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被耍了

“師父，我回來了。”決明剛進了院子便開口喊道，似乎有些小開心，還有些，迫不及待！

林鉛華看着這小院，雖然不是很大，但卻什麽都有，院子裏種着各種花草，漂亮極了，不由地贊嘆道：“是比咱們那兒強哈，怪不得那臭老頭往這兒跑呢。”

蓮芯聽到林鉛華的抱怨，笑着搖了搖頭，正準備說什麽，卻像發現新大陸一般地叫起來：“華兒，你來看，這花好漂亮啊，會發光唉！”

林鉛華順着蓮芯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片花發着淡淡的藍光，因為天太黑，所以辨不清花本來的顏色，但那淡藍色的光卻讓這花在這漆黑的夜裏顯得格外迷人，尤其是它散發出的淡淡香味，聞着讓人有些恍惚的感覺。

林鉛華湊近了聞着花的香味，“真的是很漂亮呢。”說着，便要伸手去撫摸。

“別碰它！”在聲音落下的同時，少年的手也伸了過來，一把便将林鉛華拉了回來，林鉛華沒反應過來，一屁股摔到了地上。瞬間，林鉛華暴怒了。

“喂，你怎麽回事啊？我告訴，我忍你很久了，從一見面就看我不順眼，對別人都很熱情，就對我冷冷淡淡，愛答不理的，還逼我吃毒藥，我是搶了你媳婦兒還是殺了你全家啊，你跟我有仇還是怎麽地？這些我都忍了，現在我不就想看看這花兒嗎，至于嗎？不就一朵破花兒嗎，你以為我稀罕啊？”

“我……”少年正準備說話，卻被一道聲音打斷了。

“決明是在救你，這花名叫‘熒光花’，在夜裏會泛出淡淡的藍光以及迷人的香氣來吸引人的注意，雖然很漂亮，但卻帶着劇毒，一旦沾上它的花粉，人就會變得恍恍惚惚，癡癡傻傻，很容易受人控制，而且它的香氣聞多了也會使人産生幻覺，即使吸入少量也會對人産生影響，”說話者将手中的藥篩子放到一邊，擡頭笑看着林鉛華繼續道：“譬如變得脾氣暴躁，就像你剛剛的樣子。”

聽完眼前這位大叔的話，林鉛華才頓時醒了不少，貌似剛剛真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似的。

“師父~”少年望着師父尊敬地喊了一聲。

“嗯，辛苦了，先将東西放下，帶客人去吃飯吧。”

原來這位大叔就是神醫杜衡，林鉛華連忙叫道：“晚輩林鉛華見過師公。”

“看來阿德倒是生了個鄰牙利齒的丫頭啊！”杜神醫微笑着看着林鉛華。

林鉛華聽到師公的話，知道是指自己剛剛的潑辣樣子，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就弱弱地喊了聲：“師公~”

“哈哈哈……”杜神醫看到林鉛華局促的樣子心情大好地笑了起來。

“晚輩蓮芯見過杜神醫。”

“好好，都進去吃飯吧，別餓壞了你們這些孩子。”

蓮芯的插入終于讓林鉛華丢臉的事情翻了篇，正準備随杜神醫進屋子，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而這個聲音頓時又讓林鉛華暴走。

“臭小子，你有沒有把我的兩個乖徒兒接回來啊？”

這個聲音林鉛華和蓮芯再熟悉不過了，正是她們的師父，而林鉛華還沒來得及研究自己什麽時候從臭丫頭變成了乖徒兒，已經被那老頭子話裏的意思轉移了注意力，原來那個臭小子分明就是下山專程接自己的，竟然還擺出一副很不樂意的樣子，逼自己吃了毒藥不說，還騙自己答應了他一個未知的要求，林鉛華現在真的是忍無可忍了！

“臭小子，你騙我。”

決明一邊放下身後的筐子，一邊悠悠地問着：“我騙你什麽了？”

“你明明就是專程去接我們的，竟然還騙我，要我答應你一個要求才肯帶我們上山。”林鉛華氣鼓鼓地說着。

“首先，我不是專程去接你們的，只是下山去義診，順便接你們而已；其次，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說我不會帶你們上山啊，只不過是說有個條件而已，又沒說你不答應就不帶你們上山，所以，我并沒有欺騙你們。”決明一臉無辜地說道。

林鉛華正準備接着質問，卻被飛奔而來的師父打斷了。

“哎呦，乖徒兒啊，為師可想死你們了。”

林鉛華一掌拍開眼前的老頭兒，怒道：“臭老頭兒，你的賬咱們一會兒再算。”然後接着質問決明：“那你為什麽要逼我們吃毒藥？”

老頭子一聽急了，沒等決明開口便瞪着他吼道：“臭小子，連我的徒弟你都敢暗算？”

決明一臉無奈地對着老頭子說道：“你們還真不愧是師徒，一樣的無理取鬧，一個說我是騙子，一個說我暗算。”接着又看着林鉛華說道：“還有，我什麽時候逼你吃毒藥了？”

“就剛剛在山下的時候，你給我和蓮芯姐姐吃的那顆藥丸，你敢說那不是毒藥？”林鉛華理直氣壯地控訴着。

決明撇撇嘴，搖着頭說道：“我什麽時候說過那是毒藥了？”

嘎？

“一直都是你自己把那當成毒藥而已。”

“那你無緣無故給我們吃那個做什麽？”

“我想，決明給你們吃的應該是千蟲百草丸。”林鉛華這才注意到在老頭兒身後還有一位張向清秀的女子，而此時剛剛還一臉鄙夷的決明正一臉溫柔地看着這個替他說話的女子。

蓮芯也好奇，便問道：“那是什麽東西？”

女子微笑，向前走了兩步，繼續道：“千蟲百草丸是用上百種的蟲子和草藥煉制而成，它可以遮蓋人身上的氣味，主要是為了防止被一些野獸攻擊。你們晚上上山，決明應該是怕你們身上的氣味會招來野獸，所以才給你們吃了這個。我說的對嗎，決明？”

決明走到女子身邊，微笑道：“沒錯，還是師姐了解我。只不過有些人把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啊！”

“我，你不說清楚我怎麽會知道啊。”林鉛華為自己辯解。

“你給我機會說了嗎？”決明挑眉問道。

“你……”林鉛華生平第一次被人搶白得說不出話，心裏那個嘔啊，偏偏這個時候有人還不識趣地繼續道。

“你對我的誤解，我就很寬宏大量地原諒你了，不過你答應我的條件仍然有效，可別忘了。”決明心情很好地提醒道。

林鉛華已經被氣得徹底無語了。

老頭子看到這個狀況不禁為自己拍手叫好，看來把這兩個人湊一塊兒還真是沒錯，真是一物降一物啊，我倒要看看你們這兩個，那個的嘴巴更厲害一點！雖然心裏已經樂翻了，不過面兒上還是得做足功夫的。

“好了好了，都是誤會嘛，丫頭你就不要介意了，還有臭小子，以後不準再欺負我的乖徒兒，聽到沒有？”

看着老頭子假模假樣地說着護短的話，決明一臉不屑地說道：“哼，誰有空欺負她啊？”

“你~”林鉛華現在對着決明是沒什麽反擊力，于是便調轉風頭，對準了那個老頭子：“師父，咱們的賬可以好好地算算了吧！”這話說得不可謂不咬牙切齒啊。

眼看場面要失控，一道溫柔的聲音此時響起，及時阻止了一起血案的發生啊！

“爹，咱們還是請這兩位姑娘進去坐吧。”話雖然簡單，但卻有種讓人拒絕不了的魅力。

杜神醫自知女兒的用意，便說道：“哦，對對對，咱們還是進去吧，兩位姑娘跋山涉水地趕到我藥王山，都累壞了，師兄，有什麽事咱們還是進屋裏再說吧。”

“哦，沒錯，兩個丫頭，咱們進屋再說，進屋再說！”老頭說完便一溜煙兒跑進屋裏了。

蓮芯走上前拉着林鉛華，道：“華兒，咱們也先進去吧。”

林鉛華心不甘情不願地，幾乎是被蓮芯半拖半拽地拖進屋裏的。

“兩個丫頭，來給你們介紹，這是老夫的女兒，名叫杜若。”杜神醫招呼林鉛華她們過去，林鉛華自不能拒絕，于是便走了過去。

“你好，我叫林鉛華，你可以和蓮芯姐姐一樣，叫我華兒，或者鉛華也行。”

“你好，我叫蓮芯。”

“好，以後我就叫你華兒了，很高興認識你們。”

“好，以後我就叫你杜若姐姐。”

“嗯，蓮芯，你多大了？”

“我九歲。”

“那我比你大，我十二了，以後我就管你喊蓮芯妹妹了。真好，一下子多了兩個妹妹，以後終于有人陪我做伴了。哦，對了，這是我的師弟，決明，今年十歲，以後你們就叫他決明哥哥好了。”

決明看着這三個小姑娘開心地聊着，突然就扯到了自己身上，于是便說道：“師姐這話就錯了。”

杜若沒有說話，疑惑地看着他，等着他解釋。

決明嘴角一挑，笑道：“這要論起輩分來，這丫頭得叫我一聲師叔，得叫你一聲姑姑。”

聽到決明這話，林鉛華才反應過來，自己跟着那個不争氣的爹爹，竟然一下就掉了一個輩分，一時間也沒什麽可反駁的，算了，反正今天在這臭小子這兒已經吃了不少啞巴虧了，也不多這一樁，幹脆低了頭不吭聲。

杜若看着好不容易被自己緩和了些的氣氛一下被決明又弄得尴尬不少，便嗔怒道：“決明~”語氣溫柔中又多了幾分嚴厲，最奇怪的是，那毒舌的決明竟然真的不在說什麽，只嚷嚷着說肚子餓，要吃飯，于是杜若便招呼林鉛華她們一起去吃飯了。

飯桌上，林鉛華終是沒忍住，将心裏的疑惑問了出來。

“呃，師公啊，我有個問題，不知道該不該問。”

“哦？說來聽聽。”

“其實，師公你和這臭老頭年紀差這麽多，怎麽會成為師兄弟呢？還有，我爹爹和你年紀相仿，又怎麽會拜你為師呢？”

老頭聽到林鉛華又叫自己“臭老頭”擡頭瞪了她一眼，哼了一聲就低頭繼續吃飯了。

杜神醫則笑得似乎有些尴尬，說道：“這事兒說來話長，還是以後有時間再說吧，今天你們也累了，吃了飯早些休息吧。”

這頓飯因為林鉛華的這個問題，吃得異常沉默，而林鉛華也因為今天連連碰釘子而郁悶無比，于是便将沉默一直延續到屋內。

“華兒，蓮芯，以後你們就和我住一間屋子吧。”

“好啊，杜若姐姐，我來幫你。”

“嗯，好啊。”杜若回頭看到林鉛華悶悶不樂地坐在門邊發呆，知道她心情不好，于是便說道：“華兒，過來幫忙，等忙完了，我就幫你解惑，怎麽樣？”

林鉛華一聽，立刻跳了起來，問道：“真的？”

杜若抿着嘴笑，點了點頭。

“好，我來幫忙。”說着便飛奔到了兩個姐姐身邊忙活了起來。

等到忙完了，蓮芯和林鉛華趴在床上，等着杜若解惑。

“杜若姐姐，你快說吧。”林鉛華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是啊，杜若姐，我也有點好奇呢。”蓮芯也在一旁敲邊鼓。

杜若看到她們兩個趴在床上望眼欲穿地等着自己，笑道：“好，不過，你們可要有點耐心哦，這可是個很長很長的故事。”

“沒問題，我最喜歡聽故事了。”

“我也是，我也是。”

杜若看着這兩個丫頭，一個聰明伶俐，一個單純善良，從小沒了娘親又沒有兄弟姐妹的她瞬間覺得特別溫馨，雖然這些年爹爹對自己很好，但畢竟有些事不好說與爹爹聽，現在有了這兩個妹妹可以無話不談，彌補了多年來心中的缺憾，心裏別提有多開心了，于是說道：“好，我現在就說給你們聽。”

杜若熄了燈，坐到床邊，背靠着牆壁，望着窗外，緩緩地開始訴說着一件很久遠的事：

在三十年前，江湖上有一位大俠，不僅武功蓋世，而且醫術超群，有無數的少女為之傾心，但他卻獨獨鐘情于一個女子，并且昭告天下，此生非她不娶，那時不知有多少少女為此傷透了心，但又很敬重他的癡情，其實，那時那個大俠已經将近而立之年，早已過了娶親的年紀，但他一直未娶妻，他一直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娶妻生子，直到遇到她，終是英雄難過美人關，那時，那女子年方十八，正值待嫁閨中，上門提親的也是踏破了門檻兒，但她卻偏偏鐘情于大她十幾歲的那個大俠，但家裏卻不同意，于是她便與那位大俠私定終身，大俠怕壞了她的名節，本是不同意的，但她再三勸說，大俠才答應帶她離開，決定等過上一兩年再回來向她的父母請罪，求得他們的原諒。 然而，就在他們相約一起離開的那天，大俠因為他的一位朋友出了事，需要幫忙，便沒有如時赴約，當他處理完朋友的事再回去找那位女子時，卻得知女子已經嫁作他人，大俠傷心欲絕，從此隐退江湖，再不過問江湖之事，但也再未娶妻。直到五年以後，當初被他救下的那位朋友帶了一個孩子來找他，說這是那位女子的孩子，女子在臨終前找到了大俠的朋友，托他一定要将孩子交給大俠，并告知了他當年所發生的事。”

“當年發生了什麽事啊？”林鉛華她們正聽得起勁兒，杜若卻停了下來，于是便追問道。

杜若看了她們一眼，微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原來女子之所以背叛她們的感情，是因為她懷孕了。”

“孩子是那個大俠的？那女子為了保住她與大俠的孩子，所以委曲求全地嫁給了別人。”沒等杜若說完，林鉛華的話便插了進來。

蓮芯在一旁抱怨：“華兒，你別打岔，聽杜若姐說嘛。”

“哦，”林鉛華看了蓮芯一眼，吐了吐舌頭說道：“不好意思哈，杜若姐姐，你繼續。”

杜若微笑地看着她們兩個，繼續說道：“如果真如華兒所說，倒是也好，只可惜，上天總是喜歡作弄我們這些凡夫俗子。那個孩子并不是大俠的……”

“啊？那她為什麽要交給大俠撫養啊？”

“華兒！”

“哦哦，繼續繼續~”

“那個孩子究竟是誰的，沒有人知道，甚至連那個女子都不知道。”

“啊？”杜若的這話一出，林鉛華和蓮芯都不淡定了，但卻都隐隐感覺到，接下來的故事不再美好。

“沒錯，就在大俠與女子相約離開的那天，女子等到深夜也未見大俠的身影，最後，竟被人，玷污了。”

短短的一句話，杜若說得幾經停頓，林鉛華和蓮芯都有些擔心：“杜若姐姐~”

一聲長長的嘆息後，聲音又繼續起來：“後來，女子羞辱難當，便起了自盡之念，就在她自盡那天，被一位好心人救下，幾經安慰，後來為保她名節，還娶了她。但是，男子的家人卻不能接受這個失節的女人，于是在女子嫁過門後，便趁男子不在對其百般刁難，而女子為了不想再讓男子為難，一直都沒有說，再加上女子本就身心受到了極大的創傷，後來就一病不起了，直到五年後終于離開了，直到離開前，女子都無法原諒大俠，于是她決定将孩子送至他的面前，并告知他真相，要他日日受着折磨。”

聽到這兒，林鉛華和蓮芯都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但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而大俠在得知整件事情的真相後，真的是感到了噬心之痛，并且也卻如那位女子所期望，日日受盡折磨，而被大俠幫助的那位朋友，也覺得愧疚難安，于是便許諾，以後無論大俠和那個孩子有什麽要求，他定有求必應，萬死不辭，并且将自己的女兒許給了那個孩子。”

“完了？”林鉛華不解。

“嗯，故事到這裏可以說是告一段落了。”杜若笑着回答。

“可是，我爹爹和那老頭兒在這個故事裏究竟扮演什麽角色啊？我聽了半天也沒聽明白啊！”

“那位大俠就是被人們稱作有求必應的‘蒼洱老人’，而那個孩子就是我爹，那個被救的朋友就是人稱天下第一镖師的，你的外公‘上官雄信’，你娘自然就是我爹曾經的未婚妻了，至于你師父，他就是最終娶了那位女子的偉大的男子。”

杜若這一連串的人物介紹簡直像一個轟天雷，把林鉛華和蓮芯轟得不知所以，最後林鉛華只說了一句：“杜若姐姐，你這故事的人物太震撼了，得容我們消化消化。”

杜若看着兩個目瞪口呆的小丫頭，笑着繼續說道：“至于為什麽你師父會和我爹成為師兄弟，那完全是一個玩笑，當初你師父和蒼洱老人本是一同長大的朋友，因為年少氣盛，難免争強好勝，于是他們之間進行了一場比試，并約定輸的那一方要拜贏的那一方為師，後來你師父輸了，所以就拜蒼洱老人為師，也就成了我爹的師兄了。不過蒼洱老人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你師父偏說什麽‘大丈夫豈能言而無信’，非要履行諾言，就是這樣了。”

林鉛華聽到最後，不禁笑道：“呵，他還真敢說，大丈夫？那他為什麽會被稱為‘無信君子’啊？”

“那是一個雅稱，是人們對你師父的尊敬，我聽說，師伯他這一生只失信于一人。”

“一人？誰啊？”

“只是聽說是一個女子，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只怕又是一段感人肺腑的故事呢。”

林鉛華現在的感覺真的是除了震驚，還是震驚啊。

“哎 ，對了那我爹又怎麽會拜你爹為師呢？”

杜若笑道：“你還在介意今天決明的話？”

林鉛華大囧。

“其實你不必放在心上，那更是一個玩笑，沒有人當真的。當初你爹搶了我爹的未婚妻，一直覺得心裏過意不去，登門拜訪，想要道歉，沒想到我爹卻說，只拿你娘當妹妹，還笑着祝福他們，後來你爹和我爹就成為了很好的朋友。那時，師伯看上了你爹的武學天賦，追着要收他為徒，怎奈你爹一心只想經商，根本無意習武，于是要我爹幫忙，後來我爹就假意收你爹為徒，其實只是做戲給師伯看罷了，師伯也只好作罷。因為你娘的關系，所以世人都以為你爹是為了你娘才拜我爹為師的，根本不知，其實你爹是為了逃脫師伯的糾纏才不得已出此下策的。”

聽到這裏，林鉛華終于縷清了這些個人物關系了，嘀咕道：“難怪大哥也說爹爹是為了娘親才拜神醫為師，原來如此。”

杜若看着兩個小丫頭糾結的樣子，不禁笑道：“好了，故事聽完了，咱們是不是也該睡覺了？不然明早該起不來了。”說完便脫掉鞋子，不再理會那兩個丫頭，徑自睡去，其實也是因為想起往事，不免有些心疼自己的爹爹和那位素未謀面的外婆。

故事聽完了，但林鉛華卻怎麽也睡不着了，想着那個武功蓋世的大俠，想着那個含恨而終的女子，想着不顧世人鄙夷的目光和好友怨恨的眼神而堅持娶那個女子的師父，想着心懷愧疚的外公，想着恩愛一世的爹娘，想着身世坎坷的神醫師公，想着身旁這個淡雅而堅強的女孩，她又是懷着怎樣的心情給自己講完這個故事的呢？最後印入腦海的，是那個溫暖如玉的男子，那個永遠帶着淡淡的微笑看着自己嬉笑怒罵的男子，那個，白衣飄飄的師兄……

林鉛華感覺到旁邊的蓮芯似乎還沒有睡着，便試着輕聲叫道：“蓮芯姐姐~”

“嗯~”一聲微弱的回應傳入林鉛華耳裏。

“你還沒睡啊？”

“沒有，你也沒睡？”

“嗯，睡不着。你在想什麽啊？”

“想以後，想我們以後會擁有什麽樣的故事？”

“還有，會遇到怎樣的男子？”

“呵，你呀~”

“呵呵~呵呵……”

迷迷糊糊中，杜若聽着身後兩個小丫頭的對話，嘴角牽起一絲淡笑，然後，便沉沉地睡去了。

林鉛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着的，只記得睡夢中她又見到了那個白衣飄飄的師兄，師兄騎着白馬，笑着對她說：“華兒，你長大了麽？我如約來娶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