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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你的時間還有五分鐘。”

旁白聲響起,在實景場所中,格外立體。他的聲音與恐怖醫院融合,不像是提醒,反而像是布下了一張催命符。

董淳一蹲下,仔細查看屍體臉上的傷口。甄老板臉上的劃痕毫無章法,而且每一刀都特別深,對方不是為了讓甄老板破相,而是……為了洩憤。

段小海“啧啧”兩聲,感嘆了句:“這得多大仇多大恨啊……”

董淳一沒回他,繼續查看屍體其他地方。除了脖子上的勒痕,兇手的手臂上還有一道劃痕。但與臉上的不同,這道傷痕很淺,淺得只留有一絲血痂。而且,這兩種傷口并不像是一種利器所為。董淳一拍好照片,一轉頭,見段小海已經去了太平間其他地方轉悠。

太平間的平床擺放得平整,因為謝陽的“失誤”,所有的“屍體”都坐立了起來。但也有些平床空落落的,而這些地方都是留給鬼屋扮鬼工作人員的。不妨想象,昏暗之中,你心驚膽戰地走在這片區域時,突地從白布下伸出一只手抓住你。那滋味,真挺刺激的。而甄老板,就是這樣扮鬼吓人。

“這裏有血!”段小海正在查看平床,突地喊了一聲。

董淳一立即走過去,一張空落的平床的頭部部分,滿是血紅的痕跡。

段小海摸了摸,說:“這都還沒幹呢。”

董淳一垂眸,忍不住問了句:“所以甄老板到底是死了被劃了臉,還是劃了臉才被吊死的呢?”

段小海愣了愣,随即攤手表示自己也不知。

兩人繼續在太平間找線索,董淳一在角落木箱裏發現了甄老板的正常衣物和手機。

他拍下衣物,拿出手機。手機沒有鎖屏密碼,所以他很快就看到了裏面的內容。

手機裏,有謝陽從劉設備那裏看到的同樣的短信,也有謝發給甄的。

——我們離婚吧。

——休想!我不可能離婚,你做鬼也得是我甄家的鬼!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和段組長的事!

——你又不愛我,為什麽要娶我?

——媽的,肉不肉麻你!娶你為什麽你不知道嗎?因為你床上夠騷啊,哈哈。晚上等着伺候老子吧,不讓老子滿意,打死你!

看着短信,不知想到了什麽,董淳一嘴角輕抿。

轉而看向段小海,問:“你和謝阿飄有沒有為愛鼓掌?”

段小海正在另一邊翻找,一聽董淳一這麽問,一臉懵逼:“問這個幹嘛?”

“呃。”董淳一抿唇,“想知道你某些體會。”

董淳一說得模棱兩可,段小海還是沒懂。也不管他,繼續幹自己的事。沒過久,段小海的勞動得到了成果,他在角落裏找到了一把刀。

刀上留有血跡,應該就是劃破屍體臉頰的利器。

樓下進展不錯,樓上也不甘示弱。

陳雷和張可可在搜完甄和謝的房間後,轉戰段組長的房間。

陳雷在段小海的手機裏發現了大量謝阿飄的照片,從青澀時期到成熟的現在,段小海把每一張關于她的都留存下來。

“段組長竟然惦記着謝阿飄。”陳雷砸吧砸吧嘴,“可惜了,別人的老婆。”

張可可翻找着段組長的床鋪,差點沒把床掀翻。聽到陳雷這麽一句,張可可想了想,說:“段組長大學的時候就喜歡謝阿飄,挺癡情的。”

陳雷挑眉看她:“大學?你們果然有關系。”

張可可撇嘴,正好床被她掀了個頭,原本隐蔽的地方此時一覽無餘。在裏面藏着的,是一個工具箱。張可可拿出來打開,只見裏面是一些家用維修工具,有起子鉗子麻繩……诶!麻繩!

她拿着麻繩研究了一會兒,然後問陳雷:“這個繩子和現場的像不像?”

陳雷睨了一眼,努努嘴:“不知道,都沒敢仔細看。”

張可可“哈”了聲,問:“不敢看的不應該是我嗎?”

“也可以是我。”陳雷苦笑,轉而說,“你先拍下來,藏得這麽深肯定不是擺着好看的。”

“嗯嗯。”張可可認同地點頭,馬上拿出手機拍照。

陳雷在段小海的手機裏還發現了一段錄音,他點開,音頻的聲音放出,一時間充斥了整間房。

——甄老板:“最近研究出一種新恐怖妝,創意來自于劉設備的臉。說實話,我的臉要是變成他這樣,我就自殺了。因為沒活下去的勇氣,哈哈哈……這張臉,應該是死人的臉,也只能用來吓吓人!”

——謝阿飄:“老甄,別說了,你忘記郝朋友了嗎?”

——甄老板:“臭娘們別瞎BB!你就做好你的事,難不成你也想變成郝朋友、劉設備這樣?”

——段組長:“甄老板,這是會議,在錄音。”

——甄老板:“錄視頻?怕什麽,我是老板怎麽做還要你教?”

——甄老板:“劉設備,對于新恐怖妝,你有什麽意見嗎?”

——劉設備:“沒意見。”

最後劉設備的聲音,是壓抑隐忍着的。

怎麽會沒意見?誰願意拿自己的缺陷開玩笑呢?

“好朋友是誰?”陳雷問張可可。

張可可“呃”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是好朋友。”

陳雷蹙眉,恍而想到了什麽,翻出剛剛手機拍下的甄房間的相冊照片。軍訓的集體照片是一一對應名字的,陳雷找到被塗抹的人,然後找到她的名字。

果不其然。

郝朋友。

劉設備在大堂前臺處,發現了一籃子的小刀、尖銳利器和打火機等危險物品。因為怕玩家在刺激下做出極端行為,所以在進入負一層之前,要把身上的尖銳物品和危險品一一拿出。

劉設備在籃子裏翻看,找到了一個很特別的打火機,上面标有“董”字。

這是董大膽的打火機?他帶打火機幹嘛?

幾乎同時,在設備室,謝陽也找到了一個打火機。

因為沒什麽特別,所以她并未在意。

在翻找資料櫃時,她在其中發現了一張事故報告和病歷本。

原來劉設備一家出過車禍,僅他一人存活,而且他的臉上還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疤痕。因為是酒駕,所以劉設備為責任方。不僅沒有賠償,還要倒賠他人損失。

在事故報告的最後一頁,劉設備自己寫了一行字。

——如果不是甄強逼着我喝酒,還誘導我酒駕,我不會是這樣的結局。

甄逼劉喝酒?誘導他酒駕?所以說……甄是間接造成事故的人?

謝陽嘆了口氣。

轉而又找到了劉設備保存的大學時的照片。

是她房間裏一樣的照片,但不同的是,照片上沒有人被塗抹。

那個屬于“郝朋友”的位置上,站着一名女生。

她的臉上是數遍手術過後留下密密麻麻的傷疤,乍看起來,像極了火燒過後的臉,不平整,不光滑。凹凸的疤,密布在臉上,令人生畏。

照片上,她與所有人格格不入。

她沮喪着,在一群人的笑臉中。

照片的反面,寫着三個字。

和剛剛事故報告上一樣的筆跡。

——對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 灰常感謝 南煙 寶寶的地雷,麽麽噠!愛你喲,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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