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022

如果有人告訴森鷗外：中原中也中了敵人的異能力，森鷗外一定不會相信。

因為中原中也是他手下最好的一張牌，他忠誠又足夠強大，雖然不像是太宰治那樣多智近妖，但也不會體會不到森鷗外的意思，甚至可以說，中原中也同樣是個聰明人，只是在太宰治的對比下顯得有些普通而已。

所以，森鷗外并不覺得這樣的中原中也會被暗算，尤其是被一個看上去年齡并不算大的少年暗算。

當然，這也是他今天一大早來到辦公室後沉默的原因。

“那個，中也君。”森鷗外擡着頭看着天花板上的的中原中也，“你确定那個少年的異能力範圍極大嗎？”

“是的，而且那不是範圍，并不像是群體性攻擊，更像是因為數量上的優勢。”中原中也貼在天花板上摸着下巴回想着自己和海音寺命短暫的接觸過程，“他可以釋放多個異能力，數目我沒有計算，但确實将我可以離開的路線完全堵住了。”

森鷗外想了想，“像太宰君一樣提前預測到了中也君的攻擊位置？”

“很類似，但是不太一樣。”中原中也繼續分析着，“那小鬼還沒厲害到那種程度，純粹就是靠數量取勝。”

森鷗外扭了扭脖子，因為長時間擡頭肩膀有些僵硬，“好，我明白了，辛苦中也君了。”

“這是我的職責。”

“那中也君覺得你什麽時候才能下來呢？”森鷗外把手肘抵在桌面上，雙手交疊在一起，是個相當舒适的姿勢。

中原中也啧了一聲，接着他才開口，“我把之前橫濱發生的怪事全都調查過一次，最後得出結論，這個異能力可能是有有效期的，大概在三天左右，所以，抱歉首領，這三天我可能無法正常出任務。”

“沒關系，中也君先解決自己的問題比較重要。”森鷗外笑眯眯的開口，“不過這樣的話，我覺得那個少年真的很有趣。”

中原中也單手扶住天花板，在森鷗外的視線裏，他瞬間就明白了森鷗外是什麽意思。

一開始他們僅僅認為海音寺命的異能力是可以将書籍的內容具現化，僅僅如此這份異能力就足夠讓人忌憚了，幻想中的小說可什麽都有，如果異能造物受到海音寺命的控制，那麽完全可以把海音寺命當作人形兵器看待。

而現在，他們确定海音寺命的異能力還可以對人類使用。

珍貴程度再次增加。

“我準備親自去見見這個少年。”森鷗外這樣說。

中原中也有些擔心，但在森鷗外說自己會帶上芥川和銀之後他也沒有理由阻止，只能讓森鷗外小心一點。

扶着天花板的中原中也離開了，森鷗外從椅子上站起來，他走向玻璃窗前，看着橫濱外，此時的橫濱是通訊無故斷開的第二天，也是網絡數據被清除的第三天，今天早上還出現了網絡紊亂的跡象。

軍警已經全部出動，維持整個社會的安穩，各大公司被迫放假一天，連商店都無法打印小票結算價格。

雖然混亂，但是并沒有亂的太離譜。

森鷗外想：那個少年是不是一開始就已經預測到現在的情況了，他只是想看多樣性的世界，而不是像看到戰鬥一般的混亂。

就在這時，穿着紅色小洋裙的金發女孩抱住森鷗外的腿，穿着紅色小皮鞋的腳翹起來眺望着外面，“林太郎！”

“愛麗絲醬~”森鷗外将愛麗絲抱起來，“親親，我們今天出門吃蛋糕好不好？”

“真的？”愛麗絲鼓着腮幫子看着森鷗外，接着她哼了一聲，“我知道了，陪我吃蛋糕只是順帶的，林太郎只是想去找那個少年而已！哼！我最讨厭林太郎了！”

“什？最……最讨厭？”森鷗外一副被擊中的模樣，他捂住自己的心髒，痛苦的喊着，“愛麗絲醬不要讨厭我，這一次我真的是為了陪愛麗絲醬一起吃蛋糕哦，我說真的！”

“不信！”

……

雖然有下廚的心，還實在是沒有做飯的手，海音寺命看過相當多的菜譜類書籍，理論知識一套一套的，但無奈就是個廚房殺手，不管多麽精準的劑量都會做出一堆毒品，被害人工藤新一表示：那絕對不是人能吃的東西。

雖然可以用異能力将菜譜實體化，但說實在的，正常人沒有誰會去吃異能力吧？

所以，海音寺命的一日三餐都是在樓下的各種飯店解決的。

下樓吃完了早午餐，海音寺命伸了個懶腰，因為網絡崩壞的原因飯店沒辦法打印紙質票據，好在做飯不需要用網絡，點單也可以人工進行，而且，路上的人并沒有變少，反而因為難得的假期，人比之前還要多。

“人好多啊。”海音寺命看着周圍，“充滿着生機感，我就說，适當的意外會造成驚喜的結果。”

這樣想着，海音寺命從外套裏摸出一本書，他滿意的看着封面，決定找個不錯的地方把這本書看完。

閱讀量極大的海音寺命找到一本沒看過的小說不容易，就算這是一本爛俗的愛情小說。

“愛麗絲？愛麗絲醬？！”

一道陌生的男聲響起，海音寺命轉過頭去立刻看到了一個穿着白大褂不斷跑動的中年男人，他滿臉都是焦急，好像是有什麽人走丢了。

似乎是發現海音寺命在看他，中年男人迅速跑到了海音寺命面前。

“請問你有沒有見到一個女孩？一個像天使一樣的女孩子。”中年男人比劃着女孩的身高，“她大概有這麽高，穿着紅色的小裙子，名字叫愛麗絲，是我的女兒，我不小心把她弄丢了，我真是一個不稱職的父親！”

海音寺命歪歪頭，“沒有哦。”

“真的嗎？”中年男人幾乎要哭出來，“我實在是太過分了，竟然會把她弄丢，明明今天是專門來陪她玩兒的。”

“哦？穿着小紅裙被弄丢的女兒嗎？”海音寺命陷入沉思，片刻後他眼睛一亮，“我知道了，是《花的女兒》！”

森鷗外愣了一下，“什麽？”

“就是你剛才說的情節啊！”海音寺命抓住森鷗外的手，“大叔你也喜歡看書嗎？那本書是我兩年前看的，雖然文筆有些稚嫩，但是劇情還是不錯的！我一直覺得是男主不小心将女兒弄丢了，結果大結局卻告訴我是男主故意扔掉了女兒。”

“男主僞裝自己，将自己放在道德最高位，實際上全都是假的，這個反轉實在是太棒了！”

森鷗外：……

“等，等一下。”森鷗外皺着眉看着海音寺命，“我沒有和你讨論小說，我在找我的女兒，是真的女兒哦。”

“唉？大叔你有女兒？”海音寺命上下打量着森鷗外，接着他認真的搖頭，話語裏都是肯定，“不可能的！”

森鷗外：……

不知道為什麽，他微妙的被刺痛了一下。

“為什麽我會沒有女兒？”森鷗外奇怪的看着海音寺命，“你看我明明這麽着急。”

海音寺命想了想，“為什麽不報警？看，前面一條街道就有軍警駐紮在維持秩序，這才是正常人會想到的方法吧？”

完全忘了因為網絡問題外出駐紮軍警的森鷗外微微挑眉。

他一開始以為是因為自己身上的某些細節問題被海音寺命發現了，就像是一個偵探說出各種破綻，結果海音寺命單純只是覺得他丢失女兒沒有去找近在咫尺的軍警顯得很奇怪。

似乎是一個相當追求邏輯的孩子。

“我已經告訴過軍警了，因為實在是過于擔心所以跟着找起來，畢竟愛麗絲就是我的生命。”森鷗外笑了起來，“少年，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的性格真的很有趣。”

“像主角嗎？”海音寺命眼睛一亮，“對吧對吧！我這樣完全就是主角的樣子吧？！”

“我來到橫濱就是為了體驗主角的日常，所以我預想了很多場景。”海音寺命開始自言自語，“比如我也預想過被一個陌生人搭話，在小說中這個陌生人可能是主角的隊友也可能是主角的敵人，一半一半的概率，但是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

“所以，即使看出你的在說謊我都沒有揭穿，我可真是個合格的主角！”

森鷗外：……

這個少年，似乎完全不會聽別人說話。

“那個，我來不是為了……”

“我知道，男配來找主角一般引來的都會是大事！”海音寺命直接打斷了森鷗外的話，“那麽，我也要做一點主角才會做的事情了。”

在森鷗外的視線中，海音寺命從懷中摸出一本書塞給森鷗外。

森鷗外低下頭看着手中的書，“這是什麽？”

“書啊。”海音寺命聲音清晰，帶着陽光一般的活力，“送給你一本書，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代表着我們的命運聯系在一起！”

“命運？”

在森鷗外還在奇怪的時候，兩個人仿佛風一般的經過森鷗外的身邊，一柄匕首直接抵在海音寺命的脖子上，另一邊，黑色的布條直接将海音寺命的胳膊捆起來，事情發生在一瞬間，海音寺命眨眨眼睛，一臉茫然。

是銀和芥川。

怎麽回事……等等？

森鷗外睜大眼睛，他低下頭，突然發現自己的腳下湧起一道光，愛麗絲瞬間從他的身體分離，巨大的針管砸向牆壁，卻瞬間被反彈回來，撞在另一邊。

“把你的異能力收回去。”芥川收緊海音寺命胳膊上的異能力，“馬上！”

海音寺命歪歪頭，他看着芥川龍之介，接着他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笑容。

“你不喜歡嗎？意外的世界。”

還沒等芥川龍之介發怒，銀突然被襲擊，芥川龍之介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異能力失控襲擊向銀，他匆忙将異能力收回，黑色外套緊緊的捆在他的手腳上，一本書在他的衣服上印刻出字跡。

“《縛甲》。”銀讀出上面的字跡，“人跑了。”

芥川龍之介拽着自己的外套，他和銀匆忙回到森鷗外身邊，想要确定森鷗外現在如何。

就在這時，咔嚓一聲，森鷗外周圍的玻璃碎裂，他緩緩的走出來，面容嚴肅。

“首領。”芥川龍之介和銀連忙走過去。

森鷗外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他把視線轉向銀。

“光天化日穿的這麽暴露，成何體統，簡直不知廉恥！還戴着口罩，一看就不是正經人。”

銀：……？

“還有你！”森鷗外轉頭看向芥川，“一個鐵骨铮铮的男子漢穿什麽裙子，你還要不要臉？”

芥川：……？

“你們兩個被辭退了！”

銀、芥川：？？？

兩人對視一眼，接着看向森鷗外的胸口，在那裏他們找到了剛才異能力作用的書名。

那本書的名字叫做：《深家大院的秋天》。

因為網絡不通沒辦法查這本書的內容，但芥川龍之介和銀光看這個名字就知道，事情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