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丨加更

小藕在電視臺做完題目後,想跟葉叔叔說會兒話，剛将這個想法告訴小丁哥哥，小會議室的門被推開,就走進來穿着襯衣的葉叔叔。

“叔叔！”小藕坐在小丁哥哥腿上張開手臂，眼眸亮閃閃地說,“叔叔今天好忙噠，是不是？”

撒嬌小藕的聲音軟綿綿,語氣情态都可愛極了。

葉南舟彎腰抱起小可愛：“已經忙完了，叔叔陪小藕說一會兒話,等下叫小丁哥哥送小藕回家好嗎？”

“嗯呢。”小藕貼貼葉叔叔的臉,往他肩頭蹭蹭，圓圓的翹鼻跟小狗狗一樣在他頸窩裏嗅嗅，發出一聲誇張的喟嘆，“叔叔今天香噴噴的呢。”

小藕突然發現來電視臺直播特別好，可以随時看到葉叔叔了。

心裏悄然開出一朵喜悅的小花花。

“是麽？”葉南舟微微側頭嗅一下肩頭的氣息,推測道,“應該是洗發水或者洗衣液的味道。”

“哦！”小藕抱着他的肩膀,篤定地道，“那也香香噠。”

小丁拍了下小可的肩膀,對小藕道：“小藕你跟葉叔叔講話啊。”

他拉一把小可,帶小可先出去。

今天的小可情緒低落，之前擔心自己在電視臺實習影響小藕參加節目，剛才在外面看家長的情況，又特別替小藕委屈。

小丁從他不善掩飾的眼神中發覺端倪，拉着他去辦公室的茶水間，從小冰箱抽一瓶小可樂給他。

又是黑紅小可樂，小可握住,手感涼絲絲。

昨天那瓶，他最後也沒喝，拿回家放在床頭櫃子裏。

也不知道自己想幹嘛。

小丁見他失神的模樣，笑着逗他：“小可喝小可樂。”

小可：“……”

窘得臉都紅了。

“好啦，逗逗你，別想剛才的事情了。都過去了，現在觀衆還是多數站在小藕這一邊，那幫家長無理取鬧。”小丁語氣諷刺地道，“就那幾個自己想方設法找門路找關系的人，還以為人人都跟他們一樣，呵呵。”

小可把可樂瓶子貼在熱度頗高的臉頰上，疑惑地問：“你是說剛才的家長嗎？小丁哥？”

小丁笑了，壓低聲音道：“不止是那個姓楊的，好幾個都在第三期之前找我們內部的人想要拉關系。”

小可難以置信。

他從來沒想到，平日裏在節目直播前見面笑呵呵的父母，原來背後都是這樣的心思。

小丁見他發傻，推推他臉邊的可樂瓶，笑得戲谑：“單純的家夥。”

“我……”小可孩子氣地鼓了鼓臉頰，“我怎麽會想到這麽多事情？我又不是小丁哥。”

他越說聲音越低，像是小小聲抗議一樣。

“嗯？”小丁聽見這話，斜睨着他，刻意用刁鑽的話語自嘲，“小丁哥知道得太多了，小丁哥是複雜的社會人士，小丁哥不幹淨了，是不是腦子裏這麽想呢？”

小可急着道：“我才沒有呢！小丁哥別亂說，我沒有這個意思。”

小丁欣賞他急眼的樣子，半晌忍不住眼裏都是笑。

小可也發現了，瞪他。

小丁揉揉他的頭發：“知道了，跟你開玩笑而已。”

小可撇撇嘴，靠在小桌臺上，嘀咕般輕聲問：“小丁哥也總這麽跟別人開玩笑嗎？”

“啊？”這回輪到小丁沒反應過來，他還特別認真地思考幾秒鐘，“應該吧。”

小可低眸，握着小可樂：“哦。”

好了，這瓶小可樂可以喝掉，不需要存着。

但是，幾秒後，小丁又道：“好像也沒有，就跟你這麽開玩笑。”

他也意識到特別之處，自言自語地說，“奇怪，怎麽這麽喜歡跟小可開玩笑呢？”

小可：……

嗯，今天這瓶小可樂還是可以存一下！

極橙電視臺停車場。

藍栩拉開紅色奧迪跑車的車門，彎腰坐進去。

放在副駕駛的手機震動，她松開車鑰匙，先接電話。

“喂？嗯，電視臺的葉南舟倒是會辦事，我看他的意思是要保唐小藕的。這次也算殺雞儆猴，正好接下去全國決賽，希望這種狗屁倒竈的事情越少越好。”

對方似乎說了什麽，藍栩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笑着道：“我當然得站在唐小藕這邊，不然怎麽對得起老劉你的千叮咛萬囑咐呢？你不來是對的，你要是在現場說點什麽，那些家長轉眼就說你跟唐小藕認識關系好。這群家長說白了是想借着鬧事情，最好麽把唐小藕的名額鬧沒了，他們自己孩子有機會補上。”

藍栩想起方才一幕幕，哂笑：“你是沒看到，他們那些嘴臉，真是絲毫不掩蓋。我反正權當是過來看了一出好戲。”

三兩句話後，藍栩道：“行，今天先這樣，我還得給咱們那位大老板辦點事去。”

挂斷後，藍栩啓動跑車離開停車區。

電視臺會議室。

葉南舟抱着小藕坐在自己的腿上，聽小藕興奮地講述今天的答題情況。

小藕好奇地仰頭詢問：“小藕答對了多少啊叔叔？”

“都答對了。”葉南舟笑着，将他抱坐在桌上，他發現自己也挺喜歡同小家夥平視的，他的手臂舒展，手掌撐在小藕的腿兩側，把小家夥圈在懷裏，反而是略略有些仰頭看着他軟噗噗的小臉蛋。“小藕是個很聰明的寶寶。”

“真的嗎？”小藕沒想到又全部答對了，他有些開心，聳着小肩膀湊上前，手指頭輕輕戳葉叔叔的眼鏡腳，“叔叔也很聰明的。小藕長大了也要戴眼鏡，好好看的。”

“小傻瓜，戴眼鏡是因為眼鏡近視，摘了眼鏡叔叔就看不清楚遠處的東西了。”

不過葉南舟倒沒有很嚴重的近視，只是習慣了眼鏡的存在。

像是一層保護色，保護他心中羸弱而無法正視的那部分存在。

小藕湊近叔叔的臉，似乎鼻尖兒都幾乎要碰到他英挺的鼻梁。他小聲問：“叔叔可以摘掉眼鏡嗎？小藕想看叔叔不戴眼鏡的模樣呢。”

“好。”葉南舟正準備摘眼鏡，就聽有人敲門。

是一個年輕女孩子的聲音：“舟哥，要用小會議室了，sorry！”

“知道了。”葉南舟笑着抱起面前的小家夥，“走吧，叔叔帶你去叔叔的辦公室坐會兒。”

“哇？太好了”小藕一下激動起來，這不亞于去陸陸哥哥家玩呢！

“小藕要看叔叔的辦公室的！”

小藕在葉叔叔懷裏扭動扭動小身體。

雀躍~

葉南舟一開門，門口的女孩子朝着小藕招招手，輕聲打個招呼：“小藕好哦！”

“姐姐好！”小藕奶甜奶甜地回應。

女孩子憋着笑意，默默地在葉制作淡然的眼神中飄進會議室準備開會的東西。

等葉南舟抱着小藕回自己辦公室，一個小組裏幾個小年輕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小藕也太可愛了吧，今天慘兮兮的，還好什麽都不知道，不然說不定要哭鼻子了。”

“不會的，舟哥這麽喜歡小藕，肯定不會讓他哭的嘛。我們舟哥你還不了解呢？劃進自己地盤的人，他才不會讓別人欺負。”

“那是，在舟哥底下辦事，就跟在老鷹翅膀底下似的，安全感爆棚。”

大家閑聊三兩句，正式開會。

葉南舟辦公室。

井井有條的格局和幹淨整潔的陳列，都讓小藕有一種“這果然是葉叔叔辦公室”的感覺。

靠牆是一架橙色的亮眼木質書架，整整齊齊的各種書籍和文檔資料，書籍前面還有各類款式的獎杯，金屬質地的、玻璃水晶質地、甚至有厚重的木頭一樣的獎牌。

牆壁上有一副色彩斑斓的藝術畫，像是有人用某種規律往白色的畫紙上潑上去的墨點。

而最吸引小藕眸光的是，長條辦公桌上一個空白的相框。

原木色的相框裏有一張白色的紙，中間橫着一串黑色字體的數字。

小藕認識數字，自然就發現這個數字很特別，他用稚嫩的語調，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慢慢念出來，然後朝着葉叔叔眨巴眨巴眼眸，彎起眼眸笑着問：“叔叔，小藕念得對不對啊？”

葉南舟從小藕看到相框的瞬間，産生了些許猶豫要去合上相框，或者用其他東西引開小藕的注意力，可他終究沒有這麽做。

當小藕緩慢而清晰地念出數字時，葉南舟心中雖然有種難以描述的複雜情緒，但也沒有絲毫反感。

就像是海浪忽而湧動，可是站在岸邊的人深知，這海浪終究是滿懷着溫柔，而并非洶湧得要将人吞噬。

葉南舟抱起小藕，坐進寬大的辦公椅：“對，沒錯。”

不知是何原因，此刻這樣抱着小藕，看到小藕臉上甜蜜的笑容，葉南舟有一種抱着自己孩子的錯覺——

那場車禍中，從他身體裏不幸離去的孩子，如果可以僥幸存活到如今，那麽就應該和小藕一般大小。

但終究，只是葉南舟的一個無望的念想而已。

小藕見葉叔叔恍然失神，他的小手戳戳葉叔叔的下巴：“叔叔？”

“小藕，你不是想看叔叔摘掉眼鏡的樣子嗎？”葉南舟推開桌上的文件，溫柔地托起小可愛，放在上去。

小藕也喜歡坐高一點，這樣就可以平視叔叔了。

“嗯呢！小藕想看的。”

葉南舟慢慢摘掉眼鏡，而後見小藕竟然愣住了，他有幾分意外：“怎麽了？叔叔不戴眼鏡的樣子讓小藕害怕了嗎？”

小藕呆呆愣愣地搖着小腦袋，小嘴巴裏喃喃地發出聲音：“不是的……”

為什麽叔叔不戴眼鏡的樣子和他夢見過的模樣，更加接近了。

不對……

好像夢裏也是葉叔叔。

小藕搞不清楚了，小腦袋有些遲滞，像是小火車卡頓，無法繼續行駛。

但他清楚一件事，就是葉叔叔真是好看，沒有眼鏡的遮擋，眼眸顯得更深邃，整個眼睛的弧度更加柔和，本就很長的睫毛顯得異常濃密迷人。

“叔叔很好看的。”

葉南舟笑了。

“叔叔笑起來更好看了。”小藕誇張地道，叔叔的眼睛像是一汪淡藍的湖水，靜谧而泛着溫柔的淡淡光芒。

葉南舟點了點他的小鼻尖，難得起了逗趣的心思，将自己的眼鏡往小可愛的臉上戴。

小藕雙手捧住眼鏡鏡腳，奈何眼鏡太寬，鼻梁太小，挂不住。他眯着眼睛努力地想用小鼻梁去撐住眼鏡。

葉南舟見他這可愛的小模樣，心都要柔化了，拿出手機道：“叔叔給小藕拍個照片吧。”

“好呀。”小藕也想看自己戴眼鏡的模樣呢。

咔嚓一聲，葉南舟拍好給小藕看。

兩塊鏡片幾乎蓋住三分之二張小臉，向上翹起的嘴角都在鏡片底下了，顯得又萌又搞怪。

小藕搖搖頭，老氣橫秋地說：“叔叔戴好看呢，小藕醜醜的。”

他取下眼鏡，要幫叔叔戴上。

葉南舟配合地将腦袋靠過去，讓小藕幫他戴好。

小藕很細心，動作溫柔地挨個将鏡腳按在耳朵上，再将葉叔叔碰到耳朵的頭發稍微梳理梳理。

葉南舟也理了理小藕柔軟順和的黑發，他知道小藕在孤兒院每次都是陳爺爺理發的，他問道：“小藕，等你下次剪頭發，讓葉叔叔幫你好不好？”

“好呀。”小藕摸着自己細軟的頭發，歪着小腦袋琢磨，“那……明天叔叔給小藕剪頭發嗎？”

這樣明天又可以見到葉叔叔了！

開心~

葉南舟遺憾地道：“明天恐怕不行了，叔叔明天要回家看自己的爸爸，等過兩天吧，等小藕頭發長長了再修。現在很好看，很可愛。”

圓乎乎的小腦袋，黑發柔順地覆在額頭上，兩鬓微微垂落一些頭發，顯得小藕乖巧軟萌，而且元氣滿滿。

“嗯！叔叔先看爸爸重要呢。”小藕掰着手指頭，心裏數着日子，認真地說，“小藕也要去看唐爺爺的。哦，明天小藕要去陸陸哥哥家家玩呢。”

哎呀，糟糕，差點忘記陸陸哥哥。

小藕吐吐舌尖。

怎麽可以忘記陸陸哥哥呢！不可以的。

葉南舟想，能叫小藕惦記着的人，真的幸福。“那叔叔回來就去看你，給你帶叔叔家鄉的特産。”

“真的嗎？叔叔不可以騙小藕的。”小藕伸出小手指，“要拉勾噠！”

葉南舟想起第一次見小藕，就跟小藕拉過勾，沒想到一眨眼，已經快個把月了。

他鄭重其事地和小藕拉勾，豎起的大拇指按在小小的大拇指上。

微博上，極橙電視臺和《崽崽向前沖呀》的官方發聲渠道都貼出一張聲明，澄清唐小藕的情況，并提到已對參賽選手家長“楊某”進行法律層面的追究，并已對二次傳播造謠內容的營銷號追究到底。

“這麽半天時間連誰匿名舉報都找到了？這工作效率，可以可以”

“終于還小糖藕一個清白啦！極橙我愛了”

“感謝節目組在認真地維護小選手，希望你們好好安撫我們小藕哈，小藕麻鞠躬感謝”

“弱弱問一聲，新粉去哪裏申領小糖藕？”

“沒門，新粉排隊吧！我們從第一期熬過來的老粉還沒分到小糖藕呢！哼哼唧唧罵罵咧咧”

“吆喝一聲：全國決賽的時候，請大家關愛我們小藕哈~啾咪~”

在上午負面新聞的熱度下，此時的“唐小藕清白”也迅速在微博占據一席之地，攀爬上了熱搜前三。

“早上那些叫嚣着節目必然有內幕，還諷刺說小藕演技好，明明知道答案還要裝出不知道的人呢？在哪裏？”

“鍵盤俠滾出來，你們還不如四歲的孩子呢，只會在鍵盤上敲字！”

“營銷號滑跪道歉，鍵盤俠早也該原地升天了”

“已經馬不停蹄地注冊極橙直播平臺，關注唐小藕三連，并且為唐小藕澆灌培育液，上午是誤會，小藕麻麻們請息怒！小藕真的很可愛！！（聲嘶力竭”

“好家夥，這是被我們小藕招安了嗎？”

“哈哈哈哈哈哈，wtmxs”

次日，葉南舟坐在前往錦城的動車上，他趁着不忙，給裴珺發了微信。

【裴姐，昨天微博上的事，謝謝你】

葉南舟和裴珺、傅一臨夫婦有過合作。

夫妻倆的綜藝夫妻檔首秀就是葉南舟出面搞定的，雙方從那以後一直保持着友好密切的往來，三五不時也能組個飯局。

而昨天，裴珺不僅發微博表示喜歡小藕，還在出事後第一時間保持信任，對節目、對葉南舟而言，都是極為有力的支持。

消息發過去沒多久，葉南舟接到傅一臨的電話。

傅一臨：“南舟，你裴姐在戲裏，手機在我這裏。你別跟我們客氣了，太見外。再說，你裴姐也不單純為你，她是真喜歡小藕那孩子。”

葉南舟自然清楚，裴珺是真心的，無關節目利益。“我知道，但總是要謝謝，不說我過意不去。”

傅一臨笑了：“好的好的。對了，我問問你小藕的事情。裴珺和我想一塊去了，要是小藕真的是沒找到父母，那願意接受收養嗎？”

葉南舟眼神微凝，驚詫于他們都動了收養的念頭。

不過，裴珺身體不合适生孩子，他們之前打定主意丁克，現在看來是真的很喜歡小藕了。

但，葉南舟只能如實告知：“傅哥，小藕還在找親生父母，至于收養，我估計應該很難。”

他第一次去孤兒院，就從陳爺爺口中得知，早在小藕三歲多的時候，就有人想收養小藕，小藕不樂意，他要等爸爸媽媽來接他回家。

傅一臨嘆氣：“完了，你裴姐今晚得讓我睡沙發了。”

他笑着道，“你不知道，之前第一第二期直播裴珺沒趕上，上周在片場從別的工作人員那裏注意到的，看完馬不停蹄地等第三期直播，中間還惡補之前的直播，一邊看一邊嗷嗷叫。你們節目不是要澆灌培育液嗎？她花了點時間搞清楚規則後，讓我們家裏人、公司員工一起注冊去給小藕澆灌，搞得跟追星一樣。”

葉南舟也笑了，他沒想到裴珺還有這一面。

他想，要不私下裏請小藕和裴珺夫婦倆見一面？

他正思考這種可行性，傅一臨便提了另一種想法。

傅一臨道：“南舟，要不這樣，《崽崽向前沖呀》需要嘉賓嗎？你看我跟裴珺怎麽硬塞進你們節目蹭個熱度？”

葉南舟聽見這話，靠在椅背上淡笑。

最近想上《崽崽向前沖呀》的明星藝人流量的确不少，但大牌如影帝影後，還是第一次。

葉南舟道：“傅哥，你跟我開玩笑嗎？我這個節目根本沒有預算請明星嘉賓的。而且你們的咖位，算是節目蹭你們熱度了。”

傅一臨回答得更是爽快：“那有什麽關系，你信不信，讓裴珺能去跟小孩子玩一天，她倒貼你都行。到時候，你讓小藕跟她多呆一會兒，她就高興了。這還有什麽比她高興重要呢？當然，她檔期忙，我去也一樣。對吧？”

說着，傅一臨就笑了，顯然他話裏的意思是——他也想跟小藕多待會兒。

葉南舟道：“我回頭再協調下，我們全國賽還在統籌中，看看具體怎麽操作。”

傅一臨道：“行，那就全看你了，南舟，別讓傅哥我失望啊！哈哈。那先這樣，裴珺該下戲了，我去伺候着。”

若是別人不知道傅一臨是誰，光聽這話，可能會以為他是影後身邊随時待命的小厮。

葉南舟倒是習慣了，反正傅一臨和裴珺的感情的确是令人豔羨。

挂了電話，他摘掉眼鏡，揉着眉心，低垂眼眸，第一次正式思考《崽崽向前沖呀》結合明星的可行性。

兩個小時後，錦城南站。

出站口，一位面容溫婉、打扮貴氣但低調的中年女性正靜靜站着等候。

葉南舟遙遙走向她，态度友好地打招呼：“方阿姨，好久不見了。”

方阿姨溫柔的面龐流露出欣喜的神色：“終于回來了，來，回家吧。你爸爸惦記着你呢。”

她擡手，輕輕拉住葉南舟的小臂，溫和的眉眼細細地打量這個高個的繼子，“瘦了，還是跟以前一樣白，你爸爸看了該心疼了。”

葉南舟抿着唇，笑了一下：“還好，走吧方阿姨。”

“對，走。我們先回去再說。”方阿姨走在前頭，身姿輕盈、腳步輕快，一點都不像是四十五歲上下的人。

方阿姨開一輛純白色的保時捷，親自幫葉南舟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話裏話外都帶着笑：“我前天接到你消息，就開始準備鹵味，都是你以前就愛吃的。回頭你走的時候，也帶點回去。”

車子開出去，方阿姨輕嘆道：“這些年你在外面辛苦，你爸爸心裏也不好受，阿姨想着你要是能回來，就回來吧。啊，南舟，別讓阿姨也跟着擔心。”

葉南舟道：“阿姨，我沒事，挺好的。”

“你們一個一個都這麽說。”方阿姨長長的嘆氣，像是有許多話藏在心裏，“阿铮說在國外挺好的，你說你在榕城挺好的。”

阿铮是方阿姨的親生兒子，袁铮。

葉南舟搭在車門扶手上的右臂不自在地動了動，眼神飄向窗外，從熱烈喧嚣的夏日陽光中似乎望見另一個更熱烈更喧嚣的炎炎夏日。

他的聲音輕下去：“都挺好的就好。”

方阿姨又趁着路上好風光，一路講了好些錦城變化。

抵達葉家別墅，葉南舟随方阿姨剛進門，就見四年未見的父親，葉建平坐在輪椅上，方臉上滿是威嚴。

葉建平見這個兒子第一句話就是：“南舟，你楊伯伯打電話給我，說你做事實在是太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