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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八阿哥心神一怔, 那天晚上他确實約那名刺客見面了，或者說，主要是八福晉與那人見面。

因為八福晉對刺客使用了魅惑術, 讓刺客聽從他們的命令, 将一切都嫁禍到太子身上。後來的事情表明, 八福晉的魅惑術成功了, 那刺客到死都一口咬定是太子, 沒有将他們暴露半分。

可他萬萬沒想到, 這件事居然被大阿哥看見了, 大阿哥之前沒有表露出絲毫知情的模樣，竟是将他也騙了過去。

八阿哥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饒是他再淡定, 此時也有些做賊心虛了。

八福晉亦是淺淺吸了一口氣，他們今日本是要收拾掉大阿哥, 卻沒想到居然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被大阿哥給吐露出這事。

好在，大阿哥只說他自己看見, 沒有物證，皇上未必就會相信。

果然, 就聽康熙沉聲問道：“既然如此，你之前為何不說？任由太子被刺客污蔑？”

大阿哥面色一白, 支支吾吾地說：“兒臣之前沒, 沒想起來……”

“沒想起來？”康熙都給氣笑了，大阿哥當真是比豬還要蠢, 豬都不會說出這樣爛的理由。

“兒臣……兒臣那時候是有私心……”大阿哥咬了咬牙，事已至此，汗阿瑪都剝奪了他的爵位, 将他囚禁在這裏，結果也不會更差了。

“汗阿瑪，兒臣承認自己是有私心……可，可刺殺四弟不是兒臣做的，嫁禍給太子也不是兒臣做的。汗阿瑪若是因為這個懲罰兒臣，兒臣不服！”

康熙冷冷瞪了他一眼，忽然又看向八阿哥：“胤禩，你怎麽說？”

“汗阿瑪，兒臣冤枉啊！”八阿哥雙膝一彎便跪倒在地，聲淚俱下地辯解道：“兒臣自認為與大哥無冤無仇，就今日揭發大哥使用厭勝之術一事，真的想不明白大哥為何要這樣陷害兒臣。”

“兒臣從小就尊敬太子殿下，與四哥也向來和睦，又怎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請汗阿瑪明鑒！”

“老八，你竟然還好意思喊冤？你敢說那天晚上沒有私會那名刺客？”大阿哥怒火中燒，老八可真會颠倒黑白，想讓汗阿瑪認為他因為今日之事蓄意誣陷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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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那我倒要問問你，你可曾親眼看見我私會什麽刺客？大哥你自己也說那天晚上喝花酒喝到很晚，我看你是喝醉了，故意在這裏胡說八道吧？”

八阿哥怒瞪着大阿哥，心裏已将大阿哥罵了一千遍。

今日若是不能洗清嫌疑，他在汗阿瑪心中的地位怕是要降低不少了，那他這一年多以來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我胡說八道？我看你才是胡說八道！”大阿哥也怒了，怒罵道：“你就是個陰險小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你……”

“夠了！”康熙輕喝一聲，被兩人吵得頭昏腦漲，面色越發難看。

大阿哥與八阿哥猛地一震，齊齊閉嘴，不敢再亂說話。

“今日之事到此為止，胤褆你指控胤禩就拿出證據，空口無憑。”

“汗阿瑪……”

胤褆一臉不甘心，可才剛開口就被康熙狠狠瞪了一眼，康熙一言未發，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咱們也回去吧。”胤禛牽着容卿的手，帶着四福晉一起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三人同乘一車，氣氛有些尴尬。四福晉不會主動調動氣氛，胤禛與容卿又在各自思考問題，一直等回到府中，胤禛才叫住容卿。

“跟我來。”胤禛帶着容卿去了他的院子，四福晉默默無言，片刻後，取出皇後娘娘給的糖果吃了一顆，心裏才舒服些。

乾安堂中，胤禛與容卿相對坐，侍女沏了兩杯熱茶，識趣的退下了。

“今日只是你怎麽看？”胤禛知道容卿一定還知道些別的，比如大福晉為什麽突然打開那道門？這件事實在是太詭異了。

“是八福晉做的。”容卿這次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說了出來：“八福晉會魅惑術，今日就是她魅惑了大福晉，我親眼看見的。”

她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說自己躲在茅廁裏時，胤禛抽了抽嘴角。

“八福晉居然會魅惑術？不過若真是如此，這件事倒是解釋的通了。”胤禛凝起眉頭，沒想到八福晉還是一位能人異士。

“沒錯，而且聽她們的說辭，八福晉一早就知道大阿哥使用厭勝之術，這事指不定還是她魅惑大福晉，讓大福晉撺掇大阿哥做的。四爺，咱們也得小心了。”

容卿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八福晉能控制大福晉，未必就不能控制四爺府中的人。

随便控制幾個下人，根本就不會引起懷疑。

胤禛颔首道：“我這就傳令下去，将府中好好搜查一遍。”

他叫來管家與侍衛元恒，将事情吩咐了下去，二人自然也聽說了大阿哥的事，神色嚴肅地領命退下了。

“不過，我今日倒是發現八福晉也沒有想象中那麽聰明。”容卿忽然得意一笑，這應該是她今天最大的收獲。

“怎麽？”胤禛好奇地問道。

“她要是聰明，就不會那麽早解除大福晉的魅惑術，導致大福晉早早關上了門。她若是等大阿哥帶着八阿哥等人到來時再解除，那時候佛龛裏的東西自然暴露在衆人眼前。”

“你可不知道，今日他們差點前功盡棄呢，大阿哥也是個狠人，府兵和侍衛全都動用了。”

容卿深切懷疑，今日要不是四爺等人到來，并且提前禀告給皇上，八阿哥九成九會被拿下，功虧一篑。

這樣看來，八福晉确實不夠聰明，當然，她可能也是太自信了，沒想到大阿哥打算魚死網破。

“八福晉……也跟你和皇額娘一樣？”胤禛早就有所猜測，指不定無法确定，但今天的事情倒是讓他加深了這個想法。

“四爺真聰明，我和皇額娘也是前不久才猜到這事。”容卿笑着誇贊了一句。

胤禛捏了捏她的手心，失笑道：“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哦？那四爺還猜到什麽了？”容卿訝異。

胤禛沉默了片刻才說：“猜到我是八弟成為儲君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容卿點頭，繼而又搖頭：“不過在我的記憶裏，八阿哥從來就沒成為過儲君。四爺，你想知道最後的勝出者是誰嗎？”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從皇額娘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已經變了，不是嗎？”胤禛混不在意一笑，未來未必會朝着容卿她們所知道的那樣發展。

“不愧是四爺。”容卿也笑了起來，就是如此自信又強大的男人，才能讓她喜歡。

“不過，咱們還是得做好準備，我與皇額娘交流過，八福晉對這段時間的事件非常了解，很可能會針對性下手。她除掉了大阿哥，下一個不是三阿哥就是你了。”

“還有，八阿哥娶年钰瑩并非因為喜歡，只是沖着她背後的年羹堯而已。年羹堯在将來會屢立戰功，成為一名猛将……年钰瑩原本該嫁給你的。”

胤禛揚了揚眉，忽然将容卿拉進懷裏：“所以，你在吃醋？”

“我沒有吃醋，我在跟你說正事！”容卿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是她說的事情不夠重要嗎？

胤禛笑道：“年钰瑩便是嫁給八弟，年羹堯也未必會為八弟效命，有些事情，不是靠一段姻親關系就能維系的。再說，我有你，何懼之有？”

“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容卿得意洋洋。

“我就是在誇你。”胤禛戳了戳她的額頭，附身吻了下去。

“唔……別……光天化日的……喂……”

……

大阿哥被廢，囚禁于府邸，此事如同飓風般很快傳遍了京城，掀起了不小的風浪。

最受打擊的便是大阿哥一脈的官員，大阿哥被廢，等同于徹底斷了前程，他們長久以來的謀劃也全都白費了！

其餘幾位阿哥的追随者倒是喜上眉梢，前不久太子剛被囚禁，如今大阿哥又廢了，這意味着他們追随的阿哥出頭的概率又大了。

不過，八阿哥本人卻半點都歡喜不起來，今日汗阿瑪雖說沒有責罰他，可肯定也沒留下好印象。

汗阿瑪城府向來很深，指不定已經種下了懷疑的種子。

“碰！”八阿哥憤怒地一拳捶在桌上，大罵道：“該死的胤褆，死到臨頭還拉我下水！”

“八爺冷靜，大阿哥如期被廢，咱們今日的目的也算達成了……”

“達成了？”八阿哥冷眼盯着八福晉，不悅地說道：“你之前怎麽跟我保證的？說萬無一失！可今天差點功虧一篑！”

八福晉面色一白，她今天确實失誤了，不該那麽早解除魅惑術，可她也沒想到大福晉會迅速關上房門，更沒想到大阿哥想魚死網破啊。

“今日的功勞我半點沒撈着不說，還差點搭進去，這就是你的計策？是我以前太信任你了。”八阿哥憤憤不平，更讓他生氣的是，今天的功勞居然都被四阿哥給撈走了。

被八阿哥這樣兇，八福晉也有些生氣了：“這點挫折就讓八爺忍不住了？就你這樣還怎麽争奪儲君之位？你別忘了，這一年多要是沒有我，你還沒有這些賢德的名聲呢。”

八阿哥登時冷靜下來，八福晉這一年多确實幫了他不少，要不是有八福晉出謀劃策，他确實沒辦法提前知道那麽多東西。

“是我說錯話了，我剛才只是太生氣了，你不要往心裏去。”

“我沒有往心裏去。”八福晉別過臉不理他。

“還說氣話呢？”八阿哥登時上前将人摟進懷裏，柔聲安慰道：“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那樣說你，咱們今天能将大阿哥拉下馬已經很不錯了，別的也不能太過強求。”

八福晉被他一哄，又軟下心腸，她将臉埋進八阿哥的胸膛，甕聲甕氣說道：“你放心，我以後會繼續幫你的。大阿哥已經被廢，太子暫時也起不來，咱們只要再收拾掉四阿哥，這儲君之位早晚是你的。”

“四阿哥……”八阿哥凝起眉梢：“對付他恐怕沒那麽容易，上次一箭從後背穿進去都沒能射死他。”

“對了，說到這個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八福晉擡起頭來，疑惑地問道：“當初救四阿哥的到底是誰？是不是鈕钴祿.容卿？”

“這……還真有可能。”八阿哥陷入思緒，緩緩說道：“太醫好像提了一嘴，說四阿哥曾說過，救他的不是什麽名醫，只是個小丫頭……怎麽了？這事有什麽問題？”

八福晉凝重地說：“如果是鈕钴祿.容卿，恐怕真的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