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Chapter 17

【17】

那天早上我到的時候蕭楚已經等在那裏了，一看到我的出現他就使勁的和我招手：“顏辰，這裏這裏~”

蕭楚帶我去的地方是一家很普通的小餐館，點菜的時候他有問我，但我只是抛給他一個：“随便。”然後便開始神游。

隐約中好像聽到他說：“要是以後，我一定帶你去......更好的地方。”

更好的地方？為什麽要帶我去呢。以後，又是什麽呢？蕭楚，我和你不可能有以後的吧，我和你更像是兩條相交的直線，有過一個交點，然後距離會越來越遠。

“話說，顏辰你考上的大學就在杭州吧......你家就在杭州，真好啊。”然後他頓了頓又說道，“不過像我這樣......去哪裏都一樣啦，我跟本就沒有家了啊。”他的神色一暗。

“蕭楚......”

為什麽，要露出那麽悲傷的表情呢，蕭楚應該是笑着的啊，像蕭楚這樣的人才有得到幸福的資格吧。

“啊，我們吃飯吧。”他呵呵一笑，好像剛才的話壓根不是他說的一樣。

我抿抿唇，埋頭吃菜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安慰他？他壓根就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和同情。關心？我用什麽立場去關心他，我不過是他‘比較好的朋友’，僅此而已。

我和他，就這樣僵持着，直到他打破了那一份尴尬，可他的用來打破尴尬的那句話，卻将我推入了另一個萬丈深淵。

然後我和他可能以後就會徹徹底底的‘形同陌路’吧。

“顏辰，我喜歡你，所以和我在一起好嗎？我怕我四年後回來你就已經被別人搶走了......所以你......”

他的眼神是期待的，可是我的臉色刷的慘白，我應該答應他嗎？可是我怎麽可以答應他......

“蕭楚我......”

“不用那麽快給我答複的，反正我要在杭州呆個兩三天，到時候再給我答複，好嗎？”他好像是看出了我的猶豫便溫柔的對我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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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緊下唇，蕭楚，你叫我怎麽忍心拒絕你，那麽溫柔的人......如果我先遇到的人是你，那該多好。

可是......有些事情還是斷的幹淨比較好，我是不可能喜歡上他的，至少不會比喜歡那個人更喜歡，這讓對于兩個人來說都是一種傷害。

“蕭楚，你可能對我的想法有些誤解。”我拉住了付完帳想要離開的他，我努力讓自己的臉上面無表情，幾乎是用一種‘冷漠’的眼神看着他。

蕭楚撥開我的手，有些僵硬的笑着：“顏辰，我求你，在考慮一下，好不好，是考慮要不要答應，而不是怎麽拒絕，認真的考慮，好不好？”

他用了‘求’。

蕭楚用一種幾近哀求的語氣對我說：“不要讓我對‘喜歡’這個詞徹底失望好不好？你是我唯一可以喜歡的人了。”

“蕭楚，別把我想象的那麽好，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比我更适合你的人這世界有很多，比我好的人這世界上更多，我覺得我的答案已經很明确了，如果你還是覺得不夠清楚的話，那麽你應該去看看醫生了，而不是在這裏死皮賴臉的拖着我。”我冷冷的看着蕭楚。

然後蕭楚閉上眼，絕望的，讓人窒息。

我用了‘死皮賴臉’這個詞，這樣，夠讓他失望了吧，只有這樣才會讓他徹底的讨厭我，或者說更讨厭我會更好的。

“為什麽，為什麽不喜歡我？請給我一個理由。”

“你以為你是誰？我憑什麽要喜歡你。”

我一字一頓的講着這句話，用很慢很慢的語調，平緩的不帶一絲感情的。

對不起，我的心裏早就被一個人完完全全的占據了，早就不能容下任何人了啊，都怪你，楊翼。

“蕭楚......如果我先遇見的人是你，可能我就不會這麽痛苦了吧，可是蕭楚雖然很抱歉，但我的心裏真的已經被另一個人完完全全的占據了。”我扯出一個牽強的笑容，天知道那個笑有多少難看。

一提到楊翼，我的心情就會變得無比的差。

“哦......他是個怎麽樣的人？”蕭楚低垂着頭，表情有些奇怪。

“壞脾氣，任性，不尊老愛幼，自戀，毒舌，冷血......啊，居然都是缺點呢，可是沒辦法，我就是喜歡全部都是缺點的他，哪像是蕭楚你，壓根就沒有缺點吧。”

蕭楚在我眼裏，太過的完美，他就像是一塊沒有瑕疵的完美的玉石一樣，讓人喜歡，卻又敬而遠之。

而楊翼，和他恰好相反，毛病多的到處都是，可是我就是沒有辦法不喜歡楊翼那渾身的毛病，反而是那些毛病，讓我覺得，我離他更近了一些。

“顏辰，你怎麽可以那麽狠心，你能不能把你心裏裝着他的地方，稍稍給我空出一點位置好嗎？”

蕭楚看着我有些嘲諷的笑：“算了，看來你不喜歡這樣。”

然後他眯了眯眼勾起我的下巴用一種我完全陌生的語氣和我說：“既然那樣子‘完美’的蕭楚你不喜歡，那麽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顏辰，這是你自找的。”

他的唇貼着我的，用力的啃咬着，我驚恐的看着他，這樣的蕭楚，真的是和我相處了三年的那個蕭楚嗎？好陌生，真的好陌生。

“顏辰，你給我記住，就算是我要離開四年，就算是四年裏你和別人在一起了，就算是那個你心裏永遠都放不下的人也喜歡上你了，你，也只能是我一個人的。”他舔了舔唇，有些張狂的大笑着，那樣的笑，更讓我感受到了他的憤怒和絕望。

我的手顫抖的摸着有些腫痛的唇，指尖的猩紅有些刺目，我和他這樣，算是怎麽回事？

這樣算不算是‘物是人非’，一個我以為的我已經足夠了解他的人，什麽時候也變得那麽陌生。

那一天，我不知道是怎麽回到家的，好像每走一步就感覺，下一秒會不會就直接暈倒在路上。

為什麽，上帝這麽喜歡玩游戲，要把一切的一切都篡改成我所不熟悉的。

渾渾噩噩中，我撥通了了羅璐璐的電話，現在，她是我唯一想到可以找的人了吧......‘寶茱姐’，你還是當初的那個寶茱姐嗎？

“阿璐，我......嗚啊......嗚嗚嗚嗚。”也不知道怎麽的一句話也将不出來，只有淚水卻不停地流落。

“顏辰，你怎麽了？你你你，出什麽事情了？哎呀......你在哪裏，我現在趕過來！”聽着她為我着急，我就覺得好高興好高興，原來還有一個人她是不會變的，至少對我的關心，是不會變的。

我抽噎了幾下，斷斷續續道：“我在家......你別過來了，我就是難受，過會就好了......你聽我講，好不好？”

“好好好，我聽着，你講。”

然後我把蕭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了她。

她沉默了一會，然後嘆了口氣，用一種及其無奈的語氣和我說：“你啊......還是忘不了楊翼，其實我們都是一樣的啦，我忘不掉吳子墨，你忘不了楊翼。”

“哪裏一樣......吳子墨喜歡你的啊。”

吳子墨，是當初我們班的班長，人長的帥，成績好脾氣又好，是當時羅璐璐的男朋友，可是兩人才交往了一個月不到，就因為一些小事鬧矛盾，然後分手了，但是按照‘旁觀者清’的觀念來說，他們兩個都是放不下對方的。

“顏辰，感情這種東西，是說不清的啊......你說你不喜歡那個蕭楚，可是如果你真的把他當做朋友的話你就不可能一點都喜歡他，我告訴你，你們那些所謂的友情，最開始可能是‘純’的，但是早晚要變味的。”

“早晚會變味嗎......”

已經變了啊，我和蕭楚，根本不可能在作為朋友相處下去了。

“你為什麽不去試試看呢？聽你講的話，蕭楚那麽好的人，楊翼的話......你跟楊翼根本沒有可能啊。”羅璐璐幾乎是吼得說出最後一句話。

他愣了愣，呵呵笑道：“我當然知道沒可能啦，他根本不喜歡我，還很讨厭我呢，這些事情我還是知道的啦。”

“你怎麽知道他......算了算了，喜歡來喜歡去最麻煩了，不去管那些可惡的男人了，要是對的他怎麽也跑不了的，話說顏辰......過兩天我們出去玩吧~為了慶祝，我們大學都考在了杭州。”

對了說道大學，羅璐璐憑借着她超高的畫畫天賦考進了美院的服裝設計專業，這個也許是最适合她的專業吧。

在我想象中的羅璐璐就應該是這樣的，她設計出來的衣服，一定有着她最最獨特的風格吧。

阿璐，你一定一定，要比我過的更好啊。

我微微勾起唇角，臉上的淚痕漸漸幹去，如果上帝覺得我的不幸可以讓羅璐璐變得幸運，那麽就讓我徹徹底底的不幸好了。

羅璐璐，謝謝你，謝謝你在我最絕望的時候出現。

“就算全世界都變成我不認識的模樣了，我也希望我可以在人海中第一個就找到你的背影，就算是背影也好。”

阿璐，我們都還在，那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