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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建軍去找林國勝先按下不提,再說林星。

從林家灣到陳堤鎮,步行大概要20多分鐘。

路是土路,因為昨天夜裏剛下過雨,左一個水窪右一個水窪的,不過今天太陽好,風也大,大風吹了一上午,路上倒是沒什麽泥濘。

而且路兩邊種的都是樹,這些樹看着有些年頭了,遮天蔽日的,一路到鎮上,幾乎曬不到太陽,還算涼快。

陳堤鎮是周圍幾個鎮裏最大的一個鎮,算是比較繁華了,學校,影院,肉店,郵局,醫院……還挺齊全,就是房子陳舊了點,透着股滄桑感。

供銷社在鎮子的東頭,兩間平房。

八十年代中期,國內物資緊缺情況已經有所緩解,供銷社裏賣的商品比前幾年要豐富的多,吃的用的穿的挺齊全,而且基本上已經不要票了,所以來買東西的人還挺多。

這兩年,雖然鎮子上也開了幾個小雜貨鋪,可大家夥兒還是更喜歡到供銷社來買東西,因為供銷社姓國,大夥兒更信任些。

林星到了副食品區,看到白糖都是散裝的,9毛錢一斤,要多少服務員給稱多少。

林星琢磨着買1斤就夠了。

林陽要的水果糖是1分錢一顆,1毛錢的足夠把他打發了。

她來的時候一共拿了5塊錢,買過白糖和水果糖,還剩下3塊,她打算買一袋什錦糖給王紅花送去。

今天的事,王紅花打一開始就偏向她這邊,因為這個,還給她自個兒惹來一場閑氣,于情于理,她都應該向王紅花表示下感謝。

而且王紅花是村幹部,已經當了6年的婦女主任,而且她外甥丁陳還是鎮醫院的知名醫生,她妹妹妹夫都在城裏上班,聽說還都是當權人物,這樣的背景,不說在林家灣,在鎮上也是個響當當的人物,跟她處好關系,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王紅花有一個孫子一個孫女,都是五六歲的年齡,這麽大的孩子最喜歡吃糖,送糖最合适不過,什錦糖看着花花綠綠的,小孩子也喜歡。

回頭把面豆做出來了,再一并送些面豆過去,這份禮就很體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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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樣一來,就顯得給康誠家的禮有點輕了,那就再添上一斤蘋果吧,剛看店裏的蘋果還挺新鮮的……

林星正琢磨着,無意間往旁邊掃了一眼,看到一個四十來歲,梳着齊耳短發,戴着幅黑框眼鏡,穿着體面的中年婦女在挑選糕點。

緊挨着中年婦女,站着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夥子,小夥子跟中年婦女貼的很近,看着象是也在挑糕點,可眼光亂飛,看着就不象是正經來買糕點的。

林星眼光下意識的往下移,然後就看到小夥子的手伸到了中年婦女的口袋裏,中年婦女正專心致志的挑選糕點,愣是沒察覺到。

小偷!

林星最痛恨的就是小偷了。

當年她高中畢業出來找工作,因為學歷低,也沒什麽專長,一直找不到工作,身上帶的錢也花光了,只好去問一個同城的高中同學借,同學借給了她500塊錢。

那時候還沒有網絡轉帳,同學給的是現金,哪知坐了趟公交車,錢就被小偷偷走了,後來她只好又厚着臉皮問同學借了200塊,200塊夠幹啥的,正常吃飯都不夠,直到找到工作的半個多月,她都是勒緊褲腰帶,每天只敢吃兩頓飯,而且還都是饅頭就白開水。

所以她別提有多恨小偷了,看見小偷就想揍。

小偷也是個精的,見林星朝他這邊兒看,得手後轉身就跑,林星拔腿就追了上去,“抓小偷!”

小偷是個慣偷,賊機靈,不等大家夥兒反應過來,就跑出了供銷社,林星緊追不放,“他是小偷,抓住他!”

原身是個弱雞,體質差,林星沒跑幾步就體力不支跑不動了,眼看着小偷要了逃脫了,林星脫下腳上的鞋,朝着小偷就砸了過去。

也是她運氣好,竟然正砸中小偷的後腦勺,小偷哎喲一聲,一個前撲摔倒在地,旁邊幾個男人上前摁住了他。

林星一只腳沒了鞋,跳着腳走過去,跳了沒幾步沒了力氣,索性赤着腳,哪知不小心踩着顆石子,腳被咯了一下,疼得她哎喲一聲。

一個人騎着自行車在她身邊停下了,“林星,你腳怎麽了?”

林星擡頭一看,見是丁陳,便笑了笑,“咯着腳了。”

丁陳剛騎車過來,不知道林星追小偷的事,“你鞋呢?”

林星朝着小偷呶了呶嘴,這時有人幫着林星把鞋子拎了過來,林星道過謝,然後把鞋子穿上了。

丁陳關切道,“腳要緊嗎?”

“就是被石子咯了一下,不要緊。”

“我看看有沒有紮到玻璃?”

路上正好有幾片碎玻璃,丁陳擔心林星紮到玻璃渣了,現在天熱,被玻璃紮到了如果不及時處理就很容易發炎。

大庭方衆之下,林星哪好意思讓丁陳看她的腳,連連擺手,“沒紮到玻璃,就是被石子硌了一下。”

旁邊有人插嘴,“姑娘,你就讓丁醫生幫你看看,萬一紮到玻璃可不是玩的。”

旁邊就有人附和,林星還有些不好意思,丁陳已蹲在了她跟前,輕聲道,“我是醫生,你得聽醫生的。”

林星不好意思再矯情,擡起硌着的腳給丁陳看。

林星皮膚本來就白,腳因為很少被太陽曬到,更是白淨小巧,因為剛才赤着腳走了幾步,腳底腳背上有點泥點子,襯得她的腳越發的白淨如玉。

丁陳當了多少年的醫生,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身體器官他見的多了,對他來說,別說是只腳了,就是女人的某個部位,他見了也是毫無波動,該怎樣檢查就怎樣檢查。

可是當他握着林星的腳給林星檢查時,心髒突然就是一陣狂跳,臉上也有些發燙,他趕緊穩住心神,檢查了下林星的腳,見只有腳底有個被石子硌出的紅印,并沒有被碎玻璃紮到,便趕緊把林星的腳放下了。

“沒有紮到玻璃。”

“我就說不要緊嘛。”

說是不要緊,其實還是蠻疼的,不過林星顧不上疼,走到小偷跟前,踢了踢他,“剛偷的錢呢?”

小偷被幾個男人摁着,動彈不得,卻死鴨子嘴硬不承認,“我沒偷錢,你冤枉人!”

林星冷笑道,“不見棺材不掉淚啊,這位大哥,你幫着搜一下他身上,肯定有一卷錢。”

被林星點名的男人,搜了小偷的身,結果還真從左邊褲兜裏搜出一卷錢。

小偷還想再掙紮一下,喊道,“那是我的錢!”

這是見了棺材也不掉淚啊,林星真想給他幾腳,想想她一個姑娘家,大庭廣衆之下動粗,有點不好意思,好歹忍住了,正想找個人幫着去供銷社喊一下被偷錢的中年婦女,一擡頭,看到中年婦女一臉焦急的朝着這邊走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剛畢業出來找工作的時候,錢花光了,問同學借了些應急錢,結果坐趟公交車就被小偷給摸走了,在我兜裏捂了還不到半個小時,我恨!小!偷!感謝移動支付,媽媽再也不怕我錢被偷了,話說有一百塊錢住在我錢包裏一年多了還原封不動,我估計它還會在我錢包裏長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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