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神明
第21章 神明
林奚發現二樓的衛姓客人突然間變得怪怪的。
奇怪在哪兒呢?
其一, 林奚每次回頭都能發現對方正用溫柔的目光看着自己,仿佛每分每秒都用目光追随着自己一樣。
其二,林奚每次需要幫忙的時候, 那位客人都會恰恰好出現在她身後,親切地給她搭一把手,為此,那位客人甚至好久都沒約女生出門過了,要知道,擱以前, 他可是無縫銜接地跟人約會。
林奚:“……”
林奚怎麽想也想不明白這位客人身上發生了什麽, 自己身上又發生了什麽,為此有點惶惑。
她幾次欲言又止, 想跟這位客人攤牌, 說自己在雲英鎮長大, 鎮外的風景看得透透的,絕不會跟人約去賞櫻花,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她想這樣跟客人攤牌,但鑒于客人并沒有直接約她,她先開口未免有點自作多情, 所以幾次話到了嘴邊都被她咽了回去。
是的, 她懷疑這位客人想約自己。
這兩天301客房的覃霄不在, 這名神秘的覺醒花種不知道在忙些什麽,只會在夜晚的時候出現在林奚的夢裏。
還好他不在, 因為覃霄也喜歡盯着她,要是她總被兩個大男人盯着, 指不定會噩夢連連!
還好。
林奚這麽想着,一回頭, 果然看見不遠處的衛雲林對着自己笑意盈盈。
她眼角微抽,大步踏出酒店,躲避這無遮無掩的赤果視線。
她來到酒店外,去打理她的草莓……殘屍。
是的,林奚的草莓們挂了。
兩天前,林奚的草莓們經歷了第一波大豐收,産出的草莓産量高、質量好,口味絕佳,林奚一度以為自己能靠種植草莓發家致富,然而她的夢想很快就遭到了現實的碾壓,支離破碎。
事實上她種的這些白草莓的确豐收了,不過它們像是把所有的營養都消耗在了這一次豐收之上,結完第一波果子之後,沒有迎來第二波第三波豐收,而是很快就連根枯萎了,如此不尋常,新手林奚也覺察到了,意識到她種植的這些草莓可能變異了,跟尋常的草莓的生長歷程不太一樣。
變異在這個世界上并不罕見,林奚沒有驚訝,只是有些擔心,擔心這些變異的草莓對人體有害,所以她立馬就拉着婆婆去了趟醫院做檢查,所幸兩人身體都沒出問題。
盡管如此,林奚還是不放心,便把摘回來的十斤草莓果制成草莓幹封存,她舍不得扔,但也沒敢繼續吃它們。
林奚跟吃過變異草莓的覃霄和衛先生提過這事兒,前者不以為意,而後者……
“放心,我不會跟別人說的,不會給你惹麻煩。”——當林奚找上衛雲林,說她種的草莓不是普通草莓而是變異種之後,衛雲林是這樣回答她的,意味深長。
林奚根本沒聽懂他在說什麽,只能憑感覺,感覺這位衛先生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
不怪她就好,林奚心想。
林奚埋頭打理着枯萎的草莓,将它們拔了,把土倒掉,把花盆摞起來,整個過程心情十分複雜。
正獨自品嘗着這份難言的心情,衛雲林走了過來,幫她把花盆們搬走放好。
于是林奚的心情更複雜了。
“衛先生,你……”
“小老板——”衛雲林搬完一個花盆,拍拍手上的土,爽朗一笑,“小老板,你知道的吧,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
他說,“如果你有想要用到我的地方,請盡管提,不用客氣。”
林奚:“!!!”
她不知道啊!
這位客人怎麽變得更奇怪了?!
林奚倒吸一口涼氣,她以為這種話更加适合用在婚禮上互相宣誓的新郎新娘身上,而不是普普通通的她和他身上!
她突然間感覺牙神經酸疼,終究還是沒能忍住,斟酌斟酌,小聲道:“衛先生,其實我對你沒有那種……”
話沒說完,正在搬下一個花盆的衛雲林忽然失誤,手上一滑,笨重的大花盆從手上滑落,砰地砸在他的腳趾頭上,那一瞬間,他的臉都扭曲了。
“小心!”
林奚的這聲提醒終究是晚了,衛雲林悶哼一聲。
“……你沒事吧?”林奚問他。
衛雲林疼得沒說出話來,只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沒事。
林奚:“……”
“……衛先生,你到旁邊坐着休息吧,我自己來搬。”她嘆一口氣,“你知道的,我別的沒有,力氣還是有的,你不用幫我的忙。”
衛雲林一聽這話,顧不上自己的腳傷了,就怕自己喪失了價值一般,急乎乎地說:“我能搬的,我能!”
說着,彎腰将剛剛的花盆搬起。
然而,花盆一到他手裏,他就像變成了個肌無力患者似的,再一次手滑丢了花盆,而花盆格外青睐他的腳似的,毫不猶豫砸了上去。
“唔……”
衛雲林克制住喊疼聲,維持着抱花盆的動作與林奚尴尬地對視。
是挺尴尬的,一個成年男人接連兩次出現這種低級失誤,這也足夠出奇的了!
沉默間,林奚的餘光忽然瞥見了一人,那人不言不語,就靜靜地站在不遠處。
是覃霄。
忙碌的覃霄終于再次出現了。
林奚一看見覃霄,再看看被花盆兩次砸腳的衛雲林,突然間摸到了一點模模糊糊的猜測。她想起了衛雲林曾經從酒店樓梯摔下來的事,當時覃霄說那是他對衛雲林做了一點手腳……
所以,衛雲林會兩次被花盆砸腳,會不會也是因為覃霄呢?
想到這,林奚看着覃霄的目光變得奇怪起來。
話說覃霄為什麽會針對衛雲林呢?
上一次她本來問了這個問題,但沒問出結果就因為聊到了更在意的話題就把這事兒給忘得一幹二淨了。
唔。
林奚的視線在覃霄和衛雲林之間來回,最終選擇了忽視這個問題,畢竟這和她沒什麽關系不是嗎?
她聳了聳肩。
為避免自己無辜的花盆被牽扯到兩個男人之間的神秘恩怨之中去,林奚強制阻止了衛雲林繼續幫忙。
她快速把花盆們整理好,拍拍手上的灰土,進了酒店。
她跟前臺的婆婆請假,去遺址看貓。随着櫻花祭典的逼近,她只會越來越忙,估計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去遺址探望大橘一家了,所以她想趁着現在再去一趟遺址。
一直以來婆婆并不管束她的行動,所以林奚理所當然地拿到了請假批準,當她走出無名酒店,她發現覃霄也無聲地跟着她。
對于身後多出來的這一條小尾巴,林奚幾乎已經麻木了,她甚至在路過小商店給自己買冰淇淋時,也順手給對方也買了一個。
林奚一邊吃着冰淇淋一邊朝鎮外的遺址去,然而當她抵達目的地卻沒有看到大橘一家,她詫異至極,因為往日貓咪們對于她的探望要多殷勤有多殷勤,現在卻不見蹤影。
她喚了幾聲,卻沒有得到回應。
風吹,櫻花落,她站在花雨中皺起眉頭,隐隐感覺有些不詳。
她在偌大的遺址中翻找,很快尋到了一片血跡,而那攤血跡中俨然混雜着幾根貓毛。
她心跳如鼓,難道……
她把不斷冒出來的壞念頭強制壓住,跟着血跡一路尋找,最終來到一個黑黝黝的洞口前。
一個洞口,似乎通往幽深的地底,很黑,只憑肉眼看不清裏面的情況。
這裏什麽時候多了一個洞口?
林奚皺眉。
她混跡這片遺址多年,卻從來沒有注意到這裏有個洞口。
林奚仔細觀察,發現洞口周圍的石頭有人為挪動的痕跡,想來是有人來到了這裏,并翻出了這個洞口。
眼下這個洞口裏面情況不明,如果林奚足夠理智,她應該早早離開,而不是站在洞口前,躁動着想要踏進去一探究竟。
她本該如此,但……
她莫名地想要進入這個洞口。
不僅僅是因為擔心大橘一家進入了洞裏面,還有一種隐秘的難言的莫名的沖動。
是的,這個洞口吸引着她。
她眼中眸光閃動,想到了什麽,回頭朝身後的覃姓小尾巴粲然一笑。
覃霄似乎也在走神,過了片刻,目光才在林奚身上聚焦上。
覃霄:“???”
林奚見他看自己,臉上笑容越深:“覃先生,喜歡冰淇淋嗎?”
覃霄表情沒有變化:“不讨厭。”
林奚憑借十級翻譯,将這句“不讨厭”翻譯成“超級喜歡”。
她咧嘴一笑:“那我回頭再給你買啊。”
“……哦。”
林奚見已經鋪墊得差不多了,露出了真面目,道:“在那之前,你可以先陪我進這裏面去一下嗎?”
說着,她用手指指了指面前的洞口。
覃霄:“……”
他看着林奚,問她:“害怕?”
林奚咳嗽一聲,沒否認,坦蕩蕩回道:“畢竟我跟大哥你不一樣,我只是超超超普通的人類。”
覃霄眼中起了一絲波瀾,因為她對他的信任和依賴。
他點頭,朝她伸出手。
林奚看着他那雙冷白的手,眨眼:“幹嘛?”
覃霄:“給你牽。”
林奚:“……”
她心說自己雖然擔心裏面的情況,卻也并沒有害怕到需要別人牽着,但一想到裏面要是出現什麽自己不能處理的情況,保不住還得靠這位大哥給自己當打手上保險,這麽想着,她忍辱負重地牽住了男人的……手指尖尖。
“多謝。”她笑着道。
覃霄低頭看一眼她的牽手方式,頓了頓,沒說什麽。
兩人走進洞口。
一進洞口,林奚正準備把手腕上的通訊器的光照功能打開,突然眼前一亮,疑惑擡起頭,發現是空中飄起了一團火焰,正是這團火焰把黑漆漆的洞內照亮了,不用說,這一定是身邊的覺醒花種的手筆!
林奚默了默,收起了打開通訊器的心思。
借着火光照明,兩人在不算寬廣的洞穴中行進,洞穴曲折,期間林奚沒有看見貓也沒看見血跡,她原本懷疑大橘一家進了洞裏,現在卻覺得它們可能只是到了洞口,根本沒進洞裏。
盡管如此猜測,她依然沒有停止朝洞穴深處走去,越走越深入。
走了大概半個小時,她看見了光亮,那似乎昭示着前方有什麽東西。
她心中一動,加快了腳步。
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後甚至放開了覃霄奔跑起來。
她一路奔跑,突然間猝然止步。
眼前的景象讓她雙目大睜,詫異得發不出聲音來。
她看見了一片花海。
是的,在走過了漫長的洞穴之後,她抵達了一片紫色的花海。
那是她從未見過的花,它們肆意生長,花開正繁。而花海的上方是如同鏡面的一樣的藍天,但那片天空是不會動的,所以那并非真正的天空,而是一片趨于真實的幕布拟境。
覃霄來到她身後,視線也同樣落在這一片驚人的花海中,看着看着眼中閃過了一絲疑惑。
“那裏……”林奚突然出聲。
她緩緩擡起手,指着花海,喃喃,“那裏……”
她質疑,“是不是曾經放置過什麽東西?”
因為這片花海并不完整,中間凹下去了一塊兒,而凹下去的那塊似乎是被什麽方形重要壓過,以至于那裏的花都沒能好好生長出來。
那裏似乎曾經放置着什麽東西,但現在它消失了。
大概是有人先他們一步來到這裏,帶走了那樣東西,證據就是這片花海應該被什麽東西踩踏過,留下了一條通往那塊凹陷之地的路。
那到底是什麽呢?又是被什麽人給帶走了呢?
林奚心裏默默地想。
同一時間,在雲英鎮最具特色最豪華的民宿裏,衛家大小姐江萩從座椅上起身,去拉窗簾。
這是她在短短幾分鐘裏第三次去拉窗簾,她好似強迫症病發一般,總是擔心窗簾遮得不夠嚴實,因此一次次起身去拉窗簾。
房間裏一片昏暗,即使在這昏暗的環境裏,某樣東西依然顯眼。
那是一具水晶棺,棺體透明,遮不住裏面躺着的人。
那是一名女子,滿上戴着荊棘花紋的面具,她靜靜地躺在水晶棺裏,明明早已沒了呼吸,卻像是剛剛才閉上眼進入睡夢一般,肌理還保持着活人該有的狀态。
衛江萩怔怔地看着水晶棺裏的女子。
這具水晶棺是她從雲英鎮外的荒涼之地帶回來的,她将它妥帖安置在自己房間,始終對其保持着敬畏。
因為躺在水晶棺裏的是神明。
一定是神明!
一定!
衛江萩是信神的。
當今社會,人們幾乎從不提及神明,不認為神明真實存在,但事實并非如此,其實這個世界是有神明的。
衛江萩出身于四大家族之一的衛家分家,她的家族是衛家分家裏發展最好的一支,因此有幸從主家那裏得知,這個世界是有神的。
幾千年前,神明曾經出現,賜予了人類一項恩賜,使得人類擁有了可以起死回生的能力,于是[花]出現了。
四大家族始終都在尋找神明,祈求能從神明那裏獲得更多的恩賜,作為衛家分家大小姐,衛江萩也在尋找神明。
她之所以會跑到雲英鎮這個地方來,就是從線人那裏得知雲英鎮可能有神跡存留。
于是她來了,表面目的是為建立農家樂,真實目的卻是為了探訪雲英鎮外的神秘遺址。
她是幸運的,四大家族都在尋找神明,而獨獨只有她找到了,她破開神秘遺址的地底,穿過幽長洞穴,在一片花海中發現了這具水晶棺。
躺在水晶棺裏的一定是神明,她堅信如此,原因是水晶棺裏的女子戴着荊棘紋路的面具,而四大家族內部流傳,神明在幾千年前出現時,臉上就戴着這樣一張面具。
衛江萩曾經有幸在主家家主的書房裏看到過這個面具的繪圖,它們一模一樣,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沒有錯,時隔幾千年,她找到了神明。
啊,她果然是天選之子!
目光癡癡地盯着水晶棺裏的神明,衛江萩就地跪下,匍匐着來到水晶棺前。
她伏地跪拜許久,久到雙腿僵疼。
房間靜谧又昏暗,她緩緩擡起了頭,注視着水晶棺中的神明,那麽癡迷。
神明到底長什麽樣呢?
一直追逐着神明的衛大小姐的心中忽然升騰起一個膽大包天的念頭,不,應該說她本來就是個大膽的,不然也不會将她所認定的神明從神明的栖息地帶回。
她是被神選定之人嘛,就算是神明醒來,她也一定會得到神明的青睐,不會怪罪于虔誠的她,不然神明也不會指引她尋找到對方。
她是不一樣的。
心裏充斥着各種念頭,她似是被蠱惑了一般忽然站起身來,打量着水晶棺。
許久,她伸出了手。
她打開水晶棺,顫抖着将手伸向了棺中之人,輕輕落在那具荊棘紋路的面具上。
她用眷戀的指尖觸碰面具上的荊棘紋路,可還沒來得及感受,在她指尖觸碰上去的那一剎那,戴着面具的神明在她面前砰然化作塵末,消失在空氣中,什麽都沒剩下。
!!!
衛江萩被吓得後退一步,慌亂之中跌倒在地。
她仿佛感受到了什麽無形的存在從水晶棺中迸發,透過她的身體,向更遠更遠的地方散去了。
大膽的衛江萩終于害怕了,她覺得神明發怒了,所以才以拒絕的姿态離開了水晶棺。
糟糕了,衛江萩暗暗想。
這一刻她滿心滿眼都是消失的神明,還不知道自己一手開啓了怎樣的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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