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在舊地重遇故人 (14)

傷他爸,自個兒也好受不到哪裏去,只是咽不下心裏那口氣,想要給他媽讨個公道罷了,但有時候想想也挺沒勁的,窩裏鬥一向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在将老頭子傷得體無完膚的同時,他自己也落了個傷痕累累。

何必呢?

和羅镧在一起之後,大概是心靈有了寄托和慰藉,消除了他心頭不少恨意,也不再那麽憤世嫉俗了,心中有了愛,萬事都清明。

尤其是在看到南霆這些年和季董的關系漸漸和睦,父慈子孝、一團和氣的場面他看了也挺觸動、羨慕的。

南霆那邊情況跟他差不多,老媽都是被渣爹給坑慘了,紅顏薄命,香消玉殒。

他和南霆打小便親近,很大一方面是因為同病相憐,但南霆比他幸運得多,人家老媽至少陪他走過了十幾個年頭,父母也曾經恩愛過,他從小過的便是單親家庭的生活,只知母親,不見父親。他媽媽是太過軟弱,南霆的媽媽則是太過剛烈,最後都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他跟南霆聊過,問他是怎麽消除心結的。

季南霆苦笑着告訴他,什麽消除心結啊,不過是害怕失去罷了。他和父親關系的轉折,是在父親中風,季家出現危機的時候,他看着向來強硬的父親一夜白頭,轟然倒下,那一刻就好像心中一座大山倒塌了一般,他突然怕自己成為父母雙亡的孤兒,盡管他已經成了年。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以前不明白這句話的道理,可真正懂得的時候,都有些來不及了。”

季南霆拍着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有時候放過別人,其實是在放過自己。長大了,該學會和自己和解了。”

道理靳尚不是不懂,只是真正做起來,并沒有想象中那麽容易。

多年的心結,一朝想要解開,哪兒那麽簡單?

靳尚悠悠嘆一口氣,心想倆人聊了那麽久了,估計也差不多了吧,老狐貍啥時候能帶他走,兩個人回家鑽被窩玩啊?

等不及了,靳尚翻身而起,要下去找羅镧,剛開門,便見傭人帶着羅镧過來了。

他詫異,“你怎麽過來了?”

羅镧嘴角噙着淡淡笑意,“怎麽,你的房間我進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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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靳尚扯着羅镧的手将他拽進房間,關上門,瞪着眼珠子問道:“什麽情況啊?老頭子就這麽放過你了?沒找你麻煩吧?”

羅镧輕笑,“那是你爸,又不是毒蛇猛獸,能把我怎麽滴?”

心裏再補上一句:就是真的毒蛇猛獸,老子也不怕!

看到羅镧好端端地回來,靳尚心裏反倒別扭起來,小聲嘟囔道:“什麽啊,看來老頭子真沒把我當回事啊,兒子都被人家拐跑了,他就象征性地問一句,就把你放了?這放的也太容易了吧……”

羅镧聽他嘟囔半天,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長臂一伸,将靳尚的腦袋夾到咯吱窩底下,擡手就是一個爆栗,“你小子什麽意思?”

靳尚小怪獸一樣的怪叫起來,“啊……疼……”

羅镧将他松開,反手就壓倒在床上,對上靳尚一張委屈的四分五裂的小臉,立時便心軟了,在他小臉上拍了一下,“委屈了?”

他多了解靳尚,怎麽會不知道這臭小子鬧的什麽別扭。

嘴上跟他爸頂得兇,實際上心裏還是在乎,期盼着老爹的關心,一方面怕老爺子為難他,另一方面卻又希望娘家人能來為難一下他。

靳尚扁着小嘴,盯着他的眼睛,還是好奇地問道:“我爸到底都跟你說什麽了?”

“也沒什麽,無非是要我好好對你,要是敢欺負你他就找人揍我。”

靳尚聞言立時咧嘴笑了,“我爸想找人揍你?他不會不知道我男人是誰吧?”

小孩嘚嘚瑟瑟的樣子,看在羅镧眼裏怎麽都覺得稀罕。

羅镧眸色沉了下,欲~望說來就來,伸手去扒靳尚的褲子,驚得他渾身的毛都炸起來,“你幹嘛?別瞎搞啊,這是在老頭子的家!”

“管他誰的家,老子想要你,誰也攔不住。”

羅镧流·氓屬性上來了,哪裏還管在哪兒,給小狐貍剝掉褲子,就頂·了進·去,靳尚疼得直叫喚,“哎呦woc,你丫屬驢的啊?”

很快他就罵不出來了,被羅镧弄得只剩下叫的份兒,又怕把他爸給招來,只能小聲哼哼。

靳文卓在池邊枯坐了一會兒,把羅镧的話在腦子裏過了N遍,到底是沒釣上一條魚來,索性扔了魚竿,回到樓上想和兒子聊聊。

傭人要去叫,他擺擺手說不用,自個兒親自去。

走到門口,正準備敲門,就聽到裏頭發出來的碰撞聲音以及他兒子哼哼唧唧的聲音。

靳文卓攥緊了拳頭,氣得恨不得立刻撞門進去,滾你丫的羅镧,竟然敢在我家欺負我兒子,這完全是不把我放在眼裏啊!

分明就是故意的,簡直就是頭驢!

294章 我愛他他也愛我

直到一·炮打完,偃旗息鼓,傭人在外頭聽着沒了動靜,才走上前去輕輕叩了叩門。

“少爺,先生讓您……完事後去書房找他。”

靳尚剛剛平緩下來心情,聽到這話臉頓時紅的跟火燒雲似的,狠狠瞪了旁邊正壞笑的男人一眼,喊了一嗓子,“知道了!”

聽着外頭沒了動靜,羅镧沒忍住笑出了聲。

靳尚小臉皺成了一個囧字,氣得抄起拳頭直打羅镧,“就說讓你收斂些,現在都讓人聽去了吧,好意思嗎你?丢不丢人?”

羅镧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老子臉皮厚,不怕丢人。再說了,我辦我自己的媳婦,有什麽好丢人的?”

靳尚正在床下穿褲子,聽到這裏氣得抄起枕頭就朝他砸過去。

“臭不要臉!”

估摸着剛才不小心被他爹聽了自己的活春宮,靳尚到底有些不好意思,在書房門口躊躇了半響,再三檢查了褲子拉鏈,才敲響了門。

裏面傳來一聲沉沉的,“進來。”

靳尚在他爸面前很少客氣,這次倒是有些心虛,站在書房中央也低眉順眼的,哼哼道:“找我有事?”

靳文卓坐在書桌後面,端詳了兒子半響,目光上下打量着,最終鎖定在他的脖頸上,那細長的脖子上,分明印着好幾處狼啃的痕跡。

一看便知剛才在房間裏發生了什麽,靳文卓眼珠子一下子瞪起來,雙手緊握着椅子把手,力氣大到幾乎把紅木椅子捏碎。

他知道羅镧定是故意的,存心氣他呢,意在告訴他:你精心養大的兒子,還不是成了我的褲下之臣?

靳尚站了半天,也沒聽他爸開口,一擡手,就對上一雙盛滿愠怒的雙眼。

他心冷不丁哆嗦一下,朝後看了一下,沒人啊。

這火氣,難道是沖他來的?

靳尚暗暗在心裏琢磨,他這次回家安分得很,沒犯渾啊,老頭子沒道理生他的氣……

靳文卓深呼吸了好幾下,才壓制住想沖出去殺了羅镧的火氣。

父子倆大眼瞪小眼了良久,靳文卓才板着臉沉着嗓子問:“你倆剛才在房間裏,幹嘛呢?”

靳尚:“……”

這讓他怎麽回答?

靳尚摸摸鼻子,一時間心虛耳熱,心道您老人家在外頭都聽到了,還來明知故問,有意思嗎?這不是故意找尴尬呢嘛!

但既然當爹的問了,當兒子的就不能不回答。

靳尚放下手擡起頭,看着他爹理直氣壯地回道:“幹兩口子的那點事呗,您要是在外頭聽的不清楚,我們也可以在您面前表演。”

這話完全是火上澆油,靳文卓氣得抄起手邊的筆筒就朝靳尚砸了過去,靳尚閃身避開,筆散落了一地。

靳文卓眼底布滿紅絲,“臭小子,你是嫌你老子活的時間太長了,想氣死我是吧?!”

靳尚差點挨砸,剛才心裏那點小心虛小愧疚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雙手插進褲兜裏,混不吝的,唇角挑起嘲諷,“我可真沒這意思,我倆甭管幹什麽又沒礙着您什麽事,至于讓您這麽大火氣嗎?”

靳文卓心裏本就攢着一團火,被兒子這一頂,更加忍不住了。

“沒礙着我什麽事?我是你爸!你和羅镧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我現在走到哪兒不得被媒體問上幾句,你讓我怎麽回答?”

“該怎麽回答就怎麽回答呗。”

靳尚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您要是覺得丢人,大可以跟媒體說已經跟我脫離了父子關系,反正您也不在乎有沒有我這個兒子。”

“屁話!”

靳文卓氣得拍案而起,“什麽叫我不在乎有沒有你這個兒子,明明是你不在乎有沒有我這個老子!結婚這麽大的事,你也不跟我商量,自己悄沒聲地就給辦了,你眼裏還有我這個父親嗎?這個家,這個家!在你心裏到底是什麽?!”

靳尚擰起眉頭,“羅镧都跟你說了?”

心裏暗罵這個大嘴巴,他本來是想尋個合适的機會自己來說的,沒想到羅镧這麽快把事情都給交代了。

他知道他爸對結婚這件事比較敏感,此前就一再告誡他,若是想玩怎麽玩都随便,但婚姻是一輩子的事,千萬得想清楚了再做決定。

不過,說就說了吧,早晚的事。

“沒錯,我們是結婚了。沒告訴您,是因為知道您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同意的,還是別給您添堵的好。”

靳文卓抿緊嘴唇,他當然不會同意,如果他早知道,如果不是倆人已經領了證,他說什麽也會反對,絕對不會同意的。

可看現在兒子的态度,分明是已經認定了羅镧這個人,兩個人早就登記了,還一塊同居了那麽久,看上去倒真是恩恩愛愛的兩口子。

他癱坐回椅子上,閉上眼睛深深嘆口氣。

“算了。木已成舟,我還能說什麽呢?哪怕你找一個女孩,我也不至于這麽反對。你就沒想過,以後,你們要怎麽辦?”

靳尚知道他爸指的是哪方面的事,也坦言道:“我想過,我自個兒是生不了,他要是想要孩子,我不反對他找一個代孕媽媽。孩子不會是我們之間的問題,也不會成為我們感情的障礙。我跟他在一起,不圖他什麽,只是因為我開心、快樂、踏實。我覺得這就夠了。”

靳文卓看着兒子完全陷入感情中欲罷不能的樣子,心中充滿擔憂。

“感情的事情誰也說不準,他能對你好一時,能對你好一輩子?沒有孩子,你倆連個血緣的牽絆都沒有,能這麽一直走下去嗎?”

靳尚眸底的顏色黯了黯,嘴角噙着一絲苦笑,“您和我媽倒是生了我,有血緣上的牽絆,可到頭來又怎麽樣呢?兩個人要過一輩子,是基于愛,我沒考慮那麽多,只知道我愛他,他也愛我,所以我們在一起了。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我們能做到的,就是過好眼前。”

他一字一句,斬釘截鐵,“而且,我相信,他不會負我。”

***

沒留下吃晚飯,靳尚和羅镧乘着日暮走出了莊園大門。

上了車,羅镧還問,“難得回家一趟,怎麽這麽急着走,也不留下陪你爸吃個晚飯?”

靳尚搖搖頭,“不吃了,我跟老頭八字不合,在一起呆這麽長時間已經挺不容易的了,要是再留下吃個晚飯,非打起來不可。”

羅镧大手摩挲着他的脖頸,寵溺地笑了笑。

他心想:老丈人這一關,算是勉勉強強過了吧。

回到城郊別墅,靳尚才有回到家的感覺,人一下子就自在了,嗷嗷叫喚餓了,讓羅大廚給他做飯吃。

對付完了老丈人,羅镧心情也不錯,便應小狐貍的要求進了廚房,做意大利面。

靳尚很挑食,但羅镧做什麽他都愛吃,一盤意大利面吃的連渣都不剩,最後還用舌頭尖去舔站在盤底的黑胡椒醬,糊了一嘴。

羅镧看着小東西呆萌可愛又天真的模樣,心動了,身下某處漲·的厲害。

他走過去,從後面薅住靳尚的衣領,就将人拽着往樓上走,靳尚差點失手摔了盤子,邊往上走邊嗷嗷叫,“我還沒舔幹淨呢……”

“一會兒老子讓你舔個夠!”羅镧沉着嗓子,讓人丢進卧室壓倒在床上,就開始享受屬于他的“飯後甜點”了。

……

偃旗息鼓,靳尚臉色發紅,胸腔震動,眼眶微濕,目光灼灼地看着羅镧。

“老狐貍,你說,我們能這樣過一輩子嗎?以後會變嗎?”

羅镧垂眸,點漆的眼珠直直地盯着他,鄭重其事地說:“只要你不變,老子就不會變。”

“那……那萬一我變了呢?”靳尚迫切地想要一個承諾。

羅镧目光深邃地看着他。

“只要你還是你,不管你變成啥樣,我都愛你。”

靳尚終于笑了,“我也是。”

兩個人的唇,緊緊貼在一起。地老天荒,矢志不渝。這就是愛情。

295章 欠你的世紀婚禮

北悅和季南霆的婚禮,在奧地利維也納舉行。

很多人說,女人這一輩子,一定要有一場婚禮,可以讓你在以後平淡的生活中,想到這一天便可以露出幸福的微笑。

北悅二十八歲和季南霆戀愛,二十九歲嫁給他,三十三歲這一年,他為她補辦一場婚禮,兩個人的兩個孩子,都已經四歲了。

對于婚禮,家裏的男人們都很高興,從鄧老爺子到季董事長到季南霆到團子和元寶,無一不忙上忙下,精心籌劃期待着婚禮的到來。

而身為新娘子的北悅,卻似乎沒什麽感覺,結婚前夕還臨時因為工作去了趟香港,最後和工作人員直接從香港去的維也納。

和一般女孩不一樣,北悅對婚禮沒有太大的憧憬,覺得婚禮吧,辦不辦其實也沒什麽差別……

季南霆義正言辭的,“不行!該有的儀式感還是要有的。”

到維也納的時候已經是淩晨,所有賓客都已經在酒店入住了,婚禮的流程也已經确認好了,唯獨新娘子姍姍來遲。

看着急的團團轉的季南霆,北悅覺得十分抱歉,過去親了他老半天才将人哄好,膩歪了沒一會兒就被伍媚拖走了,要給她化妝。

将北悅摁在化妝臺前,伍媚就開始數落她。

“你說說,讓我說你什麽好。老娘從昨天下午等到現在,等的花兒都謝了。你讓一個國際著名造型師等你這麽久,好意思嗎?”

北悅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認罪,“是是是,我太不像話了。回頭讓南霆給你包個大紅包。”

伍媚哼一聲,“這還差不多。”

嘴上嫌棄着,手上的動作卻沒停,化妝做發型,變魔術似的要将北悅打造成世界上最美麗的新娘,而正主兒,已經開始打瞌睡了。

迷迷瞪瞪被叫醒的時候,北悅睜開朦胧的雙眼,就看見穿着黑色小西裝的兩個兒子,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裏面仿佛有星星。

“哇,媽咪,你好漂亮啊!”

伍媚給她整理了一下頭紗,得意地笑道:“漂亮吧?我給你們媽媽弄的,贊不贊?”

“贊!”

元寶豎起一個大拇指,小嘴可甜了,“幹媽最厲害了。”

北悅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眨巴了兩下眼睛,“我是花眼了嗎,怎麽覺得鏡子裏是一個少女,你把我返老還童了?”

伍媚哈哈一笑,“化了個少女般的桃花妝,結婚嘛,越年輕越漂亮,不然怎麽配你們家季總呢。”

北悅對伍媚的化妝技術很滿意,覺得此時此刻自己像個新娘子了。

婚禮幾乎是季南霆一手包辦的,布置現場、校對流程、招待賓客,什麽都不用北悅操心,給千千羨慕的,說她簡直太有福氣了。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每次看着季總我就在想當初為什麽會瞎眼找了陸明寒這貨,不溫柔也不體貼的,都不曉得他到底有什麽好。”

千千也是伴娘之一,人家伴娘找的都是未婚少女,北悅作為一個孩兒她媽,不在乎那些俗禮,還是讓姐妹團來擔任自己的伴娘。

伍媚一邊給北悅整理着婚紗,一邊笑道:“你們家陸二最大的優點就是臉皮厚,外加逗比。”

千千搖頭嘆息,“可不,我也是結了婚之後才看清他真面目,談戀愛時挺酷的一帥哥,怎麽就成逗比了呢?現在真是後悔也晚了。”

一個穿着小紗裙的可愛女孩嘟着小嘴道:“爸爸那叫幽默,不叫逗比。”

衆人被她逗得直笑,說話的小可愛是千千和陸明寒的女兒,叫“靈兒”,今年三歲,古靈精怪的,簡直是千千的“翻版”。

“得了吧,還幽默呢,別替你爸說好話了。”

千千撇撇嘴,蹲下去給女兒整理了一下弄皺的小裙子,拍拍她的小屁股,“去找哥哥姐姐們玩去吧。”

“我要跟團團哥哥一起玩。”

靈兒奶聲奶氣的,特地強調了一下“團團哥哥”。

幾個大人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伍媚先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問:“靈兒為什麽要找團團哥哥玩,不少元寶哥哥玩呢?”

靈兒一臉天真又認真地說:“元寶哥哥是小籠包的,團團哥哥是我的。”

哎呦喂。

北悅幾個又交換了一下目光,這幾個小家夥,是私定終身的節奏嗎?

千千笑着問自個兒閨女,“為什麽元寶是小籠包的,團子是你的?兩個小哥哥明明都長的一樣,為什麽你更加喜歡團子哥哥呢?”

“不一樣啊。”

靈兒一本正經的,指着自己的眼睛下方道:“團團哥哥這裏有一顆痣,而且他笑起來有酒窩,長得也帥,我喜歡安靜的美男子。”

千千差點一頭栽地上,簡直是啼笑皆非,還安靜的美男子呢,這詞兒都跟哪兒學的?

北悅看着圍在一起玩得十分愉快的猴孩子們,開心的嘴都合不攏。

季南霆進來的時候,就聽見裏面一片歡聲笑語,再一看自己美麗的老婆大人,一身純白的婚紗,戴着頭紗,唯美又夢幻。

靳尚、陸明寒、葉少蘊等人組成的伴郎團随着他走進來,化妝間一時被填滿了,一屋子的俊男美女。

季南霆也是一身高定白色禮服,高大挺拔的身材,精致俊美的容顏,俨然一個王子,來迎娶他最心愛的漂亮公主。

“聊什麽呢,這麽開心?”

季南霆走過去,婚禮還沒開始,就忍不住要吻他的新娘了。

北悅早就習慣他一天八百遍的吻了,也沒有推開他,只是貼在他胸前笑着說:“你倆兒子已經私定終身,以後不愁沒媳婦了。”

“嗯?”季南霆微微一愣。

千千笑着把剛才靈兒說的話複述了一遍,話音剛落,葉少蘊和陸明寒的臉色不約而同齊刷刷地沉下來,“不行!我不同意!”

葉少蘊道:“我閨女還小呢,怎麽也得在我身邊養到二十六七八歲,養到三十歲再結婚也不遲。”

陸明寒反應更激烈,看團子跟看仇人似的,對季南霆道:“我家靈兒我還沒稀罕夠呢,可不能就這麽便宜你兒子,我不答應啊。”

季南霆聳了聳肩,對瞠目結舌的北悅道:“看到了,兒子們娶媳婦沒這麽容易,路還長着呢。”

北悅倒也不擔心,小聲道:“有你這樣的爹地做榜樣,追女生也不是什麽難事。”

季南霆很是誇張地瞪大眼睛。

“北老師,你大概是忘了我當初是如何排除萬難才追到你的了吧,都快趕上唐僧師徒十天取經了,簡直是歷經九九八十一難啊。”

北悅紅了臉,輕捶他一下,“你少誇張啊,哪有那麽難?明明沒幾天,我就被你拿下了……”

“哎,這我可以作證。”

伍媚舉起手來,頗為得意道:“想當初那杯酒還是我給你們準備的呢。”

這次,季南霆和北悅臉同時紅了。

“什麽酒啊?”

陸明寒好奇地問。

千千輕咳兩聲,暗暗瞪了陸明寒一眼。

陸明寒一臉無辜,“你瞪我幹什麽?我是相當好奇啊,北姐滴酒不沾,南霆千杯不醉,什麽樣的酒竟然能促成這倆人的緣分,難不成,那酒有什麽催情的效果?”說着,還挑了挑眉,結果換來千千一個大大的白眼,然後整個屋子都響起了“咳咳”的聲音。

顯然,滿屋子都是老司機,就他一個小白。

倒是伍媚偷偷挪到陸明寒身邊,悄聲道:“我那酒還有呢,你要是要,這個數。”她伸出兩個手指頭。

陸明寒,“兩千?”

“一口價,兩萬。”伍媚獅子大開口。

葉少蘊在一旁忍不住扶額,聽不下去了,陸明寒卻一本正經地伸出一個手指頭,“打個折,一萬怎麽樣?”

話音未落,就被千千一腳踹在屁股上,直接踹到天邊去。

296章 百分之一萬的愛

婚禮舉辦地在維也納的美景宮,巴洛克風格的宮殿,充滿古典美。

賓客們都是被轎廂式的馬車接入會場的,來參加婚禮的同時還能觀光旅游,心情亦是說不出的愉悅。

說是世紀婚禮,但季南霆和北悅并不想要張揚,保持着一貫低調的風格,連媒體都沒有請,只是請了一些至交好友前來觀禮。

賓客系數入席就坐,靳尚演唱了一首《Marry·you》作為婚禮開場曲,歡快的曲調配上他獨特的嗓音,整個現場的氣氛都被點燃了。

羅镧坐在貴賓席上,看着臺上正在表演的小狐貍,臉上寫滿寵溺的笑容。

一曲終了,季南霆和北悅挽着手緩緩步入會場。

身後,帥氣可愛的團子和元寶捧着鮮花,見證着父母恩愛的歷程。

伴着浪漫的婚禮進行曲,掌聲雷動。

婚禮進行曲是季南霆親自譜寫的,由現場弦樂隊演奏,唯美動人的曲風讓婚禮更添一絲甜蜜的氣息,夫妻倆每一步都走的極穩。

在諸位賓客和牧師的見證下,兩個人互相交換戒指、做出對彼此的承諾。

季南霆和北悅面對面站着,看着這個他愛了若幹年,以後還要繼續愛下去的女人,只覺得一顆心在小鹿亂撞,怦怦直跳。

他深呼吸一口氣,甫一開口嗓子就顫了。

“北老師,第一次見你,是在我進入軍校的第一堂課上。我記得那天天氣很熱,高溫35攝氏度,你穿着一件短袖白T恤,搭一條牛仔裙,怦然闖入我的視線,直接給我降了溫,卻也在一瞬間擊中了我的心,我知道我完蛋了,我這輩子的克星終于閃亮登場了……”

臺下響起一片善意的笑聲,北悅在頭紗後面的臉紅得像西紅柿,這家夥是在寫作文嗎?

季南霆嗓音愈發低沉,“我愛上你只用了一瞬間,可我真正開始追你,是在四年後。那年我二十二歲,而你,二十八歲。”

北悅輕咳兩聲,“咱不提年齡的事……”

臺下又是一陣笑。

季南霆依舊一臉認真外加深情,以肉眼可見的緊張繼續道:“遇到我的時候,你其實什麽都不缺,我也沒有什麽能給你的,唯一能盡我所能的,就是百分之一萬的愛。只有我們知道,我們經歷了什麽,能夠走在一起,是多麽多麽的不容易。謝謝你,願意嫁給我。”

他幾度哽咽,牽起北悅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深深一吻。

臺下掌聲四起,北悅已經淚眼婆娑。

輪到北悅了。

北悅也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激動的心情,看着季南霆輕輕道:“一直以來,你都是愛的最多,付出的最多的那個。我沒能為你做什麽,唯一做過的事情,就是幫你生了兩個可愛的兒子。未來的路還很長,我們還有半輩子,往後餘生,我再給你生個小悅兒吧。”

一句話,立刻讓季南霆破涕為笑,臺下賓客紛紛站起來,起哄、鼓掌、歡呼。

季南霆抱起北悅,兩個人在世人見證下甜蜜地擁吻在一起。

團子和元寶在後面撒花,“哇哦~”

……

敬酒的時候,北悅換了一身中式禮服。

這套禮服出自伍媚的師父程師傅之手,亦是耗費了4000多個工時完成的,與伍媚華美的紅底金繡鳳凰嫁衣不同,程師傅給北悅設計的這款中式嫁衣,是褂裙等級中的最高規格“潮繡褂皇”,更加符合她落落大方的氣質,顯得十分溫婉秀美,簡直讓人不舍得挪開視線。

既然穿了中式禮服,走的便是中式婚禮的禮數。

頭一個敬的,便是鄧老爺子和鄧老太太。

季南霆和北悅跪在蒲團上,給二老敬茶,時隔多年終于能夠喝到孫媳婦的茶,二老想起北悅的父親,不由老淚縱橫。

老太太握着北悅的手,眼淚止不住的落,疊聲道:“一定要好好的,白頭偕老,順順當當走完一輩子。”

北悅也忍不住掉了眼淚。

從父親到她,鄧家二老于她有再造之恩,一點一滴,北悅都記在心裏,不敢忘。

老爺子紅着眼圈,口氣卻硬邦邦的,對季南霆道:“小北可是咱們家的大功臣,你得呵護她不能欺負他,否則我饒不了你。”

季南霆笑道:“外公,您放心吧,我可不敢欺負我老婆,我哪兒舍得啊?”

衆人又是一通笑,夫妻二人又給季董事長敬了茶,收了兩個鼓鼓囊囊的紅包,拎在手裏沉甸甸的。

季董事長喝了茶,沒別的話,只道:“我就等着抱孫女了,加油!”

團子和元寶也跟着起哄,“爸爸媽媽加油,給我們生個小妹妹。”

北悅臉刷得紅了,羞惱地瞪着兒子們,卻沒有半點威力。

……

晚宴是一個大Party,年長的賓客都回酒店休息了,剩下些年輕人,怎麽嗨怎麽玩。

北悅又換了一身裸粉色的複古高腰宮廷風格的晚禮服,V字落肩設計,裙擺輕柔飄揚,墜着珍珠和花朵,優雅又大方,像個花仙子。

婚紗全都是季南霆請的著名設計師專門為她設計的,無論是尺寸還是風格于她都是絕配,可見其用心程度。

晚宴第一支舞,自然是由新郎新娘主場。

季南霆換了一身黑色的燕尾服,高挑的身材長身玉立,實在帥的太過耀眼,二十六歲的他成熟了許多,卻還是一如既往的英俊逼人。

舞池響起華爾茲的樂曲,兩個人随着音樂翩翩起舞,暖黃和煦的燈光下,一切都顯得那麽美好。

北悅自從嫁進季家,這些年身為季夫人也沒少出席宴會和酒會,對于交誼舞早已駕輕就熟,但熟練并不代表着喜歡。

比起慢節奏的華爾茲,她骨子裏更傾向于奔放熱烈的探戈。

跳着跳着,北悅靠在季南霆胸前輕輕笑了。

“想起什麽了,這麽開心?”

北悅仰起頭來,戲谑地看着他,“我突然想起你曾經和千千一起跳的那曲探戈了,真可謂是你來我往、此起彼伏啊。”

季南霆嘴角抽了抽,讪讪道:“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還記得呢?”

“那可不能忘啊。”

北悅故作吃醋的樣子,嘟了嘟粉唇,“你和千千站在一起也是配的一臉,舞跳的也默契,我當時就想,其實你倆在一起也不錯……”

“打住啊,越說越離譜了,你是要吓死個誰?”

季南霆幾乎被北悅的話驚出一腦門的汗,握着她細腰的手都跟着緊了緊,忙解釋道:“我倆那次跳舞就是為了氣氣陸二,沒別的。”

還別說,當年那支舞着實将陸明寒刺激得不輕,事後還找他鄭重其事地警告了一番:兄弟妻,不可欺。

“是嗎?”

北悅仰臉看着他,唇角挑起一抹戲谑的笑,“只是為了氣陸明寒?難道,就沒有要氣我的意思?”

季南霆多年前的小心思被一朝揭破,很是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在她鼻子上蹭了蹭,恭維道:“果然是,什麽都瞞不過老婆大人。”

北悅輕哼一聲,懲罰似的在他腰窩輕輕掐了一下。

季南霆身子微微晃了晃,勾着她的背浮起一絲撩人的笑,“那你還記不記得,我第一次帶你跳舞的樣子?”

北悅眸光閃了閃,她當然記得。

那個晚上,兩個人随着《聞香識女人》裏面《PorUnaCabeza》的樂曲,幾乎跳了一夜的舞,跳得風生水起、香汗淋漓……

最後從地上轉移到床上,再舞一曲。

舞蹈和音樂一樣,是能夠撩動人心的,每一個旋轉,每一次接觸,每一秒對視,都是感情升華的催化劑。

季南霆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盛情發出邀約,“季太太,要不要,與我再共舞一曲探戈?”

北悅盈盈一笑,“卻之不恭。”

297章 我不羨慕我嫉妒

人家都說怕什麽來什麽,到了“南北夫婦”這裏,卻是想什麽來什麽。

婚禮結束後沒多久,北悅就來了反應,畢竟有過一次經驗了,她十分淡定地買驗孕棒測了一下,果然,紅果果的兩道杠。

哎……北悅在內心感嘆:季總裁這強大的播種能力啊,沒誰了。

晚上吃過飯,季南霆将團子和元寶兩只小東西叫到書房教育了一頓,為的是團子把靈兒給惹哭了,原因是團子在幼兒園被人“強吻”了,親他的是個白人小妹妹,結果靈兒不高興了,和白人小妹妹吵了起來,小籠包幫靈兒一起吵,姐妹倆把白人小妹妹“欺負”哭了……

季南霆接到消息去幼兒園處理了一下事情,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心裏直咋舌:現在的小朋友都這麽早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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