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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現在品嘗到的嘴唇比蘇澤錦以前嘗過的任何味道都來得別致,或者說,美味。

他拿出自己人生第一次品嘗法國大餐時候的勁頭,細細地咬着觸感柔韌的嘴唇,從薄薄的邊角到稍顯豐厚的中央，又用舌尖輕攏慢撚地潤澤對方,而後，才挑開并不嚴厲抗拒着他的牙關。

對方口腔中的汁液就如同泉水一樣甘甜。

蘇澤錦這個時候感覺到自己的肩膀稍稍一重,大概是沈淮一的手終于按到了他的肩膀上。

憑借着以往養成的敏銳，蘇澤錦能夠确信對方現在正在猶豫。

帶着晚餐過來，帶着日記本過來,都是沈淮一計劃中的事，但這個吻，甚至接下去的事情，明顯出乎沈淮一的意料。

所以這位事事掌握在手中的心理醫生難得地有了些猶豫，不知道應該放任還是應該拒絕。

其實這個吻也出乎蘇澤錦的意料。

老實說，在今天之前，他還根本沒有想過是否要原諒沈淮一，更遑論是否要和沈淮一更進一步以及這麽快地更進一步。

他還是對沈淮一的另一個人格有心理陰影。換成任何一個人，小學四年級的時候被這麽搞上一次，時隔十六年又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再重溫一遍，都要有心理陰影的。

所以他一直在猶豫，還有一點逃避。

但是和沈淮一的對話……大概不止那幾句話，還有之前相處以來，沈淮一每每的行動。

他總是情不自禁地在想：也許這就是我想要的人？Prefect，Charming，Beautiful……并且不止是外表，連心靈都是一模一樣的完美、迷人、漂亮。

我們也許身處地獄，但我們可以選擇凝視天堂。

天堂的光輝也許不能改變我們的人生，但天堂的光輝照亮我們的心靈。

而我們的心靈決定着我們的命運。

如此地叫人欲罷不能。

蘇澤錦的舌頭纏繞着沈淮一的。

他和對方角着力，間或冷不丁地掃過對方的上颚或者牙床，幾次之後，沈淮一明顯無可奈何起來，還咬了他的舌頭一下——當然，是輕輕的。

看，體貼到了這種地步。

還和對方貼着臉，蘇澤錦的悶笑就忍不住沖出了喉嚨。

他總算給自己留了最後一口呼吸的空氣，稍稍後側，讓兩人的唇舌分開。但緊跟着，他又略一低頭，将一個吻落在了對方的下巴上，同時擡手握住對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心理醫生的雙手修長有力，指腹與手掌中都有一層薄薄的繭。

大概是當初當兵時候留下的？蘇澤錦記得沈淮一和自己說過他當過幾年的兵。

他将沈淮一的手拉到嘴邊，一邊看着對方一邊逐根手指親吻過去，然後到掌心，然後用牙齒輕輕抵着手腕。

沈淮一已經靠到了沙發的扶手上，蘇澤錦将沈淮一墨綠色的領帶挑起來讓其從手指中滑下，又去解對方的襯衫扣子與系得完美的領結。

他冷不丁地想道：雖然沈淮一平常看上去一副調情好能手的模樣，但是實際上的氣質，似乎禁欲得厲害？

總之，他的吻又落到了沈淮一因為解開第一顆扣子而露出的喉結上。

突起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蘇澤錦又輕輕地咬了一下。

“你屬狗嗎？”沈淮一終于說，他一擡手，就按住了蘇澤錦已經摸到自己衣服裏面的手，那只手正停留在他的腰上，并且還有往上的趨勢，“在這裏？”

如此溫柔的質疑！蘇澤錦完全被感動了，他笑着去親沈淮一的嘴角：“可以嗎？”

“我覺得進展簡直太快了。”沈淮一慢慢說。

“同樣的感覺。”蘇澤錦用自己的嘴唇研磨着對方的嘴唇，他的手腕稍稍用力，可是對方的手就像鋼澆鐵鑄一樣牢靠。

他也不以為意，直接就在沈淮一腰部的位置按壓了起來。

沈淮一的肩膀微微動了一下。

腰部是很多人的敏感位置，大概也是沈淮一的敏感位置。

蘇澤錦隔着衣服親了親沈淮一的肩膀，而後說：“不過聽了你剛剛說的話，有一個聲音告訴我：就是他了，直接上了吧！有種人不馬上訂了你一定會後悔！嗯——”他細碎的吻落在沈淮一的眉頭、眼角、鼻梁、耳朵，“所以我就直接這麽做了……”

“話說到了這個地步，好像我不能不答應？”沈淮一笑道，“要不然豈不是太不符合我現在的形象了？”

“你的什麽形象我都愛。”蘇澤錦毫不猶豫的說，“至于你那個比較特別的兄弟，我也一定會試着接受的，不過需要一點時間……還有，你能和他溝通一下嗎？盡量不要再把我綁着了，至于他愛畫什麽符號愛在哪裏畫，那就由着他。”

沈淮一低笑出聲，他握着蘇澤錦手腕的那只手松開了。

蘇澤錦立刻完成剛剛沒能完成的事情，他的手指沿着細膩的肌理往上，知道攀沿到心髒的位置，感觸到突起的柔軟。

沈淮一的馬甲，襯衫都被解開了，衣服搭在身上，半遮半掩着胸膛。

“真美。”蘇澤錦喃喃着說。他的一只手又去動沈淮一褲子上的扣子與拉鏈。

在剛剛放開了蘇澤錦的手之後，沈淮一就沒有再表露出任何的抗拒與猶豫了。事實上，他簡直恢複了平常那樣的态度，特別慢條斯理地像蘇澤錦解他的衣服一樣去解開蘇澤錦的衣服。

他将蘇澤錦的領帶解下來纏在手上，然後手肘下垂，手指微微一松，領帶就從掌心滑落到地面。

他又去解蘇澤錦襯衫上的扣子，深藍色的襯衫上，一顆一顆扣子靈巧地脫出扣眼，蘇澤錦在撫摸沈淮一身體的時候，也不忘配合沈淮一的動作，幾下就讓沈淮一将衣服從自己身上脫下來，再丢到剛才領帶滑下去的位置。

“身材保養得不錯。”沈淮一的手指沿着蘇澤錦的脊柱滑了一段路程。

“未免被你比下去，我加大了鍛煉的時間。”蘇澤錦說，“不過說老實話，你的六塊腹肌到底是怎麽練出來的？”

說話的時候，蘇澤錦又碰了碰沈淮一的喉結。

沈淮一仰着頭笑了笑，突起喉結發出輕微的振顫，同時上下滾動。

而這個時候，蘇澤錦已經一路親吻到了沈淮一的腹肌位置。他的手掌按在了沈淮一的後臀上，觸手的感覺——說不出的撩動人心。

最後的衣物也被扯了下去。

蘇澤錦赤裸的胸膛緊貼着沈淮一赤裸的胸膛，心跳以胸膛為橋梁連成一片。

他微微呼出一口氣：“感覺說不出的好……”他的手指碰觸到對方微微揚起的特征。

他的心裏突然萌生了前所未有的耐心，在這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可以這樣玩一個晚上都玩不膩。

不過這樣的結果可能有點可怕……

蘇澤錦的手指沿着柱體上下撫摸片刻，毫無障礙地低下頭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下。

細微的悶響在他腦海上方響起。

那是沈淮一的聲音，因為是閉着嘴發聲的，所以顯得沉悶，又有點說不出的慵懶。

而他的手掌下，屬于對方的軀體正發出微微的顫動，也許是因為激動和愉悅？

任何一個有耐心的情人都熱衷于細致的體驗自己伴侶的反應。蘇澤錦張開嘴巴，将對方的上端含進嘴裏。

微微的顫動加大了一個幅度，蘇澤錦還感覺到沈淮一的手指重新落在自己身上。先是腦袋，他的頭發似乎被對方的手指穿過了，接着是脖頸，本來幾乎沒有力道的手指突然加了點力量，他本來有些僵硬的脖子好像變軟了一點，再接着，這只手又走到了他的肩膀上，力道變得更重也更舒服了……

蘇澤錦不知不覺地将沈淮一的欲望整個含進了嘴裏。

醒悟過來的時候，他心想剛才那些手指的移動不會也有什麽催眠或者暗示在裏頭吧？

不過說實在的，誰在乎呢？

他打開自己的喉嚨，将沈淮一的東西全部吞進去，利用喉間軟肉的蠕動摩擦着對方的尖端——以往這樣的技巧一般是別人讓他享受，事實上他也沒處好發揮，然而現在由自己給別人享受，蘇澤錦也并不感覺沒有意思。

享受本來就是雙方面的。

正如一個好心情分成兩份，就變成了兩個好心情。

沈淮一的細微的聲響似乎一直萦繞在耳邊。

低低的，像貓的爪子，一下一下，輕輕撓着胸口。

蘇澤錦感覺到自己嘴巴裏的東西越來越硬，他被頂的有點難受，稍微擡起頭喘了一口氣，目光就和沈淮一的目光對上了。

兩個人上下位置差讓對方的視線微微下垂。

本來就顯得漆黑的瞳孔在這樣的角度下更為幽暗，蘇澤錦在這一瞬間幾乎有對方正居高臨下看着自己的錯覺，但等沈淮一因為他的起身而擡起眼的時候，那一雙瞳孔又如同盛滿春水一樣溫柔。

他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眼睑如同蝶翼一般輕顫。

他的手指在剛剛被自己含過的東西上來回地滑着，直到徹底沾濕了，才繞到後面，微一用力，頂開緊閉的入口。

大概實在不習慣這樣的碰觸與擴張，蘇澤錦發現在他手指探進去的時候，沈淮一的眉峰皺了一下。

他忍不住湊上去，細細地将其吻開：“我好像有點事情想問你……”

“嗯？”

“但總覺得說出來挺掃興的……”蘇澤錦的動作可一點沒有他口中說的‘掃興’，他孜孜不倦地擴張着沈淮一的後邊，探入的手指反複曲張着，他能明确地感覺到，那裏的肉壁随着他的動作而不等不張合，這簡直就像是一種迫切地想要逃離卻又不得不緊含吮吸的狀态……嗯，欲拒還迎？

“我差不多猜到了。”沈淮一的說話聲裏都帶了輕喘，“你很在意？”

“說實話，要說完全不在意有點不可能，要說非常在意好像也沒有。”蘇澤錦親吻着對方的嘴唇，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毫無顧忌的在這個時候說出來，“我交往過三個女朋友，和三個女朋友都發生了關系。接着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她們三個都表示對我而言工作比較重要，然後我就被分手了。”

說道這裏的時候，蘇澤錦聳了聳肩膀：“而男人，一個都沒有……說實話，要不是碰見你，我還以為自己是個異性戀呢。”

沈淮一彎了彎唇角：“我也并沒有試過和男人在一起。除了現在。”

蘇澤錦給了對方一記長吻！

他感覺自己也緊繃得有點克制不了了，忍不住擡起對方的腰，将自己的欲望對準剛剛擴張出一個小口的位置。

深色的地方在燈光下顯得分明。

蘇澤錦一邊親吻着沈淮一曲起來的膝蓋和小腿，一邊仔仔細細地看着那一點位置。

沈淮一并沒有做出躲避的動作，但他慢悠悠地說：“狹小的沙發、明亮的燈光、敞着的窗戶、對面的大樓還亮着一排的燈——”

這簡直是絕美的催情劑！

蘇澤錦都覺得自己的欲望被對方硬生生說大了兩分，他這一次忍不下去，向前一挺，就将自己的東西擠入了對方的身體！

分不清是欲望被緊緊包裹所帶來的沖擊更多，還是開辟了另一個男人身體所帶來的沖擊更多。

蘇澤錦環着沈淮一的肩背，感覺汗珠争先恐後地從他的額頭與背脊上冒出來。

他的心跳在這一刻一定有平常的兩倍更多，他感覺擠壓從兩個人相接的地方一直攀升着，勢如破竹地升到他心口的位置，他的胸口，就像被打開了又探進一只手，而後這只手握着他的心髒，輕輕捏上了一下。

蘇澤錦一邊聽着自己的心跳，一邊看着和自己貼得密不通風的沈淮一。

他看見對方也和自己一樣在大量地出汗。

這還是蘇澤錦第一次從好像無時無刻都非常幹淨的心理醫生身上看到這樣多的汗水。汗水很快從沈淮一的額頭上滑下來，他的頭發貼在額頭上，手臂與肩膀都變得潮濕，他的眉頭更皺緊了一些，并且看起來暫時沒法松開，他的薄唇微微張開，像是感覺到缺氧那樣深深地吸着氣……

“難受嗎？”蘇澤錦忍不住詢問對方。

他嘗試着慢慢地抽動，目光依舊停留在沈淮一的臉上。他看見在自己退出去的時候，醫生的眉頭微微松開了；而在他緊随着又頂上去的時候，醫生的眉頭又不受控制的重新皺起來。

蘇澤錦覺得對方這樣的表情引起了自己心底的憐惜。所以他差不多徹底地退了出來，然後在沈淮一眉頭剛剛有所松動的時候，重重地再全數撞進去！

不可克制的呻吟就像硬生生被從身體裏擠出來。

蘇澤錦覺得那就像是大提琴的振顫：低沉、莊嚴、然後帶出更多的潛藏湧動在生命底下的欲望。

簡直叫人欲罷不能。

短短一個小時內，他第二次這樣想道。

“難受嗎？”蘇澤錦再一次問，趁着沈淮一的呻吟還沒有徹底斷開，他的手掌再次撫摸上對方的欲望，已經有些疲軟的欲望在他的撫摸下重新站起來，他的拇指摩擦着尖端，黏稠的液體不斷的湧出，似乎在試圖将他的手指牢牢地粘合起來。

沈淮一的眼睑扇了扇，這讓他難得地露出了明顯的欲望之色。他先是露出了一個有點恍惚的微笑，慢慢搖了搖頭……接着又在蘇澤錦不懈地啃咬着他的下唇的努力下開口說話：“你這麽想聽？”

他的聲音低沉而暗啞，在說出口時，本來還停留在表面的欲色立刻滲透進去，一瞬間就浸染了這整個人。

讓他從頭到尾，都和平常截然不同。

“嗯……”蘇澤錦也差不多被欲望沖昏了頭腦。他笑着答應了一聲，致力于進行任何親密的接觸。

“那麽，”沈淮一慢慢說，他的手再次擡起來，握住了蘇澤錦的放在自己欲望上的手掌，包括着、按照自己的心意，緩緩撫摸，“難受，一種非常奇怪的難受，有些讓人讨厭，但又有其他說不出的感覺……”

沈淮一擡起上半身親吻着蘇澤錦的下巴。

蘇澤錦剛剛感慨身下的人真有一個好腰，就感覺到沈淮一的腰部微微一動，他埋在對方體內的欲望頃刻擦過內壁，突然而來的摩擦讓他差點忍不住射出來！

這個時候，沈淮一的喘息聲在他耳邊響起。

身下的人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已經将嘴唇湊到他的耳邊了。

他感覺自己的耳朵被潮濕的東西輕輕舔了一下。

他的整個身體都抖了一下。

沈淮一的動作越來越明顯了。

他配合着蘇澤錦的沖撞，每一次都讓兩個人同時感覺到最深的進出；他又按着蘇澤錦的手指，在對方擁有最完美感覺的時候，也控制着對方給自己最完美的感覺。

完全的承受和完全的享受，完美的迎合與完美的控制。

矛盾又統一。

蘇澤錦覺得自己的欲望已經到了頂點，可是下一刻，總有更強烈的欲望讓他知道山峰還在更遠的位置。

他的喘息和沈淮一的喘息幾乎交織到了一起。

他的目光絕大多數的時候貪戀地看着和自己交合成一體的人，但偶爾掃過透明的窗戶和大大的辦公桌，某些更為糟糕的念頭又不知不覺地就冒出了頭……

“想把我抱到辦公桌上去操嗎？”沈淮一微帶笑意的聲音在蘇澤錦耳邊響起。

蘇澤錦：這種一想壞事馬上被抓包的恐怖感！……

然後他就破廉恥地點了點頭：“還挺想的！”

“那怎麽抱過去呢？”沈淮一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醇得就像窯了百年以上的酒， “保持着這樣的姿勢？”

蘇澤錦：我的Honey真的不是一般的有情調！他迫不及待地就要以實踐驗證理論，沈淮一的聲音又慢悠悠地響了起來：“最好還是再考慮一下吧。”

他說，手指依舊交疊着蘇澤錦的手指，就如同彈鋼琴一樣，握着蘇澤錦的手，在自己的身體上撥弄：“你要是真這麽做的話……明天醒來……你的腰一定會嚎啕大哭的……”

蘇澤錦腦海裏的神經都被這一席話給玩弄了！他想也不想，一手握着沈淮的腰肢，重重地撞擊起來，每一次都抽出到頂，又撞擊到底！

下一刻，他們在同一瞬間，到達了高高的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