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男人最痛(上)

喉頸處的力道生猛如虎,彌漫在唇齒之間的苦辣之味逐漸散去,積壓在胸口的氣息卻愈發渙亂。

“老女人,不想見閻王就趕緊放開董澴兮!”氣急敗壞亦暴跳如雷的怒吼從天而降,震得董澴兮與侍書皆心底一驚。

董澴兮勉強撐開因腹部墜痛而被冷汗彌蒙了視野的眼,困惑地看見一道高大的身影竟揮動着手裏的長劍,激蕩劍氣橫掃而至,生生将緊扼着她脖頸的侍書震開。

突然失去力量支持,董澴兮顫巍巍地往後仰摔而去,然則下一瞬耳畔風聲飒飒,她莫名意識到那道黑影以極快的速度向她奔來——

“大肚婆,你沒事吧?!”沉穩如山的擁抱,心急如焚的斥責咆哮,“都怪那群讨錢的乞丐,害得老子一不小心把你給跟丢了!你先屏住氣,有怪莫怪啊。”

額上的濕發忽然被粗糙的手指撥開,董澴兮才看清楚一張臉,一張劍眉橫豎卻也不失英氣勃發的男人的臉。

“算了,廢話少說,老子先帶你離開這個冷僻的鬼地方。”豪邁的語氣,孔武有力男人将董澴兮萬分謹慎地抱起,“再找間屋子,生娃。”

簡陋的客棧卧房,聽見屏風裏頭接生婆一聲比一聲着急的叮囑“夫人使勁,再使把勁”,身高八尺著黑衫的程仲頤也極心煩意亂地将手背在身後,在原地走來轉去,

神似,熱鍋上的螞蟻。

原以為女人生孩子不過是咬一下牙再閉一下眼的簡單事兒,熟料此刻都過去了整整兩個時辰,那床榻之上不斷發出痛苦喘.息聲的女人,居然還沒生出來。

不複最初來到客棧時的鎮定冷靜,心情七上八下的程仲頤在原地兜來轉去,直至轉得腦子都開始分不清東南西北,才就近挨了張凳子坐上去,豈料屁股還沒挨到椅,接生婆的一句“夫人你再使些勁兒,不到萬不得已,老身也不願用剪子幫你剪開……”驚得他頭皮一麻飛快站起。

“老太婆,老子請你來是催生的,不是讓你用剪刀來傷害她的!”

“哎喲大官人,你家夫人恥門久久未開,孩子想出也出不來啊。”穩婆頗為無奈的聲音從屏風那一端傳出,“你個大男人先沉住氣,老身還未使剪子。”

怎麽沉住氣?

歡喜丫頭又不是五大三粗的武夫,根本吃不得苦。剛剛抱着她投宿客棧時,一路上她冷汗涔涔疼得險些沒厥過去,這會兒哪還經得起在最脆弱的地方挨上一剪子?!

沒有半點猶豫,程仲頤怒從心中起:“老太婆,老子打賞你五十兩銀子,這白花花的碎銀可不是由着你在老子的女人身上剪上一剪子!”

話,剛剛從嘴皮兒溜出,程仲頤也覺得自己多道了一個字,不是老子的女人…… 應是,老子的人。

被極粗魯的一吼,穩婆難免心生郁悶,但看在眼前這個牛高馬大的男人如此緊張産婦,她只好勉強按捺住心底的不高興,繼續為産婦接生。

女人痛苦的喘.息不絕于耳。

程仲頤又開始心浮氣躁地像熱鍋上的螞蟻轉來轉去。

哎!

若不是男女有別,他程仲頤才不管所謂的“産婦之血多晦氣,男人絲毫不得接近”,老早破門而入去瞧瞧床榻之上的女人,瞧瞧她下.體.處的恥門交骨究竟開了沒開?

“夫人,你得使勁,為了孩子再多多使勁,否則孩子根本出不來。”又是接生婆沙啞且無可奈何的叮囑。

男女有別個屁!這會兒放着孩子與女人不管,畏畏縮縮躲在一旁竊聽,還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麽?!

心猛地一沉,程仲頤再也壓制不住心急立刻步上前,長腿一邁步入屏風內,不顧接生婆的驚訝目光大手一揚撩開床頭紗帳,往床榻之上血色盡失面容慘白的歡喜丫頭瞥去——

目光,不偏不倚,剛好停在她屈起的雙.腿.之.間。

既是震驚,亦是一時半會心理鋪墊沒做好,程仲頤撩着紗帳的手指不自覺顫抖了一下:“為、為何流了這麽多血?!”

穩婆甚是吃驚:“哎喲大官人,夫人她産門不開已經讓老身很是為難,你還闖進來湊什麽熱鬧?出去出去,莫讓老身分心。”

或許是因為心神恍惚,程仲頤腳步一歪,被矮了大半截身的接生婆噴了一臉的唾沫星子,再被推出屏風之外。

怔忡地站在原處,程仲頤撩開紗帳的手仍僵愣在半空中,目光呆滞。

雖然,他曾直面過比“女人待産”更鮮血淋漓更血肉模糊的場面,卻遠遠不及方才那般…… 心驚,心悸。

這種感覺像極了很久很久之前,他曾目睹一個衣衫破損發髻淩散的小丫頭,眼底噙着驚慌失措的淚水,向他奔走而來。

他沒有本事救出那個丫頭,只能自顧自己倉皇逃命,只能眼睜睜看她躺在血污之中…… 正如此時此刻,眼睜睜地看見氣息紊亂的她躺在床上,表情痛苦,下.半.身是止不住的血。

場景,早已變換;但一成不變的,是纏繞在心頭難以忘卻的無能為力感。

對,

銘心刻骨的,無能為力感。

……

程仲頤猛地回過神。

掩藏在記憶深處、有損他作為一個铮铮鐵骨男子漢的往事,竟開始自發地閃現。他惱火的抿直了唇,心煩氣亂地以手堵住雙耳努力不去被那一聲又一聲的接生催促煩擾得忐忑不安。

每一聲催促,都讓他的心情七上八下,如履薄冰。

每一聲催促,都讓他的心情起起伏伏,戰戰兢兢。

突然,接生婆“啊”了一聲,顫悠悠的聲音裏流露出吃驚。

“怎麽了?”程仲頤猛地咽了一下幹澀的喉,脫口而出。

“大官人,夫人的産門是開了,但胎兒手腳先出,這可是難産之兆。”接生婆一貫鎮定的語氣裏竟透露出罕見的慌張,“再加上夫人她崩中漏下,血流不止,只怕…… ”

“只怕什麽?”倒抽氣的聲音。

“只怕,母子不保。”

死寂一般的沉默。

驀地,“嘎吱”一響門被打開的聲音。

“老太婆,老子去去就回,你且幫老子的女人再撐片刻。”

“欸?”

魁偉高大的身影如火燒眉毛般一閃而逝晃出廂房。焦躁的、心急如焚的咆哮,卻如雷貫耳震得穩婆瞠目結舌——

“老子這就去找一個人!他女人當初兩天兩夜生不出孩子,居然被他念《觀音經》念成了順産!”

作者有話要說: 就寫了這麽多,先發上來= =||| 安撫下各位被虐傷的心情~~ 恩,不會再虐歡喜了,否則就真苦逼鳥。

劇情,開始反轉吧~(≧▽≦)/~啦啦啦

反轉,也包括奸.情的反轉~~~ 嗯,進入到本文的後半部分了,讓愛情和我一起蕩漾吧~~~~~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