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一次被拒絕後,妹子就沒再發過邀請,看她頭像一直在線,但也沒開新的一局。

突然間不知道怎麽了,陸秉文鬼使神差地點進了私聊對話框。

LU秉文:我現在有點事兒,等下次有時間再一起玩吧,到時候我邀請你~

妹子回的很快。

DU王行:好呀,正好我也有點事兒,準備下線了哈哈

LU秉文:嘿嘿好,那咱們下次見!

DU王行:嗯嗯!

跟妹子聊完後,陸秉文才哼着歌兒退出了游戲,把剛剛打游戲戴上的耳機拽下來,順便看了眼時間,這一看才發現,自己剛剛那局游戲居然玩了整整四十分鐘,此時已經離邀請函上寫的時間過去了近半個小時。

但是轉頭看看室內其他已經等的不耐煩的富二代們,陸秉文就知道,活動還沒開始。

按理說,這種比較正式的發了邀請函的宴會活動,主人家都會提前準備好久,一般不會出現這種逾時的情況,除非是被什麽事或者什麽人給絆住了。

但這似乎也不太可能,畢竟現在會客室裏等着的這些可都是A市各家的小祖宗們,能讓主人家把他們集體晾在這裏去接待的人應該少之又少吧?

陸秉文這邊正胡思亂想着呢,一個自稱是少東家助理的青年突然進門來道歉,說明情況了。

“抱歉諸位,我們少東家在跟段先生商量事情,恐怕要麻煩各位再等一會兒了。”

段先生?

陸秉文腦海裏瞬間蹦出一張不讨喜的臉,想問清楚是誰,又怕是自己想多了,一時有些猶豫。

好在他糾結的時候,有個嘴快的就已經幫他問了出來:“段先生?哪位段先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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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笑了笑,意有所指地看着衆人:“當然是現在能主事的那位段先生。”

說完這麽模棱兩可的一句話,青年便轉身離開了,也不管會客室的這群客人聽懂了沒。

随着他的離去,房間裏瞬間亂成了一鍋粥,所有人都在猜測着他說的到底是誰。

聽着不遠處的議論,陸秉文才想起來,段家家主,也就是段卓珩他爸,最近身體好像不是太好。

前段時間就一直有傳言他打算放權了。

只是跟陸家不同,段家不止一個孩子,老段董生性風流,只是對外界公開的就有三兒兩女,沒有名分的恐怕更多。

所以一時之間,段家五位小姐少爺,誰能成功上位就成為了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

若只看能力,當然是大少爺段卓灏勝出,但段老先生偏寵小兒子段卓珩一直以來也不是什麽秘密,都說人老了容易犯糊塗,一時沖動扶阿鬥上位也不是不可能。

八卦是人類的本能,就一會兒的功夫,這群二世祖們就在會議桌上開起了“賭局”,猜待會兒見到的那位主事的段先生到底是誰。

所有人押了一圈兒下來,莊家清點發現,段卓灏和段卓珩居然奇跡般的平票了。

灏黨和珩黨誰也不服誰,非得憋着分一個勝負,莊家沒有辦法,只能把主意打到了游離在熱鬧之外的陸秉文身上。

他跟陸秉文本來關系也就一般般,只是平常酒會活動見面問聲好的點頭之交,陸家落敗之後也沒被陸秉文打過電話,現在自然也沒多麽尴尬。

非常自然地走到他身邊打了個招呼,客氣道:“我們在猜段家的下任繼承人是誰,現在段卓灏和段卓珩平票了,你要不要也壓一個?”

陸秉文跟莊家本來就沒什麽仇怨,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态度這麽好,他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于是回笑一下,起身跟他來到臨時搭建的簡易“賭桌”旁。

說是賭桌,其實就是一張會議桌,中間用兩個Prada包包隔成了三塊區域,從左到右每塊區域上方依次用手機顯示着段家三兄弟的名字。

手機下面則是淩亂堆積着的錢包銀行卡之類的私人物品,表明下注者的身份。

陸秉文和段卓珩的過節,在豪門圈子裏根本不是什麽秘密。

所以此刻見他過來,有幾個剛剛還把他當空氣人般忽視的二世祖們也興起了看熱鬧的心思,饒有興致地期待着他的選擇。

有人甚至憋不住直接問:“秉文,你應該不會投段卓珩吧?”

陸秉文擡頭看了他一眼,無視掉從以前“陸哥”到現在的“秉文”這樣的稱呼變化,輕笑一聲低頭往桌子上看,果然在押段卓灏的那一堆財物中,看到了他的定制手表。

既然要下注,陸秉文自然也要拿出個既能代表自己,又有些價值的東西,可惜他現在渾身上下值錢的東西,除了手機就是墨鏡了,哪樣拿出去都得被眼前這些人笑掉大牙。

就在陸秉文糾結着要不要請系統幫個小忙,開個金手指什麽的時候,手背正好無意間碰了一下褲子口袋,金屬的觸感讓他心中一喜,差點忘了,今天可是自己開車來的。

笑着從口袋裏掏出卡宴的鑰匙,找準桌子上的某個方向,擡手一扔:“我押他。”

陸秉文這一票下去,所有人先是一愣,随後被他投的那一派中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

這些啥都不愁的二世祖們的快樂就是這麽簡單,雖然真正的答案還沒揭曉,但人數的優勢足夠他們先慶祝一波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們這邊的熱鬧氛圍吸引,關了許久的會議室大門終于再次被人推開,好在這次不再是進來道歉的工作人員,而是貨真價實的酒莊少東家,也是這次酒會的舉辦人。

會客室裏有個家裏開連鎖餐廳的女生貌似見過這位剛剛回國的酒莊少東家,非常親切地揮手喊了句:“廖琛!”

陸秉文本來注意力還集中在桌上的賭局,聽見這個姓氏突然覺得有些耳熟,下意識的回頭朝門口看去。

這一看,就看見了那位曾與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廖先生,還沒等他做出驚訝的表情,就在廖先生的身後,看到了一個更應該訝異的身影。

段卓珩。

“段卓珩?”

幾乎是在陸秉文看到他的同時,身後有個男人已經迫不及待的叫出了他的名字,聽那語氣中的興奮,陸秉文想,剛剛的賭局,他一定押對了。

不過段卓珩似乎并沒有什麽心情與并不熟悉的人大話,兩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群中唯一與他熟識的陸秉文。

身旁的廖琛注意到他的眼神,挑了挑眉:“怎麽了,有話找他說?”

他這一句話,并沒有特意壓低聲音,清楚的傳到了在場的每個人耳朵裏,陸秉文皺了皺眉頭,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其他知道兩人過節的人,卻齊刷刷地豎起耳朵,擦亮眼睛,單等着段卓珩要作何回答了,俨然一副只等看熱鬧的表情。

就連許久未曾上線的系統,這時也忍不住跑了出來:【宿主,他該不會現在趁機報複你吧?】

【應該不會吧?】

陸秉文這麽跟系統說着,心裏其實也有點打鼓,平心而論,如果自己現在跟段卓珩易地而處,肯定是要趁對方落魄,好好羞辱一番的。

但他當然不會說出來,萬一待會兒段卓珩不這麽做,不就顯得自己小氣了?

片刻之後,陸秉文開始無比慶幸這個決定,因為段卓珩好像真的沒有過來找他麻煩的意思。

在廖琛問完那句話後,便不慌不忙地把視線從自己臉上移開,那一臉淡定的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剛剛是大家集體看花了眼。

好吧,算他有點良心。

陸秉文剛松了口氣,就見廖琛和段卓珩一起往這邊走了過來,雖然知道他們是過來跟後面那群人打招呼的,但想起剛剛的賭局,他還是有點心虛。

當然,這種時候,心虛的不止他一個。

所有人看着桌子上還在明晃晃地播放着段家三兄弟名字的手機,以及那一堆堆摞疊起來的“賭注”,都有些發怯。

這世界上,還有背地裏開人賭局被當事人抓個正着還尴尬的事情嗎?

幾秒鐘後,陸秉文就親身為大家證明了,還真TM有!

廖琛那個不知道哪裏修煉來的火眼金睛,一下看到了桌子上唯一一把車鑰匙。

并且非常不把自己當外人地問了陸秉文一嘴:“卡宴?陸先生居然押了卓珩啊?”

草……

陸秉文暗惱自己怎麽忘了當初買車的時候廖琛也在場!

押上位的賭局上把票投給了自己的死對頭,還被對方發現了,陸秉文感覺自己正在經歷一次社死現場……

不過好在卡宴不是什麽限量款的稀罕玩意兒,陸秉文打算賴掉:“這麽多人,又不止我開卡宴。”

“額,”廖琛表情複雜地捂了捂嘴:“可是,其他人好像都是帶着司機來的……”

言外之意,人家就算開了卡宴,車鑰匙這會兒也在司機那兒呢。

陸秉文被強行拆了臺,身後緊接着傳來幾道似乎憋不住的嘲笑。

倒也應景。

陸秉文忍不住撇了撇嘴,既然都被發現了,也沒有再隐瞞的必要:“對,我就是押了他,那又怎樣?”

“不怎樣,陸先生眼光獨到!”

廖琛不知真心還是假意地豎了個大拇指,然後用胳膊肘頂了頂一旁的段卓珩,示意他說句話。

段卓珩愣了愣,才再次将視線轉向陸秉文,燦爛一笑:“謝謝你啊,文文~”

陸秉文被他這句文文叫的雞皮疙瘩差點沒起來,翻了個白眼兒:“不用謝,我這也是矮子裏面拔将軍,比起另外兩個草包,你最起碼還有張臉。”

這話說的,讓聽到的人一時都搞不清楚到底是誇還是貶。

誰不知道段家五兄妹,只有段卓珩是出了名的草包,正事兒一竅不通,但論起吃喝玩樂來,在場的這一堆纨绔都自認不是他的對手。

不過段卓珩看起來卻很高興:“有點感動怎麽辦,這還是你第一次誇我好看呢。”

“感動就哭,沒人攔着你。”陸秉文翻了個白眼,看都不看段卓珩從桌子上拿回自己的車鑰匙,完全不給他留面子。

段卓珩臉上的笑容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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