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十字路口

穆娅砸了很多東西,穆瑞回來的時候韓管家正守在門口,他沒阻止她發洩情緒的行為,只是害怕她傷到自己。

“怎麽了這是?”穆瑞皺着眉問。

“大小姐回來之後就似乎不太高興,我問了幾句但她沒說。”韓管家如此回答,并沒能讓穆瑞消除疑惑。

他剛從公司回來,只把外套脫了身上還穿着西裝,一腳邁進一片狼藉的屋裏,避開剛好在同時粉碎的臺燈,眼睛都不眨一下,最終來到穆娅身邊。

“別累着自己。”穆瑞聲音不淡不淡的說着,穆娅回頭看他,通紅的眼睛裏帶着顯而易見的憤怒和失控。

目所能及之處都被她砸的差不多了,而她也是真的累了,頹然的就要跌坐在沙發上,身體落到一半被人半路接住,穆瑞抱着她的腰把她攬到自己身邊,穆娅這才看清原本自己要坐的地方有些玻璃碎片。

“氣到自殘?還是做錯了什麽事自我懲罰要坐釘板?”穆瑞語帶諷刺,穆娅早就習慣了,沉默了一下之後突然說道;“那個德爾,我想離開的時候他竟然不讓,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穆娅說的極快速,穆瑞聽着眼神中升起疑惑。

無緣無故的,德爾會那麽做嗎?又是為了什麽?

但事情涉及穆娅,穆瑞就算疑惑也不能掉以輕心,他讓人去查,德爾得罪了穆娅是肯定的,不過整治也分輕重,如果只是小打小鬧,警告一下即可,可如果事情真的惡劣到像穆娅說的那樣,甚至企圖限制她的人身自由,那就不是點到為止的問題了。

結果助理那邊還沒查到結果,穆瑞就先收到消息,德爾對穆氏有所動作,而且還要聯合其他幾個家族一起,單純而魯莽的行為,倒是省了穆瑞的力氣,也不用查了,既然人家都先行動了,穆家還要再三忍讓嗎?

自然是不用的。

這事處理起來很簡單,從外還是從內方式多得很,無論是從穆家還是穆瑞來說這件事似乎都沒有産生任何影響,只是三天過去後,德爾被緊急調回意大利,手上的所有工作全部停掉,對于繼承權大約也是機會渺茫,又另外派了其他人過來道歉求和。

本來事情也就差不多如此了,但晚上回去之後穆瑞發現穆娅的情緒明顯不對。

都三天了還沒好,而且從最開始的砸東西,開始走向另一個極端,她不願意出門也很少說話,韓管家說晚飯也沒吃多少,穆瑞不是很高興,再大的事情也不能不吃飯,于是幹脆自己端了東西上去,可他剛說了兩句,穆娅就突然撲了過來,腦袋埋在他肩膀上,手臂摟着他的脖子。

在穆娅撲過來的時候穆瑞哪怕手上還拿着東西也穩穩的接住了她,在把托盤放下之後他想把穆娅抓下來面對面問問她到底是怎麽了,下一秒就感覺脖子濕濕的,穆瑞的動作瞬間停住,頓了一下之後,改為扶着穆娅的腰,另一只手一下一下的撫摸她的背用以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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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娅一直沒出聲音,但穆瑞能感覺到自己領口濕了一片,他的臉色因此而越來越冷,只剩下眼神中還有一抹溫度。

一直到穆娅哭夠了,眼睛紅得吓人,鼻子也是紅的,像個小花貓,但穆瑞沒笑話她,去浴室沾濕了毛巾,一下一下的幫穆娅擦臉,動作輕柔到極點,等他擦完臉把毛巾放在一邊的時候發覺自己的胳膊被穆娅抓住了,他回頭,穆娅的聲音帶着哽咽:“哥,我難受。”

穆瑞沒說話,他只知道自己心頭梗着什麽東西,酸疼酸疼的,幾乎忍不了,可他臉上并未透露分毫。

他喂着穆娅吃了點東西,又看着她睡去,才回到自己房間,第一件事就是砸了手邊能拿到的第一樣東西,在這一點上他和穆娅倒是挺像。

幾步來到茶幾邊上,穆瑞拿起上面放着的資料,那是穆娅見德爾那天她的全部行程,穆瑞知道她在去見了德爾之後,又去見了那個左岩,他也知道在餐廳裏發生的那一幕,餐廳經理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出來。

德爾固然可惡,但他不會把穆娅傷到這個地步,症結到底是誰其實并不能猜。

脫掉的外套又被穆瑞穿了起來,本就鮮少表情的臉上此時更是像結了一層冰霜一樣。

他沒換衣服,領口的冰冷潮濕在時時刻刻提醒着他,穆娅剛剛的眼淚。

穆瑞走出房間,皮鞋在地板上一聲連着一聲,剛走到樓梯旁穆娅的房門就開了,她穿着白色睡裙,光裸着腳站在地上,面容隐在暗處:“哥你去哪兒?”

她明知故問,才會在這個時候剛剛好打開門,穆瑞在原地站着沒動,兄妹倆以這種方式角逐,最後穆娅輕輕嘆氣,垂下頭,長長的頭發垂落下來搭在臉頰兩處,本就不大的臉便所剩無幾了。

“這樣沒用的,哥,于我而言,只會更糟。”穆娅知道穆瑞要去做什麽,他要去找左岩,可穆娅完全能預想到結果。左岩不會妥協,更不會因為哥哥的出現就改變想法,喜歡上她或者愛上她,那樣只會把左岩推的更遠,就算原本的距離也不是穆娅想要的,再遠點其實也沒多大所謂。

“有辦法的。”不過穆瑞卻回答的冷靜而平淡,便是有十足的把握。

穆娅一愣,心念電轉之間就明白了哥哥的想法,到了穆家這個位置,想做什麽不想做什麽,都很容易,選擇寬泛而自由,以前穆娅沒想到的,在穆瑞的這一句話之下,都想到了。

腦袋裏一下子塞進了太多東西,穆娅硬是在原地愣神了幾秒,再擡頭時眼睛裏依舊帶着迷茫,可她到底還是把穆瑞攔下了。

對于自己的家人,或者是除了左岩以外的人,穆娅總是很有信心,她想得到的都得到了,而現在她突然明白,其實左岩也一樣,只是有條件,有限度,有風險。

穆娅很亂,之前的失落與憤怒,傷心與不解突然就被加灌了很多其他的東西,選擇權再次回到穆娅手中,她開始了天人交戰。

仿佛站在一個沒有回頭路的十字路口,往哪邊走,就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三天之後,一直宅在家裏的穆娅突然說要去日本,她本來也沒這個想法,是今天郁笙歌給她打了電話之後,才突然冒出來的念頭。

郁笙歌的戲殺青了,這段時間也沒什麽別的事,她想休息一下,兩個人聊着聊着,就決定幹脆出去玩一圈算了。

出去散散心也是好事,穆瑞當然不會阻止:“你和那個郁笙歌關系倒好。”

這幾天給穆娅打電話的人不少,找她去幹什麽的都有,約她出國也不是第一個了,但穆娅就只被郁笙歌說動。

“那當然了,她是我的小寶貝啊。”穆娅的語氣甜甜膩膩。

她已經緩了過來,從不願意說話的自閉狀态,過渡到她不說,你也看不出她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穆瑞當時沒說什麽,但回到二樓的書房之後就聯系了日本方面,穆娅是不會同意讓人跟着的,助理恐怕也不會帶,穆瑞就只能這樣安排,以保證兩個女生的安全。

這一走穆娅就去了一個月之多,郁笙歌是能給她來到安全感的人,雖無法填補愛情方面的空缺,可友情更加牢靠,在你需要的時候,它永遠在。

穆娅盡可能的放空自己,她逃避似得不想讓自己多想,至少這段時間,離開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她想輕松一點,可偏偏有些事就發生在這個時候,讓穆娅不得不面對。

左岩家裏出事了,他的媽媽心髒病突發,大半夜緊急被送進了醫院,雖然身在國外但穆娅的消息依舊十分靈通,幾乎是同一時間就接到消息,來自穆瑞方面的消息。

原來他的哥哥早已經派人調查左岩以及左岩的家人,從某種程度來說,他比穆娅還要了解左岩這個人。

再次入院,不光左岩的媽媽會有危險,更實際的問題就是錢,左家本就風雨飄搖勉強維持,額外的每一筆支出,都會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一切徹底崩盤。

這一次金戴梅生病和經濟方面的壓力也有關系,借了錢給他們的一個朋友最近催得很緊,其實也不能怪人家,畢竟那筆錢都好幾年了,最近人家是确實有困難急用錢,幾乎每天上門,尤其是在看他們家換了房子之後,雖然依舊是租的,可到底比以前環境好了很多,再加上倆孩子都在b市,想當然的覺得他們家有錢了,那就應該還錢。

金戴梅是潑辣的性子,幾次之後就和對方吵了起來,當時就感覺有些不舒服,吃了藥休息一會才好些,沒想到到了大半夜突然發病,直接就被送進了搶救室。

電話有瞬間的空白,默契讓穆娅明白了穆瑞的意思,選擇已經自己來到她面前,由不得她再繼續拖延逃避,在這個節點上,她需要作出決定,是不幸,但也是穆娅的機會,她緊緊閉上眼睛,第一次知道,原來她是個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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