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1)
說道此處, 良玉都不由得有些滴汗,衛二爺平日裏冷硬慣了,想要道歉給人家姑娘都留這麽冷硬的話。
顧卿卿聽了也有些意外, 衛二爺,她只接觸過三次, 沒想到他還特意給她送了補藥。
“那等下多去準備一份禮物,一起回贈給衛府的二位郎君。”
“是。”良玉應道。
待到良玉剛想離開的時候,又似乎想到了什麽, 拿了一個禮盒, 放到了顧卿卿床邊的小幾子上。
“方才忘記告訴姑娘,衛二郎君還送了三塊玉石給姑娘。”
良玉剛剛說完,顧卿卿就立刻感受到了盒子裏面的那三塊玉石的氣息。
竟然是……那三塊玉。
對于好玉,顧卿卿最初見到的時候确實會比較沖動,但是熟悉了之後, 對那塊玉有一定的“免疫力”。
所以當感受到那三塊玉的時候, 顧卿卿還算比較平靜。
“他……”
良玉看到顧卿卿愣住了的模樣, 笑着說道;“二郎君可是說了,該是姑娘的,就一定會是姑娘的。”
顧卿卿一下子就被良玉說的話弄得有些臉熱。
她是在難以想象想象衛二郎君一本正經地說這麽“霸道”的話的模樣。
畢竟在她印象裏的衛佐,總是坐在一旁安安靜靜的, 如果她說了什麽調侃的話,甚至還會認真思考,然後一本正經地反駁。
“幫我将這些玉好好放着。”顧卿卿也囑咐道。
有時候拿出來抱着感覺一下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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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府,衛權書房。
衛權看着坐在一旁的次子, 當真是恨鐵不成鋼。
“聽說你将那三塊玉都私自拿走了?”衛權問道。
“并非私自,兒子用自己的私産買的,走了公中的賬目。”衛佐說道。
“你的錢,可不就是你老子的錢!”
衛佐依舊沒什麽表情,他垂着眸子,正對着書房的雕花木窗,陽光透過木窗而入,眉心的紅痣在明明滅滅的陽光之下顯得愈發鮮豔。
“衛家的規矩,上了玉山所得,五成都歸私有。”
在衛家,從來都是有能力的說了算。
即便是衛家家主。
衛權這些年陷于官場沉浮,衛佑又是個擅長籠絡人心的,把衛家營造出以衛權為尊的假象,将衛權哄得團團轉。
自然不曾注意一直低調的衛佐。
等到了又要拿上好的玉石去打點的時候,被衛佐接了胡。
衛權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次子,絕非簡單角色。
這又讓衛權更加忌憚衛佐。
“好好好,這件事為父就不與你追究,那麽尹家的事情,為何到現在都未曾談妥?”
“父親,這件事,大哥已經接手去辦,父親應當去問問大哥才是。”
“你大哥的事情,不就是你的事情?”
“呵……父親,向來您是忘了三年前那萬裏江山玉璧的事情了。”
衛佐擡起眸子,此時夕陽西下,陽光染上了一層緋紅,照在衛佐幽深的眸子上,染上了幾分血紅,衛權看着有些心驚,但是又想到自己作為一家之主的尊嚴,底氣一下子就足了。
“那時你還太小,樹大招風。”衛權拼命找着借口。
見衛佐沒有反駁,衛權又繼續說道:“算了算了,這回這件事情,為父不與你計較,不過尹家的事情,為父要安排你去南雲辦好!”
“好。”衛佐爽快答應,“不過,兒子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衛權問道。
“我要先娶了洛家二姑娘。”
這件事情,衛權也是有考慮過的。
“會不會太過着急?”衛權問道。
“父親安排人手與我便好,衛府該出的出了,多出來的,從兒子的私産出。”
“行,你自己看着辦便好,這婚禮安排在齊太後壽宴之後吧,屆時你還要給齊太後去祝壽。”
衛佐思考了一會兒,也點頭答應。
“那兒子先行離開了。”
“嗯。”
衛權應了一聲,方才在心中的害怕與緊張。
明明,他這個兒子在家中什麽依仗都沒有,為什麽就有這麽駭人的氣勢。
連佑兒都不曾給他這種感覺。
想起衛佑,他也有些頭疼。
也不是個安分的家夥。
他可還沒半截入土呢!
都一個個的不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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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白凝近些日子也不好過極了。
她被禁足之後,連母親都不能來看她。
不過母親告訴她,那衛佐果真要娶了那個盲眼瘸腿的女人。
呵,這樣她卻是不虧的。
只是這後續處理起來,當真是棘手。
現在外頭,可都傳着她故意陷害兄長的話呢。
那些世家貴族,最喜歡這些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當真是其差一步。
就應該早些将良玉那個丫鬟早日除掉的。
小丫鬟看到自家姑娘冷凝的臉色,也知道自家姑娘的心情不好,只得瑟瑟發抖地上茶。
“笨手笨腳的!上個茶水也這麽一副沒出息的模樣。”衛白凝罵道。
現在只要落到了衛白凝的手中,就一定會被拿來做出氣筒。
沒有別的原因,衛白凝和這衛佑,一母同胞,遇見順心的或者不順心的都喜歡施虐。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在外人的面前,卻是能夠掩飾得極好。
只是苦了在她們身邊照顧他們的下人,無不是戰戰兢兢。
他們在外面越是帶着溫和的面具,對待下人,越是狠辣。
“妹妹莫氣。”衛佑從門外進來看望衛白凝。
他向來是不拘于這些子破規矩的。
“兄長,這衛佐……”
“我已經讓父親去收拾他了,這回你也有些沖動了,留了這麽明顯的把柄。”
“我這不是……”
“好了,兄長不怪你,反正,這衛家,遲早是我的,這衛佐連最為重要的婚事都這般草率,他還能拿什麽同我比?”
哼,等衛家落到了他手中,屆時看他是個什麽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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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卿卿這兩日一直在小院子裏養病,期間,洛川經常來看望她,還給她帶來了不少有趣的小玩意兒。
或許是因為□□逸了,這不,洛緋緋就這麽突然上門了。
面對着坐在自己對面的洛緋緋,顧卿卿突然不造該說啥。
洛緋緋也在打量着顧卿卿。
不知道是不是洛緋緋太久沒見顧卿卿了,看到顧卿卿的模樣,說實話,她都不敢承認此人竟然是之前那個狠辣且面目猙獰的女人。
她有多在乎自己這張臉,洛緋緋是知曉的。
每日必須要用新鮮的牛奶潔面,香膏也是要用最為嬌豔的花瓣研磨的,地面不鋪了幹淨的絲質毯子絕對不走,喝水也只喝最幹淨清冽的清泉水,身後跟着一串丫鬟都不夠她使喚。
那股子矯情勁兒,洛緋緋現在想想都覺得惡心。
這般想着,洛緋緋拿起了良玉上的茶水,有些不屑,就是一壺花茶,遠遠比不得洛卿卿先前的吃穿用度。
一旁的洛蘭蘭拿了茶水嘗了一口,仗着顧卿卿看不見,立馬便露出了難堪的表情。
她還以為這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孤魂野鬼有什麽本事呢,切,竟然還不如她如今的待遇。
如果顧卿卿此時知道她們的想法,定會相當無奈。
其實……
她這麽一個俗人,真的沒有什麽鑒賞能力。
泡出這壺花茶,是因為覺着妹子們應該都比較喜歡。
如果她們說喜歡喝那種雲霧毛尖,顧卿卿也會立馬将自己庫房裏的上好毛尖拿出來。
良玉在一旁看着洛蘭蘭的表情,心下氣惱不已。
這洛家的家教,也不過如此。
“二姊姊,你這的茶水,也忒差了些,可是下人不盡心?今日大姊姊就在這兒,跟大姊姊說。”洛蘭蘭天真無邪地問道。
洛緋緋也笑了,說道:“是啊,這裏的下人可是安排的不好,真是太不盡心了。”
顧卿卿哪裏聽不出這二位是在這兒一唱一和諷刺她呢。
她甜甜地笑了笑,說道:“我覺得很好呀,都是哥哥給我安排好的,哥哥待我可好了,在庫房堆了好多東西,今日的茶,我也是挑了許久呢。”
聽到是洛川安排的,洛緋緋的臉色瞬間僵硬了一瞬。
“妹妹可千萬莫要開玩笑。”洛緋緋壓下心中的妒忌說道。
洛蘭蘭見勢不對,立馬沒有說話。
“是我安排的,緋緋有哪裏不滿呢?”
洛川剛剛進門就聽見了幾個小姑娘在談話。
洛緋緋眼珠子轉了轉,立馬對洛川撒嬌說道:“兄長,你看,今日我們來看望二妹妹,未曾想妹妹竟然拿這種茶水來招待我們。既然是兄長安排的一切,那必然是有上好的茶水,你看二妹妹,竟然拿這種花茶糊弄我們。”
“對啊對啊,卿卿姊姊肯定是被下人欺負了,居然喝這種茶水。”洛蘭蘭淚眼汪汪地說道。
看着這個依舊有些“天真”的洛蘭蘭,洛川皺了皺眉頭。
他徑自過去倒了一杯茶水,嗅了嗅,淺酌一口,笑了笑,說道:“上好的梅蕊香片,選自山中冬日初綻的臘梅梅蕊炮制,入口甘甜,香氣凜冽,用山泉水泡制,緋緋還覺着不夠麽?”
洛緋緋被這麽堵了一句,瞬間覺得臉熱,她這一世,一回來就拼命和洛卿卿鬥個你死我活,哪裏顧得上學這些品茶這種無用的玩意兒。
她只是單方面覺着洛卿卿現在合該和劣質的茶水,就這麽說了。
“二妹妹,方才,是姊姊誤會你了。”洛緋緋頂着洛川的眸光,不得不向顧卿卿服軟。
顧卿卿笑了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這些。
自己又不是原本的“洛卿卿”,對于自己的生活質量究竟是好是壞,她自己心中有杆秤便好。
這麽在意別人的目光,确實并不是顧卿卿的作風。
如果真的在意,那麽顧卿卿早就在自個兒穿越過來的時候,就了斷寄幾了。
那些下人的嘲諷,以及無處不在的充滿嘲弄和惡意的視線。
光這些,就足夠擊垮一個人了。
接下來,洛緋緋便轉了話題。
“妹妹,今日,我是來同你說個事情的。”洛緋緋甜甜地說道。
顧卿卿聽到這膩死人的語氣,雞皮疙瘩落了一地。
看書的時候怎麽就沒有發現這個女主這麽戲精呢……
難道是因為看了書中以後,自己自動加入了濾鏡?
不過她覺得也有可能是因為女主現在和她是對立的關系吧。
“過兩日是太後娘娘的壽宴,母親、我和你都是應邀之列。”
顧卿卿感到很意外。
“我怎麽……”
“因為你現在可是衛二郎君的未婚妻啊。”洛緋緋咬着牙說道。
最後幾個字洛緋緋咬得格外的重。
等等,為什麽洛緋緋說道這個會有一種格外不爽的感覺?
衛佐……
洛緋緋……
顧卿卿一拍腦門,将這兩個人聯系在一起,顧卿卿就想起來了。
書裏面一個很關鍵的一點。
衛佐似乎是……洛緋緋的白月光。
怪不得顧卿卿一直覺着衛佐這個名字耳熟,原來是在這裏等着呢。
洛緋緋的前世和今生都在尋親的路上都受到過衛佐的幫助。
嗯,就是那種英雄救美的幫助。
衛佐又長相俊美,高嶺之花一朵,心中只有雕玉和修行。
根本就沒有把心思放在男歡女愛上。
所以女主的初戀,還沒有萌芽,就被掐死在搖籃裏了。
因為作者把女主設置成了內心只想複仇的角色形象,把這段感情寫的非常隐晦。
顧卿卿又是那種看書爽完了就忘了的渣女。
就忘了這一點!
看來,她和女主的仇真的不是一句兩句話可以扯清的了。
這個白月光在書裏的結局是咋樣來着呢?
顧卿卿拼命回憶着書中的內容
好像……好像……是玉脈塌陷……
被……活埋了……
orz……
那她如果嫁過去不是要守寡了嗎?
呸呸呸呸,顧卿卿你真是渣女啊,人家衛佐對你這麽好,你就想着守寡的事情,不是應該先想着怎麽救人家嗎?
這次的宴會,太後的宴會。
會發生些什麽呢?
顧卿卿在盡力回想書中的劇情。
不過,最後,她的腦袋還是沒想出來什麽。
無它,只是這本書內這種相似的劇情太多了。
宴會,陷害,反轉,打臉。
雖然重複率高,但是節奏緊密,讀者看得爽。
只是,爽的後果是,忘的快 。
所以顧卿卿現在也不知道這會是個什麽宴會。
算了算了,既來之則安之。
“二妹妹,二妹妹,你怎麽了?”洛緋緋見到顧卿卿走神,以為她在暗暗得意,心下又有些惱怒。
哼,到時候走着瞧吧!
洛川看着這兩個姑娘面和心不和的模樣,也頗有些頭疼。
先前他們并沒有注意到兩個小姑娘的異樣,等發現之後,兩個小姑娘已經是頭破血流的模樣了。
現在他游學歸來,也盡量早些回來,輪流陪着這兩個,雖然緋緋似乎……有些不領情。
她更願意成日裏瞞着父親去找着那野心勃勃的虞王談情說愛。
她都不知道這虞王有多危險。
他還需要去解決這個問題。
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讓洛川的思緒也有些亂,于是他便先行離開了。
洛緋緋今日在顧卿卿這兒吃了癟,也有些不好受,于是也轉身離開了。
洛蘭蘭還是笑眯眯地跟顧卿卿說了聲再見。
待到她們都離開了之後,顧卿卿笑着問道:“良玉啊,你覺着,她們如何?”
“不能與之深交吧……”良玉委婉地說道,“尤其是那個三姑娘。”
聽到良玉說那個三姑娘,顧卿卿也有些意外。
良玉看着顧卿卿有些意外的模樣,以為顧卿卿不信任她,于是繼續苦口婆心地勸着。
“姑娘你要相信奴的眼力,那三姑娘絕對比那大姑娘藏得深。”
顧卿卿垂着眸子,自從穿來她就瞎了,這周遭的一切,她就是靠着慢慢摸索。
懸在她脖子上的這半塊玉珏,好像,一直在保護着她。
她不是感受不到,她就是很奇怪。
在這裏呆久了,似乎還真的莫名其妙地産生了一種歸屬感。
算了算了,這種事情,費腦闊。
順其自然吧……
“诶,生存不易啊,良玉。”
良久之後,顧卿卿只感慨了這麽一句。
“姑娘不必這麽頹廢。”
衛二郎君讓奴呆在您的身邊,不就是為了擋住這些事情麽。
當然這話不能說。
姑娘似乎對于衛二郎君還是有些抵觸的。
不過,良玉轉念一想,姑娘必然也只是因為只見了衛二郎君一面,加之又未曾見過衛二郎君的模樣,不然姑娘必然是不會這般的樣子的。
想到衛二郎君的囑托,良玉可是個聰明人,她看得出來,衛二郎君是對姑娘上了心的,這樣的話,這個小姑娘現在的狀況也能好一些。
她能看出來,這洛府,除了那洛大人和洛大郎君對姑娘有幾分真心,剩下的……
啧啧,可就不好說了。
尤其是那洛家的大姑娘,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來,那眼神簡直是要把姑娘給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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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之中。
齊太後這兒今日來了個稀客。
看着下面眉清目秀的青年,心下說不出的自豪,這孩子也算是她從小看到大的,這都已經及冠了,這婚事啊,都替他操心了許多。
前半年他突然去了靈雲寺,把她吓得呀,都要以為這小子要出家了。
這樣她可要怎麽和已逝的小姐妹交差啊!
幸好這小子只是去靈雲寺雕了一尊玉觀音。
現在,更是傳來了喜事,這小子竟然要來求賜婚的聖旨。
“說吧,是哪家的小姑娘得了你的青眼?”齊太後開口揶揄,“不怕那京都中的姑娘們再把道兒給堵了?”
這衛佐在京都有多受那些小姑娘的歡喜,這齊太後也是知道的。
那次衛佐的那件事情,可是讓她打趣了許久。
就下了一趟馬車,沒帶帷帽,然後,茶樓上的姑娘、街市上的姑娘、連巷子裏的姑娘都全部一哄而進。
該丢帕子的丢帕子,該擲香果的擲香果,總之……
這件事情直接把京都最繁華的一條街給堵了半天。
現在她想起來都覺着有趣兒。
衛佐聽着則是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最終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太後娘娘就莫要打趣衛佐了,外面傳的那些風言風語,想必您也是聽說了的。”
“該不會,你這孩子……是要娶那……”
所謂的洛家二姑娘吧?
這姑娘,那時春獵之時,她便見過了,先不說這身體虛弱,後來又出了陷害嫡姐的事情,甚至和那虞王又牽扯不清。
“阿佐,你可想清楚了?那孩子……可……”
衛佐擡眸看了一眼太後娘娘,眼神鄭重,說道:“太後娘娘,衛佐,從不妄言。而且,娘娘也清楚,眼見,不一定為實。”
齊太後見到衛佐嚴謹的樣子,只能嘆了口氣,道:“行罷,哀家這就去拟旨,再去送一份哀家壽宴的請帖。”
衛佐似乎想起了什麽,補充了一句:“娘娘,記得将請帖,親自派人送到卿卿手中。”
“喲,你這小子倒是細心。”齊太後還是不忘調侃衛佐。
衛佐尴尬地咳嗽了一聲,白皙的臉上挂上了一抹薄紅。
此時,一個團子從帷幔之後竄了出來。
“母後。”
來者是如今大晉的幼帝——雲陵。
雲陵撲到了齊太後的懷中,粉雕玉琢的臉上還有幾分剛睡醒的紅暈。
看到衛佐的臉上也有紅暈,于是好奇地問道:“老師也是剛睡醒麽,臉上紅紅的。”
齊太後掩面一笑,說道:“你老師這是好事将近呢~”
“好事将近?”
“就是你要有師母了。”齊太後說道。
衛佐看着這齊太後不正經的樣子,也是相當無奈。
明明自家老師是這麽冷面的一個人,養出來的女兒竟然這麽……
不拘一格。
這已經是衛佐對齊太後本人比較委婉的評價了。
“陛下,今日可有溫習課業?”
衛佐找了個話頭開始轉移話題。
小團子立刻露出有些苦惱的表情。
齊太後也知道這孩子雖說看着有些溫吞,但是實則……唉。
她永遠都忘不了,那個堪堪十歲的小孩兒,用那柄雕玉的短刀,将那個闖入府中的蠻子,一刀割破了喉嚨。
那一夜,血流了滿地,也濺了那個孩子滿臉。
血珠子順着他的發絲滴了下來。
滴在了他眉心的紅痣之上,使之顯得愈發鮮紅。
傳說,佛的眉間白毫,白毫放光,光中化佛,藏無量功德。
而此刻,那嵌在那孩子眉心,似白毫相一般的紅痣已經染上了血。
他丢下了短刀,回頭抱住了在他身後瑟瑟發抖的小姑娘,安撫道:“卿寶兒沒事了,沒事了……”
兩個小孩兒在月下在血中緊緊相擁。
從那以後,齊太後也知道,這個孩子,從來不是溫吞不知事的小佛子,而是能手染鮮血的阿修羅。
她如今啊,只盼望着這孩子能夠得其所求,能夠……
開心一些。
等到齊太後拟旨完畢之後,衛佐便道謝離開了。
————————————————
顧卿卿今日剛剛醒來的時候,就聽良玉說外邊來了個陌生人。
還是自家哥哥帶來的。
這個陌生人似乎身份還算貴重,良玉還是将她特意打扮了一番才讓她出去見人的。
感覺到頭頂有些墜墜的裝飾,顧卿卿雖然挺好奇自己現在長什麽模樣的,但是……
現在她也體會到了一個道理。
美麗,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麽重的頭飾,她真的有些吃不消啊……
原先洛川是在外面等着顧卿卿出來的,但是中途突然有事,就先行離開了,囑咐了院子中的小丫鬟要好生照顧這個貴人。
顧卿卿出去的時候,就聽見了一聲有些尖細的女聲。
“喲,這就是洛二姑娘吧,生的當真是标致極了,這可人兒模樣,當真是讨人喜歡。”
這迎面而來的彩虹屁顧卿卿一下子還沒能招架住。
于是顧卿卿連忙笑了笑,說道:“您真是過譽了,小女子的眼睛雖說不好,但是聽着聲音也知道您才是個慈善的長輩。”
“姑娘這說的什麽話,奴不過是太後娘娘派來跑腿兒的,姑娘才是心善的,怪不得太後娘娘天天念着姑娘呢。”
“(⊙o⊙……
她應該沒有和這個太後娘娘有過太密切的交流吧。
就算是原主,即便那時在春獵上,因着她身份暴露的緣故,也是不可能接近那金尊玉貴的太後娘娘的。
難道,是因為衛佐的緣故?
不得不說,顧卿卿誤打誤撞地真相了。
“那,不知姑姑今日來到小女子這兒是……”
方姑姑看着眼前這個小姑娘,印象還不錯,于是繼續說道:“奴今日是奉了太後娘娘的命令來給您送帖子的。”
“帖子?是娘娘誕辰的帖子麽?”顧卿卿問道。
“沒錯,姑娘怎的知曉了?”
方姑姑也有些意外,這小姑娘怎的,提前知道了呢?
“是臣女的姊姊告訴臣女的。”
方姑姑一聽,眉頭一皺,這太後發的請柬,都是由她來拟定的名單,這洛家的二姑娘,是太後娘娘今日特意囑咐了讓她來一趟送帖子以示重視。
而現在,這二姑娘提前知道了,還是讓洛家的大姑娘告訴的。
這,有些奇怪了。
顧卿卿此時也在想這一點,這個姑姑顯然對她提前知道這個消息感到意外,而方才女主又這麽信誓旦旦地說她也在應邀之列,還是以衛佐未婚妻的身份。
“姑娘,這是帖子,勞煩收好,屆時出了帖子,方才能夠進入皇宮。”方姑姑并不想參與進這些小姑娘的勾心鬥角之中,只是出言提醒了一句。
還希望這二姑娘能夠聰慧一些吧。
被方姑姑這麽一提醒,顧卿卿也有些明白了。
若是她到時候真的跟着洛緋緋去了,而名單之上又沒有她,接着洛緋緋再煽風點火一下,說她以衛佐未婚妻自居,舔着臉來到皇宮參加壽宴。
若是她沒去,洛緋緋也能在外面說她蔑視皇威,然後再繼續抹黑她。
差一點就掉到她的坑裏了。
可怕可怕。
“多謝姑姑提點。”顧卿卿說道。
“這是奴的本分,亦是衛二郎君想讓奴做的。”方姑姑起身到顧卿卿面前說道。
在她靠近顧卿卿的時候,顧卿卿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茶香。
想到方姑姑對自個兒的幫助,顧卿卿就轉身喚來良玉,低聲囑咐了幾句話。
接着,顧卿卿便繼續和方姑姑聊天。
聊了一會兒之後,方姑姑對顧卿卿也有了些了解,是個本分的姑娘,只可惜了這眼睛。
多漂亮的一雙琉璃目,就這麽瞎了,可惜,當真可惜。
想到琉璃目,方姑姑又不自覺想到了個人。
又看了一眼顧卿卿,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荒謬。
那人,許是早就在戰亂之中亡故了吧。
想到此處,方姑姑不免有些傷感,于是打算和顧卿卿匆匆告別離開。
顧卿卿連忙叫住了方姑姑,讓良玉遞給了她一方小小的錦盒。
“姑娘,這些東西貴重,奴,恐怕受不住。”方姑姑的臉色愣了下來。
顧卿卿笑了笑說道:“姑姑這是誤會了,不過是一盒小茶葉罷了,姑姑在宮中見多識廣,自然見慣了好東西,卿卿這小東西,不過是聊表謝意罷了。”
聽到是茶葉,方姑姑的臉色才緩和了一些,說道:“好罷,姑娘有心了,奴這便先行離開了,若是洛家大郎君歸來,還望姑娘替奴道個別。”
“這個自然。”顧卿卿說道。
這前腳方姑姑剛走,洛川便處理好事情回來了。
“妹妹,方才這方姑姑來是?”
“方姑姑來送帖子罷了。”
“帖子?”洛川聞言微微皺眉,“緋緋沒有将帖子與你麽?”
顧卿卿不好破壞了這兄妹二人的感情,于是笑着打圓場說道:“許是姊姊太忙,忘記了吧。”
洛川擡手摸了摸顧卿卿的頭,微微嘆氣道:“委屈你了。”
“哥哥說的什麽話,哪有什麽委屈不委屈的,哥哥已經待我極好了,幫我準備好吃的好喝的,我已經滿足了。”顧卿卿說道。
“不夠的……”洛川微不可察地嘆氣道。
聲音小的,顧卿卿有些聽不清。
“卿卿,你喜歡衛佐麽?”
“……”
歐尼醬,怎麽聊着聊着就聊到感情問題上了捏?
“挺好的……”
顧卿卿只能勉勉強強回答了一下。
反正,看情況,她的意見好像不是很重要吧?
都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呵……小白臉就是小白臉,妹妹,你不能被他的表面給騙了,這小子……”
蔫兒壞蔫兒壞的。
“哥哥,衛佐挺溫柔的。”
雖然顧卿卿知道哥哥是為她好,但是憑良心講,還是她嚯嚯了衛佐,她幹了這種事情衛佐都不和她計較。
可以看出,衛佐這個人還是挺好的嘛。
不過,将來的某一天,顧卿卿那時單蠢的自己點了根蠟燭。
只怪,當時年少啊……
————————————
太後的壽宴是在傍晚舉行的,大多受邀的貴女們都在午時就準備好出門入宮了,顧卿卿她們也不例外。
顧卿卿從一大清早就被良玉從床上抓起來好好洗漱打扮了一番。
良玉對于此次的宴會可是相當重視。
這是她第一次參加這麽大型的宴會,可不能讓姑娘的形象出了差錯。
淨面、敷粉、描眉、點朱唇、貼花钿……
每一個步驟良玉都十分用心的做着。
因着顧卿卿尚未及笄,還是梳了少女時期的單螺髻,配了一套玫紅色的八寶纏枝曳地望仙裙。
不過良玉似乎是覺得還是太素淨了,良玉又去翻箱倒櫃找了一支玉蝶步搖,點綴在簪子下的玉蝶栩栩如生,翅膀雕得極薄,随着顧卿卿的動作輕輕搖動,一副振翅欲飛之狀。
良玉看着自己的成果,表示十分滿意。
似乎又想到了什麽,良玉又去取了一雙鞋。
顧卿卿穿上了這雙鞋之後,平常走路的那種不平衡感就消失了。
“這雙鞋,是随着衛二郎君的那些補品一起送來的,左邊的那只加厚了鞋底,這樣姑娘走起來就不會一瘸一拐了,不過衛二郎君也囑咐了,姑娘不宜多穿,這腳應當好好養着。”
顧卿卿看着衛佐的這個細心的安排,說不感動那才是假的。
即便顧卿卿她再心大,對于自身形象,還是在意的……
誰不希望自己每天都美美噠~
看到顧卿卿臉上浮現了一層薄紅,良玉就知道自家姑娘這是感動了。
“我們走吧,改日,去謝謝衛二郎君。”顧卿卿說道。
良玉此時笑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兒。
改什麽日,擇日不如撞日。
她們出門的時候,洛緋緋她們還未曾出來,只能在一旁等着,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所幸顧卿卿機靈,提前讓良玉帶了遮陽的紙傘。
洛緋緋似乎早就料到如此,也故意賴了許久的時間,就讓顧卿卿她們在外面曬着。
春日午時的太陽還是相當曬人的。
未曾想,一出來,就見到顧卿卿亭亭玉立地站在門口,一旁的良玉幫她撐了一把顏色較深的紙傘,紙傘設計的巧妙,裏層用了特制的深色布料,将陽光擋在了傘外。
玉制的手柄上還刻了一個卿字。
沒錯,這把傘也是衛某人送的,不過顧卿卿不知道,良玉也是收拾庫房時發現的,以為是以前堆積的,就直接拿來用了。
看着顧卿卿在傘下白皙透亮的皮膚,洛緋緋不由得心生記恨。
她在外面漂泊十多年,這皮膚自然不可能和一直養在深閨的貴女們相比。
只是她未曾料到,顧卿卿在外面漂泊這麽久,竟然還這麽漂亮。
上天倒是待她不薄。
“妹妹今日打扮得倒是漂亮。”
只可惜,看不見,一個明眼瞎子罷了。
“姊姊才是真正的風姿綽約。”顧卿卿不卑不亢地誇贊道。
開玩笑,女主怎麽可能不漂亮。
該誇還是得誇,只要,她不來惹她。
惹了,呵,那就相愛相殺吧,一起嚯嚯對方!
她也不是吃素的。
洛緋緋看着她态度還好,也不和她計較了,反正……跌跟頭的事情後面呢。
她是不着急的。
洛緋緋今日穿了一身大紅色的裙裝,畫的妝容亦是明豔無比的,為的就是豔壓群芳。
這回,亦是她繼春獵之後第二次露臉,她要讓那些嘴碎的貴女們看看。
她們十多年受的十多年的教導,還不如她洛緋緋不到一年的學習!(不算前世的話)
一旁的羅氏看到顧卿卿,只是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希望,緋緋這一回過後,便能安分一些吧。
她心中的疙瘩,不能再留了,不然她會魔障的。
而顧卿卿,羅氏心情更是複雜。
算了,不想這些了,羅氏扶着丫鬟上了馬車,洛緋緋和顧卿卿也跟着一起上去了。
洛家的車馬還算穩定,顧卿卿本就因為起得太早,就有些昏昏沉沉地想睡。
但是知道自己不能睡過去,于是就強撐着。
等到了皇城,顧卿卿才勉強清醒了一些。
來到了皇城,就不許坐馬車了,都在排隊登基檢查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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