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你團新美帝

山裏的空氣很安靜, 除了鳥叫,就是淙淙的流水聲。

楚雲柏說:“怎麽不說話了。”

江楓動了動唇,小聲道:“……痛。”

不說話的就輪到了楚雲柏,他抿緊了唇, 臉色又難看了一些。

楚雲曦提前回去通知其他人了, 這條路上只剩下了他們倆, 小松鼠從邊上嗖嗖蹿過, 圓溜溜的小眼睛好奇地看着這兩個姿态親密的人類。

江楓趴在楚雲柏背上, 把臉埋進了對方的脖頸。

他是痛。

但沒痛到不能說話。

他只是, 不想。

甚至小的時候楚雲柏也沒背過他,從他出生往後數,怎麽數這都是第一次。

在這個荒山上,因為他心血來潮的一次任性, 楚雲柏特地返回來背他回去, 走這一條長長的山路。

楚憑聽了都要大罵荒謬。

江楓惶恐不安,江楓無所适從,江楓如坐——啊不, 如趴針氈。

他猶豫了很久, 憋出一句話。

“楚雲柏。”他問, “我……重不重啊?”

下一句預備的是:“要不你把我放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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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他聽到楚雲柏開了口:“這個時候了還有偶像包袱?”

然後是冷冰冰的:“崽崽都比你重, 你放心, 回歸結束了,回去會讓辛彤盯着你吃飯的。”

江楓的下一句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心說這話還真是……

很楚雲柏。

不解風情, 但是關心。

不解風情這個詞出現的時候他的心髒無端地多跳了一下, 他不确定, 畢竟這好像聽起來像是一種毛病。

他看着楚雲柏的後頸, 很修長, 像是玉。

那天楚雲柏來他的房間,轉身離開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只是那個時候看不清楚。

現在倒是清楚了,甚至能看到細小的絨毛。

思緒飄來飄去,最終被痛所牽引,江楓把臉埋在那截脖頸裏,忍住小聲吸氣的沖動,就這樣一路被背回了別墅。

導演急得團團轉,看到他出現終于放下了心,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讓找來的醫生給江楓看腳。

看完自然不出意外。

“扭傷。”醫生說,“養兩天就好了,沒有多挪動,又處理得及時,傷得不重。”

為什麽沒有多挪動,原因顯而易見。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楚雲柏身上,江楓欲言又止。

楚雲柏跟他對視,瞥到旁邊的攝像機,頓了頓,淡淡地道:“這段掐了不要播吧。”

導演擦汗:“好的,好的。”

他巴不得這樣。

舞擔傷了腿。

播出去他們要被江楓的粉絲撕碎。

雖然是江楓自己摔的,但粉絲不會管,誰讓他們設定了這個任務主題。

這段掐了,素材自然要繼續拍。哪怕編個受傷的理由,都不能是節目環節。

江楓一個人在房間,雖然可以休息,但并不開心。

他在想楚雲柏說的那句話。

這段當然得掐掉,但楚雲柏真正看懂他的意思替他說了,江楓又覺得不是滋味。如果他是楚雲柏,他應該挺委屈的。替別人做了那麽多事,結果一句也不能說。

……可是能怎麽辦呢。

江楓躺在床上,卻怎麽也睡不着。迷迷糊糊有人靠近,他一個激靈,一句“楚雲柏”已經到喉嚨口。

結果睜開眼睛一看,卻是談謙。

談謙的手上還拎了吃的,來給他投喂的。

他微笑着說:“小五,看見我你好像很失望。”

江楓:“……”

“沒有。”他嘴硬,“你看錯了。”

談謙聳了聳肩。

江楓覺得奇怪:“太陽都沒落山呢,你怎麽就已經回來了?節目錄完了?”

“嗯。”談謙道。

見江楓有些驚訝的樣子,他笑了笑,跟他說了下午的戰況。

總共六個盒子,江楓他們之前拿到了一個,後來楚雲曦自己又找到了一個。剩下兩組平分了剩下的四個。繞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

“不過你可得感謝雲曦。”談謙說,“你的一日做飯免除權是他幫你拿的。”

江楓眼睛一亮。

事實證明,江楓雖然腿傷了,但也穩定發揮了綜藝之□□號。他走之後,楚雲曦又在山腳翻到了一個盒子,打開來,赫然是江楓之前心心念念的獎勵。

這對剩下的人來說也是獎勵。所有人皆大歡喜,就連導演組也樂呵呵的。這樣一來,江楓這一組就有劇情線可剪了。

為了照顧腿受傷的江楓,當天晚上的拍攝便在室內進行,改成了圓桌游戲。

樊潛坐在最邊沿,抽簽的任務就交給了她,她抽完簽拿出來一看,樂了:

“完了,這把要輸。”

簽上赫然寫了一行字:撲克牌。

蘇恩哲也樂了:“導演,你怎麽不幹脆端副麻将上來。”

“想過啊。”導演笑着說,“這不是怕大家不會麽。也是樊老師手氣好。”

導演組公布了規則:

用撲克牌玩什麽他們自己商量,但得六個人都能參與,且最終必須要能排出個1234,最後一名接受懲罰。

商量過後,樊潛一錘定音:“抽鬼牌吧。”

抽鬼牌就是只留一張“鬼”牌,将這張鬼牌和剩下的四種花色牌打亂分為六份,每人拿其中一份,然後按照一定的順序、前一位抽後一位的牌,組成對子就可以丢棄。

先丢完牌的是第一名,以此類推。

最終,手上不幸遺留鬼牌的人接受懲罰。

這個游戲很簡單,在A市也是逢年過節時的家庭聚會必備小游戲。樊潛自然而然地以為在場的人都玩過,只有江楓猶豫了一瞬,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楚雲柏。

他記得,楚雲柏沒玩過這種游戲。

他猶豫要不要和楚雲柏解釋一下規則,但他又很難解釋他是怎麽知道楚雲柏不會玩的。

糾結來糾結去,楚雲柏已經直接開了口:“可以解釋一下規則麽?”

樊潛一愣。

随即她笑了:“差點忘了,我們楚總平時大概不玩這種大俗大雅的游戲。”

她跟楚雲柏簡單解釋了一下規則。

楚雲柏聽懂了,略一思索:“就是全憑運氣?”

“理論上是這樣,但也不一定。”蘇恩哲道。

“比如靠演技。”談謙笑着道。

樊潛不甘示弱,跟着笑道:“還有關系。”

雖然理論上互相抽牌是随機的,但是抽牌的時候,可以玩的花樣也很多。大家可以通過暗示來讓對方抽或者不抽哪張牌,也可以觀察對方的微表情來猜自己抽的是哪張牌。

簡而言之,就是進行心理博弈和微表情分析。

平時玩講究不了這麽多,但這是綜藝,必然要有綜藝效果。

果不其然,開場之後,兩位演員就充分發揮了自己的優勢技能。

三輪下來,蘇恩哲和樊潛就沒倒數過,第四把末尾,樊潛笑吟吟丢牌:

“承讓。”

蘇恩哲這把運氣不好,手上還有五張牌。倒是楚雲曦終于擺脫了倒數,第二出局。

他松了口氣,很乖地主動道:“我去洗水果。”

場上按順序只剩下蘇恩哲、楚雲柏、江楓和談謙。

楚雲柏抽牌。

他洗牌、切牌、抽牌全程都不說話,但普通的動作在他手裏無端地就能多幾分矜貴優雅的感覺。

抽完,他看了一眼,往桌上丢了個對子。

還剩兩張。

江楓手上還有三張,但是這三張他已經拿了很久。

他有些緊張,抽走了楚雲柏右邊的那張牌。

楚雲柏頓了頓,想要提醒已經來不及。

下一秒,他果不其然看到了江楓抽搐的嘴角。

鬼牌。

他努力鎮定,但剛剛那剎那的表情已經暴露了所有。

輪到談謙抽江楓的牌,他的手指放在江楓的三張牌上,笑了:“給個提示?”

江楓說:“左邊是鬼牌。”

談謙淡定地抽了最右走。

不是鬼牌。

江楓:“……”

呵呵。

觀戰的樊潛“噗嗤”一聲樂了,跟楚雲曦咬耳朵:“你看小楓。”

楚雲曦也看懂了。

其實他們剛剛玩的時候就發現了。江楓臉上完全沒有表情管理,一旦手上有鬼牌或者抽到鬼牌,他就像是受驚了的小動物,整個人都是繃緊的。明顯又可愛,藏都藏不住。

樊潛憐愛:“小可憐兒。”

蘇恩哲剛抽完牌,忙道:“不準在旁邊提示啊。”

樊潛撇了撇嘴:“我才不幹這種事兒。”

然而,等到一輪過去談謙抽完牌,樊潛的眼神就變了。

她笑吟吟地道:“斤斤計較的,瞧瞧人家,再瞧瞧你。知道自己為什麽被叫鐵直男了麽?”

蘇恩哲:“……”

他抽了抽嘴角,但卻無法反駁。

剛剛談謙在江楓暴露了徹底的情況下,抽走了他手上的鬼牌。

江楓也愣了。

他其實已經做好了輸掉這輪的心理準備。甚至在談謙例行詢問他的時候自暴自棄:

“左邊是鬼牌。”

反正都是做效果,擺爛也是效果。

他不相信談謙看不出來,但是談謙卻真的抽了左邊。

看到牌面,他也沒什麽意外的神色,只是笑了笑:

“運氣不大好,看來這把要墊底了。”

明顯就是故意的。

江楓瞪圓了眼睛,“你”了半天沒“你”出個所以然,懵了。

然而,這只是開始。

下一輪,楚雲柏第三個結束游戲。他面無表情丢了牌,卻沒有像前兩把一樣起身離開,而是倚在了門邊,抱臂看着場上的戰局。

那張鬼牌在三人中間打轉。其中在江楓手上停留的時間最長。

他總是很容易被蘇恩哲忽悠,而談謙也不完全慣着他。

他就像是小狗,兩邊都拿着香噴噴的肉骨頭。可憐巴巴的小狗只能反複地打轉,整個人又着急又蔫巴。

尤其是談謙。

上一輪微笑着抽走他的鬼牌,下一輪又微笑着掐斷他的希望。江楓氣得要命,好幾次都忍不住瞪他,但是因為缺乏攻擊性而毫無威懾力,反而被談謙揉了一把腦袋。

“別着急,小五。”他笑着說。

真的像是逗小狗。

江楓咬着牙,終于在某一輪運氣爆棚,又抽出了一個對子。

而過後沒兩輪,蘇恩哲功成身退,溜達到一旁看熱鬧。

他随手捏了個櫻桃吃,含含糊糊:“可算結束了。”

樊潛瞥他:“開心麽?”

“不開心。”蘇恩哲口無遮攔,“我感覺我像個電燈泡。”

他走的是正劇路子,人也直,沒見過世面,不知道這一代年輕愛豆連營業都已經卷出風格卷出了特色。只覺得場上氛圍黏糊得讓人受不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他只是随口一說,一旁的楚雲柏愈發面無表情。

蘇恩哲一眼瞥到,愣了愣:“楚總,怎麽了?”

“沒事。”楚雲柏淡淡地道。

再看場上,談謙已經笑着抽走了江楓手上的那張鬼牌。

“我輸了。”他道。

江楓舉着手,張了張口,耳根有點紅。

最後總積分出來,倒數的是談謙。

他倒是很淡定。

節目組拿來了懲罰箱,他抽了一個,看了一眼,樂了:“這是獎勵麽?”

上面寫的是:由第一名指定唱一首歌。

談謙是vocal,這對他來說确實過于輕松了。第一是樊潛,她懶洋洋地點了首粵語歌,表面上是在語言上刁難,但談謙的嗓子溫潤柔和,唱粵語歌其實正合适。

很快,舒緩的伴奏自音響設備流淌,談謙拿了手麥,笑着唱了第一句。

霎時間,連正低頭嗑瓜子的蘇恩哲都愣了一瞬。

片刻後他道:“現在的小年輕,深藏不露啊。”

幾日相處下來,江楓知道,雖然蘇恩哲表面沒有表現,但跟他們也就是綜藝搭檔的交情,要說深交,是沒什麽興趣的。這句話是他難得的真情流露,也是他對他們真正改觀的開始。

他不免為談謙驕傲,小聲道:“謙哥都不是科班出身,但是他很刻苦。”

蘇恩哲果然來了興趣:“哦?他是學什麽的?”

“金融。”江楓很高興地說。

他終于找到了機會替談謙炫耀,原本因為疼痛而有些萎靡的神色都支棱了一些。

蘇恩哲有些驚訝,連帶着一旁的楚雲曦都瞪大了眼睛。

晚上的錄制結束,談謙負責把江楓扶回自己的房間。

一邊走,他一邊道:“晚上回去注意傷口別碰水,早點休息。”

江楓點頭。

談謙就笑:“今天有被吓到麽?”

他說的是抽鬼牌。

說到這個,江楓就來勁了。只是他的關注點卻是:“謙哥你怎麽每次都猜那麽準的啊?”

談謙怔了怔,嘆了口氣。

到底還是小孩子。

“不是每次。”他道,“抽錯的那幾次是真的猜錯了。這個游戲還是運氣居多,哪能每次都猜對。”

江楓瞪圓了眼睛。

“不能控制抽到的牌,但能控制自己的反應。”談謙說,“抽到抽不到其實都沒關系,關鍵是怎麽去利用每次的結果。”

抽錯可以是故意逗弄,而抽對就是有意的放水,不管哪一種,最終都能營業。

江楓終于聽懂了,他沉默了片刻:“謙哥,你以後不去拍戲真是可惜了。”

“我可沒那麽熱愛演戲。”談謙道,“粉絲想看而已,這種事簡單就能做到,為什麽不順手就做。”

論起營業,五個人裏水平最差的确實是江楓。他年紀小,有的時候是不懂,有的時候是過不去心裏的檻。

談謙卻覺得這事無所謂:“公司之所以讓我們組團不就是為了取長補短,沒事,冷臉也是特色。”

江楓不幹了。

“我哪有冷臉!”他小聲嘀咕。

“還沒有?”

談謙捏他臉頰肉,嘴角翹了起來。

還有一點他沒說。這種營業的前提建立在他們關系是真的不錯之上。要是關系太塑料,粉絲也看不下去。

江楓的臉被他捏得變形,又因為腿傷逃不開,只好嘟囔着求饒:“謙哥,謙哥我錯了,你別捏了……”

談謙置若罔聞,手下觸感很好,他又捏了幾把,然後才心滿意足地準備收手,一擡手,卻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楚雲柏從門口走出來,看着他們,神色不明。不知道看了多久。

江楓手足無措地看着楚雲柏進了他的房間。

他說:“……那個。”

“有監控。”

“可以删。”楚雲柏說,“你跟談謙怎麽回事?”

他的語氣很奇怪。冷冰冰的,卻又像是帶着忍無可忍的壓抑。江楓其實早就等着他來問自己他和談謙的事,但也不免因為他的語氣而吓了一跳。

過了一會兒,他才小聲道,有點兒委屈:“……你那麽兇幹什麽啊。”

楚雲柏閉了閉眼。

片刻後,他道:“你也知道有攝像頭。剛剛和他在鏡頭下幹什麽?”

幹什麽……

江楓迷茫回想。

然後他懂了。

敢情楚雲柏前面是全沒聽見,只看到了後面他倆拉拉扯扯。

他又好氣又好笑:“幹嘛啊你。”

他想說談謙是直男,然後發現談謙确實不是。只好好聲好氣解釋:“他就是在逗我,沒什麽的。”

說完,他覺得哪裏不對勁。這怎麽那麽像被正牌男友質問之後進行狡辯……啊不是,解釋。

他抛下心裏怪異的想法,接着道:“我正要和你說。”

他把談謙之前找他的事說了一遍。

楚雲柏原先面無表情,聽着聽着,臉上的表情總算緩和了幾分。

“所以。”他頓了頓,确認,“你們倆只是在營業。”

“當然啊。”江楓笑了。

他的腿還有些疼,在床沿坐了下來,之後才道:“我們團這次就來了我和他,不和你營當然只能和他。而且謙哥也沒有特別生硬吧。”

他都快佩服談謙了。他現在理解了為什麽會有因為營業因愛生恨的,如果每個團的cp都是談謙這樣營的,那麽不知情的另一方可能真的會逐漸心動然後淪陷。

這可能也是一種天賦吧。

他想。

說完,他才意識到哪裏不對勁,他擡眼看楚雲柏:“……你當真了?”

楚雲柏一口否認:“沒有。”

“你就是有。”江楓不依不饒,然後,他嘆了口氣,“我都要後悔告訴你性向的事了。”

楚雲柏這疑神疑鬼的,連帶着他也時不時被吓一跳。

楚雲柏皺了眉:“你不告訴我,打算自己憋着?”

江楓張了張口。

他自知理虧,片刻後,道:“那現在你知道了,可以走了吧。”

“不急。”楚雲柏說。

他的想法很簡單,來都來了,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我給你上藥。”他道。

楚雲柏的上藥手法和他的做飯手法一樣娴熟,都是以前練出來的。

江楓小的時候鬧騰,受傷了又不敢告訴容慧琳。就只能偷偷找楚雲柏幫忙,楚雲柏就只能冷着臉給他上藥。

現在想想,這人從小到大都是一樣,不讓人省心。

瑩白的腳踝上瘀紫了一片,看着着實有些觸目驚心。楚雲柏握着那截小腿,感覺太陽穴的青筋都在跳。

“就那麽着急。”他忍不住道。

江楓小聲道:“……有個樹根我沒看到。”

楚雲柏閉了閉眼。

再睜眼時,他眼底的情緒已經恢複如常,垂着眼認真給江楓敷藥。

冰涼的藥膏敷在腳踝上,江楓被冰得輕輕“嘶”了一聲,楚雲柏的手一頓。

“……你能不能快點。”江楓不得不催他,“有點兒癢。”

藥膏要抹不抹的,有幾滴遞上去,确實又痛又癢。

當然,這只是原因之一。

另一個原因,腳踝被人握在手裏,江楓總覺得有些不太自在。甚至在想為什麽要答應楚雲柏的提議,明明他自己敷也可以。還是小時候的慣性作祟。

這個想法剛一閃而過,楚雲柏就站起了身:“那你自己敷。”

江楓:“……”

大哥。

你玩我呢。

“自己敷就自己敷。”他莫名其妙地接過藥膏,看着楚雲柏拉開門,“楚雲柏。”

面前的人頓了頓,沒有回頭:“嗯?”

“明天下午錄制就結束了。”江楓道,“我助理來接我,粉絲可能要來接,你跟随哥說一聲,你們直接回就可以。”

《假日樂園》是分期錄制,他們已經錄了三天,剛好剪夠前兩期的素材。下次錄制是在半個月後。也就是說,他們有半個月的假期。

在這期間,第一期會剪輯上線。

江楓跟楚雲柏提前打招呼也是出于私密性考慮,別綜藝閉了嫌,回頭粉絲發現他倆坐一張車上,回的還是一個家。

江楓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覺得挺恐怖的。

楚雲柏頓了頓,同意了。

只是他道:“粉絲見面就取消吧。你腿還傷着。”

江楓想了想,覺得也是。

第二天,楚雲柏和江楓兵分兩路。而江楓則是和談謙一起回了宿舍。

可他們誰也沒想到,哪怕取消了和粉絲的見面,還是出了事。

當天大多數粉絲還是來了,但也遵守規矩,事先聽說了江楓腿傷了,也不敢擠,只是遠遠地看着,像老母親一樣跟他絮絮叨叨囑咐:

“小楓要好好休息啊,回去喝點骨頭湯好好補補。”

“怎麽錄個綜藝人又瘦了TT寶寶多吃點,回去好好養傷,少跑行程多發微博就行,等你!”

這樣平和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了快到車邊,就在這時,人群當中突然就出現了騷亂。

兩個手持大炮的站姐一直在人群中擠着,此時此刻,終于擠到了人堆的最前面,對着江楓就是一頓猛拍。安保伸手要攔,卻被她們尖聲罵了回去:“幹嘛啊你們!拍個照而已,推我幹什麽!”

安保的臉色已經沉了,卻仍然耐着性子:“女士,請注意和藝人的安全距離。”

兩人置若罔聞,開始和江楓說話:

“要多營業,不要老冷着臉,這樣不好吸粉。”

“上次的那個造型不行,幹嘛把淚痣點掉,小楓你的眼睛最好看,得露出來才行。別聽公司的。”

“下次回歸什麽時候啊,速度得快點才行,男團更新換代速度很快,熱度跟不上很快就糊了。”

尖銳又直接的話一句接一句,江楓皺了皺眉。

他雖然表情管理一直有點兒欠缺,但熟悉他的粉絲都知道他對粉絲一直很好,只是性格上稍微有點別扭。但再好他也不能接受這種近乎于教訓的說話方式。

而且,對方的鏡頭真的都快怼到他的臉上了。

就在這時,後面的人群稍稍騷亂一下,其中一個女孩沒站穩,直直地就朝前栽了過來,剛好就要栽到江楓身上。

他瞳孔微縮,下一秒,預料當中的撞擊卻沒有襲來。

他擡頭。

是談謙幫忙扶住了那個快摔倒的女孩子。

女孩子松了口氣,下一秒,就聽到談謙淡淡地道:“這位女士,麻煩後退一些,讓出出口。小楓腿傷着,這樣我們不好走。”

霎時間,女生的臉就黑了。

當天,這件事就被兩個站姐中的一個發到了網上。

她黑了頭像,直言脫粉,用的理由是“就沒見過脾氣這麽大的偶像,紅了之後越來越飄,也不想想沒了粉絲你算老幾。”

并附上了春秋筆法之後的事情經過和一張模糊的圖。圖上江楓皺着眉,顯然很不耐煩的樣子。

她的粉籍明顯,就是江楓唯粉。

頓時,粉圈嘩然。

去線下的粉絲畢竟是少數,大多數粉絲都被這一棒子打懵了,該條微博迅速擴散,黑粉應聲而動。

“呃,熟悉的名字,果不其然。”

“他真的很b啊,也不知道在拽什麽,好看有才的愛豆不缺他一個望他知。”

“呃呃沒了粉絲誰知道他是誰啊,笑死,不會真以為炒個cp就真的相當于爬了楚雲柏的床吧。清醒點吧,給你資源的是粉絲的購買力,粉絲才是你金主,請好好讨好你的金主OK?”

當然,也有不少反駁的,但是被淹沒在讨伐的浪潮之中。

直到傍晚,有在場的粉絲放出了完整的音頻,事情才徹底反轉。

然而……

随着事情反轉的同時,新一波的輿論也應聲而起。

“啊啊啊啊啊25太甜了吧!2脾氣多好的一個人,為了5臉黑成這樣!我宣布,這就是你團新美帝!get不到25的人你們都有難了!”

作者有話說:

有人問小楓什麽時候開竅,他一直在開竅中呢(。

以及,謙哥已經猜到了,等他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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