓倒給他的清酒,漫不經心似的說道,“不過更重要的是,我讨厭像你這樣不肯勤勤懇懇工作的人。”
“哎哎哎哎!”如果說前幾個形容詞太宰覺得自己頂上完全沒有問題的話,最後一句在他看來就是嚴重的不實指控了,“我明明都有将交到我手裏的工作全部都按時完成的!”
鬼燈此時卻像是懶得理他了,一邊和另一側的福澤谕吉碰了碰杯子,一邊跟他聊起了鬼殺隊的人死掉之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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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殺隊死去的人大多可以直接去天國或者去輪回,只有少數幾個想要留下來成為獄卒之外,其他人甚至連排隊都不用,直接就被送走了。
而留在地獄裏的幾個現在也都已經适應了地獄的高強度工作,前段時間龍頭戰争的時候大家都忙翻了天——雖然事實上現在他們也還在忙——而他們最佳的解壓發洩手段就是去地獄裏折騰那些曾經在地面上當食人鬼的家夥。
他們幾乎個個都背負着十足的重罪,除了鬼王和幾個上弦現在還在墜落的過程之中——被罰入阿鼻地獄的都要先在半空中墜落個兩千多年,期間還要經歷獄卒在一邊重複念誦生前的生平,包括羞恥的、憤怒的、悔恨的無數東西——至于那裏的刑罰,用鬼燈的話來說,就是全地獄所有的刑罰加起來再乘以十的殘酷程度。
說來也有趣,上弦裏唯一一個不需要經歷這些的居然是上弦之三,就是那個和福澤谕吉一開始戰鬥的那個家夥,不過就算不需要掉去阿鼻地獄裏,他現在也在地獄裏服刑。然而這個人生贏家服刑就算了,居然還有個漂亮女朋友跟着他。
想到這裏,太宰治意識到自己走神想到不知道什麽地方去了,他連忙站起來,走到一旁的蘭波先生面前,“而且,蘭波先生,我覺得你現在與其糾結那些有的沒的,不如仔細想想接下來你要怎麽做才比較好哦,畢竟你看。”
他說着,指了指那邊倒在地上依然昏迷不醒的魏爾倫,“這位先生是來找你的吧?也就是說法國國內似乎終于想起你這位昔日的超越者了,所以才會有人千裏迢迢地從法國趕到日本來。”
蘭堂,不,現在用回了自己名字的蘭波先生愣了愣,随即。臉上露出了一個苦笑來,他的記憶雖然回來了十之八九,但是最重要的部分還是有所缺失。而且,身為諜報員他卻被孤身一人留在日本這麽多年,即使當初的魏爾倫回去會向上司彙報自己身亡的消息,依照自己的身份法國就不可能不派遣人過來進行複查。
可是哪怕是他在失憶的時候下意識地回避法國人,去年他的記憶零零碎碎地回來不少之後,他也是有去調查過的,法國方面居然還真就什麽人都沒有派遣過來過,就像從一開始法國就沒有他這麽個異能者一樣。
這過于絕情的态度甚至讓他懷疑難道當初和魏爾倫發生争執的時候,是自己想提出要背叛祖國不成?
這種種思緒不斷在他的腦海裏交織,蘭波臉上的表情卻絲毫看不出任何的異常,他又喝了口手裏的莓果紅茶,“你說的沒錯,這些事情确實……應該是真實的,但是因為過于不可思議,所以我有些……”
蘭波以前的時候好歹也出生于信仰基督教的教徒家庭,雖然他本人不信教,可對于有神明這件事情,他也不是不能接受,更別提魏爾倫的事情他本來就略知一二,不然當年他也不至于被分派跟魏爾倫一起工作。
不過現在魏爾倫身體裏的神明已經被同樣的鬼神強行拉走了,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不過保羅他這是……”蘭波看着依然昏迷不醒的男人,忍不住地擡頭問道,“怎麽一直昏睡到現在?”
“不知道,但是既然鬼燈先生沒有順手帶走他的靈魂,就說明他還沒死,現在大概是因為身體的應激反應導致的昏迷吧?”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名偵探一邊喝着波子汽水一邊說道,“畢竟本來和神明共生了這麽久,忽然被抽走身體裏的神明,所以導致的身體受不了吧?”
“是,是這樣的嗎?”蘭波有些豆豆眼地看了下倒在地上的男人,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些什麽。
過了一會,蘭波才談了口氣,臉上露出了自從遇到魏爾倫以來露出的第一個微笑,“這位太宰君說的沒錯,我确實有必要要好好準備一下來應對将來的事情。”
“你要回法國?”太宰治有些好奇地問道。
“是的,我要回去一趟法國。”蘭波拿起杯子,将茶水一飲而盡後站了起來,“我要先去找森先生辭個職,然後回法國去處理一下自己以前的事情。”
“森醫生不會這麽輕易就放人。”一直站在一旁旁聽的福澤谕吉開口說道。
“一般來說确實不太會,但是好在我的現任BOSS是位标準的利益衡量主義者,所以只要我提供給他夠多的利益,他就不會在意這些了。”蘭波的臉上露出了自信的表情,那才是一個年紀輕輕就敢只身潛入別國軍事基地的超越者該有的表情。
“哦哦,是什麽呀?”太宰治露出了十分好奇的表情。
“告訴你們也無妨。”将一旁的大衣拿下來,蘭波打了個響指,一旁倒地昏迷着的魏爾倫立刻就被裝了進去,“我會拿意大利那邊的黑手黨情報作為交換的。”
“意大利的黑手黨?”聽到這話的幾人臉上都露出了有些小驚訝的表情。
“PortMafia已經發展到意大利去了?”中也臉上驚訝的表情最明顯。
“不,PortMafia的勢力目前主要還是在日本,雖然東南亞的一些港口也有勢力控制,但是森先生是位明智的先生,不會貿貿然去做一些超出他能控制範圍之外的事情的。”蘭波将衣服挂在手臂上,将裝着魏爾倫的亞空間立方體收起來說道,“但是就算是這樣,情報的掌控還是很有必要的,更何況我拿來作為脫身交易的情報,森先生一定會同意的。”
蘭波說完那句話之後,也沒管他們幾個一臉不解的神色,走到中也的身邊,将一張小票塞進他的手裏,“這是我在那家首飾店請店主幫我保養的帽子的小票,過兩天我估計不會有時間去取,到時候就要拜托你幫我拿一下那頂帽子,順便保管一下了。”
“Aurevoir”來自法國的年輕男性朝幾人揮了揮手,就從紅磚大樓裏離開了。
“意大利的黑手黨情報,森先生肯買單……”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名偵探思考了一會,得出了一個有些匪夷所思的結論,“意大利有個大型的黑手黨組織,他們有人或者不如說更重要一點的,退休了的高層?高層的後人?或者繼承人?在日本?”
“啊不行,線索太少了,只能猜到這麽點東西。”江戶川亂步有些氣鼓鼓地将手裏的波子汽水一口氣喝完,這才從位置上跑下來,“谕吉先生谕吉先生,我要裏面的玻璃珠!”
從一開始泡完茶就被江戶川亂步推到茶水間裏不讓出來的谕吉貓貓這才探出頭來,像是在在問事情結束了嗎。
“沒錯,已經結束了。”江戶川亂步說着,将手裏的玻璃瓶遞給谕吉大貓。
全程連蘭波的臉都沒見着的谕吉大貓很是習慣地接過玻璃瓶,先去倒水洗了洗,這才将瓶蓋扭開,将裏面的玻璃珠取出來,這才走過去遞給名偵探。
唯有坐在沙發上的中原中也有些一臉茫然地捏着手裏的小票,“那個蘭波老哥,把他的帽子給我是幾個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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