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1)

姜暖本來以為自己可以處理好學習和事業之間的關系, 但是開學之後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即使大二了，她們的專業課也多的讓人麻木。

晚上回去寫完作業之後只能熬夜畫圖，但是畫出來的圖卻讓姜暖不滿意。

門外傳來咚咚的敲門聲, 賀隋章壓下嘴角的弧度，将門打開, 就看到小丫頭穿着粉色的睡裙抱着枕頭站在門口。

姜暖的臉上帶着淡淡的黑眼圈，委屈的道：“我睡不着。”

她心裏一旦有事就睡不着, 這些天被工廠和設計圖給折磨的一直沒睡好。

賀隋章穿着黑色絲綢睡袍，上下看了一眼姜暖, 姜暖被打量的渾身泛起粉色, 腳趾忍不住的蜷縮起來, 還好賀隋章很快說了進來才讓姜暖松了一口氣。

她熟練的爬上賀隋章的床, 對着賀隋章招手：“你還不睡覺嗎？你不在我睡不着。”

賀隋章将門緩緩的關上, 自然不會放過自動送上門的美味, 他的眸子裏帶着興味：“你知道睡我床的代價嗎？”

“知道啊……”她的眼神有些游離。

“知道就好。”

男人一邊說話，一邊脫去睡袍。

黑色的睡袍襯得的男人像是夜間的吸血鬼，蒼白優雅, 帶着人墜入最極端的感受。

欲滴的汗珠，緊致的肌肉, 一切都帶着極致的情/欲又帶着最高級的性感。

姜暖攀附在他的耳邊, 聲音有些低卻帶着一股從未有過的風情：“我是你的什麽？”

賀隋章被姜暖的聲音撩的渾身緊繃, 他吻住她的唇，沙啞道：“你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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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暖在這個吻中陷入到緋色的夢境中，然後終于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她就看到男人眼神幽暗的看着她：“昨晚睡着了？”

“啊？”姜暖默默的往後挪了挪，明白男人生氣的點在什麽地方。

“是不是太溫柔了，竟然讓你在那個時候睡着了？”賀隋章微笑道。

“別笑了……”姜暖膽大的捂住賀隋章的嘴, “你笑的我害怕。”

“還知道怕？”

說害怕，過了一會姜暖又窩進賀隋章的懷裏，輕哼道：“不怕。”

賀隋章喜歡看到這樣乖巧的姜暖，倒是沒有打破這樣的寧靜。

“好了，我該起床了。”賀隋章拍了一下姜暖的手，讓她松手。

姜暖卻撒嬌的不讓他走，一會說自己頭疼，一會說自己腰疼，賀隋章倒是同意了。

他便躺在床上聽着姜暖說着她小時候的事情，“我小時候經常和我姐姐打架，有一次我姐姐被我氣的跑了出去，我也沒和我爸爸說，等到我爸爸回來知道的時候，才知道姐姐不見了，那個時候姐姐已經消失六個小時了。”

“我又害怕，又想姐姐，被我爸打了一頓之後，我爸就出去找姐姐了，最後姐姐安全回來了，我才知道原來姐姐出去的時候差點掉到河裏，是一個小男孩救了我姐姐……”姜暖呼了一口氣，仿佛還在後怕。

賀隋章拍了拍姜暖的後背安慰她。

姜暖蹭了蹭賀隋章的臉頰，繼續道：“還好，他救了我姐姐，之後我姐姐和他關系特別好，我一度還吃他們的醋。”

“他現在在哪？”賀隋章并沒有聽說姜喬有這麽一個好朋友。

“在M國，他高中就出國留學去了，要不是這樣，我姐姐估計都不會和程飛……和他在一起。”姜暖突然好奇的問道，“你呢，你小時候是什麽樣子的呢？”

賀隋章的目光沉沉的看向虛空，賀家家大業大，他不知道有多少個表哥表弟，但是爺爺最喜歡的他，那些往他身邊湊的那些人眼裏帶着他不喜歡的東西。

他從來不和他們一起玩。

除了潘傑和黃成柯。

黃成柯脾氣好，他不屑于那些歪門邪道的東西，和他相處可以感受到他是真的想和他交朋友。

潘傑……從小就傻，沒什麽心機，想什麽就表現在臉上，反而比那些玩心機的人好上很多。

賀隋章的眉皺起又松開，聲音沉穩：“我小時候是在爺爺身邊長大的，很無趣。”

“所以你喜歡古董是因為你爺爺？”

“差不多吧。”

“結果你現在比你爺爺還要癡迷。”姜暖笑出了聲，“那你小時候最開心的事情是什麽呢？”

“是我父母過來看我。”大概那個時候他才能感受到家的感覺吧。賀隋章微垂睫毛。

賀隋章的父母？

姜暖微愣，網上的信息那麽多，但是她卻從來沒聽說過賀隋章的父母是誰，她剛剛準備問出口，賀隋章就蒙住了她的眼睛：“乖，陪我睡會。”

姜暖只能閉上嘴巴，陪着他睡覺。

姜暖是被餓醒的，昨晚兩個人幾乎天亮才睡，現在都已經是下午了，她看了看賀隋章，他不知道夢到了什麽連睡覺都皺着眉。

賀隋章醒過來的時候目光沉寂，他又夢到他十六歲生日那天了。

“你醒了嗎？”門輕輕的被推開，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探了進來。

賀隋章轉頭看向姜暖，臉上的沉郁立馬就不見了：“我睡了多久？”

“嗯……八個小時。”姜暖站在那腳尖在地上摩擦，“我看你太累了，就把你手機靜音了，然後有人打電話我就跟他們說你在休息。”

少女一副犯了錯的樣子，惴惴不安。

賀隋章微斂眉：“累？”他很久沒有說過這個詞了。

“嗯……你天天為什麽那麽晚睡覺不累嗎？”姜暖看賀隋章似乎沒有生她氣的樣子，破罐子破摔道：“你快起床，我給你燒了粥。”

聽到姜暖的話，賀隋章覺得自己似乎真的餓了，他走到外面，身心微震。

姜暖唯一會燒的就是粥，桌子上擺着兩碗小米粥，電視上放着現在無聊的綜藝，她看的聚精會神，等他走過去，立馬就主動歪倒在他身上：“你快看這個，特別好笑。”

原本無聊的綜藝，現在他竟然覺得有趣，不然為什麽他會忍不住想笑。

潘傑最近戰戰兢兢的，害怕賀隋章找他算賬，但是好幾天過去了，他才發現似乎除了給他電競産業施了點壓以外，什麽都沒有做，不免松了一口氣。

“成柯啊，上次的事情我真的是一時糊塗，要不我約隋章一起去泡個溫泉道個歉怎麽樣？”

“行。”黃成柯在那邊答應了。

潘曉婷聽到潘傑說要邀賀隋章一起去泡溫泉吵着也要去。

潘曉婷道：“哥，你知道為什麽賀隋章會不喜歡你拿了那塊地嗎？”

“為什麽？”

“是因為你和他關系還不夠親密，人家随時都能把你踹了。”潘曉婷哼了一下，“你難道以後都想這麽低聲下氣？”

“那你說怎麽辦？”

潘曉婷對着潘傑招了招手：“等你成了他大舅子……哈，你還怕他嗎？”

潘傑雖然傻，但是還沒有那麽傻，“你？他看不上你。”

潘曉婷被潘傑直白的态度氣到了，她翻了個白眼：“看不上，能上不就行了，到時候……”

潘傑皺眉想了很久卻答應了。

這段時間，賀隋章像是意識到什麽，帶着姜暖參加了不少幾個宴會，現在整個涼城都知道賀隋章有了新歡，是一個長得青澀單純的女孩，光是看着就讓人忍不住的去欺負。

只不過賀隋章在那，誰也不敢把心思表現出來，只等着賀隋章玩膩了，能撈過來玩兩把。

潘傑邀請賀隋章的電話就是姜暖接的，聽到那邊小姑娘年輕稚嫩的聲音，他突然說不出話。

賀隋章正在一邊幫姜暖看設計稿：“誰？”

“潘傑。”姜暖将電話遞給賀隋章。

電話便到了賀隋章的手裏：“什麽事情？”

潘傑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在賀隋章快煩的時候開口道：“現在天不是冷了嗎，我和成柯準備去南山的溫泉泡一泡，那邊據說新開了一家天然溫泉，人不多，想問問你去不去？”

“去。”

賀隋章答應的太利落，潘傑都有些不敢相信。

那邊挂了電話的賀隋章則将把姜暖抱在懷裏：“泡溫泉對你身體好，你身體太弱了，到時候把那塊帝王翡翠帶着。”

把翡翠帶着能幹什麽事？

姜暖面紅耳赤的喊了一聲：“賀隋章！”

賀隋章則輕輕笑了起來。

他們是星期六過去的，準備在那邊過一晚上。

賀隋章已經提前告訴他們會帶姜暖過去，沒想到潘傑還是将潘曉婷給帶上了。

姜暖一下車就看到很久之前的在甜品店的那個女人，她才知道她是潘傑的妹妹。

黃成柯不贊同的看了一眼黃成柯，黃成柯不在意的摟着自己女伴的腰，這點小事賀隋章不會和他計較的。

“隋章，成柯，我跟你們說這裏的溫泉是真的好，泡一晚舒筋健腰。”

賀隋章微笑着道：“我倒是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腰不好了。”

潘傑笑容一僵不知道說什麽。

潘曉婷不在意的靠近賀隋章，帶着委屈控訴道：“隋章哥哥，好久不見了。”

好像賀隋章辜負了她一樣。

姜暖一聽抿了抿唇，帶着微微的驚訝：“你是上次的阿姨嗎？原來你比賀隋章要小呀？”

她在嘲諷潘曉婷看起來很老。

黃成柯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潘曉婷這下倒是比潘傑還要僵硬，不過很快她就反擊過來：“呀，我們見過嗎？我怎麽從來沒見過啊，隋章哥哥這是誰啊？”

她的意思是賀隋章沒帶姜暖出來過，沒承認過她的身份。

“那是阿姨記憶退化啦，這可是很嚴重的病，阿姨要記得去醫院哦，還有亂講哥哥的毛病可能也是一種病。”

姜暖說完，有些氣悶，她氣自己因為賀隋章和別人吵架。

潘曉婷被姜暖氣的差點暈過去，對着賀隋章告狀：“隋章哥哥，你看看她，一點家教沒有。”

賀隋章輕飄飄的撇了她一眼，裏面帶着警告，潘曉婷想再作妖的心就被掐滅了，她混娛樂圈那麽多年，看人眼色還是能看出來的，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更生氣。

賀隋章剛剛警告完她，看着姜暖的眼神卻帶着笑，像是一個老父親。

“好了，我們先進去吧。”黃成柯憋住笑，組織一夥人進去。

姜暖和賀隋章在一個房間，她剛剛換好泳衣出來就被賀隋章用被子裹了起來，她像個蠶蛹一樣的鑽出來，臉上帶着薄汗，整個人都像水蜜桃一樣可口，她瞪着他：“你幹什麽啊？”

賀隋章用手摸着她的臉：“舍不得讓你出去，我會吃醋。”

“神……經病。”

老男人說起情話來，姜暖實在是頂不住，她的聲音微微遲疑：“可是我們不是來泡溫泉的嗎？要是不出去會不會不好。”

“有什麽不好的？”

“你不知道自己有多誘人嗎？”賀隋章皺眉，嚴肅的看着姜暖。

姜暖一下子更熱了，她唔了一聲：“行吧，那我就不去了。”

賀隋章看着姜暖可愛的樣子，在她臉頰上咬了一口，讓姜暖叫的更大了。

賀隋章說要出去跟潘傑他們說一聲，姜暖頂着一臉緋紅坐了一會就忍不住的也悄悄的下去了。

少女穿着一套淡藍色的泳衣，皮膚白的像是在發光，一身皮膚細膩的看不到毛孔。

她在一個沒人的溫泉邊坐了下來，将腳放進去感受了一下，頓時舒服的嘆了口氣。

她就泡一會，争取在賀隋章回來之前回去。

過了一會，姜暖遠遠的就看到潘曉婷妖嬈的走了過來。

她沒看她，等她走到自己身後的時候卻被她一腳踢了下去。

姜暖落水的時候是蒙的，她沒想到潘曉婷會直接踢她。

她被灌了兩口水，整個人掙紮起來，雖然水不深，但是整個人都異常的狼狽。

潘傑從相對的方向走過來看到姜暖在水裏掙紮，連忙跳下去将她拖上來，上來之後直接拿毛巾遞給姜暖。

“你是掉下去了嗎？”

姜暖将毛巾裹好，後背隐隐約約泛着疼，她點點頭：“不小心掉下去的。”

潘傑回頭看了一眼，想了想還是扶起姜暖：“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沒事。”

“沒事，走吧。”潘傑沒給姜暖拒絕。

走了一會，潘傑突然道：“你……你是不是很喜歡賀隋章？”

姜暖嗯了一聲，語調帶着疑惑。

“外面很多人都覺得賀隋章只是玩玩你。”

“你也是這樣想的？”姜暖皺眉。

“我……我不是。”潘傑撒了謊，他正是覺得賀隋章是玩玩才答應潘曉婷的要求的。

“好巧，我也不是。”姜暖卻是真的，她覺得賀隋章只是不好意思說出口，“我先回去了。”

姜暖後背疼，潘傑的話又讓她不舒服，她只想抓緊回去。

潘傑沒再說什麽，也沒有送她，看她回到房間才離開。

姜暖在房間裏等了很久賀隋章也沒有回來，她腰又疼，便睡着了。

半夜感覺她耳邊有滾燙的呼吸，吓她一跳，剛想掙紮，就聽到賀隋章的聲音：“是我。”

姜暖松了一口氣：“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賀隋章下去本來只是想和潘傑說一聲，卻沒想到潘傑竟然敢下藥，他将潘曉婷按在水裏按了一會就想回來，但是又怕吓到姜暖，在黃成柯那裏泡了半夜的冷水，直到現在才回來。

但是他一看到姜暖，身體裏的火就控制不住地燒起來。

姜暖看他不回話，只一個勁摟着她，她腰本來就疼，被男人大力箍着更疼了。

她小聲的抽氣：“疼，你弄疼我了……”

她的聲音軟軟的，撒着嬌，賀隋章直接堵住了她的嘴，他不能再聽她聲音了，否則他絕對忍不住。

賀隋章一夜都覺得自己像是在火上炙烤，但是腦子卻冷靜的像是在冰塊裏，等到早上身體稍微好一點了，他就準備出去找黃成柯。

他估計潘傑已經吓得跑了。

賀隋章開了門卻又折返回來，眉頭皺起的掀開姜暖的衣服，除了被他摟出來的印子，女孩的後背上青了一大塊。

賀隋章氣的直接笑了出來。

從南山回來之後，姜暖發現賀隋章的整個人都散發着冷氣，那天早上只有黃成柯和他們離開了，加上黃成柯帶着擔憂的眼神，姜暖猜測潘傑應該招惹了賀隋章。

但是她沒想到會這麽嚴重。

她下了課想找賀隋章去吃飯，賀隋章的秘書說他在忙，她便站在門口等着他。

辦公室的門沒有關緊，她就聽到了裏面的聲音。

“對不起……對不起，隋章，我錯了……”裏面潘傑的聲音帶着哭腔，姜暖想不到有一天會聽到這樣的聲音。

裏面在聲淚俱下的說着他們小時候的情意，但是也只有他的聲音。

姜暖想走卻又擡不起腳步，她想知道賀隋章是怎麽處理的。

他會心軟嗎？

潘傑似乎感覺這樣無法感動賀隋章，噗通一聲，竟然是跪下了：“隋章我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們家吧，你這樣做，我以後怎麽活啊，這些都是我妹的主意，我爸已經和她斷絕關系了，你行行好，看在我們這麽多年的份上放過潘家吧。”

“百分八十的股份。”賀隋章終于說話了，聲音冰冷無情，仿佛跪在地上的不是他曾經的朋友，而是商業上的對手。

雖然早就料到賀隋章不會心軟，但是聽到他的話，姜暖渾身的血液都冷了。

那更別提潘傑了，百分之八十的股份，賀隋章是要潘家死……

姜暖滿手都是汗的離開了門口，她看到潘傑，就想到姜家，如果不是他對她感興趣，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也會這樣趁火打劫？

人總是同理心非常強的生物。

姜暖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假設，也知道潘傑是罪有應得，也明白百分之八十并不會要潘傑的命，只是會讓潘傑再也過不了大少爺的生活，這對潘傑來說大概也是要他的命吧。

這些道理姜暖都明白，她卻控制不了心裏的別扭。

那個人對自己的朋友都這麽的狠。

他到底有沒有心？

晚上賀隋章回來的時候難得沒看到姜暖在樓下等他，他松了松領帶，才覺得沒那麽悶。

上了樓，賀隋章就看到姜暖像是幼獸一樣蜷縮在床上，聯想到秘書和他說的話，他輕颦起眉：“姜暖，晚飯吃了嗎？”

“嗯……”女孩發出沒有力氣的聲音，含糊嬌弱，賀隋章伸手将被子掀開，把手杖塞在她的懷裏：“拿好。”

姜暖迷迷糊糊的抱着手杖，人就被賀隋章給抱起來了。

“幹什麽？”她心中別扭，不太想跟賀隋章接觸。

賀隋章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別動。”

姜暖心裏憋了一口氣，被放到椅子上的時候也一聲不吭，賀隋章也沒哄她，自顧自的讓傭人燒了菜。

姜暖看着賀隋章慢條斯理的吃着飯，像是什麽也沒發生的樣子，終于忍不住的道：“潘傑不是你朋友嗎？”

賀隋章絲毫不意外姜暖會問出這句話，他拿出手帕擦了擦嘴，黑色的眸子像是無機質的大理石，冰冷堅硬：“以前是。”

“為什麽？”姜暖吶吶的道。

“蠢。”賀隋章吐出一個字，顯得毫不留情。

姜暖咬住下唇：“那我呢？你會因為我蠢，不要我嗎？”

“誰說你蠢？”賀隋章将委屈的姜暖抱在懷裏，他摩挲着姜暖眼角的肌膚，聲音中帶着笑意：“我家丫頭蠢嗎？你要是蠢，潘傑早就被我踢出涼城了。”

姜暖愣愣的看着賀隋章，心卻砰砰砰直跳，他肯定看出那天她是故意提起小時候的事情的。

看到懷裏的女孩被吓得說不出話，賀隋章才輕嘆一口氣，吻上她的額頭：“別怕，我不會這樣對你，那天晚上潘傑知道潘曉婷給我下了藥，還故意将你引走，我只能在黃成柯那裏呆了半天。”

姜暖感受到賀隋章放在她後背上輕輕的摩擦，帶起幾分缱绻的意味，她心中的別扭在這柔軟的觸摸中消融了。

賀隋章只不過是合并了潘家百分之八十的股份，還有百分之二十完全夠潘傑東山再起，只是不能再像之前一樣做一個纨绔子弟了而已。

姜暖松了身子，靠近賀隋章：“我餓了。”

賀隋章嗯了一聲，親手喂姜暖吃飯。

這件事之後，姜暖和賀隋章的關系越發的融洽，賀隋章也在逐步的将姜家的控制權還給姜暖。

反而姜暖自己害怕無法處理和姜家的事務，還是讓賀隋章處理更多的事情，她絕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呆在姜家的工廠裏面。

今年的冬天是涼城有史以來最冷的一個冬天，段景起來的時候，黃琪琪已經将早飯給燒好了。

他看着桌子上放的當歸鹿茸，牛鞭羊肉，只覺得鼻子有些癢，自從入冬以來，黃琪琪就開始不斷的燒這些奇奇怪怪的菜，導致他流了好幾次的鼻血。

“琪琪，這還是早上……”段景實在是吃不下，結果被黃琪琪那柔柔弱弱的眼神看了一眼之後立馬就硬着頭皮喝了一大碗。

結果還沒有到中午，折磨的還是他自己。

他喘着粗氣，眼神盯着黃琪琪，仿佛是一頭餓狼一樣，能将她一口吃下去。

黃琪琪似乎看到他很熱，特意燒了一碗冰糖雪梨準備給段景吃，結果快到他面前的事情，一下子摔倒了，一碗全部摔倒段景的褲子中間。

還好不是很燙。

黃琪琪吓得臉都白了，連忙用手給段景擦了擦，“對不起，對不起，你快把褲子脫了，我看看。”

段景已經禁欲好幾個月了，被黃琪琪摸的幾乎頭頂冒煙，臉色反而平靜下來，只留着一雙赤紅的眸子盯着黃琪琪，冷靜的将褲子脫了下來。

他的聲音沙啞：“疼，特別燙。”

黃琪琪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她最近怕段景壞了，特意燒的這麽菜，結果現在反而燙到了段景。

很多天沒見的東西似乎有些陌生，她眼角含淚的望着它，不知道它的紅是被燙的還是因為什麽。

“琪琪，你看你都将它燙紅了。”

“是……是嗎？”黃琪琪遲疑的問。

段景嗯了一聲，居高臨下的看着柔弱的女孩，她的眼角帶着紅，眼神專注的讓人抓狂。

他的思緒從來沒有這麽清晰過。

他是被燙了，所以需要吹吹親親，所以不是貪戀她的身子。

“琪琪，特別疼，我是不是要不行了。”

聽到段景抽氣的聲音，黃琪琪慌了神，簡直是段景說什麽就做什麽，直把她弄得精神恍惚，結果還不知道自己被人占便宜的黃琪琪，被段景惡人先告狀，他抱起腿：“好怕有後遺症啊。”

“那……那我幫你按摩按摩。”

原本想多占點便宜的段景才知道自己是自作自受，想着黃琪琪一晚上都沒睡着。

第二天黃琪琪才後知後覺的覺得段景大概沒什麽問題，畢竟昨天他那麽兇悍，還那麽多……她的臉紅了起來，應該是她的食補起了效用？

段景覺得這幾天簡直是他這些天裏最美好的日子，他也想通了，他喜歡黃琪琪肯定會對她有欲/望，自己只要稍微克制克制多考慮黃琪琪的感受就好了。

“卧槽，段景你幹嘛笑的這麽淫/蕩？”何大頭推了推段景，“你是被崔老師迷住了嗎？”

段景被推的回過神，看了一眼正在上課的中年大漢突然有些反胃：“你知道什麽，你這個單身狗是不懂我的心思的。”

“你別傷害我了，啥時候給我介紹個女朋友啊？”

“等着吧你。”

課上到一半，段景就睡着了，甚至下課都沒醒，何大頭喊他還被罵了一頓，他只能委屈的坐在段景身邊等他醒過來。

很快教室就坐滿了學生，何大頭低着頭玩手機，聽到周圍有學生的起哄聲，才擡起頭。

然後他就看到後門口站着一個嬌小的女孩，竟然是黃琪琪。

“嘿，段景你女朋友來找你了。”何大頭喊完之後才有些奇怪，黃琪琪是怎麽知道段景睡在這個教室的。

段景聽到女朋友三個字就自動醒了，結果就看到錢鵬樂同老師說了一聲上廁所就往黃琪琪那邊跑去。

兩個人就這樣走了？！

何大頭看着身邊陰沉沉的段景，害怕的縮了縮頭。

段景也沒打招呼直接出去了，他的腳步越走越快，想不通這兩個人是怎麽勾搭在一起的。

昏暗的樓道裏，男生女生的聲音顯得暧昧朦胧，段景覺得他的心都要被黃琪琪給揉碎了。

“謝謝你……你說的方法很好……”女生的聲音小聲羞澀。

男生似乎也不好意思：“沒……沒什麽，那個……男生有時候可能就會沒什麽欲/望，你也別太擔心，你可以穿一些衣服，啊……你別聽我亂說，我就随便說說，其實琪琪你什麽都不做，就可以讓人很心動。”

只要是人都可以聽出來男生對女生的喜愛之情。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才出來，一出來就看到段景像座小山一樣靠在牆上。

錢鵬樂被段景看的後背發涼，連忙加快腳步：“琪琪，我先回去了。”

黃琪琪沒想到段景會在這裏，她怯懦的道：“你怎麽在這裏？”

段景将口裏的血腥氣咽下去，直起背看着黃琪琪：“你覺得我有病？”

他聽了這麽長時間早就将來龍去脈給聽清楚了。

她竟然因為自己不碰她，懷疑他不能石更？當初不是她想要一個單純的戀愛的嗎？

結果就因為這個，她能拉下臉去問別的男人，還是去問錢鵬樂。

他都不知道自己憋了那麽長時間為了誰。

“我不是……”黃琪琪無力的反駁。

段景恨不得狠狠的将黃琪琪睡上一頓，讓她看看他到底行不行。

但是再多想想，他碎的心就徹底變成灰燼：“你懷疑我不行的時候就能去問別的男人，那要是我真的不行呢，你是不是直接找別的男人了？”

“是不是？”段景的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

黃琪琪恍惚的察覺到這個情景似曾相識，卻不知道該怎麽說，原來在他心目中自己就是這樣的女人嗎？

段景走了。

黃琪琪垂下臉，一個人隐在黑暗裏。

聖誕節的這一天，涼城下了雪，姜暖在醫院陪了姜喬一天。

“姐姐，都一年多了，你什麽時候醒過來？我好想你。”姜暖拿臉蹭了蹭姜喬有些涼的臉。

“等你醒過來，我們一起去看爸爸，我上次去看爸爸給他帶了他最喜歡吃的雪花酥……”

姜暖一直呆到晚上才走，将蘋果放到姜喬的枕頭邊，“姐姐，聖誕節快樂。”

賀隋章已經在樓下等她了，姜暖一看到賀隋章就撲到他的懷裏，撒嬌道：“我手好涼。”

她把手往賀隋章的脖子裏鑽。

男人垂着眼看了一眼就任由姜暖撒歡，只不過在姜暖準備将手給抽出來的時候卻被帶着往下走了走。

姜暖：“？？？你耍流氓？！”

賀隋章：“嗯？你的手暖和了，總要讓我收點報酬吧。”

姜暖控制不住的看向前面的司機，臉紅的像是聖誕裏的蘋果。

賀隋章将文件放在腿上，在文件下的手緊緊的按着姜暖，一本正經的耍流氓：“他看不到。”

看不到也足夠羞恥啊。

姜暖不願意碰他，就收到男人疑惑的目光。

他怎麽可以穿着最紳士的衣服，露出這樣理所當然的表情。

姜暖渾身都燙了起來，在和賀隋章相處這麽長時間早就知道對付賀隋章只能軟着來：“你的佛珠太涼了，我難受，還硌着我。”

賀隋章擡起手腕，姜暖就立馬抽回了自己的手。

賀隋章靜靜的看着自己的佛珠。

姜暖好奇的道：“你為什麽要戴這個啊？”

“因為我信佛。”賀隋章輕聲道。

姜暖才不相信，賀隋章怎麽可能信佛。

“戴着它，好像才能将我身體裏的另外一個人給壓制住。”一個黑暗、無序的自己。

他的話沒有說完，姜暖似乎就知道他剩下要說的話了，她輕輕的握住他的手。

賀隋章望着她，卻忽然将佛珠給取了下來。

“現在我并不需要它了。”賀隋章将佛珠手串戴到姜暖的手上。

“為什麽？”

“因為我有了你。”

她的手腕很細，佛珠戴上很寬松并不合适，但是姜暖卻控制不住自己狂跳的內心。

春節之前，姜暖又一次見到賀隋章的爺爺，這次他并沒有讓她離開，只看了她一眼就轉身走了。

姜暖卻覺得這個老人突然之間比上次老了很多，仔細想想，他很像姜父去世前的樣子。

賀隋章大概也意識到了，所以在賀老爺子讓他們春節回去的時候，賀隋章答應了。

姜暖沒想到賀隋章要将她帶着。

“我去是不是不好啊？”姜暖有些躊躇。

“那你要一個人在家？”賀隋章只是随口一說，想到女孩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家裏過春節的樣子，就皺起了眉。

姜暖道：“我可以去找姐姐。”

雖然知道姜喬還在昏迷當中，但是聽到姜暖這樣說，他的心裏還是帶上了一絲醋意，臉上卻還是平平淡淡的：“你要是真的不想去，那就算了。”

姜暖想了想還是答應了。

她确實也想去看看。

賀隋章帶着姜暖去賀老爺子那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賀家的老老小小都來了。

他冷眼看着那些人阿谀奉承的樣子并不準備去搭理，倒是委屈了姜暖一晚上寸步不離的跟在他。

看到姜暖似乎對桌子上的蛋糕有興趣，他才想到姜暖比他小了很多，他低聲道：“喜歡就去拿，沒有誰能阻止你。”

姜暖強忍着賀家大大小小的打量目光，稍微遠離了一下賀隋章。

姜暖一走，賀隋章的二叔賀斌就湊了過來，他嘴裏咬着煙，臉上帶着意味不明的笑：“隋章啊，你這是栽在這丫頭身上了？我可是第一次見你帶別人回來啊。”

姜暖的不同賀隋章早就察覺了，但是卻一直在自欺欺人。

不過這些就不必告訴賀斌了。

賀隋章摩挲着自己的手杖：“不過是個小玩意，帶回來讓她見見世面，二叔不必在意。”

賀斌長長的哦了一聲：“我還以為這丫頭要成為你弱點了呢。”

賀斌意有所指的話讓賀隋章心中湧現出一股怒意。

現在爺爺身體不好了，這些人就要跳出來了？

賀隋章看着不遠處正在拿蛋糕的女孩，眼裏帶着漫不經心的笑：“二叔，不過是玩玩而已，你想的太多。”

“行，二叔想多了，不過隋章啊，你還是多照看照看她啊。”

等到賀斌走了，賀隋章緊握手杖的手才松開。

他站了一會才覺得姜暖拿蛋糕拿的太久了，走過去摸了摸她的腦袋：“怎麽這麽久？”

姜暖回過神，渾身血液仿佛重新流淌起來一般，她笑了笑：“沒什麽，蛋糕太好看了，剛剛看入迷了。”

賀隋章陪着姜暖聊了一會就被賀老爺子給喊走了。

姜暖站在那，卻已經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只低着頭想着賀隋章剛剛說的話。

她離的根本就不遠，他們也沒有刻意壓低聲音，他那樣說難道真的不怕她聽到嗎？

還是那本來就是他想的？

姜暖的手心一片冰冷。

賀隋章回來的時候臉色有些不好，卻還是維持住了一貫的風度。

這個春節過了沒多久，姜暖就聽到一些風言風語。

說是賀隋章要和人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