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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神秘的話音落下,大堂的燈閃了閃,黑白交錯間,有聲音響起。
是熟悉的廣播聲音,說的是第三案先導的旁白。
“歡迎來到HY恐怖醫院,在這裏您将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怖。靜谧的深夜,昏暗的醫院,在空蕩的走廊上,突然響起的高跟鞋走路聲。你看見,穿着白色護士服的女人緩緩走來。想打招呼嗎?”
“不要,快跑。因為這裏,沒有人。”
最後一句,拖着長長的尾音,漸漸消逝在空曠的大堂裏。
這裏,沒有人。
原來一開始,答案就已經出來了。
陳雷抖了兩下,忍不住嚎了一嗓子:“沒事說什麽話啊?沒看見我們要崩潰了嗎?”
“好不容易這一案沒啥恐怖氛圍了,原來最恐怖的是我們……”張可可扁嘴說。
“你是來捉我們的?”謝陽問柳神秘。
後者垂眸,緩而說:“不是捉吧,我說了我是渡化靈魂的使者。”
“所以甄老板是你渡化了才消失的?”董淳一問。
“是的。”柳神秘點頭,“雖然他很早就死了,但今天才算是真正離開了人間。”
張可可撓撓頭,問:“那現在到底是2月還是5月啊?”
“是5月。”柳神秘拿出自己的手機,指着上面的時間說,“這才是現實的時間。有時間差是因為,你們已沒有未來,時間永遠停留在爆炸的那一天了。”
張可可哭喪着臉:“我要哭了……”
柳神秘看着幾人,想了想,說:“你們的靈魂不願離去,也不願意承認自己死亡。所以,你們每天都在重複着死去那天的事情。但今天,你們似乎有所不同。”
是啊,按照事故上的時間點,他們早應該被劉設備炸死了。
但現在反而是,劉設備死了。
“因為有人殺死了劉設備,改變了後續的發展。”謝陽說着,看向段小海,“目前貌似只有段組長知道。”
畢竟東西是從他那裏搜出來的。
怪不得謝阿飄說劉設備會得到法律的制裁,但段組長說――得不到了。
段小海撫額:“我承認我一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我也很震驚,花了很長時間才消化的。我想殺劉設備,但真的真的有人捷足先登了。”
“你什麽時候撿到的柳神秘的事故報告?”董淳一問他。
“上一案結束之後,在回房間的路上撿到的。”段小海回道。
董淳一托腮,緩而分析:“事件早就出現了變化,從我們出不去恐怖醫院開始。我們所有人的心态,都在影響事情的走向。或許是段組長知曉真相後先行動了,也有可能,是不知情的人對劉設備的仇恨加深而行動了。”
“那這裏你的仇恨最深了。”陳雷指着董淳一說。
董淳一撫額:“那還是懷疑段組長吧。”
謝陽垂頭思考着,覺得還是有些地方不明白。
“為什麽我們出不去恐怖醫院呢?”
“按照事故報告上說的,我帶着劉設備要去警局的時候他跑走了然後引爆炸藥的。”陳雷也覺得疑惑,“但今天,恐怖醫院的門被關死了。”
“我傍晚六點進來的時候,為了防止出現意外,在大門口的位置貼上了符紙。”柳神秘解釋道,“貼上的符紙,可以限制靈魂的行動。”
“厲害了。”張可可給柳神秘豎了一個大拇指,想到了什麽又張大了嘴問,“诶,不對啊,你這個符紙應該是對付我們的,怎麽我和阿飄從你身上找到符紙的時候,一點事都沒有呢?”
“要用我的血激活符紙。”柳神秘說,“要不然豈不是誰都可以捉鬼降妖了。”
“你一開始找不到我們怎麽回事?我們也看不到你怎麽回事?”陳雷忍不住問道。
“因為我們不在一個空間,我一直在尋找契合點進入你們的世界。在現實中,這裏早已經是一片廢墟,哪裏有這些建築擺設。夜越深,陰氣越重,你們的存在感越強,所以我在将近淩晨才來到這裏。”
“你之前說是來殺我們的,就是要渡化我們吧?”
聽見段小海發問,柳神秘輕輕點頭:“對。”
“怎麽找到我們了又不動手了呢?”
“因為,我也想知道兇手是誰。”
不管他們是人是鬼,都不會影響案件的進行。
在這裏,存在一個兇手。
“不是你嗎?”陳雷問。
柳神秘搖頭:“如果是我,他會消失,而不是胸口中刀。”
柳神秘的殺人動機出現了,但此刻,跟沒出現沒什麽兩樣。
“第二次集中搜證吧。”陳雷擺擺手,無奈地說道。
第二次搜證幾個人主要集中在一樓,陳雷腦袋都是炸的,所以此時此刻,他沒有搜證,而是托腮看着每一位搜證的嫌疑人。就目前的線索來看,他排除了柳神秘和謝阿飄,在其餘三個人中,段組長是嫌疑最大的。但他剛才說自己沒動手的時候,眼神堅定而真摯,還真的不像是兇手。董大膽和張可愛呢,如果兇手在他們兩個其中的話,好像總差點什麽。
“這裏有血!”突地,張可可在謝阿飄的房間大喊了一聲。
一群人都被吸引了過去,只見張可可拿着一個鐵質裝飾。她指着東西的底座,興奮地說:“這裏有血诶!”
陳雷接過去看,摸了一手的血。
“劉設備腦後的傷是我幹的。”謝陽開口,有些無奈的說,“是在确認他死後用這個敲了他的腦袋。”
“死後敲的?”柳神秘奇怪的看她。
謝陽“嗯”了聲:“11點55出房間之後,看見了死去的劉設備。我覺得是段組長殺的他,所以想要做些什麽轉移大家的注意力。就拿了這個東西,在他腦後砸出了傷。”
“你為什麽認為是段組長?”陳雷問。
“因為他之前說的話讓我很不安。”
謝阿飄當時的懷疑并沒有實質證據,憑的全是自己的猜想。
“也許是謝阿飄殺了劉設備以後想要欲蓋彌彰呢?”張可可發問。
“我沒有那麽多時間,我五十五出來的,淩晨柳神秘就到了這個地方。”
“或許你說謊了,之前你就動手了呢。”張可可問着,眼裏閃着睿智的光芒。
謝陽撫額:“那我沒必要去洗手間水池洗手了,卻不把這個擺設的血跡去掉。”
謝陽說得的确有道理,張可可癟着嘴沒問了。
在集中搜證一段時間後,陳雷開始一對一審問了。
他先找了柳神秘,兩人剛在審問室坐下,柳神秘就說:“我就是個吃瓜群衆。”
“別,我看着你還是心有餘悸的。”陳雷說。
畢竟現在他是鬼,她是捉鬼的。
柳神秘無奈的笑笑。
陳雷問她:“你最懷疑誰?”
“段組長。”柳神秘回的很快,也很篤定,“他撿到了我帶來的事故報告,知道一切的真相,有足夠的殺人動機。”
陳雷點頭,但又有些遲疑:“但是段組長很真誠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柳神秘說。
對于柳神秘,陳雷沒什麽可問的了,讓他回去好好搜證,順便讓她叫來了謝陽。
謝陽來的時候,帶來了那塊張可可在洗手間找到的沙發罩布。
“怎麽?有新發現嗎?”陳雷期待的問道。
謝陽搖頭,說:“發現沒有,但是有一個猜想。”
“猜想?”陳雷蹙眉,看了眼桌上的布。
“偵探你看,我把這塊布在脖子上,遮擋只到胸部的位置。”謝陽拿起罩布圍着,做着示範,“在劉設備身上的匕首是刀刃微朝下的,噴濺的血會往上一點兒濺出。但是由于劉設備是坐着的,所以和站着的兇手會有一個高度差,濺在兇手身上的的血會下移一些位置。我們沒有人換衣服,搜身也沒在衣物上找到血跡。那就是說……血沒有噴到兇手的衣服上,這就說明了一點兇手并不高。”
“等等等等……我緩一會兒。”謝陽說得太快,陳雷沒反應過來,他垂眸仔細琢磨謝陽的話,緩而說,“你的意思是,兇手如果太高的話,血就會噴到衣服上的是吧。”
“對。”謝陽拿着罩布說,“這個罩布太短,不能圍着腰部,只能圍在脖子上。如果個高的話,血會噴到胸部以下的位置的。所以我覺得,不太可能是董大膽和段組長。”
“或許兇手彎着腰呢”陳雷猜測。
“也不是沒可能,可能來了個 freestyle。”謝陽好笑地說。
“那按照你的猜測,你們三個女生的嫌疑就大了”陳雷說。
謝陽“嗯”了聲,說:“反正我不是兇手。”
“我覺得吧,這個猜測還不夠權威。”陳雷蹙着眉說,“搞不好道具組設計的時候沒想到這些呢,還是看看有什麽直接線索吧。”
謝陽點頭。
“幫我叫一下張可愛吧。”
沒過多久,張可可就進來了。
這一次對方沒有問偵探懷疑誰,而是直接道出了自己懷疑的人:“我覺得段組長是兇手。”
“我覺得你是兇手。”陳雷直接說了句。
張可可嘟着嘴說:“我怎麽可能,我又不知道內情。”
“但是你要為郝朋友報仇。”
“是有這個想法沒錯啦,但我這麽可愛哪裏下得去手。”
“上一案對甄老板,你就用上刀子了。”
“我就輕輕地劃了他一下……”
“那是因為你沒有準備,他又行動自如。”
張可可癟嘴:“我還沒動手呢,他就死了。”
“你事先知道他死了嗎”陳雷問。
張可可搖頭。
“好吧,現在說一下你為什麽麽懷疑段組長。”陳雷盯着張可可,一雙眼睛緊緊盯着。
“他從一開始就準備殺了劉劉備。不管是出于保護謝阿飄,還是為了阻止事故的發生。”
張可可湊近陳雷,對上他的眼。
“他開始了,就不會輕易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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