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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道視線自從易謠出來後就緊緊跟随着她,她目不斜視地回到應有的位置上,看着店鋪裏擺着的裝飾魚缸發起呆,沒怎麽修剪過的水草在裏面淩亂飛揚,可是卻有一道燈光照進來,讓這種亂糟糟的場景也變得別致起來。
他的目光,就像那一道光射.進心房。
易謠聽到動靜擡起頭,看見陸景年推開門往這個方向走來。
易諾臉色霎時變了,眯着眼睛看往門口的方向。
陸景年剛走進來幾步,只看了易諾和易謠一眼,就猜出了大概。他幹脆拉開易諾對面的椅子,坐在了他的對面,兩個人小眼對大眼。
易謠吓了一跳,沒料到他會這麽直接。
“易先生。”陸景年先是禮貌稱呼,然後發難:“請問你是來找易謠的嗎?”
在同性面前不需要耍花招,易諾直接承認了:“是。”
陸景年嘴角流出不悅的笑意,對面的易諾似乎對他威脅很大的樣子,情敵見面,分外眼紅,連旁觀者也不禁呼吸急促了起來,易謠不由得暗暗欽佩:陸景年戲演得真好。
旁邊的女員工擔心:“他們兩個要為你打起來了嗎?”
“別亂說。”易謠打斷她的話。陸醫生不會這麽不理智的,易總也不會。
“那我可以問問你,找我的女朋友有何貴幹嗎?如果不重要,我可以替你轉告。”陸景年故意把“女朋友”三個字咬得很重。
易諾臉色一白,但很快恢複了正常臉色,神色自如地說:“沒什麽。”
“沒什麽重要事情的話,可以請你不要再來騷擾我的女朋友嗎?”陸景年果然毫不客氣,這就下逐客令了。
他是在替她趕走易諾,可是易謠聽了心裏卻很刺痛,眼裏迅速蓄了淚水,陸景年正替她在與過去的自己割裂開來,她隐約有種預感,經過今晚之後可能再也見不到易諾了,可是刀子割的時候沾滿了不舍,她不是怕流血也不是怕痛,而是害怕再也見不到他。
易諾斂下眼睑,“這是她本人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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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實際是在當着陸景年的面問易謠本人。
他已經猜到,陸景年是易謠叫來拒絕他的。
陸景年看了她一眼,正要張開說:“是”——千鈞一發之際,易謠卻搶先打斷,用顫抖的聲音不争氣地說:“不是。”
在場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陸景年不敢置信地擡起頭。
易諾渾身震動了一下,随即立馬站起來。
易謠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說了心裏話,她剛剛完全是脫口而出,糟糕。面對激動地站起來的易諾,她羞愧地後退了兩步,想立刻找個洞鑽進去,或者錘自己兩拳好了,把自己錘清醒點。
完了完了……她又陷入了,陸醫生在為她解圍,她在做什麽,她在拆陸醫生的臺,因為看了他演了出苦情戲就心軟了嗎?!
易謠一步步後退,如同縮頭烏龜一樣又想摸進廁所。
一雙強有力的臂彎禁锢住了她去的路,易諾激動地沖進收銀前臺,桎梏了她的雙手,“易謠,你為什麽要逃?”
易謠強詞奪理,“我哪裏想逃了,我只是想…想上廁所!”
頭上傳來一陣蘇斷腿的笑聲,她閉上眼睛,這是什麽狗屁借口,被人嘲笑了吧,都怪自己心軟!
易謠已經可以想象得到其他在場的兩個人肯定都在吃瓜看戲了,她氣,易諾在幹什麽呢?為什麽還不放開她的手?
“易謠,你還愛着我。”聲音從她頭頂傳來,這不是個疑問句,是肯定句。
易謠聽了,身體一抖,用大聲的音量掩飾自己的慌張,“愛、愛個屁!”
他皺眉,“以後不許你說粗口。”
“你你你……是誰啊,憑什麽管我……好笑啊你這是……”易謠居然結巴了,呸!真不争氣。
“我?”易諾理所當然,“你男人都不認識了?”
他還蹬鼻子上臉了?!易謠終于認清楚了此人的臉皮厚度,恢複了點清醒,趕緊給自己找場子:“你有病!我男朋友在你後面,你趕快放開我,不然我要你好看!”
“我跟易謠是假裝的,我們只是普通朋友。”聽到陸景年聲音傳來,易謠差點暈過去了。
有沒有搞錯?還有沒有點革命友誼了?
“陸景年!”她艱難扭過頭,朝外頭臨時倒戈的人大叫,卻見面前的易諾一勾唇,俯下身将她整個人攏入懷裏。
“快放開我!”
“易謠,我們不要再互相折磨了好不好?”他抱着她,貼着她耳朵低聲道。
易謠忽然有點難受,他總是這樣,能輕易戳中她的淚點,她上輩子就是欠他的。
“誰知道你是不是認真的。”她鼻音很重,含糊地說。
你不知道我從多久以前就喜歡你了。
易諾不怪她,她應該不知道,這還是他破天荒地來追求女生,頭一次推掉所有工作,跟蹤了女生一天,只為了她能回個頭。
他說:“我會用我的餘生來證明。”
“啊?”易謠沒聽懂他的話,重複問了一遍:“你是認真的嗎?”
“嗯。”他抱着她發誓:“以前我不懂你的心意,現在我決定,一輩子都不會放開你的手。”
易謠心想,怪感動的,沒想到有一天易諾還會對自己說甜言蜜語,簡直像做夢一樣。她吸了吸鼻子,“你要是騙我怎麽辦?”
“……你放心,我會簽個婚前協議書,如果我們離婚了,我會把財産全分給你,我淨身出戶。”易諾想,夠狠了吧。
易謠考慮了一下,可行!易諾有家公司又有房子又有車,富得流油,怎麽想都不虧。“沒了人,還能得到財産,也算是安慰不是。”
擡起頭,才發現易諾咬牙切齒地望着她。
她想想不對勁,才發現被他下套了,“誰答應要嫁給你了!”
“你還想嫁給別人?”他眼神更可怕了。
易謠嘴硬,“我為什麽不敢?!”
就算她和易諾現在關系和緩了,也不代表他們以後會談戀愛、甚至結婚啊!
“易謠,你敢讓你男人戴綠帽子,就必須得承擔應有的後果。”他陰森森地說。
易謠渾身一抖,易諾居然還會說着這種話,“威脅人了不起啊?!”
那邊的兩人吵吵鬧鬧地說着打情罵俏的話,可是陸景年知道已經沒有自己的戲了,雖然他曾經對易謠産生過好感,但他明明白白易謠心中只有一個人,而且自始至終分量都很重,他又何必插一腳進去。
挺好的,他祝福他們。
他苦澀一笑,默默離開了糖水鋪。
易諾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盒子,打開,是昨晚那條閃閃發光的卡地亞LOVE系列白金鑲鑽項鏈。
易謠莫名緊張了起來。
他來到她身後,為她戴上。
易謠摸着脖子上的那兩個纏繞住的環,就像她和他,糾纏了幾年無法分離。
她忽然感慨,沒想到他們會走到現在這一步。“易諾,你真的喜歡我?”她必須确認。
“嗯。”易諾撩起她的鬓發,吻了一下她脖子。“易謠,我愛你、我很喜歡你。”
“為什麽?”她脖子敏感地一縮,無法接受他突然的親昵,脖子都紅了。
她嘗試平靜 但是眼淚卻滾上眼眶。
為什麽這麽突然,他就回過頭來看到她了。難道是因為昨晚她罵了他一頓,他才恍然大悟明白自己的心意?
易謠覺得荒謬,但事實的确如此。
易諾讓她轉過來,把雙手搭在她肩膀上鄭重地對她說:“你很好,我不想放手,将你讓給其他男人。易謠,我舍不得放手。”
他說的應該是真心話。
易謠嘗到嘴邊的苦澀,如果不是陸景年的幫忙,他可能不會産生危機感,那她永遠都得不到他今天的告白。
不過,她能等到他,已經很幸運了,還能奢求什麽呢。
老話說得好,鐵柱磨成針,守得雲開見月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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