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朕嗚嗚嗚,朕嗷嗷嗷!
花朝節在三月初一。
雖名曰“花朝”,但其實距離百花盛開時候還早。可賞的只有早開的杏、櫻與迎春。這類花顏色素雅,因而京城少女總會剪五色彩箋用紅繩挂在樹木花枝上,把城中道路打扮得芳菲殊色。
今年花朝,裝點尤為亮麗。
巳時皇帝才會登城樓、扔紅包華彩,可那日一大清早天沒亮,京城百姓就早早從各處趕來,聚在城下翹首昂盼。
直到吉時,皇帝與岚王攜手出現在城樓之上。
整整四個多月,各種傳言。
如今還不是好端端的。一時之間衆人沸騰,紛紛跪下來山呼萬歲、頂禮膜拜。
城樓之上,宴語涼有點被這陣仗吓到。
他以前當皇子時不是沒跟着父皇參加過花朝節。那時每年的節慶倒也人很多、很熱鬧,但絕不是眼前如此烏壓壓的一片目光所及人山人海的盛景。
并且記憶中的百姓們,也沒有眼下那麽瘋——
都是高高興興來,拿了紅包快快樂樂回,可眼下這是什麽場景?萬歲聲山呼海嘯也就罷了,手舞足蹈、下跪膜拜、還大哭特哭?
怎麽着,朕躺了四個月,百姓就這麽想朕?想到要嗷嗷大哭的地步?
宴語涼懵懵的。
岚王遞給他花枝與五色彩箋,他從城樓扔下去。銅板紅包、金銀鉑的福袋與宮廷糕餅,亦和岚王一同往下撒。
下面百姓更加熱烈地歡呼、最後都幾近扯着嗓子嚎。
“皇上萬歲——萬歲——”“岚王千歲——”“大夏五谷豐登、國泰民安!”“同心同德、千秋萬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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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鼓樓放彩結束,百姓們終于追着游街大花車往城西去。
宴語涼卻又發現樓下地上堆滿了各種籃子和東西。
宴語涼:“這是……?”
拂陵:“是百姓給陛下帶的賀禮,一會兒禮部的馬車來收。”
“去年一共收了五十多車,今年看來只多不少。百姓們愛戴陛下,勸都勸不住啊。”
宴語涼:“???”
究竟是什麽時候開的先例?記得父皇在位時并未聽過花朝節還有百姓給皇帝帶禮物的啊?
……
禮部的車子來了。
奚行檢今日沒什麽事,便過來幫忙禮部同僚打掃場地、點閱禮品。
這一地的蔬菜瓜果、新蒸的大饅頭肉包子、自家釀酒多不勝數。百姓帶來的禮品算不得金貴,卻全都是心意。
禮部把禮物全部妥善收納。雖然東西最後進不得宮,但會被分別派送去各處窮苦人家與慈幼園,也算是物盡其用、百姓功德。
奚行檢一邊清點物品,一邊想着适才城樓之上,陛下全程牽着岚王的手。
好一副君臣和睦的景致。
奚行儉深感敬佩!
一國之君不愧為一國之君。他若哪一天也能修煉得如陛下一般跟死對頭都能一臉真誠、執手相迎、談笑風生,也不至于一路走來吃了那麽多虧。
唉,可惜他這爆直脾氣,這輩子只怕都學不來了。
花車很快走到了京城西市。
烏衣衛卓子昂負責安保,然而人實在太多,烏央烏央都把他擠掉隊了。正在追,忽聽一擦身而過的山羊胡子老學究與身邊人道:
“适才鼓樓之上,陛下與岚王……真乃一對璧人啊!”
卓子昂:“????”
縱他再不學無術,卻也知道“一堆璧人”是用來形容男女般配詞兒,怎麽能用來形容皇上和岚王。
老學究:“非也非也,少年你有所不知。璧人乃‘玉人’,稱贊儀容美好之人皆可。”
卓子昂:可一般來說這詞兒就是拿來形容夫妻的好嗎!非要咬文嚼字?
老學究的那幾個詞兒被路過百姓聽來風雅有趣,馬上一個個的都學去了、還花式亂用。
櫻草糕西施:“今日城樓上陛下與岚王一對璧人,可真是琴瑟和鳴、如膠似漆呢!”
杏花樓:“是呀是呀,一對璧人,跨鳳乘龍、共挽鹿車。”
回到家,卓爹卓娘:“今日花朝節城樓上陛下岚王一對璧人,果然十分的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呀。”
卓子昂:搞什麽呀??要煩死啦!!
……
那一日,就連天氣也很乖巧。
鼓樓放彩時豔陽高照十分溫暖,下午大家追花車、拜花神、吃花糕、行花令亦是一片晴好。
直到日頭落下才終于冷下了,又下了一場雪。一點都沒耽誤事。
花朝節的習俗是晚上吃燙鍋,宮裏也要吃。
各種肉食、青菜蘿蔔全部下進咕嚕嚕的鍋子裏。宴語涼頑皮只顧着一個勁下,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岚王都給他撈好了。
面前的盤子裏燙好的菜,全是他最愛吃的。
岚王垂眸,又把一塊剛剔幹淨魚刺的魚肉夾進他面前的碟子:“趁熱吃。”
宴語涼吃吃吃。
燙鍋習俗是下多少吃多少、得全吃完才吉利。
于是鍋子裏剩下的他不愛吃的,岚王都幫他吃了。岚王一身吃的不多,但只要是皇帝夾給他的菜又或者不喜歡吃剩下的,他總能接着吃完。
……朕真的,是何德何能。
“青卿,朕那個,問你一件事,你可要如實回答,不許騙朕啊。”
宴語涼咳了咳,有點心虛。
“朕在位這十年,比……比惠帝何如?”
确實心虛。
自己飄了,竟敢跟惠帝比。
人家惠帝在位時雖無為而治,但也是出了名的休養生息、經濟繁榮、國泰民安、政治清明。
而他從父皇宣明帝手裏接到的,卻是一個山河日下、搖搖欲墜,巨大的爛攤子。
爛攤子不好收拾,宴語涼也不覺得自己能行,可誰讓今日百姓那般狂熱讓他都不禁有了一絲“朕可能幹得還可以”的錯覺。
宴語涼是真不記得自己這十年究竟幹了些啥了。
只是自覺可能效仿惠帝,減輕賦稅、促進農商,讓百姓過得輕松一些……
岚王:“阿昭在位十年,內修外政遠勝于惠帝。”
宴語涼:“……”啥??
這。岚王這情人眼裏出西施,未免也出得太過頭了。
惠帝雖功績不比太|祖太宗文帝武帝,好歹在大夏泱泱三百年排個前十應該沒問題。
而就他這麽一個色令智昏、被權臣裹挾的辣雞狗皇帝還能遠勝于惠帝?哈哈哈哈。
唉,岚王之美我者私我也。
虧了虧了。他适才就該問朕與太|祖武帝相比孰美?看岚岚還能不能繼續睜眼說瞎話。
不逗了,吃完燙鍋看折子。
今兒忙了一天還沒來及看……
“阿昭,今日不看了。”
宴語涼一愣,擡起頭。
燈下看美人月下觀君子,岚王此刻站在窗邊,微紅眼尾微眯收成一條長長的線,修長的指尖接了幾朵窗外的落雪,竟有一種慵懶而勾人的明媚欲念。
他清淺的眸看過來:“阿昭,這是今年最後一場春雪。”
拂陵:“是啊,都三月了還下,肯定是最後一場雪。今兒又是花朝,不如二位主今夜就都歇歇,一同溫個酒、玩玩雪,奴才再去将岚主的‘繞梁’拿來……”
一心為民的岚王偶爾竟也有想要怠工放松的時候,宴語涼略感新奇。
那,既然美人相邀,良辰美景又怎可辜負。
“好,拂陵你去拿琴,朕只看完這手上兩本。”
“岚岚你也看兩本,等等朕?”
岚王打開一本折子等他。
宴語涼:仔細想想,朕這狗皇帝近來是飄得不行,竟還好意思讓絕色美人“等”朕了。
不過又暗戳戳有點開心,今日岚王不但在鼓樓親了他,還喊他去玩雪。
倒是坦誠了很多。
不再是總委屈兮兮地壓着忍着,感覺甜甜的。
桌上奏疏許多本,有一本是邊關來的。
大夏邊關各城因為路途遙遠崎岖、交通不暢車馬又難行,送往帝京華都的奏疏經常一月甚至幾月才有一次。
也正因如此邊,關奏疏與普通折子的封皮顏色不同。
普通折子藍皮。邊關折子無事時是朱紅皮,急事則會換做明紅色并一路快馬加鞭。
眼前這封倒是無事的尋常朱紅,可見一切安好,只是宴語涼批了大半個月的奏章還沒拿到過邊關的折子,便特意挑出來打開。
【臣,雲盛州州牧宇文化吉恭請聖安……】
宴語涼近來剛好記起此人。
宇文大人是他父皇舊臣,多年跟他父皇一起在丞相澹臺氏與太尉莊氏的黨争中夾縫求存。其子宇文長風當年亦是皇子們的伴讀之一,精通各國語言十分的聰明開朗。
眼下卻有一個嚴重的問題。
雲盛州州牧。
宴語涼默默有點坐不住了。雲盛州……大夏還有個地方叫雲盛州呢?可他怎麽不知道!
完了完了完了,大大的不妙。
他還以為他只忘了人沒忘事,結果怎麽搞的?堂堂一國之君卻想不起自己國家還有個地方叫雲盛州,這還了得?
不行,太丢臉。說不出口。
不能慌,先不動聲色看完它!
宇文化吉折子上說雲盛州大雪。雲盛州物産豐富。雲盛州近來平和得很。雲盛州百姓安居樂業。
雲盛州的州司在賀蘭紅珠城,老臣宇文化吉于大漠賀蘭紅珠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賀蘭紅珠城?!?!”
“但是賀蘭紅珠,不是北漠副都嗎?”
莊青瞿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以前是。”
“以前是?!”
“岚岚,朕說的是北漠賀蘭紅珠城!不是大夏青州的鶴蘭城!”
“是,就是大漠的那個賀蘭紅珠。”
“原先是北漠副都,錦裕九年劃歸我大夏雲盛州。”
“…………”
“阿昭很多事情都忘了,雲盛州錦裕七年才設立,你不記得也不怪。”
宴語涼:“?!?!”
他已經有點懵了,咀嚼着岚王話裏的意思,做夢一樣:“可是青瞿,要去到賀蘭紅珠,一定必須行經燕雲。”
岚王:“嗯,是要行經燕雲。”
“阿昭。百年前被迫割讓北漠的燕雲各州,已在錦裕七年重回大夏版圖。”
“…………”
“不然阿昭以為,綠柳軍這些年‘南征北戰’都打了些什麽?”
“我總也得給你打回點什麽來,才像話吧?”
轟。
宴語涼從失憶至今都一絲沒亂過的腦子,此刻終于全亂。
無數情緒堆疊,激蕩于胸,整個人呆呆的。
“但,朕以為……”
但他一直都想當然的以為,岚王“南征北戰”打的都是衛國戰争!!!
誰讓在他從小的記憶,大夏每一次動用兵戈都是衛國之戰。
每一次都是鄰國侵略,不是今天被北漠在邊境咬了一口就是明日被瀛洲背刺一下。他小時候屢屢看到父親為戰事發愁、傷心無奈的樣子。
燕雲數州被北漠強占本就是大夏百年國恥,而宴語涼十歲那年,邊境雲盛城更被北漠騎兵洗劫一空放火燒毀。
消息傳來,宣明帝一整天沒說話。
貴妃擔心宣明帝,便讓二皇子宴語涼與三弟晏殊寧整日陪在他身邊。
終于夜裏父皇回過神,哽咽着說,阿昭阿寧,今日之事你們不可忘。
今日之事,将如同當年燕雲陷落一樣會被寫進史書,把宣明一朝永遠釘在恥辱柱上。
在宴語涼記憶中,他父皇一輩子都過得很不好。
很少笑,總是深深愁容。
聽聞他也曾年少活潑,有過情投意合的戀人,卻被迫分開與北漠公主聯姻,後又被逼娶名将之女。
在位二十年,始終在澹臺氏和莊氏兩大權臣的明争暗鬥、權力傾軋間茍且,事事做不得主,無限憋屈愁苦。
偏偏兩大權臣又極端交惡,但凡澹臺家要做想做的事情無論好壞莊家都不遺餘力反對,但凡莊家想要推行的政策澹臺家亦竭力破壞。
恩怨不斷,波及國計民生。
農改推不下去,稅收拿不上來,征兵征不到,糧草跟不上……大夏積貧積弱。
雲盛城大火,太守守節而死。
遺體運回華都,父皇出城十裏迎接。小小的宴語涼坐在車裏,猶記一路沿街黑壓壓哭泣的百姓,壓抑屈辱無法言說。
國恥當頭,就連權臣莊薪火、澹臺榮焉都雙雙低頭沉默。
同一日,夏侯烈老将軍的父親,老臣夏侯晖溘然病逝。老爺子歷經三朝,輔佐一代又一代皇帝終是憂憤而死,死前嘴裏仍念叨着“收複燕雲”。
沒幾年,父皇宣明帝也郁郁而終。
宴語涼記得的最後一次“國恥”,是他繼位的第一年。
本是大夏屬國、百年來屢受福澤庇佑的瀛洲膠南等小國趁新帝登基政局不穩,紛紛白眼狼倒打一耙,在邊境大肆占便宜。
而唯一忠心的海上小國越陸,又被落雲國毫無理由大軍壓境。
越陸急書求援,錦裕帝意欲發兵去救,卻遭澹臺家與莊家雙雙掣肘。最後只能眼睜睜看着臣屬羸弱小國橫遭欺淩、肢解、鯨吞就在家門口上演,泱泱大夏身為宗主國卻只得裝聾作啞。
後面的事,他就不記得了。
拂陵倒是說過,他在位這十年是明君、是好皇帝。
但宴語涼沒太當真。
畢竟,如他父皇那樣一輩子受人挾制,還常有人說是“憂國憂民好君主”。
宴語涼實話實說他父親是幹的不行,倒也沒有不敬父皇的意思。
整個大夏版圖于父皇在位時被蠶食至前所未有、半壁殘破無處可退。都已經那樣了,他自然立志繼位後總得要收回來一點,不然還當什麽皇帝,自挂東南枝算了。
可他怎麽知道,收回來的竟不只一點點???
父皇曾說,百年燕雲之恥莫說一半,但凡打回一城,也算有臉去見列祖列宗。
可惜至死沒能如願。
等到他這,卻不但燕雲回來了,大夏軍隊甚至還長驅直入打到鄰國大漠,把人家副都給打下來了??
從此大夏多出一個版圖上從沒有過的雲盛州,以那座被北漠火燒了的雲盛城為名。
而岚王之後,還打過越陸和瀛洲……
“爾爾小國兩面三刀,給他們個教訓長長記性。”莊青瞿道。
“如今膠南、瀛洲已雙雙臣屬,年年上表進貢。落雲國也從越陸被趕回了老家。”
宴語涼:“…………”
“阿昭,我曾經說過,你既讓我去了,我就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失望。”
宴語涼說不出話來。
他之前還一直尋思自己到底是多沒用的,才讓權臣攝了政還幽了禁。
原來不是他沒用,人家權臣乃戰神。
所以又怎麽能怪文武百官見風使舵,又怎麽能怪帝黨磨磨蹭蹭不敢救他!
這麽能打誰敢來啊?也就他叔頭鐵。
拂陵拿來地圖。
錦裕十一年的全新大夏版圖展在眼前。
燕雲回來了,薊州回來了。雲盛州那麽大、幅員遼闊。
宴語涼眼眶發疼。
實在難以想象。就他這色令智昏的蠢樣,他真以為他不行。
誰知道他執政十年,竟然那麽厲害。
大夏三百年。
乾元建國、文帝之治,武帝之光後世稱頌。
可如果宴語涼沒看錯,他錦裕十一年的版圖,已經有史以來第三大了。
蓋過乾元帝文帝,只比文帝武帝鼎盛時差一點點。
這确實是比惠帝能幹啊?足夠青史留名了。但誰能想到成天上蹿下跳、買小話本不靠譜狗皇帝失憶前那麽厲害呀???
“阿昭。”
“……不準哭。”
“錦裕四年、七年、九年!你那時已哭過了,不準再哭!”
岚王聲音很兇很澀,捂住他眼睛的手卻非常溫柔:“拂陵,你回頭去史館給阿昭選一個好的起居舍人來。”
“陛下勤勉為政、心懷天下,不能不記。”
拂陵:“是。”
男兒有淚不輕彈,宴語涼也不想。
哭得他腦子都疼。
可是突然告訴一個滿腦子只記得喪權辱國江河日下又氣又急的狗皇帝,說他也不知怎麽就那麽能幹,幹了十年居然力挽狂瀾了,換成誰也得懵也得哭成狗。
若是父皇還在,若是三朝元老夏侯老爺子還在。
若是他們都能再多看十年……
莊青瞿眼中溫和又無奈。
“阿昭這十年來勵精圖治、幹了很多大事。”
“傻子,哭得醜死了還想什麽呢!就算我要一一告訴你,那麽多事又豈是一晚上說得完的?”
宴語涼想了想,也是。
“朕,今夜,奏章延後,明日再批。”他吞了吞淚水支棱起來,“朕想玩雪。”
“青卿陪朕,朕還想聽青卿彈琴。”
岚王:“嗯。”
……
皇帝和岚王出去玩雪了。
拂陵:“櫻兒你記一下,錦裕十一年三月初一花朝節,帝與岚王玩雪。岚王夜宿楚微宮。”
堆了雪人,又折了廊檐的冰淩當劍打架。
宴語涼捧起一捧雪窩了窩,想丢岚王。
“……”
岚王:“怎麽?”
宴語涼:“青卿身體不好,朕怕一個不小心把青卿給丢病了,青卿還是你來丢朕吧。”
微光燭火下,岚王接過雪球,微微挑眉。
眉目銳利、鼻梁高挺,那俊美中自帶着世家風雅的塵華,又混雜着邊疆大漠的冷冽,華貴又犀利。
這個人,曾經南征北戰。他的眼睛、掌心的厚繭、周身的氣質都看得出磋磨砥砺。
美得無法言說。
那麽好的一個人,那麽厲害的一個人。肯陪在他身邊。
“青卿,朕有個問題。”
“問。”
“青卿總寵着朕,是不是就是因為特別喜歡朕勵精圖治,在位期間如此能幹。”
破案了,一定是。
他那麽狗。一直都在想岚王到底看上他點啥,是不是失心瘋。
如今終于懂了,他的疆域版圖都能直逼文帝武帝,那他豈不就是當今世上最好的男子。
岚王不瞎,岚王眼光高、十分會挑男人。
莊青瞿:“臣亦有個問題,早就想問陛下了。”
他一恭敬就沒好事,果然,修長的手指穿過宴語涼的白鵝大毛領,輕輕捉住。
“究竟是誰成天跟陛下亂嚼舌根,說臣身、體、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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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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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