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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能在黑板上貼上董庶子房間拍下的照片,有書桌上未完成的畫,還有那一大摞已完成的。畫上的人,笑靥如花,是劉能最熟悉的人。

他清咳了聲,開口,回答了方才段小海問董淳一的問題。

“畫上的人,就是我的女兒劉溜溜。大窄門的人幾乎都知道,我女兒與董庶子情投意合,互相愛慕。”

“我去。”段小海忍不住吐槽,“又是我不知道?”

劉能不置可否,緩而繼續:“在董庶子完成的畫卷上,有很多的題詞。每一句,都是情話。董庶子,也一直只為溜溜作畫。但……”說着,劉能貼上了另一張照片,是他找到的董庶子畫謝嫡女的畫紙照片,“你為什麽會畫謝嫡女?”

董淳一見劉能看過來,眸光微沉,說:“随手畫畫而已。”

“那又為什麽揉成團扔到了角落?”

“因為畫得不好。”

對于劉能的問題,董淳一對答如流。

段小海不信:“你怎麽不随手畫畫你老母親呢?”

張可可一聽,立即瞪着段小海:“你才老母親!”

“我是老父親。”段小海攤手。

董淳一等兩人鬥完嘴,才回答:“因為謝嫡女和溜溜走得很近,看到她,我就忍不住想到溜溜。”

段小海挑眉。董淳一這答案還真沒什麽可反駁的。

“接下來是董庶子的日記。”劉能貼上拍下的幾張日記內容照片,繼續,“在一個月前,董庶子寫的都是對我女兒的很直白的情話。後來我女兒失蹤了,他在日記裏記錄的就是落寞的失戀話語。直到正月初十,董庶子寫了一句‘是我害了你嗎’,日記就戛然而止。”

劉能說完,緊盯着董淳一。

“你為什麽會寫下這樣的文字?你害了我女兒?為什麽?”

董淳一看了衆人一眼,随後輕嘆口氣,緩緩開口:“因為我知道溜溜遇害了。我以為大娘害她,是因為我與她的關系。”

“你知道了?”張可可驚呼。

難道不是剛才挖到屍體才知道的?

其他幾個人也紛紛露出驚訝的表情,震驚地看着董淳一。

董淳一說:“我聽到了謝嫡女和甄夫人的談話。”

其他人又都紛紛看向謝陽。

謝陽撫額。

“正月初十那天,我聽到甄夫人與謝嫡女在房間裏争吵。謝嫡女說了句:劉溜溜就是你害死的,現在你還想害死你女兒嗎。而甄夫人,也承認了自己的所為,說:那丫頭魅惑主子,死不足惜。”

董淳一的聲音輕輕緩緩的,聽着讓人莫名心疼。

段小海問謝陽:“你怎麽知道是甄夫人害死的666?”

謝陽垂眸片刻,轉而看向段小海,一字一頓:“我看見了。”

“你看見了?”段小海皺眉。

“我去,這劇情還能再刺激一些嗎?”陳雷喊道。

“所以謝嫡女你……看到甄夫人殺了溜溜卻置之不理?”劉能問。

謝陽咬了咬嘴唇,說:“我看到母親将劉溜溜推倒,而劉溜溜的後勺正好撞到石頭上。我跑了過去,想呼救,但母親捂住了我的嘴。她和我分析利弊,軟硬兼施。不知道為什麽,當時我也怕了。當時鮮血浸滿了那塊石頭,我知道劉溜溜會死,但我不想自己的母親成為殺人犯。”

段小海直接問道:“所以你是幫兇嗎?”

謝陽搖頭:“我跑走了。我也不知道我當時在害怕什麽,但我想當自己什麽都沒看到。”

“我良心不安,思緒雜亂,所以後來才會生病。我多麽希望我一病醒來,什麽都不記得了,但這些記憶卻越發深刻,深刻入腦,折磨着我。”

氣氛越發沉悶,像是置身不透氣的密封盒裏,壓抑、不安。

“你跑走的時候……”突地,劉能問了一句,“溜溜還有氣嗎?”

謝陽看向劉能,眸子突地柔軟起來,聲音卻仍生硬:“我不知道。”

“董庶子,你知道謝嫡女剛剛說的這樣嗎?”陳雷問。

“我不知道。”董淳一回得果斷啊。他眼睛看着謝陽,深眸如墨,看不清內容。

劉能繼續分享證據,最後一張照片,是董淳一記錄的關于謝嫡女飲食習慣的紙張內容。

“1月12日,同桌吃飯,謝嫡女扔掉了碗裏的香菜,很喜歡桌上的糖醋排骨。”

“1月13日,謝嫡女早起修剪花枝,聞了盛放的梅花。”

“1月14日,我邀謝嫡女琴笛合奏,她拒絕。最愛琴的謝嫡女,自大病痊愈後,便沒碰琴。”

“1月15日,她對我說:放着我來。”

“她回來了。”

劉能一一念完,不解地問董淳一:“你記這些幹嘛?而且什麽叫做回來了?”

“謝嫡女病好了之後,我覺得她很奇怪,就記下了這些。”董淳一說得簡便,“沒什麽特別的意思,就是吃飽了沒事幹。”

對于董淳一的回答,段小海配合得翻了個白眼。

“董庶子,你不會是溜溜死了,你就移情別戀了吧?”陳雷忍不住猜測道。

陳雷說話總是不着調,張可可提醒他:“謝嫡女和董庶子是姐弟。”

“說不定人家就好這一口呢。”陳雷說,“而且,誰知道謝嫡女和董庶子是不是親姐弟啊……”

張可可翻了個白眼,沒話說了。

段小海覺得自己的腦袋好像更綠了。

劉能已分享完畢,段小海問他最懷疑誰。

對方沒有半點猶豫,篤定地說:“董庶子。”

段小海樂了,幹脆就讓董淳一下一個分析。

董淳一走到黑板正中,拿着在張小妾房間拍下的甄夫人欺負她的證據,說:“從這些照片可以看出來,張小妾一直都被甄夫人欺負,而且還時不時有皮肉傷。”

接着是張小妾紮甄夫人小人的照片。

“而張小妾,雖然被欺負着,但內心卻很痛恨,她迷信地用紮小人的方式想要甄夫人的命。但這并沒有什麽用,所以很可能張小妾就準備自己動手了。”

董淳一貼上在甄夫人身上找到的紙條照片,繼續:“照片上的紙條是從死者身上搜到的,上面寫了約見時間。我在所有人的房間裏比對了筆跡,發現這張紙條是我老母親張小妾寫的。”

張可可無奈:“我雖然是你母親,但我并不老。作為傾窄門的美人,我寶刀未老好嗎?”

“你還有刀?”陳雷笑道,“不應該是刀鞘嗎?”

陳雷又開車了,但這回張可可沒聽懂,一臉懵逼地問:“成語不是這樣用的嗎?”

“陳司機你可以了。”董淳一清咳了聲,“別教壞小朋友。”

陳雷挑眉,不多說了。

張可可繼續懵逼,還想再問,段小海晃着自己也拍到的紙條照片問:“趕緊說吧,你約甄夫人幹嘛?發現了什麽秘密?”

張可可撇撇嘴,說:“她在轉移郝家的家産,我有證據,想要阻止她,順便也威脅一下她。”

“是的,我在張小妾的房間裏找到了所謂的秘密證據。”董淳一貼上照的照片,緩緩說,“是甄夫人與其情郎的一封書信往來,上面寫明了甄夫人在撈空家産後會與情郎相會。”

“是,這就是我的證據。”張可可點頭。

段小海對于自己被綠被賣的事情已經習慣了,他擺擺手說:“那你見了甄夫人嗎?”

張可可說:“我見到了甄夫人,但我們聊得并不愉快。她甩了我一巴掌,說這都是我捏造的,還說我就是想爬上主母的位置。她還反倒着威脅說,說我和劉管家有一腿,說我兒子是和劉管家生的。這分明就是污蔑!”

張可可越說越氣憤,嘟着嘴看向段小海。

“家主偵探,我和劉管家就只是青梅竹馬而已。自從嫁給了你,我的心裏只有你。我們家董庶子,百分百是你的娃。”

段小海一時哭笑不得:“所以你沒綠我?”

張可可十分誠懇地搖頭。

“那你留着和劉管家的情侶玉佩幹嘛?”

張可可語塞,想了一會兒才說:“因為畢竟是初戀嘛……”

段小海“啧啧”兩聲。

董淳一問張可可:“她激怒了你,所以你殺了她?”

“我沒殺她,雖然我有這種想法,但是我還沒計劃出來呢。”

“又或許你計劃出來了,把她約出來就是你計劃的一部分。”段小海說。

張可可對段小海眨巴眨巴眼,很委屈地說:“老爺,你要相信我啊!”

段小海撇頭。

張可可眼珠子一轉,舉手:“我坦白一下,在約甄夫人前,我和劉管家見過一面。”

“什麽時候?”段小海皮笑肉不笑地問。

“他不是說有段時間确認大家安全嘛,其實是和我見面。”張可可說,“我告訴過他要見甄夫人。”

張可可這明顯就是甩鍋,很成功地将大家的注意轉移到了劉管家身上。

“劉管家你知道張小妾要去見甄夫人?”段小海努努嘴問。

“嗯。”劉能點頭。

“五點之前,你有去現場嗎?”

“沒有。”

“就不怕張小妾有什麽危險?”

劉能舔舔唇,說:“她去威脅別人,我并不覺得她有什麽危險。”

“可能是假的青梅竹馬。”陳雷說。

董淳一分享最後的證據,是在花盆裏找到的手帕照片。

他将其貼上黑板上,手指着照片裏的手帕說:“這張手帕是在案發現場的一個花盆裏發現的,上面有明顯的黃色液體殘留。”

陳雷樂呵呵地接着說:“黃色液體,很可能是我方便時留下的。”

一室人配合地齊聲發出嫌棄的“咦”聲。

“所以陳家弟你的意思是……”董淳一挑眉,“你去過現場咯?”

陳雷立即吞了口口水,擺手:“當我沒說。”

董淳一笑了,轉而繼續分析:“黃色液體帶有香味,我認為應該是迷藥殘留。要在大晚上的割腕又要讓死者不發出痛苦的聲音,迷藥必不可少。兇手用帶有迷藥的手帕捂住死者的口鼻,使其昏迷後将其割腕僞裝成自殺的假象。所以我們等會兒可以着重查看一下,誰那裏有迷藥,或者是迷藥殘留。”

段小海立即鼓掌:“這發現太重要了,我們等會兒很可能找到直接證據!”

“我覺得,手帕的來源也很重要啊。”劉能補充道。

段小海點頭,最後問董淳一:“你最懷疑的是誰?”

董淳一看了一圈人,轉而眯了眼,但嘴角在笑:“謝嫡女和劉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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