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山下話別

當你越珍惜的時候，時間似乎就過得越快，轉眼，年關就過了，林書豪他們下山的日子也到了。

“終于把你們這兩個臭小子送走了啊，你們以後可別太想我這個老頭子啊！”

相處了這麽久，林書豪他們早就知道師父好面子，想要師父承認舍不得他們，那是不可能的，不過他們也知道，師父越是說的不在乎就越是在乎，于是便說道：“師父，以後我們有時間了一定會回來看您老人家的！”

老頭子卻說道：“還算你們有良心，不過到時候你師父我還在不在就不好說了！”

“師父~”聽了老頭子的話，林書豪以為師父是在感嘆生命無常，本想安慰一下，可還沒開口便被打斷了。

“好了好了，我還要去游山玩水，哪有那麽多閑時間在這兒等你們十年五載的回來看我一眼啊！”一句話頓時将離別的氛圍打破了。

林鉛華無力地翻了個白眼，說道：“師父，我和蓮芯姐姐想要下山送送大哥和師兄，可以嗎？”

林鉛華本以為老頭子會以此來要挾自己做什麽，沒想到老頭子聽後，眉毛一挑，笑道：“可以，當然可以了！”

林鉛華總覺得哪裏不對，可是也沒有多想，便随着他們下山了。也許她如果多想一下，多問一下，就會發現有什麽不對了！

下山的一路上，氣氛都很沉悶，林書豪發現自家妹子似乎有些悶悶不樂的，便說道：“放心吧，華兒，時間過得很快的，說不定再過兩年你也就可以下山了啊！”

林鉛華點了點頭，也沒說話。

就這樣，說是送別，大家卻一路無話，後來林書豪見自家妹子也沒什麽要和自己說的，便到馬車外和師兄一起駕馬車了。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馬車來到了山腳下，依舊是那個茶棚，依舊是茶客滿座，而林鉛華也依舊不知這些人來這裏是做什麽的，整座大山依舊神秘詭異，但此刻的林鉛華卻無心再去考慮這些。

下了馬車，林書豪将馬兒拴好，說道：“華兒，蓮芯，咱們先過去歇息一下吧。”

林鉛華依舊沉默地點點頭，和大家一起坐了過去。

看着離別在即，大家卻都沉默不語，一向話不是很多蓮芯開了口：“師兄，你們路上小心，到了家記得捎個信兒給我們。呃~”蓮芯頓了一下，又說：“書豪哥，見到我娘後幫我轉告她，我在山上一切都好，讓她不要挂念。”

林書豪看看這個已經将自己當做大哥的小丫頭，說道：“好的，我一定帶到。”然後又看看自家妹子，問道：“華兒，你就沒什麽要和我們說的？”

林鉛華擡頭，心不在焉地說道：“噢，祝師兄和大哥一路順風！”

其餘三人看着平日裏嘴巴不停的小丫頭現在卻沒了音兒，不禁面面相觑。

“華兒……”看着自家妹子失魂落魄的樣子，林書豪不禁叫道。

“啊？噢~”林鉛華回了神兒，說道：“大哥要記得幫我告訴爹爹、娘親和姐姐，華兒有很挂念他們，還要告訴娘親華兒有好好地念書，沒有耽誤了學問，給他們說，我一定會好好練功，争取早日回去和他們團聚……”

林鉛華越說聲音越小，而林書豪聽着自家妹子像是背書一般地一口氣兒說了這麽一堆話，心下便知道她心裏不好受，于是伸手捏了捏林鉛華的小臉，說道：“華兒，不要難過了，大哥一有空就會上山看你，好不好，你要真想家，也可以和師父說，讓他準你下山，回家看看。”

誰知林鉛華聽了大哥的話卻擡起頭，一臉堅決地說道：“不，我答應過爹爹‘不成不歸’，我一定要練好了功夫再回去！”

看着林鉛華瞬間的變化，林書豪知道自家妹子應該沒事了，便說道：“好，等到華兒下山時，大哥親自來接你，好不好？”

林鉛華點點頭，笑得一臉的燦爛。

“時候不早了，華兒，蓮芯，你們早些往回走吧，天黑了怕是不好走了，師弟，去給她們找個車夫吧~”林書豪聽了師兄的話，起身離開，去找車夫了。

“書豪哥，我和你一起。”說着，蓮芯便起身追去。

頓時，四人變兩人。林鉛華看着對面白衣飄飄的男子愣愣地出神，回想着山上的種種，不自覺地揚起了嘴角。

白衣師兄看着這小丫頭望着自己笑了好久，貌似又晃了神兒，溫柔地笑道：“華兒可是有什麽話要和師兄說？”

林鉛華正在出神，聽了白衣師兄的話，想都沒想便将心中的想法問了出來，于是便有了下面的對話：

“師兄年方幾何啊？”

“年方十八~”

“可有婚配？”

“暫無婚配~”

“那可有心儀之人？”

“也無~”

“如此甚好！”

“什麽？”

“師兄可願等華兒？”

“什麽？”

“等華兒長大了給你做媳婦兒啊！”

“……”

“不願麽？”

微微一笑，颠倒衆生，伸手輕撫林鉛華的小腦袋，輕聲說道：“好啊，那華兒長大了可記得要來找師兄啊~”

至此，林鉛華終于回神兒，看着對面笑得好不春風得意的師兄，林鉛華頓時想找個地縫兒鑽了。可是片刻後，林鉛華又擡起了頭，笑着說道：“好，那一言為定，不能反悔哦！”

師兄但笑不語。

如果這番話放在林凡與白衣師兄之間的話，一定是一場感人至深的告白，只可惜林凡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林鉛華，一個不過七歲大的孩子】。因此，林凡來到這個世界後的第一次怦然心動，第一次深情告白，在對方眼裏不過是【童言無忌】罷了！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魚與飛鳥的距離，而是我在全心全意地和你告白，你卻只當我是童言無忌~

送走了林書豪和白衣師兄，林鉛華和蓮芯便往回趕了。

“華兒，你到底在笑什麽啊？”蓮芯看着林鉛華笑了一路，終于忍不住問道。

林鉛華依舊只是傻笑，蓮芯無奈地嘆了口氣，最終選擇了沉默。

“華兒，到了，下車了~”蓮芯大聲喊道，努力想要将林鉛華喊醒。

林鉛華卻只是淡淡的一句：“哦~”然後下了車。

至此，蓮芯徹底放棄了，徒留林鉛華一人坐在石桌邊發呆。

“師父，我們回來了！”蓮芯邊喊邊朝師父的房間走去。

“師父，您在嗎？”蓮芯喊了幾次都沒人應，心想師父可能是去哪裏練功了吧，于是便去廚房開始做晚飯了。

待蓮芯将飯菜都端上桌後，看林鉛華還在發呆，而師父也還沒有回來，心下有些奇怪，按理說，這個時候師父應該回來了啊，于是便輕輕推開了師父的房門，走了進去~

片刻後，“華兒，不好了，師父走了~”蓮芯拿着一張紙跑了出來。

而蓮芯這一聲也終于将處于神游狀态的林鉛華喊了回來，“怎麽啦？發生什麽事了？”林鉛華轉頭看着匆忙向自己跑來的蓮芯問道。

“你看~”蓮芯将手裏的紙遞給林鉛華。

林鉛華拿過來打開，看完後，剛剛還春風得意的小臉，此刻已是冰霜滿布，只見信中寫道：臭丫頭，乖徒兒，為師近來偶感身體不适，便想到【藥王山】去找那臭老頭兒看看，你們就安心在山上好好練劍，等為師回來吧！

“華兒，看來師父暫時回不來了~”山上頓時由五個人變成了兩個人，蓮芯有些失落地說道。

林鉛華将信揉成了一團，心裏憤憤地想：我就知道，臭老頭，你哪兒那麽好心，原來是這目的，哼，想讓我乖乖在這山上等你回來，做夢！

“華兒，華兒~”蓮芯見林鉛華也不說話，嘴角還帶着一抹淡淡的笑，不禁喊道。

“蓮芯姐姐，吃完飯收拾東西，咱們明兒個下山！”林鉛華說完便坐下開始吃飯。

蓮芯一臉不解地問道：“下山做什麽？”

林鉛華嘴裏喊着一口白飯，頭也沒擡地說道：“師父身體不适，咱們做徒弟的總要表示表示吧！”

于是，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便見兩抹身影趕着馬車，沿着巨龍的身體向山下走去。

至此，林鉛華在騰龍山上的生活暫時告一段路，不過這段時間的生活卻在林鉛華心裏留下了永恒的記憶，以至于後來回憶起，她總是帶着淡淡的笑，說：“那是我來到這個世界後，最為美好的一段時光，千金不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